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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航行

书籍名:《金银岛 汤姆·索亚历险记 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    作者:马爱侬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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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大叉烧’,起个头儿吧。”一个声音喊道。

  “就唱首老调吧。”另一个喊道。

  “好的,好的,伙计们。”高个子约翰应道,这时他架着拐,就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就立刻冲天唱出那首非常熟悉的水手老调——

  十五个汉子扒上了死人胸——

  接着,所有的船员都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哟——嗬——嗬,再来朗姆酒一大瓶!

  当唱到第三声“嗬”的时候,水手们就一齐推动了面前的绞盘杠。

  不知为何,在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我竟然也立刻回想起“本葆海军上将”旅店。在那合唱里,我似乎听到了船长的声音。船很快就起锚了,锚挂在船头,上面还滴着水;很快船又开始张帆了,紧接着陆地和船舶从两边掠过。我连一个小时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伊斯班袅拉号已经开始驶向我们的宝岛,开始了传奇的旅程了。

  关于这次航行,我不打算详细叙述。整个过程非常的顺利,事实证明这船确实是艘好船,而水手也都很有能力,船长则更是业务熟练。但是在我们到达宝岛之前,发生了两三件需要讲清楚的事。

  首先是埃罗先生,他的情况比船长之前担心的还要糟糕。他在人们中间没有威信,船员们在他面前全都随心所欲。更加糟糕的是,就在出海一两天后,他便开始眼神迷糊、面孔发红、说话结巴,表现出种种酗酒的迹象,并且带着它们出现在甲板上。几次这样的事发生之后,他非常丢人地被命令待在船舱里。在船舱里,他有时会跌倒,然后划伤自己,有时则是整天躺在后甲板室里他那个小小的铺位上;有时也会清醒过来,勉强帮忙干上一两天的活。

  发生这事之后,我们最弄不明白的,就是他到底从哪弄的酒。这一直是船上的一个谜。我们一直在监视他,可还是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我们当面质问他时,如果他喝了酒,那他就只是笑不说话,如果他没喝酒,他就坚决不承认自己曾经喝过除了水以外的任何东西。

  就这样,埃罗先生成了一个在船员们中间起不良影响的无用的长官,而且我们都认为,如果他再这么下去的话,一定会很快把自己结果掉的。因此,当他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一头栽到海里,再也没有上来之后,大家都觉得非常自然,没人因此而吃惊或是难过。

  “这显然是失足落水!”船长说,“这样的话,我们省下了给他上镣铐的麻烦。”

  可这件事的结果是我们没有大副了。当然,我们必须从下边的人中提拔一个。水手长乔布·安德森是船上最有希望的人选,虽然他保持了水手长的头衔,可是他却履行了大副的职责。特里罗尼先生曾经出过海,他经验丰富,天气不错的时候,他经常亲自值班。舵手伊斯莱尔·汉兹,则是个细心的、足智多谋的、老练的、经验丰富的水手,在关键时刻,我们能放心地把最重要的事交给他。

  伊斯莱尔·汉兹是高个子约翰·西尔弗的好朋友,因此一说到他,我就不得不说我们那个被人们成为“大叉烧”的厨子。

  在船上,为了使双手尽可能地自由活动,他用一根短索把自己的拐杖和脖子套到了一起。同时,为了适应船的每一次颠簸,他把装有拐杖的脚嵌入到舱壁的缝中,抵靠着它,这样他就能像在岸上一样稳当地干着他的工作。更令人称奇的是,为了在最恶劣的天气跨过甲板。他还装配了一两根被称作“高个子约翰的耳环”的绳索,来帮助他跨过最宽的那个地方。他一会儿使用那根拐杖,一会儿拉着短索就到了舷侧,迅速地使自己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速度就跟正常人行走没什么两样。不过,即使是这样,以前曾和他一起航行过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也都表示出非常的可惜。

  “‘大叉烧’可不是个简单的家伙,”舵手对我说,“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用心的时候,对书上的文字也能仔细点评;而且他非常勇敢,就算是一头狮子在他身旁都不算什么!我曾经看到过他赤手空拳跟四个人格斗,并且把他们的头撞到一块儿了。”

  所有的船员都对高个子约翰尊敬有加,甚至服从他。他和每个人都能聊到一起去,并且能根据每个人的需求来为他们做特殊服务。尤其是对我很好,他总是很高兴能在厨房里见到我,整个厨房被他收拾得干净整洁:被他擦得锃亮的盘子挂在墙上,他的鹦鹉被关到一个笼子里放在角落。

  “你来啦,霍金斯,”他会这样说,“过来听老约翰讲个故事吧。比起其他人,我更愿意见到你,我的孩子。快坐下来,听我说说新闻。你知道我照那有名的海盗的名字管我的鹦鹉叫‘弗林特船长’,你瞧,现在‘弗林特船长’正预告我们航行的成功呢。对吧,我的船长?”

  每到这时,那只鹦鹉就会快嘴快舌地叫道:“八个里亚尔!八个里亚尔!八个里亚尔!”一听到这声音,你肯定会为它的声嘶力竭而感到惊奇,直到约翰丢过去一方巾帕罩住笼子,它才会停止。

  “现在这只鸟,”他总是说,“大概有两百岁了,霍金斯,你知道吗?它们多半长生不老,除了魔鬼自己,谁见到的伤天害理事能比它们多呢?它曾经跟着殷格兰,那个海盗,伟大的殷格兰船长,一起出过海。它还到过马达加斯加,还有马拉巴、苏里南、普罗维登斯、坡托伯罗。它也到过打捞失事的沉船现场。就是在那儿,它学会了‘八个里亚尔’,这些可都没什么好稀奇的。那船可沉了三十五万英里深呢,霍金斯!当年‘印度总督号’在果阿被强攻的时候,它也在场;可现在你看到它时,还会觉得它是只雏鸟哩。但是你闻过火药味了——对不对,船长?”

  “准备转向。”鹦鹉这样尖叫着。

  “啊,它可真是只漂亮的小东西,确实是的,”厨子会这样说,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糖给它,拿到糖的鸟就开始啄着自己的笼子,然后开始不停地咒骂。“你看,”约翰会补充说,“只有不去碰沥青才不会被弄脏,孩子。而我可怜的、无辜的老鸟骂人的本领熟练无比,我打赌没有比它更聪明的鸟了,这一点你可要记住。就算在随营牧师面前,我敢说,它也会这样骂。”说着,约翰就以他特有的庄严神情拨弄一下自己的额发,这表情往往会让我觉得他是船员中最好的一个。

  在这段时间里,乡绅和斯莫列特船长的关系仍然不是很亲密。关于这一点,乡绅毫无顾忌地表露了鄙视船长的意思。而船长这边呢,如果乡绅不跟他说话,他也不会先回答的,就算乡绅问他了,他的答话也是尖锐、简短、生硬的,坚决不多说一个字眼。要是乡绅把他逼急了,他也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自己错怪了船员们,他承认那些船员中的一部分跟他想象的一样充满干劲,而且所有人都干得非常好。而且,他彻底地爱上了这艘船。“她定会圆满地完成任务的,比一个男人所能对他的发妻所持有的期待还要好,阁下。不过,”他又补充道,“就算是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我们很难回家了,我不喜欢这次航行。”

  一听到船长这么说,乡绅就会背过脸去,下巴朝天地在甲板上来回踱步。

  “那个人要是再多说一句的话,”他会说,“我就要被他气炸了。”

  我们确实遇到过些坏天气,但那更加证明了伊斯班袅拉号的质量。船上的人要不是不知足的人,那就肯定会非常的满足。自诺亚方舟下水以来,在我看来,还从未有哪只船的船员能像他们那样被放纵。稍微有点由头他们就能喝到双倍的酒;只要乡绅找到点机会,比如某一天是某个人的生日,他们就有肉包子吃;而且,总有一大桶苹果打开来放在船中间的地方,只要想吃,他们就能去拿。

  “我可不觉得这么干能有什么好处,”船长对利弗西大夫说,“我一向认为,放纵自己的手下会招来灾祸。”

  不过那桶苹果确实带来了好处,因为要是没有它们,我们就不会得到警报,我们可能会被叛徒统统干掉了。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我们赶到了贸易风下面,这样我们就能乘着这阵风到达我们要去的地方——具体地点我不能说得更明白了——现在我们正由一个眼力好的人望风,日夜不停地驶向宝岛。按照最长时间来算,那天正是我们航行的最后一天。在那晚,或者说最迟在次日中午之前,我们就会看到宝岛了。我们向着西南航行,微风徐徐地吹着舷侧,海面上平静无波。伊斯班袅拉号踏着海浪,正在稳定地前进着,时不时升起又降下它的第一斜桅。我们扬起了所有的帆。每个人都神采奕奕,现在,我们就要结束我们探险的第一阶段了。

  那时候,太阳刚下山,我干完了自己的活,就准备往我的铺位上走,就在这时,我忽然想吃一个苹果。于是我跑上了甲板,那时观望者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岛屿是否出现了,掌舵的人也正在看着风向使舵,一边看一边还轻轻地吹着口哨。除了那口哨声,就只有海水拍打船头和船身的声音了。

  我翻身跳进了苹果桶子,可是里面居然连一个苹果也没有了;但是黑暗中随着船身的摇摆和海浪拍打的声音,我觉得我似乎是要睡着了,或者说已经有些迷糊了。可就在这时,一个大个子突然靠着木桶坐下了。他的肩膀正倚在桶上,因此桶摇晃了起来,我正想跳起来,这个人开始说话了,我听出这是西尔弗的声音,可我刚听上几句,我就静静地蜷伏在里面,再也不想暴露自己了,我怀着极度的恐惧和好奇,战战兢兢地听着他的话。光是听了十来句话,我就明白了整条船上所有忠诚的人的命都系在我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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