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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2)

书籍名:《最后的预言 T∶圣印复活》    作者:西蒙·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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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忏悔室狭小黑暗,飘着熏香、汗水和恐惧的气味。在他的右边,一个很小的方形隔栅镶嵌在比头部稍低的木板里。

  “你有什么要忏悔的吗?”一个低沉的声音提示道。

  “我有。”他答道,“您是皮卡克吗?”

  “不是。”那个声音答道,“请等一下。”

  有个人在隔栅的对面站起来走开了。

  男人等着,听着游客们的窃窃私语和相机的咔咔声。对他来说,这些声音就像逃窜的昆虫发出的刺耳声音。他听见隔栅那边传来的动静。

  “我是皮卡克教士的密使。”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男人身体前倾:“请您原谅我,我有罪。”

  “您要忏悔什么?”

  “我从工作的地方拿了件东西,可这个东西不属于我,我想这个东西和您教堂的一个僧侣有关。”

  “您把它带来了吗?”

  一只苍白的布满斑点的手从内袋里取出一个白色信封。

  “是的。”他说。

  “很好。您知道我们就是要让到这里来忏悔的人没有负担地离开。”

  男人微笑着。“我懂。”他说。

  “您的罪过不是很严重。如果您给上帝磕头,我相信您会得到宽恕。”

  隔栅的下面打开了一条缝。他把信封递过去,感觉到一点儿拖曳的感觉。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信封被撕开了。

  “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

  “一个小时之前能拿到的所有东西。”

  “很好。正如我所说,您的罪孽不严重。我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保佑您。现在您可以相信您的罪孽已被赦免——只要您一直与教堂为友。再次向上帝磕头,他会奖赏忠诚的奴仆。”

  男人看见从缝隙里塞过来另外一个信封。他俯下身接过来。门缝关上了,对面的那个人匆匆地离开,正如他匆匆地来。信封里装着厚厚的一沓儿未签名的百元旅行支票。他们总是用这种方式报答他,他对这种干净利落的方式很满意。如果有人跟踪他,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声称它们是某个游客遗失的东西,当然没人跟踪他。它们也无法查找,也许是某人用了假身份证,在老街上的任何一个兑换行里买来的。

  他将信封装进口袋,溜出了忏悔室,路过耐心等待的人群。他没有看任何人,直到他远远地离开了教堂。

  34

  在皮卡克赦免那个满手斑点的男人5分钟后,信封被放在了一个篮子里,篮子里还放着12只死了的小鸡和8磅火腿肉。随后,篮子从圣山北侧被一根悬挂的绳子吊上去,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阿萨拿修斯看着食堂的僧侣们拽着篮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在信封没有和其他东西一起成为大家的美餐之前,他迅速地把它从篮子里拿出来。他走过将近半英里的长廊和楼梯,才到了贡品洞。现在他拿到了信封,又要沿着这条路走回到主教装修精美的私人房间去。

  当镀金门在身后关上时,阿萨拿修斯已经气喘吁吁。主教拿着信封,撕开,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里面的内容。他大步走到彩色玻璃窗边靠墙的写字台前,掀开写字台的前半部分,露出一台精致的笔记本电脑。

  轻叩几下鼠标,主教打开了阿卡迪安一个小时前关闭的文件夹。萨缪尔的脸重新萦绕在他周围,在验尸房刺眼的灯光下那么苍白、可怕。“从表面上看来,恐怕他的身体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他说,快速地翻看着前面几张图片。

  看到肋骨从老朋友破碎的身体里穿过,阿萨拿修斯往后退了一步。主教打开另一个文件,仁慈地忽略了可怕的图片,开始看文本内容。当他看到最后的评论时,他咬紧了牙关。

  不管这个男人是谁,他选择了跳下。他等待着,直到确定自己可以降落到废墟城的管辖范围。难道死前的守夜是某种信号?如果是,他在向谁发出信号——这个信号又是什么呢?

  主教跟随着阿卡迪安的思维,这种思维把他带到危险禁区的边缘。

  “我想让这个给我们文件夹的人定时更新信息。”主教关闭了案件分析,打开标题为“辅助证据”的文件夹。“有任何新发现或任何新进展,立刻通知我。”

  他打开一个图片文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幻灯片,演示着与该案有关的其他证据的特写图片:缠绕着的绳子,被鲜血浸透的袍子,从手和脚裂开的肉里找到的岩石碎片,放在托盘里的皮革带……

  “给首教士带句话。”主教严肃地说,“告诉他,我需要他被赋予了足够力量的时候,授权我单独与他见一次面。”

  阿萨拿修斯不明白是什么让主教如此不安,但是他的声调很明显是让他离开。

  “遵照您的指示。”他说,鞠了一躬,静静地退出了房间。

  主教继续盯着图片,直到他听见门在身后关上。他确认只有他一个人后,摸到袍子的前面,从脖子的周围抽出一根皮带。皮带上挂着两把钥匙——一把大的,一把小的。他弯腰找到桌子最下面的抽屉,将小钥匙插进锁里。抽屉里放着一部手机。主教再一次看了看凝固在电脑屏幕上的图片,打开了手机。

  他在手机上摁了几个数字,检查无误后,按下了呼叫键。

  35

  丽芙正慢慢地开着车,沿着拥挤的I-95公路往回走。这时电话开始震动。

  她看了眼屏幕。来电者的身份不明。她把电话扔回到座位上,目光回到缓缓前进的车流中。手机嗡嗡地响了几声就断了。感觉一个星期没合眼一样,她现在的首选就是回家睡大觉。

  几乎就在同时,手机又嗡嗡地震动起来——快得不像是代接电话服务站打回来的。一定是某个人一听到语音信息就重拨回来了。丽芙看着前方蜿蜒的红色刹车灯。她不急着赶路,于是她把车开到路边,拉了手刹,关掉引擎,打开双闪。

  她拿起手机,按下回拨键。

  “喂?”

  “喂。”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很陌生、粗粗的、带着点儿口音,“请问您是哪位?”

  丽芙的直觉警惕起来:“您要找哪位?”

  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我不太确定。”他说,“我叫阿卡迪安。我是警局的一名警察,现在在调查一个人的身份,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这个手机号码。”

  丽芙把他的反应一一记入她那新闻记者的头脑里,斟酌着每一个词。“你是哪个部门的?”

  “凶杀案。”

  “那我猜你要不就是抓了不愿意说话的罪犯,要不就是不能说话的受害者。”

  “是的。”

  “那么是哪个呢?”

  他顿了顿:“我找到一具无名尸体,很明显是自杀。”

  丽芙的心突然下沉。她回想有这个号码的男性名单。

  迈克,她的前男友,虽然她不认为他是会自杀的那种人;她那年迈的大学教授,但是他正在和比他小20岁的新女朋友度假——他绝对不会自杀的。

  “那个男人……多大年纪?”

  “20多岁,也许30出头吧。”

  显然不是她的教授。

  “尸体上有特别的胎记。”

  “什么样的胎记?”

  “呃……”他的声音有点儿犹豫,好像在衡量是否要透露更多的信息。

  丽芙知道警察们在揭露信息的时候有多么不情愿。

  “你说是自杀,对吗?”

  “是的。”

  “那么,你不需要像谋杀案那样隐瞒信息来防止任何假供,对吗?”

  又是一次停顿:“不需要。”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发现的是什么样的特别胎记?如果我知道他是谁,我可以告诉你。”

  “您好像非常清楚怎么应对这种事情,您叫……”

  这回轮到丽芙犹豫了。到目前为止,他告诉了她名字、职业和来电目的,而她没有向来电者透露任何信息。长途电话线路里的爆音打破了沉默。“您是从哪里打来的?”

  “我从废墟城打来的,土耳其南部。”难怪线路断断续续的,还有他的口音,“您在美国,对吗?新泽西。至少您的电话号码是在那里登记的。”

  “他们至少没将你培养成一个一无是处的警察。”

  “新泽西的花园州,对吗?”

  “正是。”

  电话线里又传来了啪啪的爆音。看来阿卡迪安的闲聊并没有让她放松警惕。“好吧。”他说,试试新鲜的话题。“我和您做个交易吧。您告诉我您的名字,我就告诉您尸体上特别的胎记。”

  丽芙咬着下嘴唇,权衡着选择。她确实不想透露她的名字,但是她很好奇,她很想知道那个有她号码而现在躺在太平间的人是谁。耳朵里传来一阵滴滴声。她看了看灰色的屏幕。表示电量低的三角符号带着惊叹号闪烁着。通常这时到自动关机,她只剩下一分钟的通话时间,有时候更短。

  “我叫丽芙·安德门森。”她脱口说道,“告诉我那个尸体的事情。”

  她听见她的名字被轻轻地、慢慢地输到电脑里。

  “伤疤——”那边的声音终于说道。

  她正准备再问一个问题,突然感觉脚下的地板在塌陷。

  20多岁,30出头……

  她的左手不自觉地移到身体的一侧。“那具尸体……伤疤是不是在他身体右侧,大概6英寸长……像个十字架?”

  “是的。”那个声音带着刻意安慰的温和,“就是这样的。”

  丽芙直直地看着前方,I-95公路不见了,早晨的车流行驶到纽瓦克市。她看见了那个邋遢英俊、留着金黄头发的男孩的脸,他正站在中央公园的虹桥上。

  “萨姆,”她轻轻地说,“他的名字叫萨姆,萨缪尔·牛顿。他是我的哥哥。”

  又一个画面跳入她的脑海:萨姆的背部被春天低低的太阳照着,长长的身影穿过纽瓦克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他在飞机登机梯的最上面停下,飞机将把他带到欧洲山脉。他将背包换到另一个肩膀,背包里装着他所有的行李,转过头来挥挥手。这是她最后一次见他。

  “他是怎么死的?”她轻声问。

  “他掉下来了。”

  她点点头,金发男孩的画面消失了,又回到了闪闪发光的州际公路上。这是她一直觉得会发生的事情。

  “您说是自杀?”

  “是的。”

  越来越多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混乱的记忆让她的灵魂感到沉重,她早已泪水涟涟。“您觉得他死了多久了?”

  阿卡迪安停了一下,答道,“今天早晨的事情……当地时间。”

  今天早晨?那个时间他总是活蹦乱跳的。

  “如果您想的话,我可以帮您打到当地警察局。”阿卡迪安说,“给您发些照片过来,让他们带您去正式认一下尸体。”

  “不!”丽芙尖声说道。

  “我想我们需要有人来辨认一下他的身份。”

  “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给我照片。我可以……12个小时后赶到那里。”

  “实话说,您没必要亲自来这里辨认尸体。”

  “我现在在车上,我可以直接去机场。”

  “这确实没必要。”

  “不,有必要。”她说,“有必要。我的哥哥8年前失踪了。现在您告诉我,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活着。我必须来……我需要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然后她的手机没电了。

  36

  手上布满斑点的男人坐在咖啡厅,假装看着《体育报》。咖啡厅里很拥挤,他在路边遮阳棚阴凉的角落里抢到一个位置。他看着太阳慢慢地爬过了白色亚麻桌布,躲到了椅子的背后。

  他从坐的地方可以看到不远处耸立的圣堡,圣堡好像也在看着他。这让他感到不安。他的妄想症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就在他在废墟城第一银行里将旅行支票兑现并转到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账户后,他收到了两条信息:第一条是一个经常和他做生意的人,要求买他刚才卖掉的信息。第二条是从圣堡里的接头人那里传来的,要对他一贯的忠诚和以后更多的信息支付高额报酬。这真是一个收获颇丰的早晨啊!但是因为“一贯的忠诚”拿了钱坐在这里,面对着圣堡,准备将同样的信息透露给其他人时,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他从报纸里抬起头,挥手叫服务生把他的账单拿过来。真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对这次的案件感兴趣。它不是谋杀案也不是色情案件,这两种案子一直是他的摇钱树。服务生走过去,在桌上放下一个小圆盘,盘子中央的一块薄荷糖下压着账单。他只要了一杯咖啡。他掏出了钱包,拿出一张特别的信用卡,他把薄荷糖放到嘴里,把卡放在了盘子里。他把报纸放在白色亚麻桌布上,将它抚平。他靠在椅子里,到处看着,服务生一刻也没停就把报纸和盘子取走了。

  太阳继续在天空慢慢爬行,男人将椅子往后挪了挪。在他偷取档案的时候匆匆地看了一下,从那些伤疤判断,这个案件有点儿古怪,应该是色情案件。这种怪异的猜测就是那些圣人们极力要掩盖的东西。

  他也知道另外那个要买信息的团体对圣堡或里面的人都没什么好感。之前卖给他们的信息就证明了这一点。几年前,他曾将一个恋童癖牧师丑闻的信息卖给他们,还有一次,在对教堂附属的慈善机构被指控欺诈调查时,他给他们提供了关键人物的姓名和号码。他想这回应该也是一样。他们也许正在搜集尽可能多的信息,揭露任何被掩盖的丑闻,让山上那些伪善的人出丑。这些对他来说真是个好消息。一个带着宗教色彩的性丑闻将在各种小报上刊登——这些小报支付的报酬是最高的。

  他看着那座山,得意地笑了。如果他们要为他的忠诚支付更多,那就再愚弄一下他们。也许那里的人相信光明的将来,但是在现实世界里,唯一重要的事情是现在。他也不打算这么快就给他们新的信息。给他们弄一个大的档案真痛苦。他不介意通过他们新给的短信号码转发要点,至少这是在正确的方向迈出了一步。不过他今天已经拿了一个闪存盘给山上,最新消息还是等到明天吧。他们还会再给他报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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