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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籍名:《诡闻录》    作者:李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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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走到一家杂货店门前时,走在前面的被称作“师兄”的似乎感到了什么,他驻足在空气中闻一闻,说:“有了。”就上前对店主说:“你家有蛇,我们逮,不要你的钱,逮的蛇我们带走,你看可行?”这家店铺的后院紧连着蛇山,店主想,也许他们说的是真的,就说:“进来吧。”四人随他到店的后院,放下行囊,师兄对其中一位师弟说:“你来。”那人答应一声,就从行囊中取出个瓶子,打开盖,从里面掏出一些黑糊状的膏药涂在左手的食指上,又从另一个瓶子里取出一粒如枣状的药丸,踩在脚下。作了这些准备后,把右手的食指伸进嘴里,连连吹出两三声怪响,不一会儿,就从一个洞口跑出一条蛇来。蛇三四尺长,高昂着头,直向他扑来。他并不慌乱,向它伸出涂药的指头。蛇大张着嘴,迅猛地一下咬住了他这指头,大有拼个你死我活之势。他还是不慌,只是用力去踩脚底下的药丸。蛇的力量似是越来越小,十几秒钟后,竟像昏了一样瘫软下来。他微微一笑,用拇指和食指将蛇提起,放入竹篓中。

  四人捉了蛇,回到街上。如此绝妙之技,自然会招来不少围观者。捕蛇者在好奇者的簇拥下来到一处新盖的房前,师兄对房主说:“你家房子里有蛇。”房主不信所语,笑着说:“我新盖的房子哪来的蛇?”师兄说:“你在盖房子时把蛇压在下面了。”他指着一处有结的木地板,“蛇就在这下方,你把这结取下,等我把蛇逮住,你再找木工修理。”房主依言做了,师兄拿出黑色糊状药,涂在一根手指头上,伸进节洞中去,不一会儿就见他像钓鱼那样从洞中钓出条二三尺长的小蛇来。观者无不鼓掌喝彩。

  好奇者中有几位较富有者,为捕蛇者们的绝技所折服,执意要请他们吃酒。捕蛇者们见盛情难却,也就应允了。席间好奇者们提出不少问题,但捕蛇者只回答他们是奉师父之命从山东来捕蛇制药。至于对蛇为什么听了他们的口哨就会出来啊,他们使用的药怎么会有如此神力啊等涉及机密的问题,一概笑而不答。

  “那这已逮住的蛇中,有没有大的呢?”一位好奇者指着蛇篓说。

  “有一条六七尺长的。”师兄说。

  “能不能给我们看看?”好奇者请求。

  “能。”师兄想一下说,“不过你们要离远点,也不能出声,惊动它它会蹿出来伤人的。”

  好奇者连连点头应诺。师兄起身离席,走到一个蛇篓前,轻轻打开盖上的机关,将篓盖小心取下,里面便现出一条蛇。蛇比擀面杖略粗,微昂着头,吞吐着舌头,双目警惕地往篓外看着。好奇者们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师兄旋即又将篓盖盖上。

  “饭后你们去逮,我们还跟着看,行吗?”好奇者们又提出了要求。

  “这行。”师兄爽快地答应了。于是在酒足饭饱之后,一行人又沿着蛇山的街行动起来。他们走到这条街的一个转弯处,四位捕蛇人几乎是同时停下来,又同时在空中反复闻了闻。师兄说:“这条大。”就上前向店主表明来意。店主对他们已有耳闻,现在他们找上门来捕蛇,自然是满心欢喜。他带着捕蛇者们进了店,店的后面还有两进院,最后面的院子连着蛇山,院的拐角堆着几块巨石。师兄在大石块前看了看说:“就在这里,大家要一齐上,我在前,你们在后。”说着便脱下一个袖子,拿出黑色糊状药膏在整条臂上涂抹起来。涂好,又叫一个师弟拿出枣状药丸,每人一粒,放在脚下,而后四人手握手连成一线。作了这些准备后,师兄把一个指头放进嘴里,连连吹出几声尖利的怪叫。稍停,只见从石缝中伸出个巴掌大的蛇头来。蛇边往外出,边吐着舌头。舌头又红又长,就像闪电在空中一闪一没。只眨眼工夫,整条蛇便出了洞,足有一丈长。蛇昂首摆身,直冲向师兄。师兄向它伸出涂药的手臂,它一口吞进去半尺多长。四位捕蛇者便一齐踩脚下的药丸。开始的几下,对蛇似乎是没有发生作用,蛇继续扭动着身躯,往肚里吞咽着师兄的臂膀。四位捕蛇者紧张起来,加快了踩药丸的力度和速度,经过好一阵的努力,蛇才慢慢地变软,直至瘫痪。因其大,师兄叫单独用一个篓子把它装起来。

  好奇者目睹了人蛇如此之生死搏斗,庆幸自己开了眼界,欣喜若狂,晚上又请捕蛇者喝酒。推杯换盏间,又提出能不能找出蛇山地区最大的蛇让他们看。捕蛇者们也颇讲江湖义气,答应第二天上午带他们到蛇山上去找。

  第二天早饭之后,捕蛇者同好奇者一起上了蛇山。他们在山上转悠一阵后,到了清朝重臣张之洞修建的抱冰塘附近。捕蛇者们似乎感到了异常,不停地闻着。他们边闻边慢慢往前走,直到一块半埋入地下、半露在地上的大石前停住。他们弯腰看那大石下面,发现有个比水桶还要粗的洞。师兄对好奇者们说:“你们要看的最大的蛇,大概就是它了。不过这蛇我们逮不了,只有我师父才行。”好奇者们问:“有多大呢?”师兄说:“现在还不好说,等一会儿我叫你们看。看时千万不能有响动,不然要惊动它,我们都得叫它吃掉。”好奇者唯唯,师兄弟四人就动手掀那石块,石块掀开一些后,洞也变大了,阳光已可直照进洞中。师兄将手伸进嘴里,只轻轻一吹,见洞中有无数光柱搅动起来。师兄解释说:“反光,是因为阳光照到了蛇鳞;光动,说明蛇动。你们现在可以往里看了。”好奇者走到洞口,顺着阳光往里看去,那蛇究竟有多大说不上来,但看到的蛇鳞有茶杯大,脸都刷地变了色,都慌忙退过一边来。捕蛇者重新移动石块,把洞又盖成原状,并从别处移来一些石头和泥土,放在洞口周围,使洞口更加隐蔽。

  捕蛇者在临离开武昌时,对好奇者们说,明年——民国二十七年,他们会带着师父一起来捉这蛇。但到了第二年,日寇的铁蹄已踏上武汉三镇,就没有捕蛇者们的消息了。

  问候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冬一晚六时许,负责淮北某水泥支架厂俱乐部电影放映的某男,像往常那样,早早地到俱乐部来了。他在开启俱乐部大门的锁时,身后传来一声问候:“你吃过了?”

  “吃过了,”他赶忙答,然后又礼貌地回问,“你也吃过了?”

  但是没有反应。他开开门向身后看看,见没人,以为是谁和他开玩笑,就没在意。

  第二天晚上又是这时间,又是在他开俱乐部大门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同样的问候声。他回问过后又加一句:“进来。”

  当他转过脸来时,还是没见人,他就往外走几步,向左右看看,也是没人。他仍旧以为是谁和他开玩笑,就进了俱乐部。

  他到俱乐部的放映室后,做起了放映前的准备工作。不一会儿,他听到通往放映室的楼梯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就边干边问了句:“谁?”

  没有人答应,但脚步声还是不停地往上上。他还是边工作边又问了句:“哪位?”

  依然是没有人答话,他有些奇怪,就停下手头的工作往楼梯口望。脚步声继续往上响着,半分钟后,从楼梯间响到了放映室,然而还是只听有其声,不见有其人。他不由得紧张起来,盯着那响声处看。脚步声缓缓地、有节奏地继续冲他移动着,移动到他跟前时,戛然而止。

  至此,他坐不住了。他哆哆嗦嗦站起,后退两步,转身往楼下狂奔而去。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有关负责人跟前,第一句话就是:“我不干了!”

  负责人问清了缘由后说:“以后单个的人不准进俱乐部。”

  坷垃头

  赵某,一九五○年在灵璧县陈埝挖濉河。至农历十一月份,因大雪及膝停工,民工们多数都放假回家了,工地上只留下他和另外几个人看管东西。一天晚上七点多钟,他正在草庵里吃晚饭,一块坷垃头从外面砸进来,他以为是住在隔壁庵中的他表叔跟他开玩笑,就说:“表叔,你怎么砸我?”他表叔说:“你也砸我了,就差一点没落到我碗里。”他听了,知道不一定是人为,就拿起枪示威性地向空中射击,但未打响。他过去曾听说过,遇到非常情况,枪打不响就夹在裆里打。他照此做了,果真枪响了。清脆的枪声响彻夜空,悠远地回荡着。自那后,他们就没再被坷垃头砸。但天亮起来后有人说,他夜里起来小便时,被人从后面踹倒了,爬起来看,又没见哪里有人。

  第二天晚上,留守的人都不敢单独住了,集中住在了一个庵子里。集中住后无他异。

  人影

  濉溪一村某男盛年病逝。依当地风俗,家人在他去世的第三天,将他葬在村东的一个地方。葬好后,最后离开墓地的他妹夫,看到一个人影从他坟里走出来。人影朝西直奔某男的村庄而去,他好生奇怪,就跟在后面看。

  话分两头,且说在某男家,留家看门的二女婿在西屋收拾东西的时候,见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他在抬头看时,那人已走过西屋的门,朝堂屋去,他只看到了他的侧背影。从背影看,那人个头不高,上身光着,下穿大裤头,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脚赤着。他怕丢失东西,就放下手里的活去看。到堂屋门口后,因为偌大的院子就他一人,心里有点打怵,只伸头往里面望了望,见没人,没敢进去细找就折了回来。折回来后又放心不下,到隔壁叫了位邻居来一同找。邻居和他在堂屋的里间外间都找了,也是没见人。邻居就问那人长得什么样,他细述其详,邻居说:“那就是你岳父,他死时就是这个样子。他得病得得暴,难过时挣脱了一只鞋。你们都是事后才来,不知道这个情况。”

  他们正说着,某男的妹夫回来了。两人把各自所见讲了,计算一下时间,应是某男的妹夫所见在前,其女婿所见在后。

  预演

  砀山籍人士张纯杰谈:他前半生,做过两个奇梦。第一个梦是一九六○年七月。那时候生活困难,吃不饱,在初中毕业填报升学志愿书时,他只在第一志愿填了蚌埠铁路学校,其余的栏都打上叉叉掉。他相信自己的成绩,报啥学校都能录取。

  考试后过了一段时间,夜晚他做了个梦,梦见他的一位同班同学来了,告诉他,他考上砀山中学了,并把砀山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交给他。他看了录取通知书,满肚子的不高兴,因为他没报这个学校,他不想上高中,只想上中专能早点参加工作。

  醒来后受梦的影响,他忐忑不安起来,害怕真的会给他换了学校。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让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他昨晚梦到的那位同学真的来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考上砀山中学了。并把录取通知书交给他让他看。

  一直到开学,他都纳着闷:没报这个学校,为什么会被这个学校录取?他把这个疑问告诉了他高中的班主任,班主任说查档案看看。

  班主任查了他的档案,又向他初中学校问了有关情况后,对他说,志愿是他初三的班主任改的。

  第二个梦是三年后,高考过有二十多天,他心想通知书该来了。他从家穿过黄河故道,步行去了砀山县城。到了城里,先到他的一个同学家问情况,那同学说,凡是家在城里的,录取通知书都到了,他考上了皖南大学;没接到通知的,可能就是没考上。

  他悲观到了极点,因为考不上,就意味着要在农村干活,而他腰不好不能干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到家后是吃不好睡不好。家人问他怎么的,他说可能是没考上大学。

  两天后的晚上,因为天气太热,他拉条席子在门口树下睡。夜里做了个梦,梦见他侄媳高举着安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路大喊着向他跑过来:俺小叔你考上了!俺小叔你考上了!

  醒来后他并不乐观,考上的通知书不是都发了嘛,怎么还会有他的呢?这只不过是梦吧!

  第二天上午八九点钟,还在家消沉的他,突然听到一片喧嚷声,接着一群孩子跑过来,向他喊着:你考上了!你考上了!他正发愣时,看到他侄媳拿着安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欢天喜地地从远处向他奔过来,连连地对他说着:俺小叔你考上了,俺小叔你考上了!

  事后他了解到,凡是家在农村的考生,由于邮递线路的延伸,接到通知书的时间比城里的考生都要晚两天。他侄媳那天是一大早去公社办事,在街上碰到了邮递员。因他家在外工作的多,邮递员经常往他家送信,他家的人都认识,就把他的录取通知书交给了她,让她带回来。他侄媳一听,事也不办了,拿着录取通知书就往家跑。

  我听了他的讲述后说:“你这两个梦,都是白天要发生事情的预演。”

  巨蛤蟆

  一九四五年梅雨时节,在连降几日暴雨之后,位处淮河北边的固镇,是一片泽国水乡。一个雨雾蒙蒙的清晨,镇上的居民起来后,发现一只体大如磨盘的蟾蜍,突现在镇子的牛屎巷中。蟾蜍呈深褐色,身上毒腺疙瘩有馒头大,双目炯炯有光,肚子在呼吸时大幅度地一胀一缩。镇上的人八方来视,却都不敢靠近它,只是站在巷子两边的矮墙外面,趴在墙上向下望。大约一小时后,雨又下大了,大蟾蜍随着雨势,缓缓移步,潜入到镇外的大水中。

  心事

  宿州李男,一天中午去看望母亲,刚进母亲家门,突然身不由己,头北脚南倒地。倒地后双目闭着,面泛土色。停没一会儿,用他已过世父亲的声腔和口气说:“三的娘,那主委的事还得找,不能就这样算了。”“三的娘”,是他父亲生前用他三哥的名字对他母亲的称呼;“主委的事”,是说他父亲在某县的工商联成立之初就任主委,后因遭一品行不端人的诬陷,有关部门在未查清事实真相的情况下,就改任其职务,他父亲生前对此颇有微词。知道这些情况的他母亲一听,就明白是丈夫在托话给她。于是说道:“时间都这么长了,我叫小孩子去问问。那人的话已没人信了,你也别老放心上。你走吧。”李男即复常态。他母亲问他刚才的事,他说只感到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李男的母亲,把此事讲给其他子女听,子女们都诧感奇异,没想到父亲去世几年了,冥冥中竟还有知,想着生前工作上的事。

  红肚兜

  宿州符离司机某男,在行车路过当地206国道旁一商店门前时,多次出现幻觉——他的车轧死一个戴红肚兜的一两周岁小男孩。担心出事的他把这个情况讲给一位朋友听,朋友让他在那个地方的周围,寻找有没有和他幻觉一样的小男孩,如有,就把他的红肚兜买下来,出车时放在车下轧,灾气或许就消了。他如其言,在离路不远处,果真找到了一个这样的小男孩,就托人花一百元钱,向其父母买下他的红肚兜,把它放在那家商店门前的路上,开着车来回轧了几遍。轧过后没收就走了。小男孩的父母见肚兜轧后并未破,只是脏了,就拾回去洗净,又给儿子穿。过几天的一个下午,司机某又开车路过这里时,穿着那红肚兜在这儿玩的小男孩,被他的车轧死了。

  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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