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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籍名:《诡闻录》    作者:李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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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绝食

  淮北某女家养的一条狗,不仅形体好看,而且乖巧伶俐,她视为掌上明珠。平时不但白天一有空就带着它,就是晚上也要让它睡在自己床前,真可谓是形影不离。这天,她因事要去南方了,临行前,把照顾小狗的任务交给了她先生。但自她走后,小狗就恹恹若病。尽管她的先生使尽了招数,一直是不吃不喝。它不分昼夜,蹲在女主人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望。三天后,它饿死在这里。

  大树的买命钱

  某,世居砀山。其家院里有棵大槐树,长得枝繁叶茂。那是他曾祖父种下的,到他这时代——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少说也得有上百年了。

  在他五十岁的时候,遇到了灾荒。家中能吃的吃了,能卖的卖了,但还是度不了荒。实在无计可施之际,他想到用院中的树来渡过难关。

  买主很快就找到了,价格也谈定了。在买主来伐树的前一天晚上,他按照传统的风俗祭拜树神。他在大槐树前摆上祭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祈告说:“今遇灾年,颗粒无收。本人无能,养活不了一家老小,只好把这棵树刨了,换些钱粮活命,伏请树神体谅。”又深深一拜。

  第二天天才麻麻亮他就起来了。他想收拾一下院子,以防伐树时碰着东西。在搬动祭案时,发现上面多了一摞东西,仔细看看,是钱。他点了点,正好是卖树的数目。他好生奇怪,下意识地望了望大门,门是关着的,门闩是插上的。他又问家人是怎么回事,都说不知道。他想:“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家中没来任何人,这钱是哪来的呢?”不由得看了看大树,“莫非是您?”他喜为天赐,翻身在祭案前又跪下说:“树神,我也不能断定这钱就是您给的,但有了这钱,我全家能活命了,树,我不卖了。”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又遇上一个更大的荒年,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只好又决定卖这棵大槐树。在买主要来伐树的头天晚上,他更加隆重地在大槐树前设了祭案,向树神烧香叩首,并一再说明此实属无奈之举,敬乞宽恕。

  第二天早上他起来后,无意间往祭案上一望,以前的一幕又重现了。祭案上又多了一摞钱。他数了数,还是同买主谈定的卖树数。

  他立即把全家人都叫起来集合到大树下。他对全家人说:“这钱不管是人给的还是神给的,起因都是要伐这棵树。它已两次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以后不管多难,都不准卖这棵树,有我们这个家在,就有这棵树在。这是誓言,谁都不可违背。”

  这棵大槐树在他家的呵护下,继续在黄河故道旁旺盛地生长着。正是这两次非同寻常的经历,使它闻名方圆几十里。

  背影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天的夜间两点钟,住在天津某高校一幢筒子楼内的教师李某,出门去位于走廊一头的公用卫生间。当她走到同事梁某门前时,见梁某家还亮着灯。她知道梁某的母亲病了很长时间了,心想:“她母亲可能又有什么不好了。”这么想着就进了卫生间。当她从卫生间出来时,见梁某家有个老妇人推开纱门,从屋里出来,步伐轻飘地向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口走去。因为始终看到的是她的背影,尽管走廊里亮着灯,那人长得什么样,她也不清楚。

  不一会儿,她这位同事的家里传出哭声。从哭声中她知道是梁某的母亲死了。事后她问梁某,在她母亲去世前十几秒钟,从她家走的是谁?梁某说,那时候她家没走什么人。

  野坟地里的演出

  宿州市路某六岁那年深秋的一天,天气晴朗而和暖。中午时分,她领着个比她略小的女孩出村去玩。她们家村子西边有条南北走向、宽约六米的沟,沟里长满了芦苇。沟西边是一片种了小麦的坟地。她们来到沟边向西望去,看到一群围成一堆正在演出的人。他们有的在唱,有的在吹笙箫、唢呐等乐器。响声充耳。人群的外面,有一人穿着类似戏装的衣服,被一小团雾半包半裹着,就像玩杂技那样不停地蹦跳。她俩都感到好玩,就往沟下走,想到跟前去看。在走到沟底的时候,那小一点孩子的叔叔来叫她吃饭,她们就转身回家了。因为把它看成是平常事,到家没把看到的事告诉大人。事过几年她长大以后,倒怕了。现在她还不能听萨克斯的演奏声,一听就恶心。

  雷写字

  泗县长沟人时某,夏季一日在田里锄地,见西北方起雨时,扛起锄头往家跑。雨由远渐近到他头上方时,刺啦啦打了一个响雷,他应声倒地。去救他的人,见已死了的他身上有由雷电烧伤形成的“米中用水”四字。字依次列排可辨,为靛蓝色。有人臆断他前世可能是卖粮食的,因在粮食中使水遭报。有人则认为纯属偶然。

  喜棺自响

  父亲还在七十多岁的时候,虽然身体健康,按照古老的风俗,还是给他置了口喜棺。

  父亲住的是两间向阳的草屋。由于中间没有隔开,实际上像是一大间屋子。冲门的一半铺着他的床,另一半南北向放着他的喜棺和一些杂物。父亲对此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年复一年,父亲越来越老了,身体也愈来愈不如前。到了他八十六岁那年春节刚过,突然得了心肌梗死,一连几天不省人事。但是乡村医生凭着他那令人吃惊的从医经验,硬是把父亲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父亲的病情慢慢有了转机。

  由于父亲平时风趣幽默,加上年长辈长,不论白天和晚上,前来探望的乡亲络绎不绝。一时间,父亲的两间小屋,成了聚会的场所。

  这天,到了晚上十点多钟,多数乡邻陆陆续续地走了,只留下几位身体较强壮的守护。乡间的这个时候,已经算是够晚的了,整个村庄沉沉地进入睡态。屋内屋外一切都静了下来,静得使人们本来就沉重的心情更加沉重。

  突然,喜棺自行“嘎”的一声响。响声响彻小屋。这奇怪的响声要是发生在白天,也许不会令人大感震动。但是在这寂静的夜晚,又是在它的主人垂危的时候,却让人心惊。昏黄的灯光下,是一张张煞白的脸和一个个纹丝不动的身形。恐怖的气氛弥漫着,紧揪着每一个人的心。过了好一阵,大家才缓过神来。

  第二天,消息不胫而走,半个村子的人很快就知道我父亲的喜棺响了。人们按照各自的想象释疑着它,给本来的担心又增添了种种不祥的猜测。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父亲的病逐渐好些了,他又能缘着村子边说笑边走动了。但是三个月后,他的病复发了,终于在这年——一九九四年四月八日辞世。

  事后,母亲也不知是安慰我,还是真的懂得某种规律,在我谈到父亲的去世时,她说:“喜棺响,人过不了当年。这是古语。”

  猫谜

  淮北一中的王老师,在准备把自养的猫往老家送时,有人告诉他:“猫记千,狗记万,它会回来的。”为了不让猫识途返回,一天在送猫时,他用化肥袋子把它装上,并始终用手提着,以防它留下视觉和气味的记忆。他从淮北乘车到濉溪,到濉溪后又乘长途汽车,下了车又乘船过了一条河,才到离淮北几十公里的老家王集。他想,猫一定不会知道回去的路了。

  不料过了两天,在他回到淮北时,猫已先于他回到家。

  后来他又这样做了几次,猫都复如是。

  屠牛者疯杀家人

  民国初年,砀山界内黄河故道旁的一个小村庄里,住着刘氏兄弟俩。老大人称刘大,种几亩薄田;老二人称刘二,以杀牛为生。刘二二十岁跟人学杀牛,不到一年工夫,便练就一手绝活。他能一刀就刺中牛的心脏,剥皮、剔骨的活也做得特别利索。一头牛牵过来,他前后看看,在屁股上拍拍摸摸,能出多少肉,一口就说得八九不离十。他杀啊杀啊,到三十多岁时,究竟杀了多少头牛,连他自己也记不清。随着杀牛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比起一般的农人来,他的日子也越过越殷实。不仅娶妻生子,还盖了单门独院。

  这年春节刚过,他病了。问他是怎么的,只说身上疼,究竟哪里疼,他也说不清,因为一会儿这里疼,一会儿那里疼。问他是怎么个疼法,他说像是锥子锥的那般疼。到了第二天中午,疼痛突然加剧,他禁不住嗷嗷大叫起来:“疼啊,牛抵我啦,救命啊!”边喊边还神经质地东躲西藏,就像真的有牛在攻击他一样。躲闪中他到了工具箱前,就顺手抄起两把尖刀,前后左右乱捅乱劈起来。边捅边仍不停地喊着:“牛抵我啦,杀啊,杀啊!”他儿子怕伤着人,就喊:“爹,危险,快把刀放下!”他毫不理会,仍是狂舞乱抡。儿子眼看着要出事,就上前来夺他的刀。他瞪着眼说:“你也来抵我!”说着齐举双刀,直刺儿子胸部。儿子猝不及防,连吭都没吭一声,就重重倒在地上。早吓得哆嗦成一团的妻子见状,没命般地冲出家门,边跑边叫:“快来人哪,杀人啦!”刘二提着滴血的双刀追赶。此时闻讯而来的刘大正与刘二撞个满怀,他自认为能镇住弟弟,就大声喝道:“老二,把刀放下!”刘二瞪着眼说:“你敢抵我!”随着话音,右手的刀就向刘大攮去。刘大闪身躲过,不想刘二左手又来一刀,正中刘大心窝。刘二连杀两人后,依旧是撕心裂肺地喊着:“疼啊,疼啊,牛抵死我啦!快救命啊!”手中的双刀还是戳着砍着。围观的四邻,见他疯了,都只躲得远远地看,谁也不敢上前。刘二继续嚎叫着,声音越来越大,疼痛似乎也越来越加剧。他在猛嚎两声后,竟拿刀扎起自己来,边扎还边吼:“我叫你抵!我叫你抵!”连扎几刀后,他双手一松,倒地气绝。

  自从刘二疯杀家人后,多少年多少代,这个村都没人干杀牛的行当。

  石子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夏秋时节的一天下午,宿县符离某男,到位于206国道红旗桥北边的玉米地里掰玉米,至晚未归。他的家人去找,发现已死在玉米地的他,太阳穴上有个直径约两厘米的血洞。他们疑是他杀,向公安机关报了案。公安机关经尸检后认定,这是一起无责任交通事故。肇事车应是一辆大型车。它路过死者旁边的国道时,高速运转的车轮弹起的石子,越过路沟飞进玉米地,从玉米棵的空隙中穿过,击破某男太阳穴的颅骨进入大脑,导致他当即死亡。事故发生的时间,应是下午的两三点钟。

  鬼打墙

  砀山县周寨卫生院医生朱某,一年六七月份的一天下午,骑自行车从老家回卫生院,半道行至于楼村时,突然改变方向转弯下路,往一片几亩大的柏树林骑去。在田间锄地的几个认得他的村民笑其痴。一个说:“朱医生到那儿干啥?”另一个说:“别吱声,看他出啥相。”朱医生进了柏树林后,没有停下,在林子里打着圈骑起来。他骑了一圈又一圈。半个小时后,也到了下田人该休息的时候,那几个村民就过来看。周围其他下田的村民,听说朱医生出了事,也都围了过来,人越聚越多。可朱医生似未有觉,还是一圈一圈地骑。因为这里是沙土地,地表松软,车轮陷得深,骑着费力,此时朱医生已累得裤褂全都汗透。一个有经验的村民猛地高声喊他:“朱医生!”他寐然而应,停下车子。在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时,不解地说:“我怎么在这里?”人们问他刚才为什么那样骑,他说不知道。

  当地人把这种情况称作“鬼打墙”。

  衣服救命

  砀山一女,早年丧夫,一个人把独子抚养大。后来儿子成了家,她就给儿子带孩子兼做家务。

  这天,儿子、媳妇都出去了,她一个人在家蒸馒头。才刚揭开锅盖,孙子就吵着要吃。她怕烫着他的手,就拿筷子插起一个,交到他手里,并叮咛他别急,要沿着馒头的边,慢慢吃,自己又去拾馒头去了。

  几分钟后,她突然听到扑通一声响,扭头一瞧,孙子往前趴着倒在地上。她慌忙上去将他扶起。扶起后翻过身来一看,筷子已整个地****他嘴里,也不知刺中了什么要害部位,只见他两眼翻着,已经死了。她立时号啕大哭起来。

  儿子、媳妇回来后,尽管她已为孙子的死痛不欲生,但他们仍把丧子之痛暴风骤雨般地发泄到她身上。他们骂她是“老不死”,是“没用的东西”,甚至说她“是故意使坏把孩子弄死的丧门星”。他们天天骂,时时骂,除非是睡着了才不骂。她默默地忍受着这无休无止的责骂,试图以此使他们能够好受些并取得他们的谅解。然而事情并非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七天后,儿子、媳妇找她谈话了。儿子开门见山,说:“孩子都死了,要你还有啥用?”

  “你们不要我我就走。”她眼泪汪汪地说。

  “你走?你作了这么大孽说走就走?你得死,到阴间伺候他去。”媳妇用手指着她说。

  “唉——”她叹了口气,“死就死吧,这活着也是受。”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

  “你这话都说多少遍了,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要死就死,别光说不做。”媳妇紧逼不舍。

  “那你们看我咋个死法?”她边哭边问。

  “这好办,上吊、喝药、跳河都行。”媳妇说。

  “那我就跳河吧,”她想了想说,“上吊我不能爬高,喝药死得慢还难受。”

  “你要是跳河就得走远点。”媳妇提出了限制条件。

  “我去西大河。”她说。

  “行,西大河行。”儿子放下心来。

  “只是西大河远,我什么时候能到?”

  媳妇说:“这你别愁,叫你儿骑车送你。”

  经过这样一番谈话之后,儿子骑车把她带到了西大河。在闸口附近儿子停下车说:“就在这里吧,这里水深。”

  她下了车,走到大闸边。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出奇地平静。她低头望了望静静的水面,回过头来对儿子说:“事已至此,我们母子已恩断义绝。临死前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吧。”儿子有点不耐烦。

  “我身上穿的衣服,是你花钱给我做的,我不愿穿着它去死,我想穿我自己做的衣服去死。你能不能去家,把我那衣服拿来,我换上就死。”

  儿子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去拿,你可别走哦!”

  “你放心,为娘虽不是男子汉,也是一诺千金,我一定会等着你来的。”

  听她这么说,儿子飞快地骑着自行车走了。

  儿子走了后,她先是站着等,站累了,就坐着等。左等右等,等有一顿饭的工夫,还是不见儿子回来。她好生奇怪,决定自己回家去拿。走到半路,见一辆汽车停在路中间,一个青年人蹲在汽车边,低头抽着烟,面前已丢下一大堆烟头。看看车底下,有辆自行车,还有个被轧死的人。仔细看看那人,是她儿子,就停下来问那青年:“这人是你轧死的?”

  “是的,大娘,你看我这咋办吧。我家有老爹老娘,有老婆孩子,要是把我判了刑,他们怎么活啊!”

  “不怪你,这是老天的安排。”她重重地说。接着把这几天来她和儿子、媳妇间发生的事,从头至尾,细说了一遍。司机听后,扑通一声跪下,对她说:“俺娘,从今天起,你就是俺的亲娘,我养活你一辈子。”

  她把司机扶起来,陪他一起来到交警部门自首。司机讲了车祸的经过,她讲了她儿子的所作所为。后经勘察现场,事故处理部门认定死者骑自行车违章,对车祸应负主要责任,司机负次要责任,司机因而免受了刑事处罚。司机欢天喜地地把她接到家中,像供养自己父母一样地供养起来。

  漂浮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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