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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书籍名:《诡闻录》    作者:李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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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匠杀死了狗,虽是多处受伤,然无大碍。他喘息一会儿,收拾起工具,到钱家去了。到了钱家,把得罪狗后,狗如何算计他,他又如何杀死狗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钱家人不仅没怪他,还出钱给他治了伤。

  光晕

  一九九六年初冬一天凌晨两三点钟,从淮北驰往山东潍坊的两辆车,在进入济青高速公路一个上不接村下不邻店的路段时,其中一辆烧了瓦。车子停下后,车上的人即下车寻找应急电话。他们向前走四五十米,又向后走四五十米,均没找到。时大雾浓重,能见度很低,空旷的四野除了凛冽的寒风,就是死一样的寂静。又冷又怕的他们就退回到车上,关上车门,相互紧挨着取暖,等待着求救的机会。就在这当儿,他们见前方公路的另一侧,亮起一道如手电筒的光。光呈晕态,在距地一米多的高度,以人行的速度横越路面,到中央分隔带后,又沿着分隔带向他们这边靠过来。由远渐近后,他们朦朦胧胧地看到那是一个穿着风衣的人,就以为是巡路的来了,得救般地一齐下车,迎向前去。在巡路的与他们横向快成一线,相距到三四米时,他们中一人说:“师傅,我们想找应急电话,请帮一下忙。”那人不答,继续走着。他们中另一个又说:“麻烦你,我们想打听一件事。”那人还是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他们中一人有点生气了,就对那人说:“哎,跟你说话哪,你怎么不吱声?”那人仍是不理不停。他们就追着喊:“师傅,请等一下!等一下!”那人依旧是不说话。几个人都非常不满,嘴里嘟囔着:“这人怎么这样,问他话也不吭。”当那人走到他们车的尾部位置时,其中两人翻过中央分隔带,到路的另一边,向他追过去。在追出二三十米后,那人手电筒的光很快变弱变小,接着就不见了。在这种情况下,担心遇到歹徒的他们,就和其他同伴一起迅速折回车内。到了清晨四五点钟,救助他们的人来了后,他们备述所见。救助他们的人说,在那附近,轧死一个穿着风衣横穿公路的人。

  亡前行辞

  濉溪刘老太八十九岁这年的一天,从早到晚都在忙活儿。上午她自己洗了头,自己洗了脚,又自己剪了脚趾甲和手指甲。下午她挨家挨户地串门,几乎和村里所有上年纪的人都说了话。对这些,她的家人和邻人不认为有什么特别,因为她的精神好嘛。

  吃晚饭时,她对儿子说:“出去遛,别太晚回来。”儿子答应着走了。

  儿子出去逛了一会儿,因为记着母亲的话,就回来了。他走进母亲的房间,见母亲坐在沙发上,穿着给她送终的寿衣,有一条胳膊还没伸进袖子,就喊,但怎么喊也喊不应。

  他再走近点看时,母亲已溘然长逝。

  芦花大公鸡

  黟县人尹某谈:他见过人死,也听人讲过人死,但死得最怪的,应数他弟弟。那是一九六三年的年初,离春节还有五六天,病了一年多的他弟弟,是真的不行了。来看他的,有伯父伯母、叔父叔母,还有十几个亲戚朋友邻居,他住的两间小屋,满满地聚着二三十人。

  弟弟床头的板凳上,放着一盏煤油灯。借着灯光,他看到一张张神情忧郁的脸,和那年仅十八岁弟弟的奄奄一息的模样。屋子里静得很,没人说话,也没有其他声响,只有谁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叹息。

  时间在忧伤中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像是凝固住了。约莫凌晨三点钟,突然,一只硕大的芦花大公鸡,从他弟弟床边,腾空而起,绕着屋子呼呼飞翔起来。所有的人都被这意外惊呆了,都盯着那鸡看。鸡飞行两圈,当它再度经过他弟弟的床头时,油灯被它扑灭了。

  有人擦亮了火柴,把灯点上。大家自然不约而同地找鸡。屋子里除张床,就几件农具,各处都看得清清楚楚。因为天冷,门窗都是关着的,鸡出不去。可这么多人一齐找了又找,也没找到那鸡。鸡没找着,再去看他弟弟时,已经死了。

  事到现在,整整半个世纪了,尹某对那鸡还心存疑问:它究竟来自何处,又去往了哪里?

  仇人

  一九五八年的一天中午,泗县籍人士陈某在该县长沟医院工作的父亲,下班到家刚端起碗要吃饭,医院来人说:“有急病号。”他父亲放下碗起身就走。出于好奇,他也跟着去看。到了医院,时在读初中的他才知道,那急病号,原来是他一个同学的爸爸。他父亲对病人进行检查和抢救了好大一阵后,停住手深深地叹息一声,无望地说:“他的魂都没有了。”他听了,把他的同学拉到一边,问:“你父亲是咋弄的?”那同学说:“我父亲做点小生意,早上出去要账,中午回来时路过一片树林,见树林中一人头戴礼帽,身穿大褂,背对他站着,父亲和他说话也不理。到他跟前时,他突然转过身来面对我父亲。父亲一看,满脸麻子,是他死去的仇人。父亲拔腿就往家跑。跑到家后,断断续续地给我们说了这些,就不省人事了。”

  大力叟

  砀山界内的一段黄河故道边,有片大洼地。由于它中央水深只及人胸,底部又全是又硬又平的沙地,水清澈而洁净,一到夏季,紧邻洼地的一个村庄的男性村民,便都到这里来洗澡。来洗澡的少时十几人,多时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孩子们一般都在边上洗,只有年轻力壮者才到中间去。

  民国二十八年的一天晚上,有位七十多岁的老者也随人们来洗澡。他既不在边上,也没到中间去,而是在介乎边沿和中央之间的一个地方坐着洗。洗着洗着,他感到有股力把他往地下吸,他的屁股很快就随着这力深陷于泥土中。他试着想站起来,但不成,他的屁股就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不能动弹了。而且他感到愈是想动,那吸力似乎就愈大,屁股陷得就愈深。他知道自己遇到大麻烦了。“怎么办呢?高声呼救?”他心里这样盘算着,“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候,高声呼救会不会把人吓跑呢?”经过短暂而镇静的思考,他计上心头:决定用开玩笑的办法来摆脱危境。于是他佯作戏态,大声对离他最近的一个青年喊道:“喂,你不是整天夸你有劲吗?你要能把我拉起来就算你有劲。”

  青年一听笑了:“我二百斤的东西都能扛起来,怎么可能拉不动你呢?”他边说边向老者走了过来,抓起他的一只胳膊就往上提,但提了半天,老者纹丝不动。

  老者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仍像是开玩笑地说:“怎么样,我说你拉不动就拉不动吧?”他又指着另一个青年激将道,“你们两个要是能把我拉起来,也算你们有劲。”

  这青年听了,立即招呼那青年说:“你来,咱俩一齐拉。”

  那青年也笑嘻嘻地过来了。他们一人拉住老者的一个膀子往上拽,拽了半天,老者还是稳如泰山。两人气喘喘地停下,不解地问:“你这是咋弄的?”

  老者佯笑着说:“我练过千斤坠。在我练功的时候,别说你们俩,就是再来三个五个,也休想动我一动。”

  俩青年不服,又喊来两个青年一起拉,也是没拉动。其中一个说:“这样,我再去找四个来,一边三个拉胳膊,剩下的两个一个在他后面抱腰,一个在他前面抱胸,看他起来不起来。”

  说着他又去找了四个青年来。八个壮汉按他说的,喝着号子一齐用力,老者果真被拉起来了。青年们高兴地为战胜“千斤坠”而放声欢呼。

  然而老者被拉起来却不笑了。他变貌变色地招呼大家赶快上岸。众人都上到岸上后他说:“现在我得说真话了,我哪会什么千斤坠功,我是被不明力吸住,钉在水底下了。要不是你们,今天我可就没命了。”听他这么说,拉他起来的几个就去看他的屁股,果见是又红又肿。

  长发女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在泗县长沟唐河大桥桥西头的北侧,新建了一个为三里大队服务的三里医院。一年农历八月十五的晚上,轮到中医先生侍景哲值班看医院。他到医院后,先是点上煤油灯看了一会儿书,又到室外的月光下走走。九点钟的样子,他回到室内,把门关好插上门闩,又坐在床头的桌前看书。看没一会儿,见门开了,倒退着走进一个人来。人女相,长发披肩。到了他床前,他惶然问道:“你是谁?干什么的?”女的不理,在他又要问时,转身甩手给他一巴掌,打后就不见了。是夜,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通宵无眠。第二天一上班,他就嚷嚷着再也不看医院了。当时正处在“文革”的斗批改时期,医院有从驻宿县三勘队派来的工作队。工作队的负责人听了他的汇报,决定亲试究竟。当晚他替其他医生值班。值班中所历所见一切如昨,所不同的只是他被左右开弓,比侍景哲多挨了一巴掌。

  三里医院由于无人再敢看,不久就不开了。

  光洞

  濉溪人孙伟五岁那年的夏天,在他家乡王湾村的一口小而又深不可测的塘里洗澡。会水的大人们在水里游,而小孩们只能拉住一棵大柳树裸露在水边的树根打扑通。他在同另一个小朋友争抓一根树根时,不慎失手落水。起初,他看到眼前是黑蒙蒙的一片,不久,出现了一个如初阳般的橘红色光点。他觉得他的双手和双脚都向前伸着,直奔那光点飞着冲去。他接触到光点后,光点便膨胀着增大,且无限地向远方迅速地拉伸下去,形成了一个宽敞而又望不到尽头的光洞。他在光洞里飞着向前运行,身心的感觉是无比的舒畅与轻飘。他在看到眼前晃动着一个黑影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他从昏迷中醒来时,见自己躺在地上,身边有两大摊水,四周围了许多人,他奶奶在哭。他还听见一个人说:“这孩子好吓人。”

  事过多日之后他问人:他身边哪来的水?人答:他被捞上来时,肚子喝水喝得鼓得好大。给他排水时,先在他肚子上铺块木板,木板上再架上石磙,石磙上再站着人轧,轧一下出一股,再轧一下,再出一股。他又问救他的人是怎么救他的。救他的人说:他落水后一直往下沉,他潜水抓他几次才将他抓住。这时他才知道,他溺水状态下感觉到的,只有眼前的人影是真实的——那是救他的人的,其余的,都是因为临近死亡而才独有的。看来,死亡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痛苦,如果没有人救,他也就在那种莫名的惬意中死了。

  犬疑

  宿州一村男甲壮年因病暴逝。时值酷暑,至晚,前来吊唁的人多数打地铺睡在大门内的过道里,只有男甲的长子一家三口和次子睡在堂屋。开始长子三口睡在床上,次子睡在躺椅上,后来长子体胖嫌挤,就叫他弟弟到床上睡,他换到躺椅上睡。夜中,一直未入睡的男甲的妻子和她姐姐,见从西屋走出一条从未见过的狗来。狗缓步从睡在地上的人头前往东走,又折北走向堂屋。进了堂屋,就猛地扑咬正在酣睡的次子,次子立时惨叫着从床上滚落到地上。男甲的妻子和她姐姐一边呵斥着狗,一边慌忙往堂屋跑。跑进堂屋后,狗跑了,她们就把次子扶起,检查他身上有无伤。她们上下前后看几遍,见各处都好好的,连个牙印也没有。这时她们又想到狗,可在各屋各室各隐蔽处找了又找,都没找着那狗。

  叫这家人又疑又怕的是:他们家的大门始终是关上的,这狗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了?它为何单咬次子一人?而咬了,为何又是只疼不伤?

  赵皖庭

  灵璧县小赵家庄人赵景贵,字皖庭,生于清光绪初年。少时家贫,以捕鱼务农为生,无所专长。二十岁起,有仙自号白玉兰的,教他学中医。教时,赵独处一室,白玉兰教一句他学一句,如人教人一般。但只能闻其声,不可见其形。后偶见之,方知是个白白净净的老太太。开始时,一天书没念过的他对所教多不解,甚厌之。一次教他药名口诀:“大将军,骑海马,手使广牙戟,身披穿山甲。小红娘,坐车前,面搽天花粉,头戴金银花……”久学不会,竟口出秽语:“我学个屁!”言罢奋身而去。是晚,在赵独处时,突然闯来几个他不认识的大汉将他捆上,强行拉到野外,拴到一座老坟树上,用棍子抽打一阵,弃之而去。时值盛暑,群蚊蜂至叮咬,痛痒难忍。很快,他身体的裸露部分即无完肤。欲挣脱,闻手脚铁链哗啦啦作响而罢。然及天明,才见用来绑他的是蒲草。此事之后,赵皖庭从内心服了,专心跟着白玉兰学起医来。不几年工夫,就掌握了中医的医术,给人诊脉开方抓药看起病来。因为治病灵验,又本着“富人拿钱,穷人看病”的行医准则,不收穷苦人的钱,他很快就成为方圆几十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秘人物。由贫民到名医,不仅社会地位有着一天一地的提升,他家的生活也得到大大改善。逢年过节,拜谒者络绎不绝。

  赵皖庭的孙子赵怀帧说:“有趣的是我祖父会开药方,不会写对联,也不认识对联。每到春节写对联时,我写,他只站在旁边看。”赵皖庭于一九六○年谢世,享年八十二岁。因为种种原因,他的医术没能传给后代,也仅收张本立一徒。赵家对影响他们家如此之大的白玉兰,一直抱着感恩之情,尊她为仙家,至今仍供奉着她的牌位,香火不断。

  自套绞索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宿县某村庄发现狂犬病。为了扑灭这让人生畏的疫情,村党支部和村委会决定把村里所有的狗都捕杀掉。丈夫是村党支部书记、妻子是村妇联主任的一家,也养了条狗。这狗似乎是特别有灵性,打狗行动一开始它就闻风而逃了。在大多数狗被打杀后,因为书记的狗没打,一些本来对打狗抱有抵触情绪的村民就纷纷议论开了。面对舆论的压力,村支部书记决定去找狗。这天,他们全家一齐出动,在村庄周围的漫山野湖里找啊找,终于在自家的坟地里找到了它。那狗似是已察人意,一见主人,眼眶里就涌出泪来。人和狗相对注视几分钟,当主人低声说了句“走吧”后,狗就顺从地跟着主人走了。一路上它不停地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热泪不断地潸潸而下。到了家中,打狗队的人已等在门前了。那狗含着泪,再一次地一个一个地望一眼主人后,并不要打狗的人动手,自己走到他们跟前,把头伸进他们拎着的绳套中。打狗的人一领,就跟着走了。一家人面对此情此景,无不失声痛哭。

  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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