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口风
“你拉倒吧，我就知道你今天突然请我喝酒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刘春晓笑眯眯地摇摇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小桐家里的事情，真正算起时间来，我和她只不过同窗两年而已。话说回来，你又怎么会对这么老的案子感兴趣的？难道你的时间很多吗？你们干记者的不是一直都很忙的吗？”
赵俊杰不由得一阵苦笑，“不瞒你说，老弟，我是很忙，但是一辈子当一个碌碌无为的记者真的不是我的梦想，领导的一根指挥棒指到哪儿，我就得屁颠屁颠地跟着去报道，我赵俊杰是什么人？将来的普利策奖得主！这才是我追求的目标！我喜欢旧案子，特别是那些还没有破的旧案子，要是我的报道能够因此而破了这个案子的话，我就满足了！大丈夫死而无憾了！”
听着自己的老同学借着酒劲儿的一番豪言壮语，刘春晓不由得笑出了声，随即又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把面前的啤酒杯端了起来，仰头一饮而尽，紧接着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至今好像还没有找到那个失踪的女孩子，也就是小桐的妹妹章叶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她仍然还活着的可能性已经不太多了。”
赵俊杰点点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仔细看过了案子的卷宗，因为孩子被绑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岁，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该已经有了自己固定的记忆。如果还活着的话，那么，二十多年过去了，她肯定会来找自己的家人！听说章法医她们家至今还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
“对，她们没有搬家。她爸爸没多久就自杀了，现场很惨，好像是跳楼的！”
“老弟，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这个同学别的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赵俊杰一边帮刘春晓把面前的啤酒杯斟满，一边冷不丁地问道。
刘春晓想了想，“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家里有了这么大的变故后，她好像很不合群，很孤独。”说到这儿，刘春晓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了那个瘦弱却又坚毅的背影。
“案卷中记录说，章法医当时也在她妹妹失踪的现场。从她父母亲发现两个孩子丢失到后来找到自己的大女儿为止，时间只过去了短短的十八分钟。但是谁都没有办法知道这十八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章法医却被诊断为应激性自闭症，通俗点说就是失忆症，那段十八分钟里的记忆被抹得一干二净！”赵俊杰抽出一支烟点燃，然后深吸一口，缓缓地吐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烟圈，“老朋友，我真的无法相信，那些在美国大片儿里才出现的场景，竟然在我们的身边也能够找到，你说奇怪吧！”
刘春晓没有吭声，他蒙头喝着酒，渐渐地陷入了沉思。
天长市公安局技术中队法医实验室，一台台精密的化验仪器正在无声地交替闪烁着红色和绿色的灯光，数据显示仪在不断地更换着最新检验出来的数据结果。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突然，检验仪发出了异样的滴滴声，紧接着，连接着化验仪的打印机在一声沉闷的‘咔哒’声后，开始了‘吱吱嘎嘎’的打印工作。将近一分钟后，打印终于结束了，早就等在一边的潘建立刻迫不及待地撕下了报告单，兴冲冲地打开门向楼上跑去。
“章法医，报告出来了！”潘建把打印好的毒物检验报告递给了正在仔细查看显微镜底下的人骨横切面标本的章叶桐。
“哦？这么快！”章叶桐摘下了眼睛，揉了揉发酸的鼻梁，随即认真地一行一行读了起来。
“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用的是河豚鱼毒素！也忒可怕了点吧！”潘建站在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不知道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不懂的？”
章叶桐神色严峻，她迅速拎起电话，拨通了王亚楠办公室，“亚楠，马上过来一趟！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