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而后生(3)
“看来，这个洞穴不是‘沙姆巴拉’洞穴，那么‘沙姆巴拉’洞穴到底在哪里呢？”正当张崇斌陷入思考的时候，突然，身后一声尖叫声，让他骤然心惊，张崇斌猛地回头看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4.濒死体验
张崇斌猛一回头，才发现刚才还站在身后的孔超不见了！与此同时，水中传来“扑通”的一声，随即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叫声被迅速吞没了。
“张哥，孔超掉水里了！”段涛用变了腔调的声音叫喊道。
“不好！孔超他不会水！”张崇斌的脑袋“嗡”的一声，他转身大步向前跨去，急忙用手电朝发出声响的地方照去。只见一道涌动的暗河就在自己脚下，水面距离岸沿有近一米的落差，而他的前脚刚好踩在岸沿上，如果刚才步子再大点儿，可能自己也会直接掉下去。张崇斌忙蹲下身将手电放低尽量与水面保持水平向四处照去，很快，他发现不远处的水面有紊乱波动的迹象，而且水下还在不断地冒着气泡……
“孔超一定就在那下面！”张崇斌立即作出判断，他转身对段涛说道，“段涛，你站着别乱动！”说着，张崇斌放下手电，站起身来，衣服也不脱纵身向水面一跃，“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顿时，冰冷的河水从头到脚将张崇斌包围，自小在海边长大有着二十多年泳龄的张崇斌在水中很快找到感觉，他屏住一口气迅速朝孔超落水的方位潜游下去。漆黑的水下，什么都看不见，凭着耳膜对水波的感应，张崇斌很快抓住了一只正在水中狂乱舞动的手臂，然后迅速踩水上浮……
“噗……”张崇斌的脑袋露出了水面。
“啊噗……”孔超也冒出头来，并把水面划拉得水花四溅、噼啪乱响。
张崇斌绕到孔超背后，托着他的腰身和屁股向岸沿游去，很快到了岸沿立壁，段涛早已蹲在岸上尽力伸长胳臂等候着……
“段涛，抓紧了！”看见段涛抓住孔超的手后，张崇斌也猛力地踩着水托着孔超的屁股在下面使着劲。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传出阵阵隆隆的响声，这声响似由远而近、由下而上。突然，张崇斌感觉自己脚下的水流有了奇怪的变化，他的脚踩不住水了！更要命的是，水下似乎有股吸力在拽着他的身体。
“不会吧？地下暗河下面难道还有暗流漩涡？！”张崇斌一激灵，脑海中闪出这个不祥的念头。
常在大海里游泳的人都知道，水性再好的人，也怕遇到“海流子”。那是一种暗流，有时候会因为上下或前后两股海流水温、流向和流速的差异，造成海水浮力下降和游者腿脚突然抽筋，很多游泳高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溺水而亡，而一旦在距离海岸较远的海上遇见“海流子”，如果游水的人身上没戴救生护具，那是很可怕的，别人看着明明是平静的海面，可游在其中的人却无论如何拼力也只能离海岸越来越远，最后耗尽体力消失在汪洋大海中……
湿漉漉的衣服缠裹在身，张崇斌感觉手脚笨重很多，而且身体越发感觉到沉重，眼看着水位不断上升没过了自己的脖子。此时，他抬头看到段涛已经将孔超拉上了岸，又将手伸过来欲拉他上去，张崇斌抬出右手，尽力上伸，但试了两次，却都碰不到段涛的手，而此时水下的吸力越来越大，张崇斌将身体尽量贴靠在岸壁上，不敢再伸手去抓段涛的手，只是抬头直直地看着段涛，手指在胸前死死地抠住岸壁上隐约凸起的石棱，拼力地坚持着……
看到张总突然不再说话，而且他的姿势和神情也变得极度异常，段涛已转悲为喜的心情陡然又被惊恐占据了，他带着哭腔大声地喊着：“张哥，快上来呀，你……你怎么了？！你快点儿上来啊！”说着，他站起身来也要往水里跳……
“段涛，不许跳！这水下有问题，你赶快和孔超离开洞穴，不用管我！我会有办法出去的！”张崇斌急迫地大声喊道。
这时，张崇斌身上的衣服兜着的水越来越重，水中的那股力量也越来越强，他整个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后仰……在他感觉到手指快要抠不住石棱的时候，突然心一横，胸膛猛然扩张，大口吸进一口气，最后看了段涛和孔超一眼，然后松开手指，河水顿时淹没了张崇斌……
冰冷的水下，张崇斌四肢蜷缩着不做任何挣扎，任由这股潜流带他而去，但他的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在身体不断滚动潜行的过程中，他甚至还回想起自己十来岁那年有一次被数米高的海浪劈头盖脸压在水下的情景：那年有场台风快要在渤海口岸登陆，平时温和的大海那天开始变得波涛汹涌、浪花激溅，这样的海况在北方港口是难得一见的，而张崇斌那时刚好对游泳运动最为上瘾，且认为自己的泳技相当不错，为了体验一下，他只带着一个平时从不用的军用救生圈闯入那片波涛汹涌的海区。进去没有超过半分钟，他就后悔万分，因为那一阵阵滚动盖压过来的浪头不仅让他换气困难，而且还压着他的脑袋不断地向手中的救生圈撞去，要命的是这军用救生圈的填充物不是空气而是硬质的材料，张崇斌知道如果不扔掉那个救生圈，自己也许不会被淹死，但肯定会被撞死，于是他抛掉救生圈，拼命向岸边游去。眼看着就要到岸边了，就在他试着站起身看是否可以踩在沙地上的时候，猛然感觉到整个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水底拽去，他忍不住回头看去，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恐怖情景顿时出现在眼前——只见一道比他身体高出数倍的水墙从上而下朝着他的头顶狠狠地砸了下来！张崇斌本能地屏住一口气，四肢蜷缩起来把头埋在身下。那一刻，他似乎已做好“牺牲”的准备，决定拱手将自己的命运交给狰狞的大海。
“相似的情形今天又降临到身上，而这回还会有上次的好运吗？”
那一回，张崇斌感觉自己在水下就像是一个任人踩踢的皮球，滚过了几个礁石带，最后被一个大浪稀里糊涂地打上了沙滩。在海水还没有大力回抽的时候，他迅速爬起来没命地向高处跑去，待确认自己处于安全地带后才站住。直到心神平静下来，他才感觉到身体的伤痛——身上多处皮肤被礁石划破流血不止。经历此事，张崇斌在庆幸自己大难不死的同时，也深切体会到一个道理：大自然的力量深不可测！在它面前，人不能过分自信和要强，如果生命不可避免地陷入大自然的狂暴力量中，要先顺应其势，不能硬抗，保持好体力和清醒的头脑，等待逃生的时机。
也许，经历生死的考验是人生中最值得学习的功课。在冰冷、黑暗的水下，张崇斌依然没有想过放弃，他不相信自己的生命会被这次意外掩埋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下水世界里……
在感觉到水下抽吸的力量减弱后，张崇斌开始伸展手脚四下摸索，试图找到可以帮助自己浮出水面的依靠，但是，每当他摸到石壁时，身体就会下沉并继续向前飘移，丝毫没有可以露头的机会，而此时，憋在胸口的气愈发紧闷，几近极限，他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惊慌失措，否则马上就会憋不住气，那后果……张崇斌不愿意想这些，于是，顺着暗流的方向拼力划动手脚，想借着水势加速穿行过去。在感觉到必须要换气的时候，张崇斌猛力地蹬踏踩水向上浮去……
“砰”，他的头撞上了石壁，此时胸口的气再也憋不住了，张崇斌张开嘴猛地吐出含在胸腔的闷气，但再次灌进口中的却是满口的冷水。原来，张崇斌淹没在了一个封闭的水道里！
伴随着极度的沮丧和惊惧，张崇斌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穿透胸膛，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似乎是为了呼吸到一丝空气，张崇斌开始拼命地喝起水来……渐渐地，他仿佛不冷了，也没有了缺氧的痛苦感觉，甚至连恐惧的意识也不存在了。这时，张崇斌突然有种想笑出来的感觉，觉得自己不是在水中，而是飘浮在空中，甚至眼前也不再是漆黑无光，他不用呼吸也能自由自在，人也在逐渐变小如同胎儿，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惬意舒服。在黑暗无边的隧道里，他隐约看见前方有一个发散着柔和温暖光芒的白色光环，那道光环似有着让人渴望已久的诱惑力，让人看见它时顿时满心欢喜，于是张崇斌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向那道光芒飘去。在进入光芒可以映照到的区间时，他像是进入了一个三维立体影院，伴随着恍惚而又欣慰的感觉，张崇斌竟然发现自己从成年到幼儿阶段的人生经历就像电影倒放一样一幕幕映入眼帘，这些经历在那道越来越耀眼的光芒中不作停留地连续播放着，剧情里的悲喜哀乐依然让他感到熟悉，而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无人打扰默默无语的观众……
恍惚中，张崇斌发现那道光环渐渐暗淡远去，“飘浮在空中”的身体也开始下坠，猛然“落地”后，耳边又传来越来越嘈杂的噪音。同时，他感觉胸腔憋闷，嗓子干痒，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带出来的水从口中和鼻腔里喷溅涌出，难受极了，张崇斌猛地睁开眼睛……
一道柔和的光亮映入眼帘，张崇斌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离头顶不远的岩壁上方，有一道瀑布般的水流正不断地从一个黝黑的洞口往一方水池中倾泻，而自己就仰躺在水池中，敞开的衣服领口边角被池壁上的一个凸物牵挂住。
“这是在做梦，还是……”张崇斌一时想不起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更不清楚这地方是哪儿。此时，不断溅落在脸上的冰凉水珠让他激灵一下，他想起了和孔超、段涛他们曾一起进入一个地下溶洞……孔超在水里挣扎……他跳进水里……
“想起来了！自己是被地下暗河的水流给吞没带走了……难道，我已经死了吗？眼前的这个并不算黑暗的世界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张崇斌有些不确定，于是使劲咬了下嘴唇。
“疼！死后还有疼的感觉吗？”张崇斌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没有死！
很快，张崇斌意识到自己还在这个地下洞穴里，而且是孤身一人。真不知道这该算幸运还是种折磨，短暂的心灰意冷之后，他又想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阎王爷不收，且让自己在这黑暗中看到了光亮，那就一定可以重见天日！
“对了，这明明是个地下洞穴，怎么会有光亮？难道说自己经过刚才的死里逃生，无意中打通了任督二脉，修炼出什么‘特异功能’来了？”张崇斌有些迟钝的大脑又开始闪现活跃的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