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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书籍名:《不过就那样》    作者:苏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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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娱乐公司的明亮会议室里,制作人舒承明正在跟公司高层接触。因为手头一个歌手不断逃掉通告与宣传,懒散得甚至连个唱的彩排都缺席,他连日来被请来这里无数次。
「他……我想,他只是最近状态不够,应该放他一点假。」长相清秀的舒承明打圆场地笑着解释,「说不定休息一下状态会更好。工作进度也会跟得更到位。」
自从公司签下凌浅,到现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公司就为他发了单曲、专辑、精选辑等二十七张唱片,举行五场规模较大的演唱会。就算再年轻,够体力拼,也说不定已经是抵达极限了。
见高层们脸色难看,舒承明自己又说了几句为凌浅辩护的话,自己说着说着都感觉无力。
这里是SAT,玩不起就不要玩的真正实践场所。绝对地坚持流行歌手进化论,如果捱不下去,就不要来做这行。但是,有的时候,压榨他们过度,也会酿成很多不欢喜的意外,会让公司自己都负担不起后果。凌浅的母亲那年不是就那样出事的吗?
「对不起……我会尽快找到他。」舒承明冷峻的眼睛闪现出一丝不确定的犹豫。「尽快让他按公司安排的日程跟进。」做制作人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赏识过才华横溢的歌唱者,但是凌浅绝对是最让他偏心的那个。
他明白凌浅根本还是个单纯男生而已,最早签约进入这行的时候,只不过是想赚点钱,好好照顾他的母亲而已。但是却因为出道后受欢迎,是棵生命力旺盛的摇钱树……就要不断疲于奔命地为SAT唱下去。
应付完高层后,舒承明再一次地掏出手机打给凌浅。
这时凌浅正在范宜景的公寓里帮范宜景整理考试笔记,手机不断地响叫个不停。
凌浅迟疑了好久,最后是伸手接通了。
「你想我死是不是?」那个在海边自由音乐节上将他相中的中年大叔对他大声呛骂:「你给我跑去了哪里?知不知道有一大帮的工作人员在等你开工!你不想做了我们也还要做。你就是闲着无聊,故意玩失踪来气我的是不是?嫌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
那年凌浅的大学毕业论文是舒承明帮他写完的。
他刚开始发行蹩脚的个人EP,卖不出去,拿不到钱,四处流浪,是舒承明带他去住自己的高档公寓,亲手煮热腾腾的面给他吃;出席公司酒会,他没有像样的衣服,舒承明就把自己最宝贝的西装给他;在会上跟他介绍名人,要他结识有份量的前辈,所有脾气古怪的填词人和谱曲人,嫌他年轻生嫩、不够唱功,舒承明就拉下老脸,上门去求人家,好说歹说地要他们为他写歌。
舒承明对他,就好像是对自己一个超龄成长的儿子,事事关心。在可以的范围内,还会尽自己所能地宠一下他,但是两个人始终都是工作关系。
凌浅不专心,倒楣的第一个就是舒承明。而凌浅也总是让他倒楣。今早不知道是有头有脸的舒承明第几次因为他被公司高层请去穿小鞋了。
「我……马上回来。」凌浅僵硬地应。
「这个月都不准再逃跑了……」舒承明一边扯松脖子上的领带,一边教训他。「再不安分我就要带人来抓你。」
「你以为你是员警啊?!」凌浅口气依旧是不小。
「我不是员警!我是你老爸!你快给我回来。」舒承明真的被他搞得吐血。
新专辑的预购已经破百万了,演唱会也有在排,可是他现在还没录完第七首歌,整天找五花八门的藉口逃离录音室和舞台。舒承明心里面也担心这样逼迫任性的他不是好方法,但是工作进度要赶,卖座的商业唱片要发,这是这个行业的运转规则,没有人改变得了。
半个小时后,舒承明开车过来了,在地处穷街陋巷的一家便利店门前接到了自己的宝贝。他的宝贝穿得跟乡民一样,也不知道是借谁的垃圾衣服在穿。
凌浅穿着套头旧T恤、及膝短裤、夹脚拖鞋,头发没上发胶,软趴趴地乱成一团类似鸟窝的东西,正闲闲地站在便利店门口咬一根绿豆冰。
「你给我在搞什么。不怕被记者拍到?」舒承明顷刻间就为他的样子爆了肝,一把将他扯上自己的车。
「穿成这样……你以为你还是个放暑假的高中生?有时候你真的很像你妈,都一样疯得让人受不了。」
「我妈也喜欢这样。」凌浅顺口作答。「不过她本来就是疯的。」
「不准你乱说你妈妈。她是个很好的人。」
当年,舒承明是和凌浅的母亲同在SAT。本来是预备一起发片作歌手,但是舒承明不习惯站在舞台被人窥视的压迫感,出道不久后便转做幕后制作人。
对于他母亲的事,是知道一些的。
也清楚凌浅就是因为自己母亲的事,无论何时,俊秀的脸有一部分都是藏在了阴影里,永远见不得光。
「他们是有感情的。」走了一段路,舒承明口吻复杂地安慰凌浅。「真的。」
凌浅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强奸犯的儿子,是份可怜的被唾弃了的存在,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是吗?」凌浅根本不相信地回答。疲倦神色没有改变,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不再相信那些为父亲狡辩的说法。如果真的有感情,为什么要在出狱后扔下他们不管?
「那个时候,他们只是太年轻……不懂得面对。」舒承明叹口气道。
凌浅咬着手里的那块绿豆冰,眼神受伤地望着车窗外的街道……
太年轻,不懂得面对……
他跟范宜景也是那样吗?所有感情,都不过就那样吗?
夏天,是最光亮的季节。
可是为什么只要一秒离开了范宜景的身边,他就看不到光。
范宜景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凌浅。
自从那天凌浅帮他清洗过身体,他红着脸在凌浅面前吃完那份早餐后,凌浅就再也没来过了。范宜景觉得自己又是被那个烂货耍了,因为那天在那样的情况下,凌浅都没有侵犯他。只是不断地翻来覆去地吻他,吻到他丰盛薄嫩的粉唇肿了起来,吻得他全身都是红色吻痕。
那些吻痕像是凌浅在他身上种出的鲜艳草莓,一块块地,甜美地在他身上刻下了属于凌浅的印记。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就慢慢地消逝了。让他不舍地期盼,要是它们能一直留着就好了。
再次相遇,凌浅虽然不如往日那样死撑着在他面前装嚣张,可是还是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伤痕里有一部分始终不能被他触摸到呢?
范宜景不懂,他都把体温传递给他了,他应该可以勇敢在他面前勇敢难过了吧?怎么还是要躲呢?
黄昏五点,他又跟往常一样下了班,走出办公室,脱掉在冷气房里穿的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在政府的写字楼下拿出安全帽,骑机车回家。
明天他不用上班,因为他要去考司法考试。他的考试笔记都是凌浅体贴地为他摘抄的,凌浅自己有唱片公司的事要忙,还几天不睡地为他整理笔记。一起念法科的时候,凌浅的成绩其实比他还要好。
深夜里,他对着那些笔记,想念凌浅的脸。
思忖为什么那个烂货有他公寓的钥匙,后来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发现他为那个烂货自慰的肮脏事情,就不再喜欢他了吗?
那个烂货以前最喜欢说的什么结婚、生小孩一类的,现在怎么都不讲了?
做了大明星,就嫌范宜景这样的小职员不实在了吗?
迎着落日的余温,范宜景眯起了眼,在街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凌浅又很突然地站在他面前。
推着机车的范宜景扁了扁嘴,胸腔里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干嘛那样苦情地看着我?我又没欠你钱。」凌浅对他笑。
凌浅今天穿了很名贵的衣服,身上还有香水味。头发上过发胶,脸化过妆,真的像是刚刚从舞台上走下来的明星。
范宜景臭着脸,低头扣上安全帽,不准备理睬总是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男人。
「欸……我在跟你讲话,你没听见啊?」
「我才不要跟明星讲话。我高攀不起啊!」
凌浅笑了。他生气了……因为他一直没来看他。
「你明天考试吧?所以我今天特地来检查一下你复习得如何。」
「明天都要考了,还检查什么。」范宜景负气地想要走了。「你不觉得你来得好晚。」
「你明天考完了,我就讲个故事给你听。」凌浅拽住他的车把。
范宜景还是臭着一张脸,别转头去。
「今晚我想借你的床睡。」凌浅轻声恳求道:「带我一起回家。」
野东西也会有想被人带回家的时候。而且那个家,只有范宜景才能给。
「以后不管去哪里,都把我带在你身边。」凌浅又温声恳求了一次。
街道上的车流闪过几道,范宜景又输了,他让凌浅坐到了自己的机车后座。
「抱紧了。」范宜景别有用心地说。
像那些在热情地谈着恋爱的白痴一样使劲拥抱住我,再也不要放开。
凌浅于是就听话地抱紧了他的腰,将头靠到他的背脊上,闻到他的体味,工作了一整天他身上都是疲倦的味道。好多汗和烟的味道。
再次骑上学生时代他们最常走的那条外环公路。一晃几年光景,那边的工地已经建好了,好几座高耸的住宅区崭新地驻立在路边。
夏天快要下山的温热太阳亮光中,「欸,范宜景……」身后男人的声音随着热风送过来。
「什么?」范宜景侧头大声应道,怕自己不能被男人听见。
「我喜欢你。」凌浅在他耳朵后面,轻轻对他说。
凌浅停了停,将唇贴上他的后颈,语气困惑地说:「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好喜欢你。我不知道要喜欢到什么时候,因为我总是觉得就算我死了,我还是喜欢你得不够……我好怕我死了,就不能喜欢你了。」
范宜景又一次为凌浅扁起了嘴角,幅度很大,是因为凌浅说的话而扁着嘴哭起来了,握住机车车把的手不住地在抖。
原来,那个夏天,为了那些不能放弃的,我们其实什么都没有放弃。
范宜景通过了这次的司法考试,拿到了正规的专业律师执照,楚扬态度友好地要他下个月正式去自己的事务所上班。这次能考过,他觉得很多原因是因为凌浅帮他摘抄笔记,监督他温书,送他去考场考试。
再次遇见,凌浅变得很关心他,像是在对他的将来负责任。
外环公路上凌浅对他说过的喜欢的话,他一字一句都没有忘记。
我总是觉得就算我死了,我还是喜欢你得不够……我好怕我死了,就不能喜欢你了。
他晓得凌浅是说真的,他心里面对凌浅也是那样的感觉。
这段时间里,凌浅一直住在他的公寓过夜。
虽然没有挑明了说,但是两个人的将来好像就那么定下来了:不管怎样,他们是要在一起的。
这个礼拜他利用正式去事务所上班前的空闲时间去乡下探望了父母,在乡下待了三天。在回来的火车上,远目眺望到海边的风景。夏天尾声的海蔚蓝寂静,靠窗独坐的他不禁想起海洋音乐祭的那次,自己也是坐这个早班时间点的火车,哭着赶去见楚扬。
至今想起来,他也不明白凌浅那次对他发疯的原因。但是他了解,那一定是让凌浅伤心的事。是有关凌浅家庭的事情。
因为那晚,凌浅抱住他的时候哭了……他尝到了男人眼泪的味道。
他落寞地蹙紧眉眼,望着车窗外的辽阔海岸线,不知道如何才能真正探入凌浅的内心,触摸凌浅的心伤。
他踌躇着今晚凌浅回来的时候要不要大胆地问凌浅有关凌浅家庭的事。
几分钟后,海在人的视线里渐渐隐退,他打了通电话给凌浅,凌浅那边是语音信箱。他并不意外,因为现在的凌浅总是很忙,他一般都不会主动打去找凌浅。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他。
说话前,他先从喉咙里干咳了一声,再刻意用欣喜的口气说:「喂,是我啊。今晚早点回来,我妈让我带了她自己做的月饼给你。还满好吃的,你回来吃吃看。还有,中秋我妈说你有空的话,就要你去乡下吃饭。」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几天在乡下我、我很想念你。你说的就算死了,也还喜欢……」我的事情……
在他要勇敢说下去的时候,空落的火车车厢里有一个长相秀雅的年轻男生朝他走来。惊喜地叫道:「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哦!」
「你……是?」范宜景立刻遮掩地挂断电话,没有认出对方是谁来。
「我是彭斯啊……学长忘了?以前我们念大学的时候在一个社团,命理社的。」
「哦。」范宜景骇笑。他听过女大十八变,但是不知道男生也可以这样。彭斯现在出落得很大方,神情举止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鼻梁上也不再戴原来那土气的黑框眼镜了。「你摘了眼镜,我就不认识你了。」
「大家都这么说。」彭斯朝他露出一个阳光笑容。「学长,我那时送你的EP还有在听吗?」
「EP……」范宜景好像早忘记了这件事,但是还带笑附和道:「有啊有啊。」
「学长后来做了律师吗?」
「呃,算是吧。」虽然现在还不是,但是下个月就是了。「你呢,你在做什么?毕业了吧?」彭斯以前小他两届,按理现在也该毕业了。他忽然想不起来彭斯是念什么科系的了。
「学长是去乡下看望亲戚的吧。」彭斯没有回答他,转而问他问题。
「嗯。对了,这里有些点心,你要不要吃?」范宜景故作大方,推了推手边的手提袋。即便那些是他特地带给凌浅的,但是现在被彭斯看见,藏起来好像不太好。
谁知彭斯却很懂他心意,懂事地回答:「还是不用了。刚才我听到你讲电话了。那些是带给凌浅学长的吧?」
「那……」范宜景尴尬地笑。
「你们现在同居了?」
「嗯。」范宜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彭斯羡慕地看着他嘴角扬起的笑意,发现他的眼神在谈起凌浅时还是跟当初一样专情。不由得要觉得那真的是命,是注定了的逃不开、躲不过的爱情。
「凌浅学长现在做了大明星,好厉害呢……以前在学校,大家就都说他唱歌唱得好。现在他那么红,都不会影响你们的日常相处吗?」
「还好吧。」即便他还是当初那个穷光蛋,范宜景也还是这样对他,不会有什么差。
后来,彭斯跟他寒暄了一阵,最后是奇怪地拿出相机,说要拍他几张照片好作留念,日后说不定很难再见。
那刻,范宜景没有多想,表情镇定地看准镜头,礼貌微笑,由彭斯拍了几张近照。
火车还没到市里,彭斯就站起来,提前下车了。
范宜景跟他道了再见后,没有对他的出现多想。只是觉得以前那个小孩子如今长大了,还满帅的。
说话也玲珑,不像以前总是很羞涩,也许过了青春期,大家都要学着更成熟。
回到市里后,范宜景在火车站背着包、拎着点心,平凡地行走在人群里。
忽然在月台被人拉住手,回头一看,是戴了鸭舌帽的凌浅,心内一阵悸动,本来以为要晚上很晚才见到凌浅,没想到凌浅忽然就来接他了。
范宜景很惊喜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回来?」
「我就知道。」凌浅将他恋恋不舍地抱在怀里,即使想到要在这里避嫌,但是还是忍不住要眷恋他身上的味道。
「我……」范宜景感觉到那个拥抱的力道,清楚了解到他不在的时候,凌浅有多么想念他。「我只是晚了一天回来而已。你自己不是也很忙吗?歌录完了没有?」
因为他的司法考试,凌浅将个人新专辑的发售期推迟了两个礼拜。接下来面临的是更吃紧的工作进度。这次,他去乡下,凌浅本来想陪他去的,但是唱片公司那边不放人。
凌浅抱住他不说话。在觉察到周围有几道镁光灯的亮光闪了几次后,牵着他离开。「我们先回去吧。」
「你的脸……怎么了?」凌浅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抓伤。被尖锐的指甲挖的,跟大四那次他们闹翻时的差不多。
「没事。自己不小心而已。」怕他怀疑,凌浅自己后来又解释说是早上在公司,化妆师为他上妆的时候他不配合弄的。
范宜景低下头,沉默不语。
心里面不信,但是也没有再继续多问。
情绪里更多的是心痛为什么事到如今凌浅还是不肯对他说真话。
晚间电视里的八卦新闻和狗血连续剧都很无聊。
范宜景躺在床上,拿遥控器不断地转台,隔了不久,回头看着在浴室间里冲凉的人影说:「欸……
凌浅,你洗完澡出来要不要再多吃一块月饼,不然我要拿去放在冰箱啰。」
「不用了。」男人大声说话的声音从悉悉簌簌的水声中传来。「你放过去吧。」
范宜景看了看他,觉得他可能还要洗很久,就大胆地没有穿衣服,光着身子去把晚餐他们吃剩的点心放进了冰箱。转过身来,刚好撞上冲完澡的凌浅。
赤裸健美的高大身子挡在他面前,一副有力骨架制造出巨大的存在感……
他急忙避闪地垂下了眼,双颊无端烫起来。
凌浅目光灼灼地看着全身赤裸的范宜景。
此前,因为他要考司法考试,除了那次意外地、非刻意地为他清洗私处,他一直没有碰他。
也许碰一次是无碍的,但是范宜景的身体他碰完一次后就会停不下来。一碰了他,他就会变得像个禽兽一样饥渴地不停地对他索求性爱。
凌浅不想他再一次因为自己而错过将来的光芒,时时刻刻都在百般克制自己。但是此刻见他裸身站在冰箱前的样子,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
「你干嘛啊?」范宜景忐忑地问,心跳加快了。「刚才你说不吃我才拿来冰箱的。」
「为什么光着身子下床?」凌浅声音沙哑地问他。
「我……」范宜景垂着的眼邂逅上了男人半勃起的阳具。它是湿润的,折射着晶亮的肉感。不知是因为洗完澡没被毛巾擦拭,还是在见到他后的自然反应。
他以为后来的凌浅已不喜欢那些事情,特别是在撞见他为凌浅自慰的证据以后。
「我以为……」以为你不会那么快出来。范宜景舌头打结,目光定在他们的四只脚。
看到它们缓缓重叠了起来。他被凌浅卡进了胯间,那根勃起的硬东西贴到了他的小腹上,像是一块热铁,不怀好意地灼伤他细腻光滑的腹部皮肤。
男人抚摸他的面颊,口吻复杂地问:「想我抱你吗?」
「……」这个抱应该不止是拥抱。范宜景不敢说话,也不敢抬眼看危险的男人。
这样的凌浅,比总是在他面前吊儿郎当、说谎装开心的凌浅更让他没有把握。
僵持许久,他扬起了脸,迎上凌浅的欲望黑眸,身体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到底幻想了那种事情多少次,他数不清了,以至于他觉得根本他不说,凌浅都该知道他有多想再一次被凌浅抱紧了狠狠贯穿。
「那还是吻一下就好了。」凌浅故意激他。
他全部看到了。刚才范宜景走过来时,他光滑的后背、突翘的屁股、以及修长的双腿;他好美,让他为他心醉。长大后的他不会再强迫范宜景,而且现在他诚实跟他说出喜欢后,他也还没有给出答覆,所以他一直还在等他的回覆。
「只要给我吻一下就够了。」
「不、不要……」不要再只是吻了……范宜景主动吻上凌浅的嘴,挑逗式地勾缠男人的肉舌,并且将自己的手伸去男人的腰骨以下,握住男人的要害部位揉拧。
喘息声在宁静的公寓内压抑作响,范宜景不断地吻触男人的唇,吞吐唾液的当下,身子渐渐燥热了。一双手不止是摸了男人的要害部位,全身上下都一一爱抚过。
男人有弹性的皮肤在他的手指下升温、燥热、发烫,身体最后变得野性难挡,像头被完全挑逗到极点了的兽。
「我怕弄痛你……」凌浅在被他反覆抚摸着喉结和乳头等敏感部位的时候,似乎还残余了一点点理智,这样迟疑着告诉他。
可是想进入他体内撒野的欲求渐渐高过了一切理智,刚从浴室间走出来还沾着濡湿水气的湿滑手指摸索着滑进了范宜景紧密的臀缝里。
「哈……啊!」范宜景的身体不可控地颤抖了,浑身都释放出勾引。
因为被性侵而皱起的眉头和温湿绽开的红唇让男人再也不打算为他停下来了。
好想听这个性感尤物喘息着叫自己的名字,好想尽情地在他体内发泄爱他的所有激情。就算从那么久以前开始,到现在、到以后自己死去,这所有的时间里,都还是那么地想,那么地觉得不管怎样要他,都要得不够……
「可是你让我真的停不下来。」凌浅用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刺在他私处中的手指蠕动着替他撑开入口,让范宜景发出了这世界上最可爱动听的喘息声。
「啊!」范宜景很快就因为男人手指探入的动作勃起了,血液越来越充满腿心的昂扬部位。难过地恳求着真正地进入。
「抱紧我……」范宜景将手搭上男人汗湿的细颈,哑声要求,「吻我……」此生再也不要放开。
当他被男人翻转贴在冰箱柜门上贯穿时,他已经被欲望控制了。
片刻间,两具年轻肉体结合在一起,他私处周围的肌肉抗拒似地缩紧,有些不适,但是却很想要那份甜蜜的疼痛抵达身体最深的部位。双手按在冰箱柜门上,喘着气,美丽的脸扭曲成一团。
「痛是不是?」凌浅清楚地记得他的敏感带,从背后插入他的同时,不断地吻触他的耳垂,抚摸他的腰肢,安慰他:「等一下,等一下就好了。」
自臀部传来的律动很快麻痹了全身,范宜景感到的不再是痛了,所有感觉都变成了最美妙的享受。
趁他身体放软后,凌浅深深地顶起了他体内的敏感点,搞得他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掉下了开心的眼泪……
很长一段时间里,凌浅都是一手撑住他的腰,一手把持着他勃起的性器,对他进行最野蛮的冲撞。
二人连结在一起的身体最后一次用力摆动之后,范宜景的甬道和大腿相继被一股热流打湿,而自己也在男人的手里流了出来。
脑海里一片空白,闪过的全部是凌浅的倨傲眼神。在潜意识里沉沦地祈祷着,要是一直到死都能被野蛮骄傲的男人这样爱着就好了。
高潮后的范宜景无力地瘫软在凌浅怀中。
凌浅温柔有加地抱起他,不断地吻他被汗和泪打湿的面颊……听见他扑扑的剧烈心跳声,猜他一定是受不了,这么激烈危险的占有。
就好像凌浅的真正底细……强奸犯的儿子……无数次,凌浅都想要告诉范宜景,都还是算了。
他们说他父亲是强奸犯,被法官抓走了,他母亲是个疯子,会咬人;他们家总是不开灯,一片漆黑,所有人都不要和他在一起;童年时的那些尖声嘲笑,到了此刻,还在凌浅的耳畔作响。
如果那时候就认识范宜景,也许心里面有块伤口就不会悲伤得到了溃烂也无法医治,也许早就康复了。
可是如果范宜景知道了那些事,也依然还是会这样温驯娇嗔地缩在他怀抱中任他亲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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