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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书籍名:《不过就那样》    作者:苏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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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便利店的自动门后退缩了很久,范宜景终于还是走出来了,低下头,走路回去自己本来要回去的地方,假装没有看见男人来了。
走出来那刻,雨稍微小了一些。范宜景紧张得忘记撑伞,信步朝自己的房子走去。动作假装平静,但是已经浑身都在发颤了。
他在自己的松紧短裤口袋里各塞入了两包烟,那些烟就那么胀鼓鼓地挤在裤子两边,滑稽地随着他走路的步伐两边摇摆。手里拿着的那把破雨伞,没有叠好,乱七八糟的绑成一团。还有脚上穿着的夹脚塑胶凉拖鞋,踩在一地雨水里扫水。走出不远,路上的那些泥沙和水就都扫上他的小腿。
刚才送花去搭车,想着反正外面是下雨,也没有好好梳理头发,没有想到这样的他会遇到明星。
他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真是逊到毙了,像个被野蛮台风过境摧残了的难民。
见他走出来,男人也开始跟着他走,一直跟着他走上了公寓楼。紧闭的嘴角没有露出要与他交谈的欲望,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知道,那个烂货又是在发疯了。都已经做了大明星,还跑来这样的穷街陋巷做什么?看着他这样像个难民,独自面对男人离开后的颓废生活很好玩吗?
不知道男人晓不晓得他全身上下最难民的地方在于:他心里面等待的救济不是食物、水、钱或者其他,他等的是男人的爱。那像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施舍。
他住在顶楼,打雷下雨的时候,雷声特别响,雨声异常脆……那些呜咽声音听起来像是谁又哭了,但是其实根本没有谁在哭。
他在心里默默骂:他妈的,那个人才不是我。
七楼公寓楼的铁门一声巨响后关上了。范宜景颤抖着手,把裤子里的四包香烟搜出来放到书桌上,眼睫间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如果那年,自己没出息地求他了,开口对他说喜欢,张嘴对他撒娇做要求,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那他会不会正常一点,跟那个喜欢宠花的小余一样,乖乖地守在范宜景身边,整日为范宜景制造最恶俗也是最实在的甜蜜。而且范宜景要的很少,寂寞的时候,只是想被他温柔拥抱而已。
范宜景含泪假设着这些假设了千遍万遍的事情……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犯贱,事到如今还要为那个烂货哭,为那个烂货存幻想。如果那次不是凌浅对他发疯,他现在不是已经在楚扬的律师事务所做金牌律师了吗。
他心绪复杂地将凌浅关在了门外。
那晚,凌浅没有离开,一声不响地坐在他的公寓门前过夜,他出门去门口放垃圾,凌浅就坐在那里,神色安宁地睁眼望他。
他不耐烦地瞥了凌浅一眼,装作根本不认识凌浅,自己关了门又进去看书了。
那一天,在唱片店遇见范宜景以后,凌浅心里面的寂寞排山倒海。
一定要再看到他,再呼吸一口有他真实存在的空气……那种欲望从来没有这般强烈。再不看到他,搞得不好,自己明天就死了。
范宜景的一切,其实凌浅再了解不过了。在正常家庭长大的他从来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在学校里总是好好念书的他想做律师。他想要有光芒将来,那些将来凌浅给不出来,而且还毁坏过一次他想要的将来,所以凌浅后来都克制住自己不要去找他。
但是爱情这种事,真的是只要克制住就不会发生下去的事情吗?
雨夜里的雨一阵阵地忽大忽小,那些呜咽声音像是谁不争气地哭了。
凌浅在心理默默念:是,就是我,就是我又为你哭了。
之后一整个礼拜的深夜,凌浅都是守在范宜景的门口,像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猫,蜷着身子缩在角落,楚楚可怜地等待范宜景抱他起来,将他捡回家去驯养。捡回去后,他对凌浅做任何事情,不管是打是骂,凌浅都愿意,可是范宜景就是冷淡得不肯给出半点回应。
这一夜,又是台风过境。范宜景从市政府加完班,慌慌张张地赶回来,因为他怕如果他不在屋里,凌浅就不会守在那里了。
等他赶回去,凌浅还是缩在他的门口,背靠着门和墙过渡的垂直墙角,闭着眼,神色安宁,像是已经睡着了。
范宜景一时心里很气,气他怎么还可以睡得着?!
他冒着大风从外面赶回来,担心这般糟糕的天气凌浅会不会没有来这里。没有来的话他会很失望,又害怕他来了,来的途中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凌浅现在不一样了,不是那个穷到去偷他零花钱的烂货了。他现在是个红歌星,这样每天跑来他这里,总有哪天,是会发生点意外的吧。
这么多担心郁积在范宜景的胸口,搅得范宜景整日整日地心神不宁,还有什么心思去考司法考试?
所以,又一次要因为他而错失正常光芒的将来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还可以那般心安理得地在那边睡大觉!
范宜景挎着公事包,喘着粗气,迈完五六阶台阶冲上去,不甘心地大声叫缩在地上的漂亮男人。「起来。混蛋,你给我起来!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对我是种骚扰。我这辈子到底惹到你什么了?你要这样不停地无休止地纠缠我?那么喜欢蹲人家家门口,怎么不回去你自己家里蹲……」
范宜景说着就要去拽男人起来,伸手去的那刻,看见男人原本长着光滑皮肤的手腕上全是被香烟烫下的绯色烫痕。瞬间被疼痛迎面击中内心,鼻子没来由地一阵酸涌上来,口中要骂的话全部断线,哑口无言地僵住了。
从刚认识他的大一那年开始,范宜景就知道,他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这样自己拿烟烫自己。如今那么多的崭新烫痕,到底是多少不开心造成的。
凌浅微微睁开了眼,眼神茫然,无力地哑声问:「干嘛。」面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他今天在公司录了七八个小时的歌,工作人员本来还要他晚上去电视台上通告,他藉口上厕所跑了。在台风天里跑去挤电车,浑身无力地站在拥挤人群里,坚持等待电车到站。
他想看到范宜景,他想每天都看到范宜景,再少一天不看到范宜景,他也许真的会死。
「干嘛拽住我?」凌浅不明所以地问,「你原谅我了?」
凌浅方才其实是睡着了,压根没有听见范宜景对他发脾气的那些话。直到看到范宜景潸然落泪的样子,才察觉到不对。
范宜景哭了,眼神一直停留在凌浅的手腕上。
凌浅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伤痕被他发现了,动作迅速地拨下被他撩高的手绳以及一系列五颜六色的饰物,慌忙作遮掩,不肯将那些伤裸露给他看。
每次想着范宜景自慰达到高潮,但是范宜景却不在自己身边,凌浅都会这样为自己烫下一个伤痕。
「你……你是白痴吗?」范宜景滚烫的泪落到了凌浅的手腕上,开始哭得像个最心爱的东西被人毁坏的孩子,「这样很好玩吗?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要分开这么远,这么久,各自躲起来咀嚼伤害。
就算是疼痛,那也让我们一起去共同承担好不好。
那夜,凌浅终于进到了范宜景的单室套间公寓。
范宜景让他坐到自己卧室的床上,解掉他的手绳,他层叠反覆的手链和饰物,他所有用来遮挡伤痕的遮掩……看着那根纤细手腕上的伤痕,心疼得久久止不住哭泣。
这辈子,这个男人就是从来都不肯让他好过。
仿佛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拿来欺负范宜景,目的都是要让范宜景为他伤心为他疼。这样子伤害他自己,最后最痛的人其实还不都是范宜景……
「你原谅我了……?」凌浅用温柔目光期待地看着范宜景端正的脸,声音嘶哑地问道。
最后一次见面,范宜景是在躲他,不接受他的道歉,不要他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买给范宜景的手机。
因为范宜景的不原谅,凌浅后来一直都生活在不断的自责中。
那时在海边,凌浅没有想到他第二天要去的实习那么重要。当时,因为记起了自己母亲的事情,凌浅被从小到大的悲伤往事吞没,懦弱内心迫切需要只有范宜景才能给的安慰。是范宜景的身体那么柔软多情,让他一碰触了就停不下来。
事后他准备了很多道歉的说法,可惜都没能用上。
他知道范宜景还在怪他。
「我可以在这里等雨停再走吗?」没有等到范宜景的原谅,房子里响起无力的哀求:「可不可以?
」顿了顿,又是一句继续的无力哀求:「好不好?」
范宜景咬住唇,抬起头来狠狠地白了这样说话的男人一眼。假装恶狠狠地回答:「不知道外面刮台风吗……雨要下一整夜。」所以哪里都不要去,就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就好。
「那我先借你的床睡一下。」凌浅得到了心里面最期盼的回答,美丽的眉毛浮动,「雨停了就叫我。」如果是以前,他会骂:睡一下会死啊。老子以后就都在这里不走了。
可是现在他却无力地恳求着:「可不可以?」他累了,没有范宜景在身边的日子,真的好累。
凌浅整个人表现出来的疲惫与纤弱让范宜景疼痛咬唇的动作更加明显。记忆中,凌浅真的好像一只等待被人驯养的流浪猫,而且是只很野的流浪猫,吃软不吃硬。过往范宜景跟他硬碰硬,每次,都是范宜景输。
此刻,这只猫身上背负了太多伤,在僵硬笨拙地跟范宜景耍赖,要范宜景留他下来。因为他根本不愿意再流浪去任何地方了。
「雨一停就马上给我滚。」
「好。」
「我不是说说而已……雨一停就给我滚。」
这次,范宜景不想再输了,背过身去坐到书桌前,打开备考的厚重法典书温习,翻了几页,用极为不耐烦地口气对身后的人要求道:「不准穿着裤子上去睡。不准在我的床上抽烟……还不准在我的床上……」强迫我跟你做爱。
话还未完,他回头见到那只野东西已经入睡了,裹着他的棉被,在盛夏的闷热夜里也怕冷似的,将身子蜷缩作一团。侧卧在他的床上,像个得到安慰就不再任性吵闹的婴孩。
是太累了对不对?
那么久都是这么一个人疲惫着走过来的对不对?
范宜景这时才可以勇敢地细细观看他,辨别他离开后发生的改变。他毫不遮掩的手腕上有无数个香烟的烫痕,瘦突的锁骨和喉结,苍白的脸,缺乏血色的唇。
他瘦了好多,宽大T恤下的骨架虽然还是强壮的样子,但是是很空的。
现在的他,抱起人来的时候还会跟以前那样野蛮得有力吗……
想起他那野蛮的拥抱,范宜景心中一股剧烈的悸动和喘息翻滚到喉咙,一直在忍痛身体内部的某个地方,因为一股炙热感而产生了变化。
他知道,是在那个夏天就因为凌浅溃烂了的那块地方。
他轻轻上前去,蹲在了床边,手抚上了男人疲倦的脸颊,动作轻微地抬起了男人的头,在男人那缺乏血色的粉唇上印下亲吻。
男人秀丽的眉毛随着他探上来的动作有了小幅度的跳动,近距离内,他们的唇伏上了。
「我们……好久没有接吻了。」睡梦中的男人听到有人在耳边说。
接着,是范宜景对男人持续的舔吻、探入、和勾缠。来来回回,反反覆覆,没有其他肢体动作,只是吻。只是饥渴得停不下来的吻,干燥的唇舌缠绕在一起,凛冽而香甜的味道停驻在二人的呼吸吐纳之间。
耳边一直有人在说:我们好久没有接吻了。
好久没有接吻过了。以后,在我面前勇敢难过,勇敢悲伤。透过唇,我把我的体温传递给你,你再也不会觉得冷。
一个多礼拜过去了,离司法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范宜景清楚这一次再被挂掉他就真的没戏了,所以很拼很拼,每天都挤出时间来看书。昨夜温书又温到很晚,头很重,脑子里迷迷糊糊地闪现出几条背过的律列,可是很快就又想起了其他事情来。
近来,他总是不断地做那个梦。
其实也不完全是梦,是夹杂了一些真实场景的臆想。在幻境中,他看见自己又在不断地对着凌浅的写真照片自慰。
梦里的他刚从政府下班回来,照样又是他度过的想凌浅想得受不了的一整天。心神不宁地快速脱掉西装外套,拉下外裤后,上身的白色衬衫和细领带都还来不及脱掉,就分开双腿坐到了床上,将纯棉白色底裤拉到膝盖的弯曲处。
侧边的写真照片中,凌浅早就在眼神邪恶地看着他了……他回以一个羞耻的煽情表情,漆黑眼睛瞬间潮湿,开始迫切地将手伸到自己的腰骨下,搭上那硬挺的要害部位,无意识地握住了来回搓弄,幻想它是在被凌浅含在口中,硬挺地因为快感而颤抖着。
他好想在那自慰的幻想中可以被凌浅含得释放出热流来,可是每一次,都无法达到释放……因为那根本只是他自己的手而已。
然而今早醒来,他发现他弄湿了自己的内裤和床单,害得现在被凌浅叫起床时格外觉得扭捏、丢脸。
「欸!范宜景!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啦?你到底要不要起床去上班?」一份早报丢到他头上。
台风天那夜,凌浅在他的床上睡了一晚,雨停后就听话地离去了。凌浅偷走了他的钥匙,以最快的速度跑去街角配备了一把钥匙,穿了线,戴在手腕上,再也不打算摘下来。
之后,只要有时间,他随时都会用那把小银钥匙打开他的门来找他。
有时候,范宜景正开着小浴室间的玻璃门在洗澡,或者正在换衣服穿内裤,凌浅就来了。故意吓他似的,冲进去一把搂住他大声笑,搞得他要挥拳捶打凌浅,凌浅才肯放开。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他总是被凌浅欺负的时光,那般地打打闹闹。
可是,凌浅却一直没有真正碰他,他不清楚原因是什么。
「赶快给我起来。」很多日,他都是这样被凌浅叫起来,很多日的早餐也都是凌浅为他买来的。虽然自己也很忙,但是每一天,凌浅都会过来他这里,跟他过夜。
好几晚,来的时候,睡熟的他都没有发觉。凌浅悄无声息得像只猫,缩起高大纤弱的身子,侧卧到他身边,将额头放到他的背脊骨上,与他一起入睡。早上,还总是比他早起,监督他起来上班看书。
「昨天温书温到哪里?怎么还是第389页……你给我起来啦。」
范宜景裸着上身,将被子拉上头,不肯起来。「我再睡一下。」
「欸……叫你起来,没听见啊。」
范宜景还是把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因为他身上的内裤湿掉了,还是幻想着凌浅湿掉的。这样子起来被凌浅看到岂不是很丢脸。
「你整天跑来我这里到底是要干嘛啊……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考试、要上班,忙得要死。」范宜景顶着一头凌乱黑碎发,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双颊绯红地朝凌浅怪叫。
「就、就自己好好回去做你的明星嘛,不要管我啦!」音调因为紧张,有些颤得走音。
「起来啦,上班快要赶不上了。」凌浅揭他的被子,「早餐也要凉了,快起来吃掉。」
凌浅现在每天早上都会买早餐给他,偶尔没有通告就会来为他悉心做顿晚餐。时常穿他的廉价便服与拖鞋出入路边小摊和超级市场,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一个当红的明星,可以为一个潦倒的政府小职员做这些琐碎事情。
「不然这一次又考不上!」凌浅使出他最在意的结果威胁他。
「你不要乱说啦……你先出门去上你的通告,我马上就起来。」
「我还没那么早上通告。」
「总之,你快走啦。」
范宜景躲着那只要来揭开他被子的手,身子沁出一层热汗,濡湿的内裤本来是一片冰凉,但是在凌浅的注视下,又渐渐火热起来了。
真的好丢脸。每次自慰明明都无法高潮,为何昨晚只是一个梦,就那样子泄了?
还不都是因为那个烂货,以往那么色情,现在对这种事情为何要那么镇定自若得可有可无的样子。
「我早餐都没吃,怎么走……不准再停在第389页,起来给我温书。」凌浅一边说,一边扯他起床。
床头的东西被他们的动作搅乱,白色床单下露出了几张彩色海报,凌浅好奇地捡起来看,发现是自己应娱乐公司要求,裸着上身,表情魅惑的一些写真宣传照片。
那刻他忽然就明白范宜景到底在躲什么。
原来分开的日子里范宜景都是这么过的。
「下流的人,你给我起来。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这么下流,所以才一直考不上?」凌浅玩味地取笑他,虽然说话内容尖刻,但是却是以甜蜜的口吻说出的。「你在遮什么……我都看到了,我要去告你猥亵。」
「我才没有!」范宜景负气地回答。那只是因为喜欢不是吗,而且从来都只对凌浅发生过。
如果不是因为凌浅扔下他跑去做明星,他又怎么会在那些寂寞的日子里养成这个坏习惯。
「你起来了我就不告你。」凌浅牵动嘴角,心底的甜蜜早已藏不住,秀丽的眉毛浮动,英俊的脸放出了光。就算是连续在娱乐公司工作超过十六个小时,也因为这个而瞬间精神爽朗起来。
使坏地一把揭开范宜景身上的被子,看见他只穿一条平角紧身短裤的裸身,那条黑色棉裤的裤裆湿掉了一大块,靠近了就闻得见那些爱液的浓郁味道。
范宜景羞得想直接死在男人面前算了……将脸藏到枕头里,呼吸越来越急促,内裤里本来被一团冰凉湿润包裹住的东西兀自发起了烫来。
凌浅弯下身,在范宜景那被细密汗水濡湿的额头上亲吻着。呢喃着告诉范宜景:「你好可爱……在我面前还要躲什么。」
范宜景白皙双颊上的两团粉红更加颜色鲜艳,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底自己是怎么为这个烂货变成这个样子的?啜泣着责怪男人:「都怪你啦。」
「好,怪我,都怪我。」凌浅在范宜景逸出喘息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静静地看着范宜景带泪的眼睛。好可爱的倔强眼睛。伸手去剥下他身上湿掉的底裤,拿纸巾擦去他腿间悬挂着的那些冰冷湿滑的液体。
范宜景背转了头,感触着男人温柔的伺候动作,羞耻得说不出话来,腿心阳物微微地在发颤……这等于是告诉男人,男人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有多寂寞。
「我也会。」为了安慰他,凌浅这样对他说。「想着你,不断地想着,然后就做这种事情。」凌浅含住他的耳朵悄悄告诉他。「没什么的。」说着就将他从床上抱起来去了浴室间。
晨间,光线很明亮的房里回响着两个男人急促的呼吸与水气摩擦的声音。
浴室间的莲蓬头漏出了水声。一个个人唱片首发预购量就破百万的大明星在温柔地为范宜景清洗不洁的私处,神情安静,丝毫不觉这样的举措是在自我贬低身份。
范宜景光着身子站在花洒下,双腿微软地倒在凌浅的怀抱里。几根属于男人的瘦突干净手指扣住他稍微又发硬了的性器,轻轻滑动和揉搓着,帮他做清洁。
范宜景被男人的动作玩弄得绽开了性感红唇,剧烈地喘息起来,双腿瘫软得站都站不稳了,只能够依靠在男人的怀抱里,近乎是声线悲切地发出细小喘息,恳求男人更加地对他上下其手。
感受到他的敏感反应,凌浅声音沙哑地要求他:「不舒服的话,现在再出来一次。在我手里再出来一次。」
范宜景不情愿,但是那里的勃起现象诚实地说明了,他想真实地在凌浅手里释放一次,好想好想。
想得要疯掉了。可是还是放不下面子,蠕动着沾满水气的红唇,回答因为为他作清洗而浑身衣衫被水打湿的男人,「怎么可以……好丢脸。不、不要。」
「听话。」令人酥麻的声音安慰范宜景周身紧张着的神经。「让我看你湿了的样子。」
凌浅说完,伏上了他慌乱道着拒绝的唇,技巧性地跟他亲吻。用一个轻柔的舌吻来安抚他的不安,也安抚自己心中那由来已久的焦躁情欲。
湿吻中,扣住他性器的那只手的动作一直持续着。从最早开始单纯的清洗变成了绵长爱抚……各个部位都一一探访过,勃起物的前端渐渐渗出了濡湿。
勉强被凌浅放过唇舌纠缠的那刻,范宜景挂着闪亮唾液银丝的嘴迷乱地发出了一声冗长叹息,凌浅的手沾上了他释放出来的湿滑爱液,情难自已地收紧扣在他光滑的腰肢上的手,将他抵达高潮的身体拉来紧紧贴住自己。
「喜欢吗?」凌浅一直没有放过手中那射完后稍微发软的要害部位,握住了继续挑弄和爱抚,点吻他的头发和面颊,对他的脸炙热地吐息着问。
那个夏天,范宜景也被这样问过;那个时候,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不敢勇敢去爱。
「喜、喜欢……」这一次,他终于诚实回答了。
凌浅忍不住重新吻了他,将他扳正了抵在湿墙上,野蛮地堵住他的嘴,开始力道很疯狂地继续吻他。
凌浅等他这两个字等了太久。
曾经,那个夏天,他不肯说这两个字,让凌浅一个人被扔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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