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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籍名:《风流寄微》    作者:彻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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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奇尴尬地一笑,道:「那太子……」
「二哥打算后天起程。」我笑道。
元奇大喜,又道:「不知道,太子走水路,还是走官道?」
我无精打采地道:「这个本宫还没想好。这一路的行程安排已经累得我……」
元奇听了,连忙将二个锦囊放在桌面上,道:「是,是,您看……」
我扫了一眼桌面的二个锦囊,脸一沉,冷哼一声。
「你刚才说大哥托你带一袋珍珠给我,是看在兄弟情面上支援一下。你现在问一个问题,给本宫拿一点出来,你是在贿赂本宫?还是故意上下欺瞒,竟敢克扣大哥支援太子私访的钱两?!」
元奇一听,吓得不轻,不知道我这位爷喜怒无常为哪般?
「来人哪!」
我一喝,元宝立时带人从屋里冲了出来。
「给我搜,看看他到底瞒了大哥偷扣了多少钱两!」我指着元奇道。
元宝立即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一番收刮,从里到外掏了个干净,足足搜出五个锦囊,一叠银票。
我冷笑道:「亏得我有识人之明,一看这家伙就是上下其手的贪贼!」
元奇简直欲哭无泪。
我眼里只有桌上的一堆财物,道:「把这家伙丢出去,给我修书一封,我要叫大哥管教这个狗奴才!」
侍卫们拖走一脸冤枉却不敢吱声的元奇,只剩下了脸露贪婪之光的主仆二人。
「发财了,发财了,王爷!」元宝喜得语无伦次,他想起什么,不由担心地道:「王爷,你不是一贯你好我好,这么得罪了大王子,是不是不妥?」
我拈起一张银票,道:「那家伙穿的是贡缎,脚踩的是杭州丝制府的鞋子,说话刻意露着京味,就怕人不知道他是从北边来的。他分明是十四哥的人,哪里是大哥的人。我修书一封,大哥只怕要吓出一身冷汗,感谢我都来不及!」
元宝大喜道:「十四王爷也只好哑巴吃黄莲,作不得声。他以为王爷得罪的是大王爷,也不能生王爷的气。」
我一挑长眉,晃了晃手中的钞票,笑道:「钱都被我抄了,我看十四哥还怎么买凶杀人!这么一笔十拿九稳的财都不发,我还怎么能叫﹃进王爷﹄了?!」
说完,主仆抱着财物放声大笑。
我笑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快把那套茶具收好。还有下一次给我泡的茶要淡一点,既然知道要拿来洗手,还泡得这么浓!真是不长脑袋!」
元宝连声应是,将财物与茶具都收拾妥当。这时门外又有人来访。
「今天还真是忙。」我叹气道。
「王爷,小人是本地衙门的师爷……」
「师爷?怎么你们的县令没来?」
「我们县令……正在卖房子,小的叫他来?」
「不用,不用,让他忙!」我摆了摆手道:「有事就说吧。」
「是这样。我们县令说,此番本地大旱,全赖太子私下襄助才能平定民怨,虽然太子不愿声张,但是已经有十数位当地有声望的名士修书上禀县令,要求替这位恩人修庙奉香。还请太子能体恤臣民一番感恩之心,应允恩赐本衙画师为之作画一幅,以供来日修庙塑像之用。」
元宝冷笑道:「既然如此,当初何不开仓放粮?又何不打击无良米商囤积居奇?」
「开仓放粮,需有本朝户部手令。这个米商……」
师爷一脸尴尬,我倒是一脸和气,道:「这事也好说,只是我最近心绪不宁,事务烦杂……」
「王爷……」
「如此说来,若是能时时闻闻你家县令进贡的沉香子。不知道会不会心神气宁些?」
师爷心领神会,道:「下官明白了。这就回去告诉县令大人,该办的事早些办,也好让王爷心宽气顺。王爷气顺了,自然万民康泰,本县诸事顺利。」
我哈哈大笑,指着师爷对元宝道:「你看到了,这种人必定前途无量……他日我若掌权,必定让他们个个头戴红顶!」
师爷大喜,连连道谢。
这夜发了一笔小财的我,自然是过得神清气爽。
一早应了县令来画画,他们的进献不足,晋王爷的事也就办得七折八扣,没请到太子,我自己倒是可以供人画像。
我的话是这么说的:「太子是何许人也,怎能随随便便让人画像。本宫与太子是兄弟,样貌差别不大,你把我眼睛画大点,鼻子画挺点,身材画高点,统共算起来也都是一点点差别。」
左县令与衙差尴尬一笑,却也莫可奈何。太子虽然出入频繁,但可惜所到之处,不喜有官差人员到场。又皆出入没有定论,谁也不知道他去过哪里,又会去哪里,见过哪些人,又会见哪些人。
因此他见过的人虽多,但是所见的都是平头百姓。这些人见了他,多半魂魄先吓掉三分,光顾着叩头称谢,谁又能真的仔细端详这位太子爷。
驿站里头的人就更不用想了。太子一举一动都有他自己的人伺候着,他们连他住的地方都进不去,就更不用说知道太子长几只眼了。
虽然画不着太子,但有我晋王爷可供临摹,左县令也只好将就了。
难为画师一个上午都在琢磨王爷周身上下哪一处都差的那一点点,我好酒好菜倒也不委屈,下午的时候还抽空打了个盹。
迷迷糊糊之间,我忽然听到元宝尖叫刺客。
要说我这个王爷,那是真真切切的元氏谪系派的。
我的母亲,是元太祖的侄孙女。当今皇太后的亲侄女,只不过死得早。
舅舅是当今的国舅,只可惜这位舅舅是当今说一不二的权臣。身边围绕的人多了,对我这个年幼失怙的小王爷也就不免疏于照应。
所以才让我这个小王子看似背景雄厚,招人嫉恨,却又没有真权实力。叫人算计得多了,难免晋王爷的反应要比别人快上几许。
贴身侍应这么一喊,我便拔剑而出。一剑扫去,连着帐前的纱幔与我一起掉到了一个黑影的身上。
那该死的刺客的唇与我的唇就那么巧地撞到了一起,要说就此魂牵梦萦,魂不守舍那是胡说的。我当时的反应,就是嘴巴叫牙撞得生疼,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纱幔落下,两双含泪的瞳眸四眼相对,眼里含着的大约都是那句:是你?!
「为什么是你?」脑子灵光的我直接跳过了确定问答案。
「为什么不能是我?!」
胡不归立即反问道,这纯粹是江湖无赖的伎俩。大致都是旁人质问你为什么这样那样,无赖必定面不改色地反问为什么我不能这样那样。
本王虽然在无赖上天赋异禀,但当时到底历练少,不知道其中的套路。被胡不归这么强辞夺理地一问,不免先心虚了起来,暗道莫非是讨帐而来?
我平生最恨人讨帐,也最怕人讨帐。胡不归当时误打误撞切中了我的软肋,不免此消彼长,气焰顿时大了本王稍许。
「要钱没有!」我一挺胸膛。
「要命也没有!」元宝大叫了一声,跳了出来。
元宝本来是端着一红烧肘子进来,他平素里山珍吃多了,见着焖得烂烂红油油的肘子,一时不慎口水淌到了上面。忠仆事后跟我解释,说心想怎么能叫主子吃自己的口水,还是他将这肘子吃掉点吧。
他躲在门后抠着抠着,突然听到有人跺脚暗骂画师蠢若豚猪,头一探,刚巧看到画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拿着匕首、打算从画架上取画布的胡不归却头一回,吓得元宝立时大叫刺客。
他这一叫唤,没招来被本王打发得远远的衙差,倒叫醒了缩在里屋好睡的本王。
元宝跟王爷互补短长,他怕刺客,倒是不怕人讨帐。
胡不归盯着我瞧了半天。本王的脸皮虽厚,叫人死死盯着看,不免也有稍许羞色,道:「你看什么看?!」
「为什么我不能看?」
同样的套路,心虚的王爷再次吃瘪。
还不等两人再次过招。只听有人连滚带爬地进来,跪倒在地,道:「十九少爷,不好了!」
「何事惊慌?」我皱了一下眉。
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二……二少爷不见了!」
我啊了一声,大惊失色,连声追问:「二哥怎么会不见了!」
那人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知道!」
「走,带我去看!」
我说了这句就匆匆往前走去,走了两步见胡不归仍然跟在我后面,于是便道:「你做什么跟来!」
他一挺胸,道:「维护皇族的安危,匹夫有责,小臣愿效犬马之劳!」
这胡不归倒也聪明,只不过任何一个江湖人士遇上了这种机会,十之八九都不会放弃的,怎么都是一个千载难逢、建功立业的机会。本王淡然一笑,也就让他跟了。
元林失踪的地方是他的寝室,里面四窗紧闭。我皱着眉转了一圈,转头对一个胡须汉子道:「李庭至,太子何时不见?」
「小臣回来的时候不见了。问过守候在外面的侍卫,大家都说太子并无外出。」
李庭至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鼓起,竟是一个外家高手。虽然身着侍卫服,但衣服底那结实贲张的肌肉还是触目可见。
我又问:「那你又上哪里去了?」
「今日里衙门来人说左县令有事相见,臣便去了衙门一趟,但却没有找着左县令!」
「冤枉!」左下首,一个中年男子急急地道:「臣没有请过李大人!」
那中年男子,双眉下垂,白面无须,令人一看就觉得非奸即盗。
胡不归嘀咕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好鸟。」
本王不由在心里大赞他好眼光。但我表现得对县令颇有好感的,点头道:「看来是有人假借左县令之名,藉故调开李侍卫,好对我二哥下手……」
左县令长吁一口,大呼:「晋王爷英明!」他那口气一出来又似乎觉得太过明显,随即补充道:「太子在下官辖区不见,下官难辞其咎。下官一定会鼎力协助王爷,早日将太子寻回!」
本王和颜悦色地道:「县令无需烦恼此事,手头上该处理的事先处理着。本宫暂时不需要用人,但是寻回太子,极需费脑子,可惜你上一次献的香山子,本宫还用不上,否则你倒是对寻访太子大有助力!」
左县令一听心领神会,连忙道:「王爷,您有所不知。这香山子所用的架子本来下官已经命人打好,只是觉得架得还不够高,王爷难免不能时时沐浴香气。所以下官又筹措了一下黄金,替王爷做了一副更高的托架!」
我一听,不禁眉开眼笑,连声道左县令会办事。
胡不归与李庭至见我不心急找自己的哥哥,光忙着收受贿赂,不禁都皱了皱眉头。
我看胡不归皱眉,便猜他定是在心里想,本王与太子只怕也是面和心不和,心里巴不得太子早死,自己好取而代之也未可见之。
所以我开口笑道:「说起来,寻找太子哥哥一事,我也挺难办。若是办得差了,难免别人说,我巴不得他死好取而代之……」
我这话一出口,胡不归的表情是差一点咬着了自己的舌头。我又一脸天真地往下说道:「可是要是办得太巴结了,难免又有人说本宫借势巴结太子,无事生非,结党营私……看来,这事还是办得不紧不慢好了!」
我的话刚说完,李庭至忍不住吼道:「当今太子有失,岂是寻常小事!还能不紧不慢地办?!」
我被他吼了一声,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块木头倒是一个大大的忠臣,于是只好支吾道:「太子哥哥或许想要一人出去游玩,我若大张旗鼓,回去不是平白害他要被皇奶奶跟父皇骂?!」
李庭至努力压低声音,道:「王爷,太子的性子你是知道。从来稳重端庄,怎么会平白无故、不言一声就出去游玩!」
我一脸无辜,喃喃地道:「这也很平常啊!」
「那是王爷,不是太子!」李庭至依然压低声音,但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犹如远处的滚雷,由远及近……越来越近。
「太子也是由王爷走上来的啊……」我不服气地道。
「二位还是不要争了!」胡不归突然冲口而道。
他见我们二人无所事事一般在这里磨嘴皮子,怒目扬眉的样子像是腾地冒出了一团火。
众人的目光均落在了他的身上,李庭至炯炯有神地看着胡不归道:「阁下又是何人?」
我刚支吾了一下,胡不归已经淡然地道:「我是晋王爷聘请来的高人!」
我大张了一下嘴,脑海里闪过聘请,却掠过了高人。见胡不归脸不红心不跳,不由大声道:「我何时聘请过你?」
胡不归扫了我一眼,深有领悟地道:「王爷不必过谦。虽说在下不会收王爷一两银子,但是你我宾主之谊,在下我是不会忘的。」
他此言一出,我果然默不作声,承下了他是高人一说。
胡不归刚把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脸边便有一记劲风而至。他头也不回,只是钢扇打开,承下了这记刚猛的拳风。
「好功夫!」李庭至收手赞道:「刚才多有得罪,小人身奉护卫长一职,对皇家安全负有全责。刚才不得不出手试探,看兄台的身手,似乎是紫竹峰弟子,请问尊姓大名?」
胡不归飘然一笑,道:「在下胡不归,见过李大人。」
「好说!」李庭至点头欣慰地道:「太子身边的护卫高手并不多。如今得有胡兄你这样的高手相助,救回太子想必能更有几分把握。」
这个时候,李庭至眼里已经完全只有胡不归这个高人,哪里还有我。他手一伸将胡不归请进了屋子,道:「不知道兄台有没有什么高见?」
胡不归扫了一下四周,墨色的书案上摆放着一本书,书旁的碟子里有几块绿豆糕,一切都像是主人暂时离去,随时都会回来的样子。
胡不归淡淡一笑,道:「能这么无声无息带走太子,证明了二件事!」
「哪两件事?」李庭至急切地道。
胡不归扫了一眼四周,拍了拍摺扇,道:「第一件事,就是证明来带走太子的是一个熟悉的人。要知道不管是迷药也好,袭击也好,都需近身,若是此人过于陌生,还不等他走近,太子必定早就示警,绝不会这般没有声息。
「你看这书,摆放得如此随意,想必是太子看到一半,有人打扰,他便随手将书合上,先起身与那人闲话。」
李庭至连连点头,道:「兄台说得有理,请快说第二件事!」
「这第二件事嘛……」
胡不归刚要往下说,就听有人大叫了一声。
如此情形之下,胡不归与李庭至均是心里一紧,紧张备至,被人这么一叫,都是差点跳起来,齐齐扭过头去。
我手里拿着书,嘴里叼着半块豆沙糕。被那两人极其凶狠的目光一瞪,半块豆沙糕就此从嘴边落下,我拿书拍着胸道:「没想到太子哥哥的豆沙糕这么甜……」
碰上我这个无事混帐的王爷,忠臣李庭至自然脸色发黑,忍了又忍方才转过头来,道:「请兄台接着往下说!」
「这第二件事嘛……」
胡不归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人在背后啊啊啊。
他忍不住将头转过去,却见我揉着鼻子道:「真是,想要打个喷嚏,没想到打到一半却缩回去了。」
李庭至也终于耐不住性子,他走近我身旁,沉声道:「王爷,丢失太子乃是重罪。即便王爷是皇家之人,罪不至株连九族,但请王爷念及臣等家小,不要再耽搁我等营救太子!」
我一摊双手,无辜地道:「难道要救太子哥哥,靠我不打喷嚏就能办得到了,那倒也容易!」
李庭至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外面有人急报:「大人,有探子报刚才城门口发现可疑人经过,极有可能是那群绑架太子的犯人!」
此话一出,李庭至立刻疾步向外奔去,道:「快,带我去瞧!」
他一出发,身后的人哗地一声都跟着他去了。只留下胡不归张嘴结舌,道:「李大人,李大人,这、这第二件事……」却是哪里还有人听他的。
他张了半天的嘴,唯见我很有耐心地在等他的下文。胡不归一时气结,道:「你不捣乱了?」
我啧啧称奇,眨眼道:「我几时又捣乱过?」
胡不归懒得跟我纠缠,一收扇子扬长而去,只留下我淡淡一笑,道:「啧,啧,真生气了,连扇子都不摇了。」
元宝从门外凑了进来,道:「王爷,你为什么不让他把第二件事说清楚,弄得我心里怪难受的。好比寻戏文,听了上半场,却不知道下半场唱什么!」
我拿书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我告诉你吧。他想说的是,带走太子的必定跟皇室之人有关!」
「皇……皇室?王爷您的意思是自己人下的手!」
「你看这张椅子,跟书摆放的位置……」
「那穷小子刚才也说随意了……」
「你坐上去,摆一个随意姿势……」
元宝听了,深吸一口气,坐到椅子上,故作优雅地拿起书翻着。然后我进来笑着打了个揖,道:「太子殿下!」
元宝悠哉悠哉地又翻了几页,深吸了一口气,摆足了派头道:「何事……」
我往前走来,微笑道:「我是太后!」
元宝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将书往案上一放,两腿站直,道:「太后娘娘!」
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一做,只见那张椅子平平地向后移动数尺,书合得实实地放在案上。
元宝大张着嘴道:「王爷,是太后娘娘……干的!」
我拿起绿豆糕咬了一口,悠哉悠哉地道:「能让一向老沉的太子哥哥肃然起立,又能让外面的侍卫异口同声撒谎的人,我想不出有别的。」
元宝张大了嘴巴道:「没想到这穷小子还挺聪明的。」
我半垂了一下眼帘,道:「嗯,还不笨。他能凭太子起立说话,跟外头侍卫齐声说谎而猜到,这个人必定来历不凡也不容易。」
「还是王爷英明。倘若是刚才让他挑明了,这烫手山芋我们不接也要接了。平白无故地得罪了太后娘娘,又没银子收帐,那多不划算!」
我没有吭声,只是在细嚼着嘴里的豆沙糕。元宝道:「王爷,你不是不爱吃甜的!」
我才丢掉了手里的豆沙糕,道:「这豆沙糕没问题。」
「您的意思?」
「太后这位奶奶大概还没有十足要杀二哥的决心,否则这里就会搞得像个刺杀现场了!」我拍了拍手道:「可这个时候,如果有什么人给她老人家吹吹风那就不得了了。」
「那王爷您猜有没有人要吹这个风呢……」
我道:「走,去江边瞧瞧。太后不喜欢车马,她要来必定走水路。」
元宝支支吾吾地翘起一根小指道:「不好吧,王爷。太子被太后杀了也没有什么不好,虽然你顶替太子位置的可能性只有这么一点点,但总比一点也没有的好。再说了,太后不是挺喜欢你的吗?这朝里这么多个王子,又有谁有你的人缘好?」
我摸着下巴,深以为然地道:「你说得倒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我话刚出口,只听有人冷哼了一声,一转头,见去而复返的胡不归一脸冷笑地站在门口。我毫不以为然地笑道:「像夺嫡这种事,我们这些皇子没事就会议论议论,你听习惯了就好了。」
胡不归见我脸皮极厚,也不与我胡扯,道:「当今太后,不也是太子的奶奶?她为何要杀太子?」
我扮了个鬼脸,道:「皇奶奶多的是孙子,她不喜欢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不喜欢,便要杀了?」胡不归难以置信。
我淡淡的道:「皇室的不喜欢,便是杀了。」
胡不归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去理会,只问:「太后銮驾在哪里?」
我一笑,慢条斯理地道:「你要夜探行宫,也要等夜黑了才行。」
天色一晚,胡不归换了一袭黑衣,却见我一身白衣前来,不由冷笑道:「晋王爷,您这是去救驾,还是去示警?」
平民如此气焰,本王却微微一笑毫不计较,尽显风度,道:「现在的天虽然是黑的,但是湖面冰雪茫茫,小王觉得还是穿白衣稳妥。」
胡不归懒得与我夹杂不清,有心寻得太后的官船后,便与我分道扬镳,所以扭头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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