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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书籍名:《夏露:少年篇》    作者: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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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时季琴弹得不好不坏,按谢文慧的说法就是他根本就是不用心,你要他练习他能给你疙疙瘩瘩练一下午也就那样,你说弹好了就可以走他马上就给你能好好的弹一遍,然後你还来不及夸他他就飞奔走了。
  这天下午谢文慧有事,就没怎麽盯著他们练琴,夏时季把钢琴完全出让给许百联,扳著手指数时间看什麽时候下课。
  许百联被谢文慧教导不能说粗话,想骂夏时季,但只弹了一首愤怒的「革命练习曲」表达情绪……弹完夏时季还在说继续,继续,生怕琴声断了招来了在书房处理事情的许百联他妈。


  等到下午五点半李昱泊来接人时,都不用他去里边找人,那人直接在大门口站著。
  一见车停,夏时季飞快地上车,都不用李昱泊帮他打开了。
  李昱泊无奈,「就这麽不喜欢?」
  夏时季愤怒,「你喜欢你自己去……」一下午屁股都不能挪窝,还得弹个没完,这事他干得太久已经很不耐烦了,「你上次答应我我可以陪你一块上课的,你他妈又忘了。」
  李昱泊笑,看他,说:「我是没忘,但你妈打电话来了,说让你去练,她直接跟谢老师说好的,你不练难道想接到她的电话?」
  夏时季想到自家老妈那噜嗦劲,一点小事她能给你说上几小时,如果他不去练……得,他就准备著被电话轰成炮灰吧。
  一想,他就焉了,躺下身体靠在李昱泊的腿上卖乖地说:「我宁肯在一旁看著你什麽事都不干也比练琴强。」
  李昱泊丝毫不为所动,把车窗关上,免得让人从外面看了进来,「你确实什麽都不想干,就可以睡一下午。」
  被揭露事实真相,夏时季愤怒,嘴里「靠」了一声。


  晚上李昱泊刚打完电话进屋准备睡觉,夏时季就爬到了他身上指著日历说:「再一个半月,人都要回来了。」
  李昱泊点点头。
  夏时季觉得有一点小小的忧虑,面临著他们上床後家人回来的第一个暑假,不由得还是主动提起了话题,「你说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有一腿怎麽办?」
  得了,夏时季觉得对那个下场想象无能,两家人凑一起,亲朋戚友一大堆,他们肯定会被口水活活埋了的。
  「先不让他们知道。」李昱泊淡淡地说,夏时季与他自少就亲密,所以他们的相处不会挑起太多的注意,等人都回来了,稍注意点就成了。
  夏时季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先拖著呗,他们还小,这个时候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死路一条,不知道李昱泊对他们的以後是怎麽打算的,反正跟著他走就是。
  他说不让知道就不让知道,反正李昱泊知道怎麽办的。
  「泊哥啊……」夏时季学著别人叫李昱泊的叫法,还拍了拍李昱泊的胸,说:「一切就拜托你了,顺便也拜托你等他们回来後别老是逮著地方就发情,要做的话,来吧,这段时间我让你做足了。」



  「做足了?」李昱泊皱了下眉。
  夏时季伸手抚平他们,笑嘻嘻地说:「你别老皱,我可心疼了。」
  李昱泊无言,把被子一掀盖住他们,随後说:「睡觉。」
  「不做啊?」夏时季趴他身上好奇地问。
  「你想做?」李昱泊斜眼。
  「不想……」夏时季摇头,「疼。」
  「睡觉。」李昱泊都快咬牙切齿了。
  夏时季在他身上蹭了蹭……被李昱泊瞪了一眼。
  他只好老实地说:「你做吧,你都起来了。」
  说完,把身上仅著的小内裤主动给脱了,也去脱李昱泊的。
  「算了,你好好睡……」李昱泊没动,但嘴上轻微地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做,但夜有点深了,明早还要上课,要是做了,这人明天肯定得在课上睡上一天,他又得找老师谈话去了。

  「哦。」脱了裤子夏时季也就不干了,反正这是李昱泊的活,他懒得费心,他只是又去咬李昱泊的嘴,光溜溜地在同样身体无著一物的李昱泊身上蹭。
  「会疼。」李昱泊抱住他想这样威胁他一次。
  果然夏时季白他一眼,「疼是疼,那你前面怎麽就没没做过?」
  李昱泊抱起他,看了看拉好的窗帘,下了床去把门给关好,回头夏时季已把两条腿打开,朝著他眨眼睛。


  「该多吃点。」李昱泊亲吻了下夏时季的大腿处,把它们缠到腰上,又头腹部一路细吻到夏时季的嘴唇,然後一寸一寸地把自己挤了进去。
  夏时季嘶嘶地抽著气,洗澡时李昱泊习惯性把他里面也伸了根手指洗了一下,他还以为又多做了这麽多次,会好受点,哪想,还是一样的疼……
  「疼。」夏时季嘟起了嘴,眼睛疼得有泪光在闪。
  「嗯……」李昱泊吻他的嘴,停下了动作连吻了好几下。
  夏时季被他的吻吸引,李昱泊趋此一进到了底,引得夏时季在他嘴间尖叫了一声,但被李昱泊的强吻吞咽了下去。
  「疼死了……」夏时季打他的背。
  李昱泊在里面又停了几秒,慢慢地抽动起来……
  夏时季先嗯嗯喊疼,到了最後疼得麻弊了也好受多了,他腿缠著李昱泊的腰,手抱著李昱泊的脖子,感受著他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一声一声重重地呼吸著,引得李昱泊看他的眼睛幽深得像一处他完全可以安歇的秘密花园。
  夏时季抬头吻他的眼睛,李昱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了,床都快被颠颇得要碎了。
  还好他住二楼他爷住一楼,可是等他住二楼的爸妈回来,这动静会吓死人的……
  「李昱泊,李昱泊……」夏时季叫著他的名字,示意他动作小点,床真的会塌了。
  哪想,他越叫,李昱泊力道越大,打到他的最深处的一点,害得夏时季的脚趾头也蜷缩了起来,取而代之发出了呻吟声。


  等到李昱泊在他里面泄了出来,帮他去浴室洗的时候,夏时季眼睛都睁不开,不过这一点没妨碍他抱怨李昱泊:「你别老泄在里面,我都要睡著了还得洗。」
  李昱泊亲吻他,说:「你睡你的。」
  夏时季哼了一声,「那还用说。」随即趴在李昱泊身上,会他的周公去了。
  李昱泊看了看时间,都凌晨两点了……明早叫他起来上课,恐怕又得叫得一身火气了。



  夏时季早上起来果然说不想去上课了,但李昱泊跟他父母保证过,每天他们都会准时上学,对承诺过夏时季父母的事,李昱泊从来都是秉持著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的态度。
  所以就算摩托车回来了,李昱泊也只好把眼睛根本睁不开的夏时季给半抱到车上,夏爷爷在旁看著他没睡醒的孙心疼地说:「都没睡好,不去上课了,我跟校长去说。」
  「没事,到了学校就醒了。」李昱泊把早上过来帮爷孙煮饭的玲婶递给他的装好了的豆浆跟粥放到车子前面,看了眼在放低了座位上依然好整以暇睡著的人,把车门给关了,也把夏爷爷眼巴巴的视线跟玲婶好笑的眼神关在了外面。
  他转身去了驾驶座,夏爷爷还没放弃,跟在李昱泊後面说:「阿泊,不去了,我跟校长说……」
  「爷,」李昱泊无奈,还好有自己管著,要是夏时季被他爷这麽纵著,真不知道得成什麽人了,「他得去上课,我答应叔叔阿姨他们的。」
  「不要听他们的,要听我的话……」见李昱泊上了车,夏爷爷还是毫不放弃为他孙谋取睡觉权利。


  夏时季被声音吵醒,抬眼就看见车顶,转个方向就看到了他爷,夏爷爷正凑著头过来看他呢,正好,爷孙俩视线对上。
  「孙,回屋睡觉。」夏爷爷见著他孙看著他了连忙说。
  「哦……」夏时季看了看一脸冷静的李昱泊,再看了看巴巴看著他让他回去睡觉的夏爷爷,最後还是向李昱泊投降了,只好舍不得地说:「爷,不睡了,得上课。」
  夏爷爷跺了几跺手中的拐杖,「你都没睡饱,上什麽课……」
  夏时季摇头,「爸爸知道了会揍人的,唉,爷爷,上课去了啊,你在家注意点啊,等会把门给关紧了,出去下棋别下太久了……」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推了下李昱泊,让他开车。
  夏爷爷只好眼睁睁地看著没睡饱的孙子被惨无人道地送去上课……等车子看不到了,他回了自己屋,关了门,把存折地契都拿出来数了数,觉得份量还是不够,打算呆会跟在国外的大儿子打个电话,让他给点钱。
  他得攒够死後给他孙子的钱,小儿子是靠不住的,孙子想睡个觉都要逼他去上学,以後要是不听话了还怎麽得了?
  夏爷爷从水杯里又沾了沾水,把他藏著的值钱东西又数了一遍,收好了之後柱著拐杖就去前厅给大儿子打电话去了。


  夏时季差不多是被扛进教室的,史鸣宇一见他们就很大声地在教室里吼:「夏时季,你昨晚通宵游戏?」
  那声音震得睡意十足的夏时季从一秒之间变成了睡意五分。
  李昱泊什麽都没说,把夏时季放到位置上。
  要说夏时季这十来年不是在这几个夥伴中白混的,就算是半睡,也能微微地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对已经凑上来了的史鸣宇说:「你玩到几点?」
  「五点,你哪个游戏哪个区?」史鸣宇愣,夏时季玩的哪个游戏,居然能让他著迷通宵?
  见夏时季眯著眼睛枕头手臂继续在桌子上睡,昨晚偷偷通宵游戏依旧神采奕奕的史鸣宇追问:「哪个游戏啊?」
  旁边邓顺也想知道,凑过头来也看著夏时季。
  李昱泊看著那俩,淡淡地说:「让他睡醒了再问吧。」
  史鸣宇只好坐回了自己的课桌,为了想知道答案坐得有些坐立不安。
  夏时季也算是报了被史鸣宇打扰了了睡觉的仇了。


  李昱泊找著了他们的班主任,他们班主任姓袁,都叫他袁班。
  「夏时季有点不舒服,今天上课会睡会。」李昱泊接过袁班倒给他的水,说了声谢谢。
  「成。」三十多岁的袁班点头,对此没有说什麽,见李昱泊主动来了他办公室,下次来的时候就不知道什麽时候了,就多问了一句:「你爸妈哥姐他们暑假要回来吧?」
  「跟往年一样。」李昱泊看著他跟的某两个哥姐曾经是同学的袁班微笑了一下。
  「还是去海边的房子?」
  李昱泊点头,像是不经意地问:「袁班暑假还要工作不?要不跟我们一起去……」
  袁班听著愣了一下,笑了一下,说:「这……」
  「我们那房子每年都能空出一两间,你去有房间住,一起去吧,夏阿姨可能还想跟你讨论一一夏时季这学期的表现……」李昱泊笑著说。
  袁班摇头失笑,「他表现得挺好的,就是偶尔多睡几节课,这个做家长的也不会苛求的。」
  所以,李昱泊这聪明学生实在不必因这期夏时季多睡了几节课就……
  「你不想去?」李昱泊挑眉。
  袁班叹气,「想去。」他看上李昱泊大伯的女儿都十多年了,眼看人家好不容易又回来一次,他也当上了李昱泊他们班主任两年了,趁著李昱泊没毕业之前,能多见一次就算一次吧。
  「那就这麽说定了。」李昱泊笑了,就像海边夏天的风一样让人觉得舒适,但,细觉之下,让人捉摸不透。
  李昱泊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了来,沿路见了几个任课老师,又闲聊了几句,到了教室就见邓顺趴在夏时季脚边不知道在干什麽。
  再两分锺就上课了,这邓顺在干嘛?
  李昱泊走近,邓顺一看他,连忙把手中没翻著礼物的夏时季的书包还他,问:「诶,他答应给我的生日礼物呢?」
  就这事?李昱泊看邓顺一眼,说:「下午回家拿,你别随便翻他东西,免得这小子不高兴。」
  邓顺「切」了一声,悲愤地说:「老子一年就生日一次,他们一来就给我了……」他指了指教室里十几个的人,「就他,还有你不上心,我这哥们当得啊……」
  他期待了一天一夜的礼物啊……
  邓顺还想说,哪想,上课铃响了,他只好抱著他受伤的小心肝回座位继续悲愤去了。



  夏时季睡到上午的课完了,最後一节英文课的老师「亲切」问候了李昱泊,确定夏时季只是睡觉不是身体不舒服之後才走人。
  他们一走,教室里的人齐涮涮地看著李昱泊,比用看戏还热切的眼睛看著李昱泊去叫醒沈醒中的暴龙去吃中饭。
  李昱泊无奈,把夏时季的头抬起,「醒来,该吃中饭了。」
  果然,夏时季一被他叫醒,想都没想,立马一中指。
  看得教室里的人一起哄堂大笑。
  夏时季也顺便给了他们一中指……
  被吵醒的感觉是这世上最坏的感觉,比小时候晚上偷偷爬去李昱泊家睡觉被他爸逮到揍一顿的感觉还坏……夏时季一到车上就用脚踹李昱泊:「你他妈不知道自己去吃饭啊?」
  少吃一顿又不会死人。
  李昱泊冷眼看他一眼,继续开车,「你看你瘦成什麽样了?」
  「瘦,我这哪是瘦?我这叫健康好不好?」夏时季的火气依旧没减去太多,相反,他暴躁得都快扑上去把李昱泊撕了,「妈的天天吃饭吃饭,你吃死我得了……」
  「夏时季。」一看夏时季口无遮拦,李昱泊咬著用力喊出了他的名字。
  夏时季一听那个用力度,就知道李昱泊真毛了,他皱了皱鼻子,瞪了李昱泊一眼,倒没有再把话说下去了。


  他们中午休息的时间有两个小时,因为各自都有交通工具,学校就算是郊区但总归是在一个镇上,骑车来回也就半个多小时,大多数人都是按家长的要求回家吃饭的。
  到了家里,玲婶做好了饭,夏爷爷正坐在椅子上等他们。
  一见夏时季,夏爷爷就伸长了身眼巴巴地看著他孙,看他身上是不是还有睡意。
  不过夏时季倒是神采奕奕的,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就说:「爷,你不要干等著,吃著等我们就是。」
  一旁李昱泊添著饭,对著玲婶说:「玲婶,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我们收拾就成了。」
  「嗯,嗯,玲婶,你回吧,碗筷你晚上来的时候再来洗一样。」夏时季笑著对她说:「厨房里的那些东西如果没吃完麻烦你带回去帮著吃了,扔了怪可惜的。」
  玲婶笑著回道:「好,那你们吃著,我回去一趟。」
  她生了五个孩子,年龄从十三岁到五岁不等,丈夫常年出海,一大家子就靠著她一个人操劳,玲婶手脚快,一天下来打扫煮饭用不了两三个小时,夏爷爷周围一堆下棋的朋友,也不用她陪,李昱泊就一直让她把该干的都干了就可以自己回去照顾家里。


  吃完饭,送了他爷去了老友家下棋,上了车,夏时季就躺平了,他把T恤捋高了一点拍了拍自己赤裸的肚子,惬意地叹了口气,对开车回学校的李昱泊说:「这破车还是开著吧,咱又不显摆,都是从後门开进去的,前门的人又不知道咱开车上学……」
  骑摩托车倒是舒服,因为风一直在脸庞吹著,夏时季很喜欢那种感觉……可是,开车有开车的好处,自己可以多睡会。
  尤其,在李昱泊老是对他做些挺耗精力的事情後,他这个按时间上课的人需要更多的休息。
  为了避嫌,他们教室的教学楼是学校最远离主教学楼的一幢楼,位於学校的最後面,而他们这些人上课也是从後门大门进入,一般前面按正常教学秩序上课的人是很少到後头来的,所以,学校要求的他们不要显摆的要求是没有什麽问题的。
  就算是上了主道会有成群的放学的人看到他们的车,可谁知道他们是这学校上课的啊?他跟李昱泊都不是爱到前面教学楼去露脸的人。
  再说了,开的这车低档得很,在春夏镇里开个这样的车跟满街的人都骑著的摩托车有啥区别……夏时季看了看车,摇了下头,这李昱泊,干什麽都低调得要命,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谁的。
  李伯伯是个一挥手就豪气万丈掷地有声的爷们,伯母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她站那,香味能薰得远近十米内的蚊子全部死绝。
  那俩高调得要命的人,怎麽就生出了李昱泊这麽个干什麽都低调的人出来的?


  夏时季丢给了邓顺一个他没拆过的父母给的表,邓顺拆开了看,估计是对夏时季品味的盲目相信,带在手上觉得挺好看,连送了几个飞吻给夏时季,表示他这哥们当得实在。
  史鸣宇看著那表在旁酸溜溜地说:「老子就要了几个球就跟讨债一样地讨,可这表送得多大方啊,敢情老子不是你哥们了?」
  一帮口里都是老子的家夥……夏时季觉得他妈老抱怨他没教养都是这帮人给带坏的,他对著史鸣宇没好气地说:「你生日老子送你的东西差了?嫌差给我还回来。」
  史鸣宇怪叫:「不得了,现在连礼物都要要回去了,李昱泊,你也不管管……再这麽小气下去,周扒皮都得喊他祖宗了。」
  夏时季伸出一中指,操了一声,「你再说,今年你生日别请老子,老子懒得去吃你那顿破饭……」
  他还要再喊,李昱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夏时季挠了挠头发,得,不能再跟人对骂了,这李昱泊他妈的又要管他了。


  晚上去邓顺家里的餐馆吃了饭,邓顺拉著他们还要去K歌,被李昱泊一句还有事要去做就没去成。
  李昱泊本来下了课送了夏时季回了家就去他家的店铺收当天的帐,今天下完课就直接去了邓顺那吃了饭,去收帐的时候晚了点,就让夏时季顺路跟他一起去了然後再回家。
  本来夏时季想跟著邓顺他们去K歌也不愿意跟著李昱泊去收帐……傻呼呼地在车上等著李昱泊收帐他觉得挺不耐烦的。
  所以尽管李昱泊速度很快地收了第一家,夏时季在他们收第二家的时候就说:「我走回去算了,离家不远了,你收你的去。」
  李昱泊皱了眉,「你就不能有点耐性?」
  「这事你一个人就成了,干嘛拉著我……」夏时季咬他的肩膀,不高兴地说:「我要回去了,天也黑了,我不喜欢一个人在车里等你。」
  「我让你等吗?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去收?」李昱泊也不痛快了,伸出手把夏时季的脑袋从他肩上推开。
  「那多傻啊……」一被他推,夏时季更不高兴了,嘴又情不自禁地嘟起,少年嫩红的嘴唇上面挂著浓重的不满,「你们家那些店员老盯著我看。」
  李昱泊头疼,「你让他们多看几眼怎麽了?他们只是好奇……」
  「反正我不喜欢。」老被那些人看得发毛的夏时季哼了一声,「你倒好,那些小姑娘多看我一眼你就暴躁吃味,那些人老盯我你倒是大方了……」
  「夏时季,你讲不讲点道理?」李昱泊横了夏时季一眼,「有些新来的店员想认识你多看你一眼,多说几句话,熟了之後也不会再多关注,你就不能有点耐性?你这德性能不能改改?」
  「改?」夏时季被说得又起了怒火,他刚等了李昱泊一会本就心情不好,这下心情更坏了:「我他妈怎麽改?上次跟你去文体店里拿个球,我就多问了那小姑娘几句话,谁他妈醋得回来折腾了我一宿的?」
  最後两句话,夏时季根本就是火冒三丈喊出来的,这姓李的太不讲理了,他跟人说两句就说他四处发骚,他不见人就说他不亲和,他妈的他居然敢有脸说他不讲道理?这他妈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了?



  「你滚蛋。」说到最後,夏时季真火大了,推开车门就要下去回家,他不要跟李昱泊说话了,免得把自己给气死。
  李昱泊拉住他,见夏时季迅速欲要走的动作过大,那个梦里的惶恐就像雷电一样立马侵占了他的神经,下意识就猛地把夏时季扯了回来……
  很显然,他的力气不收敛,夏时季的手就被他拉得像是断了一样,疼得刺骨。
  「你……」夏时季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他的上嘴唇孩子气一样往内弯著哭了起来,「疼……疼死了……李昱泊,你拉疼我了……手都要断掉了……呜呜……」
  「对不起。」李昱泊迅速放下手,看著夏时季被他拉住的手腕真的一下就泛了红,夏时季不好好吃饭的结果就是手腕细得很,这麽猛地一拉,呆会估计会成紫色,还好,还好,骨头没拉伤……
  他连连在那处印著亲吻……


  手上的疼让夏时季连火气都不发了,他哭著看著这样对待他的李昱泊:「这样还是会疼,没用……」
  别以为亲亲他就没用了。
  「我帮你找红花油。」李昱泊翻著车箱里准备著的小医用箱。
  「李昱泊……」夏时季见李昱泊不亲了,用另一手去拉他,「疼……」
  李昱泊看他一眼,把另一手还是小心地放在嘴边,边亲著边一手翻红花油。
  「疼,疼……」怕疼的夏时季管不得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不应该哭得这麽娇气,但一时之间他也管不得了,他确实委屈得很,他妈的李昱泊除了在床上,什麽时候弄疼过他?
  「不疼了,不疼了,乖,亲亲就不疼了。」李昱泊见他眼睛一下就泛了红,心也疼了,他翻出了红花油,连著在那处轻轻地印了十几个吻,才打开了红花油的盖子。
  活血散淤的红花药本身就有一股强烈刺鼻的药味,一打开,车子里都全都是那股味道了。
  对味道过敏的夏时季闻著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下子恢复过来神智知道这种东西就是涂到自己身上时就立马声嘶力竭地吼:「我不要涂。」
  「乖。」李昱泊哄他,不能不涂,要不会成淤伤的。
  夏时季不断摇著头,「不,不要涂,乖没用,我都这麽乖你还弄伤我……」
  他实在是让自己很听李昱泊的话了,可李昱泊是怎麽对他的?
  他以前就算自己打他他都不会还一点手的。
  现在他越来越听话了,他居然这麽对自己了。
  夏时季想著,觉得心跟手一样的疼了,他撇著嘴角带著眼泪指控李昱泊:「你把我弄伤了,还要涂这种让我睡不著觉的东西到我身上,李昱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是……」李昱泊本来就心疼得很,一听他这麽说心更疼了,他抬起眼睛焦急地直直看著夏时季,「我这麽喜欢你,你一说要走我就急了,你忘了,去年你去城里看阿姨,才走了一天我就吃不好睡不好,因为想你货架倒下时都忘了躲……」
  「你别说了,」一听他这麽说,夏时季的心一下就软了,他伸出没伤的手拦住李昱泊那双会把他魂都吸走的眼睛,实在太无可奈何啊,「好吧,我原谅你,你不要说那件事了,我会伤心的。」
  当时李昱泊被货架砸得进了医院,吓得他当天就强令他爸开了车回来,在车上他以为自己心脏都会害怕得停了。
  到了医院,李昱泊头上还缠著恐怖的白纱,一回想当时第一眼见到这个景象时自己的手软脚软心脏还停跳,夏时季都还是觉得害怕。
  他讨厌回想不高兴的事,只好一下就原谅了李昱泊,以求他不要再提起,「你涂吧,别更弄疼我了。」
  一说,明明不想哭的,可觉得自己实太凄惨了,眼泪一下子还是滴落了下来。
  他只不过是想走回家而已,又不是要去城里父母那,李昱泊凭什麽要把他弄伤啊?



  最终还是上了药,夏时季闻著难闻的药味,蜷起了双腿缩在椅子上。
  他眼睛还红著,瓷白的脸有著哭过的痕迹,带著满脸的委屈,他看都不看李昱泊,把头半埋在蜷著的膝盖间。
  李昱泊不能不去收帐,本来当天的帐就当天进入银行的,现在他收得晚了不能存银行不算,如果不去收那就会乱帐的……
  他只好倾过身去亲夏时季的头发,轻柔地说:「季季再等等我好不好,我去收了帐,你再陪我回家。」
  副驾驶座上的夏时季不理他,把头撇到了另一头对著他那边的车窗。
  李昱泊又亲了亲的头发,下了车,提不起脚步去店铺,绕到夏时季那边的车窗位置旁,弯下腰,对著车内的夏时季轻哄般说:「季季笑一笑……」
  季季,季季个没完了,他怎麽好意思老是叫个不停……夏时季白他一眼,没理他。
  「还疼不?」李昱泊依旧没走。
  夏时季哼了一哼,见他问个没完,心想自己不要跟这人一样小气,所以终於乖乖张口说:「疼……」
  一听他还喊疼李昱泊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摸夏时季的头发,被夏时季又白了一眼,说:「你怎麽这麽讨厌。」
  「是,我讨厌。」李昱泊点头。
  夏时季皱眉,见他还是不走,「你快去收帐,都这麽晚了,你还要我等多久啊?」
  一听他这麽说,李昱泊的微敛的眉头松了开,试探地问:「乖了?」
  夏时季见李昱泊也不开心,轻轻地叹了口气,点头:「乖了,你快去吧。」
  「那,还疼不?」李昱泊没有马上走,又问了一句。
  「好点了……」夏时季见李昱泊还站在那,觉得他也有点可怜了,抬起头想接近离他不过半臂之遥的李昱泊在他胸膛前蹭他一下,但一想到这是在停车的地方,可能会有熟人看见,只好收回身势,伸出一手拉了下李昱泊身上的衣服,「你快去,我等你回家,我现在这麽惨,样子很不好看,就不跟你去了,下次跟你去好不好?」
  李昱泊低下头,没让夏时季看到他因他的话而眼角泛红,点了点头,说:「你乖啊,我这就回来。」
  夏时季轻轻地「嗯」了一声,李昱泊不敢多看他,生怕被发现了自己的样子……他知道他们以後要面对的事情会很多,但只要夏时季这样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怎麽坚持都无所谓,他也会学会用最好的方式不去伤害他的夏时季。
  他会找到最好的方式的。
  而他身後的夏时季此脸靠著双膝,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有淡淡地风吹进车里扬开了他额头上的一点头发,曝露出了他有点小小忧伤的眼睛……然後,他轻轻地,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随後,他嘟了嘟嘴,叫了一声:「李昱泊……」
  明明人才刚走,自己都还要叫他名字,夏时季又叹了口气,他们这样子互相喜欢,对方一点小小的事都在乎得不行,可是,两个男的相互喜欢的事情可从没在春夏镇发生过啊。
  以後,要该怎麽办才好。


  回了家,一进院子,夏时季就先让李昱泊看他爷睡了没,他是不可能带著一股子药味去看他爷的,老人家经不住吓,一点小毛病也会计较的。
  等李昱泊回来了,夏时季也洗好了澡,正跟他妈在打电话。
  他嘴里不断地「嗯,嗯」应著敷衍著他妈,一边看著李昱泊脱光了衣服,连同内裤也剥掉扔在了地板上进了浴室洗澡。
  他妈正好这时在那边问:「阿泊今天在你那睡?」
  刚从李昱泊「那里」移开视线的夏时季脸不红气不喘:「是啊,我们刚吃完同学的生日宴回来……」
  他要是告诉他妈,李昱泊不止睡了他的床,还把他的人也给睡了,不知道他老妈会什麽反应?
  当然,夏时季也知道自己只敢想想而已,这事,还是藏著掖著靠谱些,但愿那无时无刻都在准备著吃醋的李昱泊今年在他们俩家的各路人马回後之後马脚不要露出一点点来才好。
  他还记得,李昱泊两个在城里上学的妹妹最喜欢围著他打转了。
  夏时季苦恼地叹了口气,他妈的他其实也不喜欢那些小姑娘老在他身边转悠好不好?
  这李昱泊,真不知道吃的哪门子的醋,他吭都没吭一声就让他上了,他还能喜欢上其它人不成?
  李昱泊一到了床边,首先就朝著夏时季的手腕吻了一下,问他:「还疼吧?」
  「还好啦。」其实也不怎麽疼了,靠著床头的夏时季抬起了点身体,让躺在他身边的李昱泊把手放到他腰後抱住他,他自己枕在他肩上说,「不需要涂药了。」
  那红花药的味,跟李昱泊妈妈身上的香水是一个级别的,只会薰得夏时季头疼不已。
  换平常,李昱泊真想说他两句,但夏时季刚才那可怜兮兮哭著的样子还在心底,他也舍不得这个时候说他,只好说:「等会睡觉手放到一旁,免得压著了。」
  「知道了…」夏时季躺平了一点,问:「这个星期的双休我们怎麽过?」
  「你想怎麽过?」李昱泊问他,把放在床边的手机拿了过来,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不是非常重要的人打来的,就把手机又扔回了旁边桌上,稍低了头吻了下夏时季的头发:「你说我们怎麽过?」
  「萧伯伯你记得不?」夏时季有些郁闷地说:「就是爷爷以前跑船时的老朋友的儿子,听说他在准山里开的度假山屋生意挺好的,非得接爷爷去住两天让他看看……」
  「嗯?」
  「以前是爷爷借的他钱做的生意,他这人很念旧情的,他跟我爸说得趁著爷爷骨头还好,山里的路也修得平坦,要他进去看看,就这两天天气好,山里不会太凉也不会太热,正好……我爸答应了,爷也说了想去看看老朋友的儿子,我爸就说让我陪著去。」
  「就这个双休?」李昱泊问,准山离春夏镇不远,但也有点距离,坐船去得花三个多小时。
  夏时季点头,「嗯。」
  「那我这两天交待一下,跟著你们去……」
  「真的?」夏时季斜眼看他。
  「你跟爷爷去,我不放心……」李昱泊揉了下夏时季的头发,又在上面亲了亲,又说:「我得跟著你。」
  夏时季哼了哼鼻子,但脸上却笑了,转过头带著笑咬了下李昱泊的肩。
  「又乱咬。」李昱泊抱紧了他的腰,让他别乱动,心里却想著明天得打个电话问下老爸淮山那边的朋友,看最近淮山安全不……必要的话,可以让他找几个人跟著他们,毕竟淮山不熟,哪都有乱的人和事,防患於未然,多准备下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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