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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籍名:《夏露:少年篇》    作者: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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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望祖叔来接你们。」李昱泊在那边说了。
  望祖叔是他们家店铺的送货司机,平时没那麽忙了倒是可以送上一送,今天星期天肯定要出外送货不得闲的。
  「不要了,我跟爷坐出租车就好……」夏时季又塞了块苹果,怕李昱泊多说,就又说了,「望祖叔今天肯定忙,别麻烦他了。」
  「那我另外找人,我看看三叔有没有在家……」李昱泊又要换找人了。
  「得了,得了,我这臭德性都是你这样才传出去的……」夏时季是真火了,老是骂他挑剔,可是李昱泊也不帮他掩掩,三叔来了肯定得笑话他这麽远都要摇控李昱泊为他操心了。
  「那你回来别叫唤坐得不舒服。」李昱泊也带著火气。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还不许我说了……」夏时季被他这麽带著火气说了几句脾气也真上来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带爷出门了,吴爷爷孙子不知道跑哪去了,也要接他一起去,我不要跟你说话了,你别打电话给我了,你才出门一会就这麽大火气,有本事你把我栓裤腰带上啊。」
  说著,他就「砰」地一声挂了电话,跑上楼去找自己手机,发现自从昨天早上扔在窗边沙发上的手机已经有了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光上午李昱泊就有五个……他看了一眼就塞裤袋里,切,这帮没事的,天天只知道打电话找人。


  「爷,出门了。」夏时季把包背好,喊了一声,又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塞包里。
  夏爷爷走了出来,老头儿走得慢,夏时季把背包拉链接好就过去扶他,见他没戴帽子又连忙放开他去屋里拿……
  等把老爷子装备好,帽子戴了帅气的拐杖也拿了,走出了院子的夏爷爷左右观望:「车呢?」
  夏时季笑,出门都有车接送的爷也给伺候坏了……
  「大家今天不得空,没车接我们。」夏时季笑著扶著他往隔了三四家远的吴爷爷家走去。
  「哦。」夏爷爷是个挺随遇而安的人,没车接就没车接吧,跟著他孙一步步走也挺好。
  等到了吴爷爷家,吴爷爷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头见著他又说了几句在电话里对夏时季说过的话:「我那孽孙,一听要去听戏,从早上跑到现在都不著家……养他是白养了,只知道要钱伸手问我要,让他陪一会溜得比兔子还快。」
  夏爷爷听著不由得对老夥伴表示支持,连连说:「不应该啊不应该,你孙不乖。」
  吴爷爷愤慨想要再说,但无奈时间到了,取过帽子戴著就跟他们出了门。
  夏时季带著两个老头,拦了出租车去镇中心的小剧院,让两个老头一路说著今天要看的剧团可能要唱的几出戏,他坐在前面有点无聊,坐的也不是很舒服,但其实也没什麽事,仅仅是有点不舒服而已,就是有点感到不自在。
  随著他翻出了手机,想发个短信给李昱泊,免得他被自己气死了。
  可又想,这人脾气也太大了,不行,不能先理他,刚才自己还放了狠话说不要跟他说话了。
  夏时季挤挤鼻子,敲了敲手机屏幕上列在电话薄第一个位置上的李昱泊号码,伸了一中指,就又把手机塞裤兜了。



  台下,夏时季坐著,看著他爷鼻子里哼著曲,手上打著拍子,跟著台上的老戏骨一词一句地对著唱著,他悄悄地站了起来,没有声响地退到一根柱子的後面,又走上几步,接起了一直拿在手中震动的手机。
  一接过,明明眼睛都亮了,嘴上却不高兴地说著:「不是说了让你不打电话给我吗?」
  李昱泊在那边只冷冷地问:「要听到晚上了?」
  「嗯,等会散一个小时的场,接著唱。」夏时季乖乖地说著,拐进老剧院後头没人怎麽进来的小胡同,转过弯,是一断垣壁,看样子是没人来到这处地方了,他安下心地说:「诶,你晚上早点回来嘛,明天上课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有几个老师留的题不会做,你回来教我。」
  那边,李昱泊缓了声音,声音像平时一样的音调了,他说:「我尽早,但临时又多要进两个货,可能早不了多少。」
  「这样啊……」夏时季靠著墙壁坐下,把断壁下的叶子揪了下来。
  「晚上在哪吃饭?」李昱泊的声音又缓和了点下来。
  「不知道……爷可能跟他的老戏友们一起吃。」夏时季说。
  「别一起,他们吃的你不爱,五婶家的餐馆开得不远,我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不了,我随便吃点就成。」
  「你再不吃,是不是得瘦得风都能吹走才乐意?」李昱泊非常不高兴地说:「我天天担心你挑食长不健康长不高,你倒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我哪有。」夏时季听了一下午老年人听的戏,焉了叭叽的,连火气都没了。
  「不说了,我要谈生意去了,我会让五婶家那边的服务生给你送饭过来,记得吃饱。」李昱泊很不悦地说。
  夏时季翻了翻白眼,「哦」了一声。


  李昱泊回了春夏镇,在司机送他回家的车上下来时,已经晚上一点了。
  等车一走,他刚走了两步,就发现前面有人。
  那人走近他,打著长长的哈欠在无人的小街道上抱著他的腰,充满困意地说:「你怎麽现在才回来?不是十一点多吗?」
  李昱泊回抱著他,斥责他:「不知道在屋里等?夜了外面冷得很,感冒了怎麽办?」
  夏时季在他胸前摇头,说:「心里觉得闷得慌,还是第一时间看见你的好。」
  李昱泊骂他:「没脑子的东西,题知道做了不?」
  「没去看……」夏时季又打了个哈欠,「快回去睡去,记得早点叫醒我,再教我怎麽做。」
  说著,他站地原地闭上眼睛,等著李昱泊抱他回去睡。


  摩托车在修理店里没有去拿,学校是在镇郊区,离他们的住处有点远,其实校车可以直接到达学校,但让夏时季去坐的话,肯定会一上午都不高兴,李昱泊只好开了车,把车停到了学校附近的停车场。
  一路上夏时季都没睁开眼,连豆浆都是李昱泊有一口没一口喂进去的,一大早的李昱泊也不想骂他,跟平时一样忍著了。
  要下车了,他还赖在座位上不动,李昱泊下了车,拉开了他那边的车门,揪著他耳朵骂:「快起来,到了……」
  这时夏时季才睁开了眼睛,睁的不是一双,而是一只,他拿著一只清亮得跟草丛上的露水一样清澈得透明的眼睛瞅著李昱泊,「还想睡。」
  这时,他们班同学兼朋友史鸣宇也骑了摩托车过来停车,一看到站在车门前的李泊昱就打招呼,「今天怎麽开车来了?」
  李昱泊回头说:「摩托车在修理店里。」
  夏时季一听到史鸣宇的声音,双眼立马睁了起来,一下子就下了车,对著史鸣宇就冷笑,「孙子,老子的足球你最好今天还一个给我。」
  史鸣宇朝他竖了下中指,骂:「小气……」
  夏时季「靠」了一声,身上哪还有什麽睡意,走过去就要揍史鸣宇,这小子A了他三个足球,再让他A下去,李昱泊家文具店里的足球都不用卖了,直接拉回来让史鸣宇A就好了。
  「成了,一大早的闹什麽闹。」李昱泊拉著他不耐地说了一句,另一手把车门关上,拉著他往教学楼走。
  史鸣宇锁好车,迅速跟在他们身边,嘿嘿笑了一下。
  「球都拿去干什麽了?」李昱泊瞥他一眼。
  史鸣宇摊手,无奈地说:「那些堂弟表弟的一来,就把球给抱回去了,我不好意思去讨。」
  「靠,那是老子的球。」夏时季瞪他一眼,把自己的书包从李昱泊身上扯过来背在自己身上,对著史鸣宇说:「我可警告你,以後你借什麽东西最好问都不要问老子一声。」
  史鸣宇「切」了一声,「不问就不问,稀罕。」
  「你也别借他。」夏时季转向李昱泊,「让他自个儿买去,妈的,钱都拿去泡妞,自己买个球会死人啊?」
  史鸣宇一听夏时季把他A球的最後一条路给堵死了,垂死挣扎,「别这样,哥们……」
  夏时季冷哼一声,对李昱泊说:「下午没球踢了,中午回去再拿一个过来……」
  说完指了下史鸣宇咬了下牙说:「再把老子的球带回去,弄不死你。」
  史鸣宇挤了挤眼睛,看向天空当做没听见。

  春夏镇就一个镇高中,一个年级就差不多十几个班,人多得很。
  所幸春夏镇一直都是个挺富足的镇子,吃喝玩乐之余对後代子女的教育也挺看重的,所以没事有钱的家长们就把钱捐给学校盖教学楼,几十年下来盖了快近十幢楼了,塞多少人都不成问题。
  夏时季他们的班级是年级中的特别班,班上的人都是捐钱捐得比较狠的镇上居民的子孙。
  一直以来,学校不太好意思把像他们身份的这些人弄到普通班显摆,只好按旧学校的老传统一个年级弄出一个特别班出来圈住他们这样的人,力图把这些人给弄到一块好管教,不让他们在人群中过於扎眼,教会他们什麽叫做真正的不显山露水,教育好了也算是对得起他们父母对学校的贡献了。
  一进教室,立马就有人对著夏时季吼:「夏时季,你狠,我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你,你他妈都没给老子回一个,接一下会死人啊?」
  夏时季还没回嘴,他们班管早上纪律的语文老师就进来了,一听见粗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对著那说话的邓顺训斥:「你们父母送你们来念书是为了一口一声一个老子的吗?」
  得,品德老师来了,教室里乱七八糟的声音都歇下了。
  夏时季翻了下白眼,往自己靠墙的位置走去,走了几步发现语文老师叫住了李昱泊,让他跟他出去谈话,他不禁冷嗤了一下,把书包甩到课桌上,隔两个桌的许百联见状笑著对他说:「谁叫他不当班长,老夫子肯定会烦死他。」
  「他一堆破事,哪来的什麽时间当狗屁班长……」夏时季一坐下就找吃的,发现面包没在他包里,可能在李昱泊身上放著,不耐烦地把桌子一掀,对许百联说,「放学後踢球?」
  许百联点了下头,「好。」
  随即他抱怨地说:「我妈回来了,管得严得很,对了,晚上去我家吃饭,我叔送了一大盆新鲜的海贝,我妈记得你喜欢吃,让我叫上你。」
  夏时季「哦」了一声,说:「今晚李昱泊他们家叔生日,要跟他过去,就不去你们家了,替我谢谢你妈。」
  许百联耸耸肩,「嗯」了一声。


  下午踢球时,球衣全湿了,李昱泊也不许他脱,衣服一路黏在身上难受得很。
  等踢完球到了车上,没别人了,夏时季当即就脱了衣服甩了出去,再狠狠地瞪了李昱泊一眼。
  李昱泊在跟人打电话,根本没理他。
  夏时季又放低了座椅,半躺著,还用脚踹了李昱泊一脚,不快地说:「渴死了。」
  李昱泊没看他,说著电话边拿过一瓶水开了盖,手伸到了夏时季身边。
  夏时季接过,重力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连著喝了好几口。
  李昱泊跟人通话完毕,接过他手中的水跟著喝了几口,把车倒出去时问他:「要不要接爷一起过去吃饭?」
  夏时季想了想,「一起去吧,爷一个人吃饭也不香。」
  「嗯……」李昱泊看著车窗外有不少放学的学生看著他们,尽管赤裸著上半身的夏时季半躺著他们的视线也看不真切,但他还是把车窗给摇了上。
  夏时季一见风没吹进来了,马上就说:「你干什麽?」
  眼睛一瞅外头,发现外面很多的视线,一下就意会过来了,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李昱泊你敢不敢再小心眼点?」



  李昱泊没看他,没把他当回事,他接起了又响起了的电话,处理起事情来了,
  夏时季又用脚踹了他一下,见他没动,叫唤:「你事情怎麽天天这麽多?」
  叫完,李昱泊也没理他,依旧说著电话解决事情,他也不想再说什麽,顺手抄起後座的一本杂志,也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回了家,夏时季进了浴室刚涂了沐浴露,门就被推开了。
  李昱泊也赤裸著走了进来,夏时季不屑地哼一声,一路说个没完没了的电话都没有时间,这个时候倒有时间了。
  他冷哼著看著李昱泊的起来了的下方,眯了眯眼睛,看仔细了,撇了撇嘴角说:「又长大了不少了,这才几天。」
  这妈的李昱泊长势太凶猛了,别人是长几个月都看不明显,例如自己……这姓李的倒好,偶尔有个几天猛地一瞅就又大了,长势忒明显了。
  李昱泊压著他时,夏时季对此都懒得说什麽,看李昱泊的样子不让他来他也会来的。
  他乖乖地让李昱泊把他转过背去,只是当李昱泊的东西缓慢地进了他身体里,他疼痛地说了一句:「你那家夥别再长了,这麽大足够了。」
  他一说,李昱泊就在他耳朵笑了,低低地用著他低沈带著磁性的嗓音叫他:「季季。」说著,还在他耳朵那不大的地方连印了好几个亲吻。
  夏时季被他挑拔得浑身战栗,李昱泊全部进去时的胀痛也没那麽明显了,甚至当李昱泊抽动时,他都觉得身体软了下来。


  果然李昱泊这两天没做,泄出来的东西又浓又多,夏时季看著白浊混著水迹消失在眼前时,嘟了下嘴。
  他屁股疼,也腰疼,根本不想动,任李昱泊把他洗好擦干穿衣服。
  「不要。」当李昱泊喂他果露时他撇过头不满地说。
  「喝一点。」李昱泊亲了亲他的嘴角。
  就这个时候他才温柔一点,平时不是打就是骂,夏时季愤怒,「不喝,快下楼,看爷回来没有……」
  李昱泊想说话,但此时他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接过,看刚才那点时间就已经有几个他五叔打来的末接电话了,就接过了电话,一路说著下楼去看夏爷爷下棋回来没有。

  夏时季懒洋洋地下楼时,李昱泊正带著夏爷爷回来了,夏爷爷一见他就问:「孙,要去吃酒啊?」
  夏时季「嗯」了一声,帮他爷倒了杯水,让他喝了几口,问:「察叔生日,你要不要换身衣裳?」
  夏爷爷看了看身上洗得发白的汗衫,连连点头,「我去换件好点的。」
  「好,我们等你。」夏时季目送了他爷进了房间,依旧没有看向李昱泊,在院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李昱泊还在说著电话,见夏时季这样,也知道他是对自己一个接连一个的电话非常不耐烦了,他边跟电话那边的蛴子说著货物如何调度边伸出了手去碰夏时季。
  「少动手动脚的……」果不其然,夏时季暴躁地打掉了他的手,接著就没好气地说:「滚一边说去,眼不见为净。」
  李昱泊顿了顿,他看到了夏时季说话时的眼睛有一点红,可能是刚才的激情遗留下来还没褪去的红吧?他不敢确定,挂完手中已经说完的电话,在夏时季身前蹲下,把头埋进夏时季的腿上,带著点倦意说:「我以後是要养家的人。」
  不能不努力,条件就算再好,得到的虽然要比旁人好一些,但相之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要更多,如果还要管以後,他不能不提前做准备。
  他只说了一句,夏时季只想了想这话其中的一点意思,就觉得脸上臊得比日中当午的太阳还红,他猛地推了一下李昱泊,「快起来,爷快出来了。」
  养什麽养,他有手有脚的人,凭什麽让他养?
  靠他妈的李昱泊。



  「……」顺势站了起来的李昱泊看著他。
  夏时季瞪他一眼,转身去了门口的水龙头下洗了下脸,刚擦脸时夏爷爷走了出来,高兴地问著:「孙,这件怎麽样?」
  夏时季看都没看清楚,点头,「挺好。」
  转过头,发现李昱泊正微笑看著他。
  夏时季立马「操」了一声在喉咙里,这李昱泊有时实在太恶心人了。

  夏时季跟他爷坐在後座,老爷子问著李昱泊:「你五叔身体好不?」
  不到四十岁的壮年,有啥不好的?夏时季笑著看著他爷,听著李昱泊说了「挺好」之後,他爷又慢条斯理地客气问:「生日高兴不?」
  夏时季立马笑了出来,李昱泊微笑了一笑,回过头跟他说:「高兴呢,听说你要去,非得请人摆幅棋,找人等著让你过去下。」
  棋迷夏爷爷一听就乐开了牙,又接著问:「那有唱戏的不?」
  这下,夏时季觉得自己也必须说话了,跟他爷说著:「今儿不请,明个儿你生日了,我帮你请。」
  「哦……」一听今晚没戏听,老爷子的高兴打了点折,碰了碰夏时季,让夏时季把他今晚上的糍粑给他,他一天留著没舍得吃的。
  夏时季把临时塞到袋子的青梨给他爷:「先吃这个,等会有寿糍吃。」
  夏爷爷刚要不高兴,又听到有寿糍吃,老老实实地拿著青梨啃了。


  李昱泊一下了车,他家七大叔八大婶的亲戚全跟他打著招呼,李昱泊他最大的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堂哥李雄干脆是过来拉著他,对著夏时季说:「你带你爷找食吃去,泊仔跟我有事要聊。」
  说完,多说一句也没有,半扯地拉地拉著李昱泊就走了。
  夏时季耸了耸肩,转头,看到李渊这小子,连忙说:「快给我滚过来。」
  李渊原本要躲,没躲过,只好焉头焉脑过来说:「要干什麽?」
  夏时季「靠」了一声,看他爷一步一步走向了拿著棋跟他打招呼的一个长者,看样子也是家里认识的人,他不再操心,对著李渊这个李昱泊的十二岁堂弟挑了下眉毛,「你至於这麽怕我吗?」
  李渊嗷了一声,「至於!」话给说得铁板钉钉,上次夏时季拿蛇吓他的事他至今还心有余悸,只恨不能给自己周围列个三百米夏时季不得入内的牌子。
  「你这麽胆小,」夏时季恨铁不成钢,「以後跟人打架可怎麽办?」
  「我才不像你流氓似的……」李渊又嗷叫了。
  「谁流氓?」这时李昱泊的声音响起。
  夏时季回头一看是他,乐了,说:「李昱泊,你弟骂我流氓,那你是什麽?」操流氓的流氓?
  李昱泊看他一眼,皱了一下眉,对著李渊说:「忙你的去。」
  李渊一看他泊哥不高兴了,又嗷,「是他先找我说话,我,我躲不过。」
  「一边去。」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李昱泊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拉了下夏时季,让他跟著他走。
  夏时季回头看了他爷所在的位置,他正坐在厅堂上咬著不知跟谁讨的糍粑正高兴地准备跟人下棋呢……他无奈地转过头,「你不是跟李雄谈事麽?」
  「没事,小事而已……」李昱泊轻描淡写,接著说:「先带你去厨房吃点东西,芒姑姑今天来帮的厨,肯定做了你喜欢喝的鲫鱼蛤蜊汤。」
  「不是还没上席吗?」夏时季斜眼看他。
  「你先吃点。」转过楼房的弯进入後院厨房那头方向,等他们走到临边的一间放置杂物的偏房位置时,李昱泊踢开半掩的门一手拉著夏时季进了去,再到关上门,动作利落得一气呵成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
  夏时季一被他推到门上附住时就禁不住笑,「真要耍流氓啊?」
  李昱泊瞪他一眼,捋了一下他的T恤,在他印上的印迹上印了一吻,又摸摸他的肚子,说:「等会先吃点,听话。」
  「嗯。」夏时季软软地应了,拿著带著笑的眼睛直瞅著李昱泊。
  等了几秒,李昱泊又说话了,「宁星星,海璐她们也来了,等会你别跟她们一起瞎闹……」
  夏时季一听,眼睛又瞪大了,笑意全无:「李昱泊,你他妈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老吃醋成不成?」
  李昱泊也火了:「你别跟她们瞎混她们能围著你打转吗?」
  夏时季气得眼红:「是我跟她们瞎混吗?她们要过来跟我说话难不成还得跟她们说你不高兴,我不能跟她们说话,叫她们有多远滚多远?李昱泊,你至於麽?」
  李昱泊没回答他,只是抿紧了嘴,手上却紧紧掐住了夏时季的腰。
  怀里的这个人,从小到大无拘无束得像阵风,挑剔成性也时而脾气冲动,本就是在外人眼中那麽不可捉摸的人却偏生的招女孩子喜欢,从小时候开始就有女孩拿著棒棒糖请他跟她一起玩……对此,随著他们的年龄越大,夏时季招人喜欢的程度更深,李昱泊的无奈就更深。
  他深信要是那些女的一知道夏时季的本性肯定会避讳不已……可是,在她们知道之前,他根本没有打算出让夏时季的时间给别人了解。
  「懒得跟你说。」夏时季撇嘴。
  李昱泊闻言冷笑了一下,把手伸进夏时季挂在胯上的牛仔裤内,他瘦,合身的牛仔裤也能伸进去一只手,他把手摸到後面,把中指塞进了夏时季在前两个小时被他侵犯过的地方,听著夏时季抽了口气,冷冷地说:「你要是给老子带一点绿帽子,我揍不死你。」


  夏时季被他一吓,想要瞪他,不过看到李昱泊眼里的认真心也就软了,「知道了,知道了,揍,揍,就知道嚷嚷揍,你倒真揍我回试试?」
  李昱泊冷眼看了他一下 ,却在他嘴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夏时季当即就又笑出了声。


  夏时季见著了李昱泊他姑时,很是嘴甜地说:「芒姑姑,才一阵子没见,瘦了,也漂亮多了,这肥是怎麽减的啊?」
  刚进入更年期的李芒正愁自身形象,一听夏时季这麽说,一把逮住他就亲了一口,「时季啊,你怎麽还是这麽贴心,姑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啊。」
  夏时季乐,拍她的肩,「好吧,看在你最喜欢我的份上,我也最喜欢你一下吧。」

  李昱泊已经走到长桌旁让他五婶帮他盛汤,无奈地瞅了这麽说话的他们一眼。
  他五婶边盛汤边笑著跟他说:「他倒好,一边哄你姑姑开心呢,让你帮他弄吃的。」
  知道是指他太惯肆夏时季了,李昱泊笑了一笑,「照顾惯了,没得办法。」
  他五婶白了他一眼,笑著说:「你什麽时候肯这麽照顾你那些弟弟?」
  李昱泊笑,把盛好汤的碗接了过来,对他五婶说:「有你们照顾就成了,我还照顾不就添乱麽……」
  他把夏时季要吃的七零八落有近六七样吃的放到一个盘子里,端起盘子往外走,顺带对正跟他姑「打得火热」的夏时季说:「别耽误芒姑姑做菜,跟我去吃饭。」
  夏时季乖乖地「哦」了一声,李芒在边上笑,对著他说:「还是这麽听话啊?」
  夏时季无奈地耸耸肩,说:「你侄子那脾气,不听话就说要揍我……」他扁扁嘴,朝著李芒脸也大大的「叭」了一口,逗得李芒心花怒放之际就跟在了李昱泊身後。


  来吃宴的人都在前面的厅房里,厨房後面有片小树林,里面有处家常吃饭有时也用到的小桌椅,李昱泊把外面的灯光开了,见夜尽管黑了,但没有太多蚊子,就说:「到这里吃吧。」
  夏时季坐下,喝了一口汤後,才「嗯」了一声。
  见李昱泊站他身後,塞了口爱吃的咸糕鼓著腮帮子回头问,「你不吃?」
  李昱泊弯了腰从後面抱著他的脖子,下巴靠在夏时季的头上,说,「等会跟叔伯他们吃。」
  「你别这样捋著我。」因姿势太亲密,夏时季小小的抗议了一下,尽管他们这对穿同一条开档裤的好兄弟这样子别人看见了也不会往歪处想,但在外面还是要适当注意一下的嘛。
  「没事,没人来,来了我知道。」李昱泊亲了他耳朵一口。
  夏时季翻翻白眼,吃起他的饭来了。
  李昱泊看著他嘴巴一鼓一鼓地吃著,睫毛因眼睛往下看垂落著被灯光衬映出一片长长阴影罩落在眼睑处,握著筷子的白皙手指在翻拣著下一口要吃的,刹那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不由得亲了亲夏时季的头发,说:「乖,听话。」
  夏时季嘴里还塞著饭呢,哼哼了一声,吞了饭才特别无奈地说:「我都乖成这样了,你还要我多乖啊?」




  夏时季吃到一半,前面席位的酒菜已经在上席了。
  李昱泊拉著夏时季时脸上一片没好气。
  “你再慢点?”李昱泊讽刺十足地说。
  “我已经饱了。”夏时季甩掉他的手,给了他一中指,转过弯,进了厅堂。
  他一直,海璐,方圆百里有名的美姑娘就朝夏时季直挥手,叫:“夏时季,这边,这边……”
  害得与李察是朋友来吃生日酒的她的父母一把拉住她的手,“姑娘家动作别太大了。”
  一遭提醒,海璐朝夏时季吐了吐舌头,坐了下去,也不管大人们都好笑地看著她。
  另一座位央著父她爸跟著来的宁星星“切”了一声,小声嘀咕著:“这人也太厚脸皮了,就差没带个喇叭喊了。”
  坐她旁边的宁爸没听仔细也听了个大概,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引得宁星星脸红了一小下。
  夏时季本来要朝人友好地笑一下的,但一想到铁定会让李昱泊醋得找不著北,於是遂罢,没有笑出来。
  他跟他爷坐在主席,李昱泊坐他身边,为了动作不明显,他跟人吃饭喝酒间隙才会不经意地挑一些夏时季会吃的进他碗里,可光这样,没多久,夏时季碗里也堆成了座小山。
  夏时季看著小山在心时竖中指。
  因为明天要上课,没谁多留他们,吃完饭,他们一说走,李察也就放他们走了。
  夏爷爷今天吃了个肚皮朝天翻,今天席上有好几样老菜式是他最喜欢吃的,他从头到尾就是埋头在吃,如果不是肚皮就那麽大,加上他吃得有些累,他都不愿意回去。
  到了家,先帮夏爷爷去休息,夏时季出来时,院子里的树上花丛里有几声虫叫声,果然天气一热了起来,那些躲藏的小玩艺也迫不及待出来吱两嗓子了。


  李昱泊回家去了,天知道他回去还会接著忙不,夏时季有些累,就没过去他那边了,洗了澡就睡了下。
  鸽夜发现身边有人,夏时季一摸,就又往那人怀里更蹭了蹭。
  那人就更抱紧了他。
  天亮时,夏时季又被人叫了醒,想发火,但一睁眼听见了窗子外有鸟儿在树丫上唱歌的声音,一阵风吹进房间,把李昱泊送的风铃吹得发出一阵轻微的悦耳声……
  他伸出手,把李昱泊拖上床,自己趴在他胸口懒洋洋地说:“就这样躺几分锺。”
  李昱泊没有挣扎,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手还在他赤裸的背部和腿部来回慢慢抚摸。
  夏时季全身一阵舒适,他想,哪天李昱泊要是不这麽珍惜他了,自己肯定会走的。
  要走得远远的,这样看不见了,就不会伤心了。
  他这样想著,也这样说了出来。
  李昱泊听了半晌没有说话,後来开了口,声音都哑了,他说:“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
  夏时季抬头看著他的脸。
  李昱泊闭了闭眼,掩藏住他的难过,“我这麽喜欢你,从来都是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你,你却说要走得远远的让我看不见……”
  “我那是说等你不再喜欢我了。”夏时季急急地打断他。
  “我怎麽可能不会喜欢你?”李昱泊粗暴地吼出来,伸出手,重重地打了下夏时季的屁股,“非得我打你不成?”
  夏时季委屈,伸出两手捧住李昱泊的脸,看他脸上的难过那麽的排山倒海,眼泪都快掉下来,“你别难过。”
  李昱泊不看他,把脸撇到一边。
  “好吧,我说错话了……”夏时季把他的脸扳正,不断在他脸上亲吻著,印下一个又接连一个的吻,“你别难过了,我也好难受的。”
  李昱泊看他,让夏时季不断吻他,最终开口,噪子还是那麽的哑,“你敢离开我,我打断你的腿,真的。”



  “好吧,你就打断吧。”夏时季无可奈何地说。
  随即,他爬到一边,郁闷地说:“你打得可疼了。”
  说完,拿著他闪著水光的眼睛眨著看著李昱泊。
  李昱泊起身,在他的屁屁上面吻了吻,哑著噪子问:“还疼吗?”
  “你再亲两下,就不疼了。”夏时季皱了皱鼻子,然後,笑开了颜。
  那笑容,炫得看了他十几眼的李昱泊好半会跟每次一样都回不了眼。


  李昱泊在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因为夏时季做错的一件事情让夏时季滚,而後,夏时季就真滚了,很多年都没有回来。
  有一天,他终於回来,身边有了另一个人。
  而李昱泊在见到那刻,他觉得带个世界就全部压了下来,只一刻,他就觉得心死了。
  他所有的成就与坚持都没有了意义。
  而梦里那种绝望与伤心就算醒来,李昱泊好几天都没有恢复过来。
  那几天,他用了一次一次的对夏时季的占有来证明他是属於自己的。
  但,又怕自己太过,夏时季会受不了。
  中间的思量,难以一笔描述。
  可不管如何,路途长远,他们以後要面对的问题会更多,李昱泊想,自己死都不要放手,不管夏时季想如何,他们都要在一起。
  他永远都不会把他爱了这麽久的人给别人。


  “你要乖。”李昱泊帮他穿衣服,把T恤往他头上罩,上学的时间快要到了。
  看著李昱泊冷冷的脸,夏时季点了点头,随手把T恤下摆拉好,在李昱泊嘴上亲一口,「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往楼下冲,笑著大喊:「爷,你醒来没有,还有一点时间,赶快出来陪我吃两口饭。」
  那没心没肺的背影和欢快的声音让李昱泊闭了闭眼,生怕自己看得不够紧,这人就溜了。
  他要去外面上大学,还是要出国,以後要干什麽,不管他要如何,自己都必须跟在他身边。
  梦里的分离,他不愿意再经历一遍。


  「我亲亲你,你就别再理会我说的那些混帐话了。」在车里,夏时季把玻璃关上,笑著在李昱泊的嘴间说。
  嘴唇上温热的唇让李昱泊无法抗拒,他重重地吸吮了两下,松开,点了点头。
  夏时季笑,把玻璃又打开,他最不喜欢被束缚了,他喜欢风吹在身上的感觉……不过,如果李昱泊非得管他那麽严的话,那就让他管呗,自己忍忍就算了,实在忍不了就跟他发火。
  谁叫他喜欢他呢,多喜欢一点的人注定就要多吃点亏,夏时季回头用纵容的眼神看著李昱泊在心里欢乐地叹气:你看我对你多好。
  李昱泊回了一下头,看著夏时季的眼睛眼暗了暗,伸出一手把夏时季捋到怀里亲了一下头顶,特别严厉地说:「以後不许说什麽以後我不会喜欢你,我会喜欢你一辈子,死了以後都喜欢。」
  夏时季听了,笑著在他怀里「嗯嗯」点头,心花怒放得很之余,嘴还朝李昱泊裤裆里的兄弟躺著的位置亲了一亲,学著李昱泊很严肃的声音对著那里说:「你放心好了,我也会喜欢你一辈子的,不过死了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管得了还是管不了了。」



  一进教室,邓顺就窜到他夏时季面前喊:「你手机到底管用不管用?」
  夏时季这才找手机,摸了两把裤兜跟书包,没找著,问李昱泊:「手机呢?」
  李昱泊从自己裤兜里掏出来扔给他,夏时季接过发现又有邓顺的好几通未接电话,皱了下眉,「你怎麽这麽爱打电话?」
  邓顺听了直接送他一中指:「妈的,所有人就你不接电话。」
  「你打给李昱泊呗……」有事要找他,找李昱泊一样。
  邓顺翻白眼,转过头抱著双臂问李昱泊,说:「泊哥,我说要是找夏时季出来玩,你会不会把电话给他?」
  李昱泊微笑了一下,却是笑而不语。
  邓顺回头看夏时季,一脸「你还需要我说什麽」的表情。
  夏时季耸耸肩,得,李昱泊可从来不喜欢他乱跑,尤其最近镇子有点乱,逞凶斗狠的人不知怎麽的特别多,李昱泊看得紧得跟防贼一样。
  「好了,明天我生日,别告诉我你不记得?」邓顺一脸威胁,「你们都得给我去。」
  「你生日肯定去……」夏时季走到他桌子,李昱泊前面的一个位置把书包扔到上面问:「你要什麽礼物?」
  他才一问,邓顺就瞅著夏时季手腕……
  夏时季一看,他手上戴的是他喜欢的品牌新出来的运动表,李昱泊昨早戴他手上的……没想到,邓顺这眼尖得……
  「这可不行,刚戴没多久。」夏时季摇头。
  「另弄一块就是。」邓顺喜欢夏时季的老是换个不停的手表,一年到头难得生日次,一定要他送一块来戴戴。
  「好吧,我看看有没有没用过的。」夏时季答应。
  这时邓顺才回到他位置上,嘴里还是念叨著夏时季太不靠谱,手机老不带身上。
  夏时季听得想翻白眼,靠,这帮家夥有事没事就老打电话,带个手机在身边,得有多烦啊。


  星期二中午他们只上半天课,下午的课负责他们班的班主任在征求他们的意见後,下午的时间定为业余活动时间,随便他们去干什麽,是要在学校参加由学校帮他们安排的音乐课或者美术课,还是他们自己家里帮他们请了老师让他们学什麽都随便。
  本来夏时季是想著下午陪著李昱泊去散打教练那的,结果被李昱泊送到许百联家跟许百联一样受他母亲的「亲自教导」,差点没哭出来。
  许百联在自家门前看著一手扯著门框一手拉著李昱泊硬是不进门的夏时季酸溜溜地说:「你才一个星期一下午,我可是天天都得练。」
  「我已经练了几百个下午了……李昱泊,我不要学纲琴,弹得我手疼……」夏时季没出息的假装哭喊。
  这时许百联家的大门里走出了个人,许百联他妈,气质出众的钢琴家谢文慧看著自己不成器的学生摇了摇头,含笑对搬运工李昱泊说:「送进去吧。」
  夏时季死抓著门框不放手,却被李昱泊一拉就拉了下来,泣泪,「李昱泊,你好狠的心。」
  李昱泊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把把他拉到客厅,对著谢文慧说了一句:「阿姨,让你费心了。」
  然後,他就头也不回就走了。
  夏时季对著他背景狂喊:「你这没良心的,有种你丢下老子别来接老子。」
  许百联在一旁一脸黑线,说:「这阵子都闹这出,你累不累?」
  夏时季回头,呵呵一笑,说:「我烦死他,看他还让我练不?」
  许百联回头,看他妈去拿点心去了还没回,转过头来朝著夏时季伸了指大麽指,一脸豔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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