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了卫生间的秦默阳，不由得就伸手探向了自己的双唇，表情怔怔呆呆，似是也有些傻笑之意。
“咬着自己的舌头了啊？一句话都不说！”
对于秦默雨的话，秦默阳才置若罔闻呢。他现在得好好回味刚那几秒钟的亲密接触，哪有空想别的事情，听别的话啊。呵呵。
回味良久，秦默阳心里有了一个比较，这次的吻，比之前两次感觉好多了。^_^
安素再出来的时候，秦默阳偷摸的瞟了人家一眼，可安素表情淡淡的，他啥也看不出。尤其人家面对他的时候，更是低眉垂眼。秦默阳想细细看看人家安素的情态，他也看不着。
安奶奶来是给安爷爷送晚饭的，呆了一会儿，就跟着秦默雨一起离开了。
剩下爷孙仨人。
由于距离安爷爷休息的时间还早着呢，那安素跟秦默阳自然不能及早巴早的要给安爷爷洗漱，让老人家睡觉啊。
可三人，就这么呆着，也没啥意思。电视虽开着，可除了安爷爷一个人心思是在电视上的，那俩，都各怀心思。
秦默阳跟安素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人坐一边，两相没有搭话。
安爷爷自是也感觉出今晚的不对劲儿了，虽说秦默阳还适时地陪着他说两句，可安素却始终没搭话。
按老人家的心思是自己这宝贝孙子寸步不离的照顾自己快两个礼拜，肯定累坏了。
再一见，三人坐了没多久之后，安素一手撑着沙发的扶手竟然都能睡着，安爷爷就更加肯定安素是照顾自己累着了。兴许，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不由得，心里、面上均显担忧之色。
躺在床上，稍稍抬起身体，朝秦默阳努了努嘴，示意秦默阳给安素盖个毛毯。
秦默阳照做了，拿着毛毯轻轻给安素盖上，还掖了掖边角。
他是真没有想到，安素能这么着就睡着了。
这人一直单手撑着头，偏垂着，从他的角度上，他看不到安素的眼睛是睁还是闭。他原以为这人是因为自己之前的那一吻有些心沉，虽不说话，却在那儿纠结什么。倒真没料着，这人睡着了。
给安素盖好毯子，秦默阳到安爷爷身边低声道，“爷爷，我把窗户关了，开空调吧。温度不调的太低，他睡着了，别回头吹风冷着。”
安爷爷的病房不是一整天的都开空调，每天下午4点多之后空调都是关了的，等到晚上天黑透了，蚊子开始出来活动了，才把空调又打开。中间算是给房里换回新鲜空气。
现在，虽然天没有完全黑透，却也渐黑了，而安素坐的沙发也正好对着窗口，秦默阳怕安素睡着吹着风会着凉，遂就要关了窗户。
因为安素睡着了，安爷爷跟秦默阳也就没有说话，连电视都关了，房间里的光线也调的暗黄了一点儿。
安素这一觉睡得挺沉，中途就是他自己胳膊撑着头累了，胳膊摊下，他人枕在胳膊上也没有醒。
秦默阳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默默地看着，没来由，心里就那么一紧。
他，……是真的累了吧。
说真的，他到现在为止也不能明白，为什么自打爷爷受了伤之后，安素就跟惊弓之鸟似的，几乎寸步不离爷爷。
爷爷的所有事情，他都亲力亲为，爷爷住院两个礼拜，他几乎没有回过家，每天都在这间不大不小的病房里守着爷爷。而且，每天他就让安奶奶来一趟医院，这还是安奶奶坚持的。但是，要遇着那一天天气特别热的时候，安素直接就不让安奶奶来了。爷爷的吃饭问题，他宁愿麻烦秦默雨外带，也不让安奶奶跑这一趟。
要知道，这人轻易，也是不愿麻烦别人的，即使那人，是自己老姐。相处这么久，这一点，秦默阳看的出来。尤其是最近这段时期，他特别留心了自家老姐跟安素的相处模式，怎么说呢，这两人，好像还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儿。好是好，可好像还隔着点什么似的。
秦默阳理解安素这份对爷爷奶奶的孝心，可怎么着都感觉，安素尽孝的同时，似乎也有些太苛待自己了。
心里有着这种感觉，秦默阳再看向熟睡着中安素的眼神，就明显夹杂着一抹心疼与难受。甚至，此刻，在他看不到安素正脸的情况下，他都感觉安素的脸是惨白消瘦的。
心，像是被什么灼了一下。
在不愿也不舍得打扰安素这一点上，安爷爷跟秦默阳两人有了共鸣。
所以，稍晚些的时候，秦默阳就一个人帮安爷爷擦擦洗洗。动作很轻，一点没有吵着安素。
其实，说来，安爷爷静养了这两礼拜，身上大大小小的划伤都已结痂，稍微错位的尾椎骨那儿已经有着明显痊愈的迹象，脚踝那儿也是见好。想想看，在安素如此严阵以待、全心全意照顾下，安爷爷能不好嘛。呵呵。
至于剩下的，最严重的就是左臂上骨折打石膏的地方，但是，这也真的没有办法。伤筋动骨一百天，只能慢慢来了，好在，伤的是左手。
鉴于此，秦默阳一个人给安爷爷洗漱倒也不是太麻烦，多少，安爷爷自己也能动动了。
正常的，秦默阳帮着给安爷爷洗漱后，顶多再讲一会儿话，就要离开的。可今天，秦默阳望着在沙发上还在熟睡的安素，怎么样都迈不动离去的脚步，说不出离去的话。
低眉轻皱，坐在安爷爷床边的那个椅子上，秦默阳半天不说话。待再抬头时，他竟然看见瞅着安素的爷爷，眼圈竟然有些泛红了。
秦默阳不由得一慌，叫了声，“爷爷……”
“呵，呵呵…，怎么了？”抬手抹了下眼角，“爷爷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心疼素儿了。呵呵，没事儿的。”
眼睛在爷爷与安素身上来回看了两遍，秦默阳憋不住心中的疑惑，“爷爷，安…老师他为什么对您……”
安爷爷知道秦默阳想问的是什么，可这叫他怎么答呢？
半晌，才道，“你是想说这孩子对我照顾的太小心翼翼了是吧？拿我跟个瓷娃娃似的，碰不得、摔不得的是吧？”
秦默阳点头。
“哎，他爸妈当年意外走的那会儿，他才一丁点儿大，刚懂事儿，后来，就算是我跟他奶奶一手把他带大的。这孩子没得过什么父爱母爱，对我跟他奶奶可能就过分依赖了点、着紧了点……”
秦默阳看出了安素对爷爷奶奶那份骨子里的孝心，但说依赖、着紧，就有点儿……没边儿。
“平时没看出来吧？”
秦默阳摇头。
“他就那样，平时沉稳持重的跟什么似的，可一遇到，我跟他奶奶的事情，就变了……，从小就这样，我跟你奶奶也是慢慢才发现，他会这样的……”
安爷爷话说到这儿，秦默阳似乎能明白安素这对安爷爷一系列的行为，是从何而来了。
素素，是不安吧？
不安于，爷爷奶奶也会……像他父母那样，离他而去吗？
“爷爷，既然这样，你跟奶奶没有跟素…，安老师谈过吗？告诉他，不用这么担心……”
差点又叫素素了，真是改不了啊。秦默阳心下无奈的摇摇头。
“说不了……，就像这次的事情，我在家里摔着了，我跟你奶奶明知道他自责内疚，可他在我们面前愣是装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开不了口啊……，也不……”忍心……
安爷爷的话，在安素的一个侧身中戛然而止。
秦默阳与安爷爷两人对视一下，嘘了一声，安静下来，实怕惊吵醒了安素。
过了半天，两人见安素又睡实沉了，安爷爷才用气声问道，“默阳，快回家吧。天晚了，再晚回去，家里人要担心了。”
秦默阳瞧瞧爷爷，再瞧瞧一直熟睡不醒的人，脑子里有个想法随之形成。
“爷爷，我今晚不回去了，在这陪您！让安老师睡吧，我们别叫醒他。今晚我给您陪夜！”
“这怎么行呢？默阳！”
秦默阳笑，“行的，行的，爷爷。我一会儿给我姐打个电话说一声儿就成，不会有事儿的！”
安爷爷躺在床上不方便动作太大，阻止秦默阳的动作自是不能完成的，还要顾及着睡着的安素，都不敢大声说话。
虽说这段时期秦默阳照顾了老人家不少，让安爷爷窝心的很，可到底也不能就这样让人家的孩子给自己这不相干的老头儿陪夜啊。
安爷爷面上显有难色，那面秦默阳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留下了。僵持不过，最后，安爷爷到底笑着点头同意了。
病房就那么大点地方，平时安素都是躺在那张沙发上睡的，这多了秦默阳也不可能凭空就多张床出来。
秦默阳留下的时候，已经想到这点。可他有他的打算，他不介意自己如何睡，反正有个地方给他坐着就行。大夏天的，怕什么，又不是冬天。他，只是想陪着那人，想让那个人睡得舒服一点儿而已。
秦默阳在卫生间内简单洗了下自己的脸后，也坐到了沙发上。
几乎是屏着气，他轻手轻脚的将安素的头从胳膊上抬起，再慢慢地放到自己肩膀上，眼见安素有要侧身的动作，吓得秦默阳立马停下一切举动，静待安素再次安静下来。好一会儿，秦默阳才敢慢慢的把安素的身体放倒，腿搬上沙发，盖好毛毯，最后，才把安素的头安置在自己的腿上，缓慢的调整自己身体，摆弄出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
一切弄完，他这才终于把憋在自己嗓子眼儿的那口气轻呼了出来，本是躺在床上的安爷爷，也被他这番过于仔细小心的动作，弄得紧张出了一身汗。
两人相视，都不禁一乐。
“爷爷，你、睡、吧。”后又用手指指着安素，“有、事、叫、我，别、叫、他。”
安爷爷瞧着只用气一字一字发声的秦默阳，心里那股暖意真是窝心坎上了。
低叹了一句，默阳的爸妈有福了！
******************************************************************
宁谧的夜晚，安静的室内，挂在墙壁上的空调发出“咝咝呜呜”的声响，却更显深夜的悄然无声，月光透过明净的窗户，给整个室内带来了蓝白相间的微弱亮光。
一室的得宜温度，不带来一丝夏日的闷热之感，反倒使人颇感舒适。
安爷爷早在这样的氛围下安歇了，而安素也一直熟睡着，没有醒意。仅是偶尔的动下脖颈、侧侧身体，却也只是睡眠中人常有的细微动作。
秦默阳就那么不遗漏分毫的望着安素的睡脸，一点困意和倦意都没有。
安素偶尔的睫毛颤一下、鼻子轻皱一下，秦默阳瞧着都是一种乐趣。
要是再逢安素翻个身，把脸正对着他的腹部时，他不仅能在一层帛薄T恤衫的间隔下感受安素鼻尖温热的吐息，而且还能看见安素起先被压的泛红的耳朵。
越是瞧着，秦默阳就越了无睡意。内心里有着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乐趣和欣喜，像是小孩子新发现了一件什么宝贝似的。
探手触摸着安素的耳朵，凉滋滋的、滑嫩嫩的，手感特别好，秦默阳爱不释手的捏捏、摸摸，像是上了瘾似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
许是被弄得有些痒了，枕着秦默阳大腿的安素，在上面歪了歪头，调整了下自己的身体，顺便蹭了蹭自己耳朵。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秦默阳脸烫了！
要命！有反应了！
屏住呼吸、秦默阳不敢再动，心里还祈求着，素素，拜托，别动了！我这穿的可就两件套，外面一大号短裤，里面一小号内裤啊！
深呼吸、吐出，再深呼吸、吐出……
来来回回尝试了数十次，秦默阳才感觉自己体内的躁动，有些安静下来。
但毕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啊，要说在以前对安素没有这份冲动、没有这份欲望的时候，他还能坦然面对。可，偏偏他又刚刚经历身体内一股甜蜜磨人式冲动的惩罚，按耐不住地秦默阳挪挪身体，伸手又摸向安素的耳朵，很是希望安素能再侧侧身，再在自己的腿上蹭蹭。
可惜，有一就不能有二了。安素似是感觉自己的耳朵老被什么骚扰似的，不安的扭了扭身体，眉头还皱了皱，嘴里发出不清不楚的嘟囔。
饶是秦默阳再大胆，此时也不敢再动了。
他敢肯定，他要是再稍僭越一下，安素就能醒过来。
老实了半天，瞧着安素安然的睡相，秦默阳还是没有丝毫睡意。心里刚才那冒出头的念头，一阵儿一阵儿的在心里闹腾，就好像他不做点什么，就不能安生似的。
低头，借着满室的月光，秦默阳两眼就在安素那有些泛白的双唇上视巡。
仔细看，安素的唇虽说有粉色，但是却有些偏白，秦默阳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这究竟是安素原本的唇色还是最近一段时间累出来的病态白色。此刻，他一点也记不起来那几次吻上安素时，这人嘴唇的颜色究竟是怎样的了。回想今天下午的那一吻，秦默阳有些魔怔。他，想不起来这人嘴唇的颜色，却只记得贴上这人双唇上时那淡淡的西瓜甜味儿和微凉之感。
秦默阳拧眉，随即微笑。
既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何不再试一次呢？
低下头，双唇相贴，薄薄的微凉从安素的唇上一点一点蔓延到秦默阳的唇上，秦默阳贴着安素唇的嘴角，慢慢弯起了一个弧度。
呵，跟下午时的感觉又不一样呢。
但……都让自己欣喜。
得了趣之后，秦默阳间隔一会儿，就低头把自己的嘴覆上安素的，虽不深入嘴内，但基本上外围的每一个角落通通都被他用舌尖逡巡了一遍。下午没有尽兴的那个吻，在此时，无疑得到了最好的补偿。
几次之后，安素的双唇，秦默阳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似乎红润了许多呢。
心中不禁就得意起来。
再次低下头的时候，还未靠近，就见安素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似的，伸出舌尖抿了下嘴唇。看着那比安素嘴唇颜色还要粉嫩的灵活，秦默阳觉得自己体内的躁动之势又要抬头了。
想他刚刚那样几次三番的亲吻安素，说真的，冲动是真没有，竟是觉得好玩、欣喜、享受。可现在，安素那么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秦默阳觉得自己有些绷不住了。
此刻，他只想进去眼前人的嘴里，品尝一下那粉嫩的灵活。
覆上，探出舌尖，想深入却又犹疑，就那么来回不定的在安素双唇间的那条缝隙中试探来试探去。
想是被骚扰的紧了，安素扭动了下身体，“唔”了一声儿，出于下意识的就想舔下嘴驱逐嘴上的东西。
舌尖相碰所带来的刺激，让秦默阳浑身一激灵，立马就抬起了身体。憋不住的大口大口呼吸，整张脸涨得通红通红。
在这样的一室安静内，他的呼吸，如此明显。
而此时的安素，半天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在秦默阳腿上动了动，把脸埋进秦默阳的腹部，自此，再没有过一个翻身，一个细微的动作。
与此同时，床上的安爷爷，也翻动了一下身体。
还在大口呼吸的秦默阳，心跳慌乱如百人嘈杂的步伐。
呼吸渐进正常的时候，他，不敢再有丝毫的僭越。
只是靠着沙发，半眯着眼睛，熬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