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吃完晚饭，秦默雨就又带着秦默阳来安爷爷的病房。晚些的时候，安素跟秦默阳是在安奶奶和秦默雨两人的“监督”下，帮安爷爷仔细的擦了擦身，要说秦默阳除了没碰到安爷爷身体外，其他的活真的是痛痛快快干了，而且干净、利索。呵呵。
其实，说安爷爷洗澡不方便，除了因为尾椎那儿有伤，其实左臂上打的石膏、脚上绷得绷带、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划伤，都是原因，这样一来，还真是不太方便自己动手洗澡。
这一番折腾结束，安素态度坦然大方的谢了秦默阳，确实，于这件事情上，秦默阳是真的值得感谢的，没必要别扭。
这俩给安爷爷拾弄好后，也有晚上8点了，鉴于安爷爷要早些休息，那么人再多肯定是不方便的了。
安奶奶今晚本打算跟安素换着给安爷爷陪夜的，毕竟，安素从昨晚到今天还没有好好休息过呢。但安素坚决不同意，别说安爷爷现在的病房就一张病床（还给安爷爷躺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沙发（根本不够一个成年男子平躺），就是再有一张床，他也不会让奶奶留下陪夜的，怎么忍心舍得。
而秦默阳，一开始安素也只是同意他过来帮他一下手，陪夜，那是想也不想的。
所以，安素又麻烦了秦默雨一下，载秦默阳回家的时候，顺便送下奶奶回家。
这些事情，于秦默雨来说，举手之劳，只是他听说安素又要一人陪夜的时候，眼睛不歪不斜正好扫到秦默阳那儿。
秦默阳当下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悻悻，心想，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倒想留下，你看那人会同意嘛。他能同意让我留下帮忙、今天一天见着我没躲没避我已经够感激知足了，要是再进一步，我可没奢望。
秦默阳不会真自信地美滋滋认为，安素对于他昨天那番口无遮拦的话毫不吃心。他想得通也理得透，这人今天一天对他那么“客气自然”完全是顾着还有其他人在场。要不信，就等着他俩独处时试试。
第二天晚上6点多，秦默阳再到医院来的时候，是自己一人儿。话说，他倒真不是成心要弄个跟安素独处机会一人来的，只是他姐今天真有事儿，来不了。也不是说他姐有事儿，其实确切的说是他姐夫有事儿，今晚他姐夫有个很重要的聚会，作为女伴，他姐真缺了，无论怎样都说不过去，而且理由仅是去医院看一下同学伤情已经稳定的爷爷。这样，……不好。
秦默阳敲门进来的时候，安素正跟安爷爷在说话，房间里电视也开着，但声音小，好像就是为了应个景儿似的，主要还是人家祖孙俩说话。
安素抬头一见秦默阳的时候，表情明显是怔了一下，眼睛有意无意的还向秦默阳身后看了一看。还是安爷爷先跟秦默阳打了声招呼，“哟，呵呵，默阳来了啊。”
秦默阳知道，这人找他姐呢。心下撇撇嘴，怪里怪气的想，她没告诉你跟我姐夫有约了啊？切~。
心里这么想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一边跟安爷爷打招呼，一边把他姐姐的行踪带了出来。
“嗯，爷爷，您今天身体怎么样？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你安奶奶送饭过来的，刚走。你碰着没有？”
秦默阳摇头，“我没见着奶奶啊。”
心下一想法随即产生，坏了，奶奶这一走，晚上肯定不来了。得，就剩他跟安素俩人。
“哦，对了，爷爷，姐姐也让我跟您说声，她有事情，今晚可能没办法过来看您了。明天再来。”
“没事儿没事儿，她忙她的，她有事情重要，我这面没关系。再说了，她不来你也代替她来了啊，呵呵。”
秦默阳也陪着安爷爷笑了，适时地顺便看了安素一眼。
安爷爷床边就一张椅子，安素起身把椅子让给秦默阳，好方便他与安爷爷讲话，顺便又从旁边递了块西瓜给他。这一病房里放了不少好吃的，因为安爷爷的身份，这一住院，医院里上上下下该出面探望的都来探望了，自然地，无论贵重还是轻贱的礼品收到不少。其中，自然不乏吃喝用品。
安爷爷一脸和蔼让着，“默阳，快吃吃，可甜着了。今天默雨没送你过来，自己坐车来的还是步行来的？瞧瞧，满头都是汗。”
接过安素手里西瓜的秦默阳，张口想说自己步行来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改说自己是坐车来的。他可不愿明着说出自己从下午两点就出门，一路乱逛，本以为逛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才到医院来，哪知道到了医院才6点啊。
谁让他自己从早上起来，就一心惦着晚上医院的事情。至于是惦记人还是惦记事，除他当事人，谁能知道啊。呵呵。
秦默阳接过西瓜对安素轻声说了句谢谢之后，就没跟人家祖孙俩客气，安爷爷说话的空档，那块西瓜他就啃了一半了。
看那吃相，安爷爷呵呵笑，旁边的安素脸上也是有了点笑意，心想，自己还没见过这人这样呢，八成又为了讨老人家欢心。上次在自己家，这小子可就深得二老的欢心呢。
试想，哪个长辈不喜欢自己的小辈在自己面前欢欢喜喜的大快朵颐呢？光是看着小辈的吃相，老人家都能笑开怀。毕竟，这也是一种福气呢。
瞧着秦默阳吃的满嘴西瓜汁，安素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脸带笑意，轻声一句，“擦擦。”
别看就这两个字，秦默阳面上淡定，心里却笑开了花。这人，又对自己笑了，是真的笑，真的。不是虚应、敷衍。
安爷爷的病房里开着空调，碍着老人家的身体，温度不是特别低，秦默阳吃了块西瓜解了渴，可是额头上的汗珠还是有的，身上穿的米白T恤也能看出汗渍渍的。老人家顾及小孩儿身体，不能让他去空调底下吹风，却另外说了句，“默阳，去洗把脸吧，再过来跟爷爷说话，一会儿就能凉快了。”
秦默阳“哎”了声应了，就向房间里的卫生间走去。要说安爷爷这病房除了没有一般VIP病房的陪夜床之外，其他真的什么都有。沙发、电视、独立卫生间等都具备了。
安素一见秦默阳起身，转而跟想到什么似的，也向卫生间走去。
秦默阳把整个脸埋在盥洗池内，憋气了好半天，才感觉心中那股闷热的感觉去了不少。
其实，进了房间后有空调，他没那么热，只是心里面一直静不下来，总是围着那个人转，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跳。他，并没有自己表面上表现的那么自然；他，在意那个人的一切言行举止，甚至是一个眼神的变化。
秦默阳从盥洗池内把头抬起来的时候，透过镜子，不仅看到自己半湿的额发、水渍连连的面庞，也看到了正给自己递过毛巾的安素。
“这面没有备用的新毛巾，你先用我的，擦擦吧，把头发上水擦干净，别出来吹空调着凉了。”说完，安素就转身离开了。
秦默阳傻愣愣的僵站着，心里有着一时难以承受之轻。这人，这人，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把毛巾慢慢递到鼻尖那儿轻嗅了一下，一股肥皂的淡香味沁入心脾，秦默阳傻傻的笑了，这味道跟那人身上的味道还真是像呢。呵呵。
要说真正意义上的两人独处，秦默阳跟安素也没怎么有机会。因为无论怎么想，他们也不能忽略安爷爷啊。
秦默阳洗完脸出来后，就老老实实坐在安爷爷床边，跟安爷爷老老实实说话，只是顺带地偶尔地眼光瞥向安素一下，话里话外的也把话题往安素身上扯扯。安素倒也不矫情，该应声的都应声儿。
两人之间，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稍晚些的时候，两人就互相搭把手，帮忙给安爷爷洗漱睡了。
看着已经完全躺下，盖好被毯，逐渐入眠的安爷爷，秦默阳跟安素悄声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
安素没想到这面刚给爷爷洗漱完，秦默阳那面就想走，心里猛然有些无措，却也只低头“嗯”了一声儿。
安素这声简单的“嗯”让秦默阳不由得就挑了挑眉，心下犯嘀咕，不至于吧，你就是对爷爷寸步不离的守着，难道连出门送我一下都不行？还是……你本身就不愿意呢？
有些悻悻的，秦默阳往病房门口退，可是还没沾着门边儿，到底不甘心，人又退回来了，把头往安素身旁凑了凑，低语一句，“不能……送送我？”
“啊，哦哦，我送你。”安素跟这时才反应过来秦默阳要离开似的，急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