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学生的千好万好，可总还有不好的，无论你多么不情愿，有些事情啊，你注定就逃不了，受着吧。呵。
“唉，哥儿几个，我们可说好了啊，这剩下三个星期谁也甭回家了，就窝学校里啃书吧，怎么样？都同意不？”下课铃声一响，周涛就一手搭在林宁的肩膀上，嘴里话唠着，几人跟着人流鱼贯而出教室。
“还什么同意啊，就这么着！这学期课这么多，除了两个公共课提前结课考了，这剩下七八门全他妈在考试周！我们要再不抓紧啃啃书，到时说不定真要玩完！”林宁这次倒是没有反驳周涛，说了句实话。
“成，话说到这份儿上咱们兄弟几个这几星期就都不回家了，全窝图书馆去！”张凯点头，连连附议。
几人说着半天话，没有见秦默阳跟上来，一回头，就见那秦默阳满脸堆着笑的跟在安素身边。
“嗳，你们说，默阳现在跟安老师关系这么铁，能有什么内幕消息不？瞧他那脸笑的，啧啧~~”周涛神经兮兮的说。
“内幕？哈~，我看不可能了，刚才安老师课上画的那些考试范围我感觉比起其它老师已经详细很多了，做到这份儿上，你还想要什么内幕啊你？周涛？”张凯不无调侃的说。
“凯子这话有道理，这个安老师还真是跟其他老师有点儿区别，哎，你们发现没有？他好像呢，对我们没有什么要求，其实呢，我们还在他那些要求里，只不过他的要求尺度稍微宽一些，我们也不容易过了线，喏，现在这一学期我们还真就这么平平安安过下来了。”林宁看看身边两人，也交待了些自己的看法。
事实上，也真如林宁所说。
今天是安素带他们专业的最后一节课，半个学期相处下来，不敢说那个早上渴盼睡懒觉的周涛没有迟到过，可好在次数不多，安素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当然了，这里只是提了周涛一个人，推而广之，肯定也有好多同学这样，而且也不仅仅是在迟到方面，翘课、早退各样有人。不过，只要你理由正当，安素都给以理解。
谁也不是没有当过学生，能理解时为什么不给与理解呢？而且，在安素看来，能够进入这所全国知名高校的人，哪个没有点自我约束、自我学习的能力？还需要别人催着赶着逼着？
“我带你们的课，到今天可就结束了啊，是不是特高兴终于脱离我的魔掌了？”
“你……，对对对，我太高兴了，可不脱离你魔掌了嘛！”对于安素的玩笑，秦默阳可嗤之以鼻了！心下嘀咕，什么嘛，我能那么想嘛我！
“呵呵，一句玩笑罢了。喏，你们还有三周考试吧？是不是还有两周认识实习？”
“嗯，你这课一结束，我们下两个礼拜就是认识实习，一实习完就进入考试周了。”
“这么说，你们复习时间还蛮紧啊！忙得过来吗？”
秦默阳笑，“忙得过来也得忙，忙不过来还得忙啊！”两手一摊，表情甚是无奈。
安素也笑，“呵呵，当学生的嘛，考试是避无可避的事情，我上大学那会儿也这样。对了，说来我这门课……应该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秦默阳微瞪了安素一眼，“什么话嘛你，又拿话挤兑我？”---什么叫做他的课没有给他添什么麻烦吧？
安素莞尔，“你这小孩儿，越来越经不起玩笑了啊！呵，我想你肯定没有问题的，好好翻翻书，别的课我不知道，我这课啊，只要上课时稍微听听、并且懂了，那过掉它肯定没有问题！”
秦默阳听安素说的这么自信，不禁一乐，“唉，要是我卷面上没过，你最后也会让我过的吧？”说着，人还向安素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是不是，好素素？”语气的上扬，不乏心情的愉悦。
安素一怔，脸上微醺羞恼，又来？
这人还真把自己的名字叫的朗朗上口了啊？！
话说两个人，自有了上次事情之后，虽然彼此情绪微伏、感觉微妙，可好在秦默阳后来把衣服还给安素的时候，态度自然的硬是没话说，搞得两人之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本来安素也打算顺水推舟这么认为下去，可后来秦默阳一系列的行为又证明，没发生什么不代表没改变什么。
比如说，这声“素素”的付诸行动。
安素没有想，这人从那天发信息说以后都这么叫的时候开始，还真就这么做了。不仅发短信时加两个方块字“素素”，就是这近来相处中，他也是素素、素素……叫得越来越习惯了。
安素一度怀疑，在秦默阳眼中他还有老师这层身份吗？
“啪”，手上拿着的一本教科书，几乎在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就敲在了秦默阳的头上。
“秦默阳，你给我可以点啊你！再这么没大没小，可别说我跟默雨告你的状！”安素有些微窘的威胁秦默阳，其中的震慑力配上他那窘迫的表情真是可以忽略了都。^_^
秦默阳挑着眉毛的乐，“打我小报告啊？跟我姐？呵呵~，素素，素素，……，我都叫了这么多次了，怎么没见你跟我姐说说啊？”成心挑衅的语气，加上那张笑的特欠抽的脸，安素快要忍无可忍了。
“怎么了，素素？脸绷得那么紧啊？”---得，秦默阳你真是欠抽了！
安素被秦默阳那一而再再而三调笑的语气彻底“惹恼”了，怒极反笑，“呵，默阳，我就让你现在跟我耍嘴皮子，行，我不跟你计较，我现在一、点、儿、都、不、跟、你、计、较！”安素几乎咬牙切齿的语气，让秦默阳心里发毛，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是自己的玩笑真开大发了吧？
“等到期末考试结束下成绩的时候，呵呵，知道我会怎么改你的卷子吗？”安素皮笑肉不笑的问。
秦默阳下意识的摇头，心中不好的预感增强。
“你---，卷面满分，算及格；90分到100分嘛，考虑补考；至于低于90分，呵，你就给我等着重修吧你！”
“你……你假公济私！公报私仇！”秦默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大声反驳，这人不是说真的吧？……他心里已经开始叫苦了。
安素此时脸上笑得那叫一个温和，哪还有刚才的微窘？
“假公济私？有谁知道啊？公报私仇？咱俩有什么私仇吗？呵，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那一帮兄弟可都知道咱俩关系不是一般的熟吧？何来私仇之说？”说着，安素还伸手指指正走在他们前面，时不时还回头看看他两人的林宁、周涛他们。
完了，秦默阳那整张欠抽的脸终于耷拉下来了。
“素素，你……不是说真的吧？”这个声音那叫个犹疑、胆颤啊！
安素歪头，轻飘飘的斜了身边的秦默阳一眼，语气稍稍上扬，“怎么着？这素素，素素，你是越叫越上口了啊你？这是不是真的，到时你不就知道了嘛！”
安素话说完，半天没等到秦默阳有个反应，立时心情愉悦，心想自己终于扳回一点颜面了！
……可那人也愣怔太久了吧？偏头一看，发现那人还微微拉下自己半步，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脸看。
心下疑惑，安素头再偏偏，刚想张口问秦默阳怎么了，就听那人超级跳跃思维的来了一句，“素素，原来你的眼皮是内双啊！”语气中颇有些惊奇。
“轰”，安素脸烫了！这小子，半天不应声，净在研究自己眼皮是双是单了？
似是也察觉安素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红晕时，秦默阳也略微显得不太自在，抬眼瞄瞄安素，两人似乎都有些，呃，不好意思。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又让两人彼此心思微动，于平静云湖上又起一层小浪啊！
可，真是风马牛不相及吗？或许不相及他们之前的话题，可也不相及他们彼此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吗？别忘了，那个角落已经有了缺口。
“咳，……呃，我说的事实。”想着自己刚刚能发现安素是内双眼皮，还多亏了他那轻飘飘斜过来的一眼，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的注意力就不在那说话上了，完全沉陷于这个新发现中，一刹那间，发现安素其实长的很好看，尤其那眼睛。
“第一天见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是单眼皮，还以为你真是单的呢，没有想到，你是内双啊，而且还双的这么深，轻易发现不了……”
秦默阳像是自言自语似的絮叨个没完，可安素实在没有脸皮听下去了，这小子，管自己眼皮是单是双啊！心，不受控制的乱跳。
“你管我是单是双啊，快点走吧你，张凯他们是不是前面等你来着呢。”无论什么时候，如果能够避免尴尬，转移话题这招还是屡试不爽的。
几步路的距离，两人均是沉默。
走到林宁他们身边的时候，就听林宁开口道，“安老师，你跟默阳这小子从下课就一路说到现在，是不是给他透了不少题了啊？哈哈……”
林宁的玩笑话，稍稍缓和了安素与秦默阳这后续的沉默。
安素态度如常，对着林宁笑笑，看了秦默阳一眼，“题嘛，我还真透了不少，你们想知道就缠着默阳问问！也许他能告诉你们呢，呵呵。”
“真的假的？默阳？”周涛一巴掌拍上秦默阳的肩膀，语气半信半疑。
旁边的林宁、张凯，一听周涛开口，脑门儿就直汗= =|||，安素这话一听就是玩笑，摆明假的啊！
秦默阳白了周涛一眼，“真的，回头我就把题告诉给你，准备好纸笔吧！”
听秦默阳这煞有介事的话，周涛反倒不信了，看看安素，看看林宁他们，最后，捶了秦默阳一下，愤恨道，“老是这么着，有意思么你们！”
“呵呵，都别担心，你们学这专业理科底子都不错，就是现在翻翻书看看，考试时也应该没有问题的。呃，要是真有问题，那肯定是我教的有问题了，呵……”安素话说的体贴打趣，秦默阳几人也笑开了。
“唉，默阳，我们几人刚说好，这剩下三星期都不回家了，准备窝图书馆泡书去，你呢？去不去？”
张凯的问话让秦默阳一愣，今天是星期五，按理儿，他正好跟安素一起回家，然后晚上一起吃个饭，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惯例了。可是，现在……
“从这星期开始都不回了？凯子，你不还说你今天也回家的吗？”
“呵，”张凯看了看安素一眼，到底还有些学生面对老师时的拘谨感，抓抓自己头发，“我这不是上了安老师的课，突然醒悟了啊，还是在校啃书重要些，不没时间了嘛！”
秦默阳顺着张凯的话，视线转向了安素，发现那人在笑，眼睛稍微眯着，此时，还真看不出他是内双眼皮呢。
像是注意到秦默阳的视线，安素调转头对他也笑笑。很温和，很平常的一个微笑，看不出一丁点儿刚才两人独处时的尴尬。
秦默阳皱眉，不喜欢，心里直觉的不喜欢安素这样的笑容。他想到了上次那个雨天，这人也是在两人之间弥漫着莫名尴尬气息氛围的时候，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脸上的表情温润如常，不像真的，可也看不出假在哪里。
慢慢调回自己的视线，秦默阳心底莫名的烦躁，有种异样的感觉要破体而出，隐约知道自己不喜欢安素那样态度的原因，可还没有抓住重点。
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像是有了某种考量，秦默阳开口，“行，那我也不回去了，今儿我们吃过晚饭就去图书馆吧。”
“啊？不是吧？默阳？虽说我们要泡图书馆，可也不必急在今天这一时啊，我还想今晚回寝室游戏一下来着呢！要不，我们明天开始？我保证早起到图书馆给哥儿几个占个好位置，怎么样？”
周涛这话一出，林宁、张凯、秦默阳各人给了他一拳，什么人哪这是！刚刚可就属他最积极要泡图书馆！现在就这个态度了啊？！
安素站在一边看着这几人耍闹，脸上笑容一直未散。
心中感慨，当学生其实真的最幸福！身边的同学、朋友、室友之间相处单纯，彼此总有着各种各样的相处模式，说不定你会从哪种模式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博得自己开怀大笑。
正如眼前这几个男孩儿，周涛这家伙可不就成了这几人的开心果了嘛！
秦默阳再次将视线转向安素，虽说考量已在心中，但却语有迟焉。好在，有人愿意接他的茬---安素主动了。
“好了，默阳，你这星期就呆在学校吧，跟张凯他们一起温书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安素跟秦默阳两人本来刚刚下课后就已经彼此默契的认为要一起回去了，可现在，突发状况来了---秦默阳临时决定不回了。
原因呢？安素心里透明。
安素看着他那么迟疑的似开口而非开口的样子，心中感到好笑，秦默阳，有那么难以张口让我先走吗？你至于么？你那一帮兄弟光明正大的说了是要一起学习的，这个理由难道不够正当到你来告诉我你不回去了？你在犹豫什么呢？话不是已经说出口过了吗？
对着几人点点头，安素转身意欲离开。可突然的，感觉自己手腕被牵制住。
回头，看向秦默阳，瞥了一眼那只正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眼中不解，还有事儿？
秦默阳抿了抿嘴唇，他只是出于下意识的拉住了安素，话，还没有想好。
“呃，跟我姐说一声，今晚吃饭，我不回去了。”
安素淡淡的点头，“嗯，知道的。”
话题结束，人也离开。
秦默阳静静的站着，看着安素离开的背影---挺拔稳健，脚步井然有序，瞧不出丝毫异样。可，真是这样吗？想着那人离开前始终不咸不淡的表情，虽然笑容不少，可有几次是发自内心的？哪次不是他一贯的温和体现？说白了，就是对于一般人的客套礼貌罢了。而这样的笑容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回想刚才两人还一路有说有笑，那人会因为自己一声一声的素素或微醺羞恼、或咬牙切齿、或尴尬无措，那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才显得真实吧？而且，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那个能令他有此改变的人对他来说意义有……一点点不同呢？
秦默阳眉毛微拧，不可否认，而且他还、一、定、得承认自己或许该冷静思考一下了，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感觉，似乎不太对劲儿……，自己跟安素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容易被一些“似有若无、无形无相”的东西所影响，而这个影响每次一产生，就留下个后遗症---自己慌乱，而那人，立时恢复成平时一贯的温润！
为、什、么？
秦默阳发呆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足以引起身边几个哥们儿的注意。
林宁顺着秦默阳的视线，也还能看到些安素的背影，于是，略感疑惑的叫了声，“默阳？”
秦默阳回头，没有什么表示，只看了林宁一眼，就说，“走吧，先去吃午饭。”
“默阳，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啊？看个安老师背影还能看那么久？不就这一次你俩没一起回去嘛，就这么舍不得啊？嘿，要知道你们可是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向来有始有终的啊！就这一次‘小别’还受不了了？”几人迈开脚步要走的时候，周涛撞了下秦默阳的肩膀，玩笑道。
张凯为周涛这话也笑开了，“哈~，周涛，你就贫吧你！”而林宁却有些正色的看了眼秦默阳。
秦默阳似乎不太理解周涛的话，边走边问，“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向来有始有终’？”
周涛乐，翻他一个白眼，“这你自己都不知道？亏你还是当事人来着呢！你想啊，你每次星期五周末回家是跟安老师一起，星期一早上回学校你也是跟他坐同一班校车来，整一个有始有终嘛！而且，平时也不见你俩少联系，嘿嘿，说真的啊，那谁要是个女的，我们哥儿几个肯定以为你俩要来场惊世骇俗的‘师生恋’呢！哈哈……”
“哈哈哈……，周涛，你他妈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过，要我说现在师生恋也算不上什么惊世骇俗了，要是默阳真能跟安老师‘师生’一下下，那才叫惊世骇俗呢！哈哈……”
周涛、张凯两人一搭一唱，笑得正开心呢，却突然每人都被林宁捶了一下，“你俩神经病，扯什么淡呢！竟他妈说些废话！别笑了，别笑了，再笑下去这午饭都不用吃了！”话说着的同时林宁偷瞄到秦默阳一时有些僵硬的脸色。
师、生、恋？
为什么安素要是个女的，他们可以称为“师生恋”？
他要是个男的，不行吗？不能称为“师生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默阳脑袋中为周涛的话所刺激，表情有些僵硬茫然，可他更关注于，如果安素是个男的，他们之间就不能称为师生恋了？
还在疑惑时，一个显而易见、铁板钉钉的事实就自己出现了，妈的，还什么如果啊，安素本来就是个男的！男的！！千真万确的男的！！！
而且，自己干嘛要想到跟安素之间师生恋？为什么脑袋里没有最先否认这个，反倒更关注于男的女的可以称为师生恋，男的男的就不能叫做师生恋了？
一连串的问题在秦默阳脑海中形成，一会儿男女、一会儿男男、又一会儿师生，秦默阳本以为自己会被这些关系绕糊涂，可他却越发的意识到自己正恰恰相反，不仅不糊涂，脑海里、内心处更是越发得清晰，有个答案成型了---他，似乎，喜欢上了，安素。
秦默阳有点儿懵，可是却又感觉自己脑袋里、内心处、身体各个部位却又清醒的很。而且，心里的那两个人小人儿的声音，似乎有一方已经有获胜的趋势了。
小人1号---我，喜欢安素？
小人2号---废话！你不喜欢他，你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感觉？你不喜欢他，你会因为他稍微点情绪变化，就紊乱心神、慌不着店么？你不喜欢他，你能那么喜欢跟他腻在一起？
小人1号---可，真的……喜欢吗？
小人2号---废话！废话！！你自己对人家上心到什么地步你自己不清楚？还问？你不会想想那个雨夜，你不会想想那个雨夜之后你脱口而出的素素，你不会想想脱口而出素素后那个人的反应？
小人1号---那，他喜欢我吗？
……无解，没有小人儿给答案了。
秦默阳不太记得自己中午跟寝室兄弟一干人，是如何把那顿午饭吃完的。只知道等他们几人已经安安稳稳坐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概念---他喜欢安素，喜欢了是、男、人、的安素。
自己，成为同性恋了吗？
好像不是，秦默阳感觉如果让他去喜欢周涛、或张凯、或林宁，那种情形想都想不出，自己鸡皮疙瘩就会先掉一地。而且不是秦默阳现在自恋，他们专业或者其他专业里至今仍然有为数不少的女生对他或暗恋、或明恋，即使他没有接受过谁，可这种被女生喜欢所带来的某种优越感和虚荣感，秦默阳没少体会。更重要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对某位男性有过异样的感觉，除了安素。
这些，似乎都能说明他不是同性恋吧。
当然了，想着这些的秦默阳不乏有对自己喜欢上安素这件事情的自我催眠和自欺欺人意思，他在试图让自己宽心。他想告诉自己，喜欢上安素的这个问题虽然棘手，却也不是不能解决。
同性恋这回事儿秦默阳不陌生，他不是社会道德主义的维护者，也不是古董守旧的拥护者，也就是说他不歧视同性恋，对此，不管以前有没有接触或者以后会不会有接触，秦默阳都能接受这件事情。
只是现在事情的当事人变成了他自己，他需要些时间消化而已。
秦默阳寝室里的几个人，一个下午就看秦默阳坐在图书馆里不是仰头发呆，就低头沉思，脸上的表情，虽偶尔出现几下凝重，却也转眼即逝。基本上是出于皱眉、松眉、再皱眉、再松眉……的循环过程中。
几人看得出来秦默阳有心事儿，想问，可又不好开口，图书馆的氛围，太安静了。稍微有点动静，他们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于是按耐住性子，想着一会儿回寝室再问问看吧。可他们没了这机会，从秦默阳在一番沉默，起身去借了本关于同性恋的书籍回来翻阅之后，秦默阳的表情就恢复正常了，看不出有一点不妥。
这么说，并不意味着秦默阳从书中寻求到了什么可以让他放心的东西，相反，他看着那些书，感觉真的就是纯文字的堆积，于他自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还不如，他自己这想了一下午的结果。
还是那句话，喜欢上安素，这问题虽然有些棘手，可也不是不能解决。
只是自己本打算好好思考的事情，应该另换方向了，不该执著于为什么自己总因安素心慌，而应该重新定位于，自己这已经成型的感情是该收，还是，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