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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籍名:《缘来是猫》    作者:剑断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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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发现自己家的猫咪很特别。

  这只猫从来不用舌头去舔自己的毛,却很爱干净。

  别人都说猫咪怕水,可是东方第一次把白加黑放在水里的时候,牠却惬意地瞇上了眼睛,乖乖地让东方给牠上肥皂。

  还有一次,白加黑的爪子弄脏了,东方竟然发现牠自己跳上洗手间的洗手台,按下了开关,表情专注地把两个爪子来回揉来揉去,然后关上水龙头,再在东方的毛巾上蹭干净,最后还不忘自恋地照照镜子,才从洗手台上跳下来。

  东方还发现这只猫似乎很讨厌他买的猫粮,不到饿得不行绝不张口。有一次他刚买了便当放在桌子上,那小家伙竟然趴过去,把脑袋凑近去,喵喵喵地叫个不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东方给牠扒拉了一些过去,牠就急忙埋头吃起来,最后连盘子也舔得干干净净。这样也好,反正剩饭要比猫粮便宜得多,从那天起,东方不再给白加黑买猫粮,而是每次吃饭分给牠一些。然后,东方很惊讶地看着自家的猫咪每次吃饭都把里面的葱姜花椒剩下来,吃白带鱼的时候还会挑刺。

  这猫,快成精了吧?



  这段时间,陈潇也对东方的认知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一次他和东方见面,两个人大吵了一架,自然是毫无好感。

  后来他被东方救了,觉得这个人虽然有点不可靠,但是其实还挺细心温柔的。

  再后来陈潇知道了东方是个同志,瞬间厌恶。

  可是心平气和下来,陈潇却又对这点释然了。还记得当年一起去和前前任的女朋友去看断背山,他很不理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女友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给他解释:「在那种深山的幽死循环境中,他们的感情也是一种依靠。」

  陈潇觉得,现在东方对于他,也是落难后的依靠。

  而他对东方的感情,也逐渐转变为宠物与主人之间的感情。

  无法想象,如果没有那次车祸,东方没有出现,那么他的人生将会是什么样子。



  又到了一个周日,东方起了个大早,洗脸刷牙完毕就在那里招呼。

  「儿子过来!」陈潇看他一眼,没理他。

  「白加黑。」东方继续伸出手热情地召唤。

  陈潇依然趴在窗口,假装没有听到,他知道,一般东方这么温柔的时候,一定没好事。

  「唉,那我只能一个人吃了。」东方一边自语,一边拉开了冰箱的门。

  香肠吗?陈潇竖起耳朵,连蹦带跳地飞了过来。

  没想到,他被东方一把按在地上,提溜着脖子抓了起来,东方得意洋洋地说:「你小子,中计了吧?」

  喵呜——陈潇龇了龇牙叫着,那意思是:你要干什么。

  「看你这么活蹦乱跳,今天是该去医院复诊的日子了。」东方一边说一边把陈潇牢牢抓住。

  四肢拚命地划动起来,他还记得马尾辫的话,这一次要打针!要他打针不如直接让他直接去死比较简单。



  去医院的一路上,陈潇都在思索着怎么逃跑,可是东方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一直牢牢地抓着他,让他无机可乘。

  到了兽医诊所,马尾辫一看到东方过来就笑颜如花,笑嘻嘻地对着陈潇打招呼:「白加黑,好久不见。」

  陈潇翻个白眼,才一个多星期。

  「看牠恢复得不错,我们今天就把针打了吧。」马尾辫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两管针剂。

  「好啊。」东方一边点头一边把陈潇按在了台子上,一手按住陈潇的脖子,一手按住他的腰。

  陈潇一接触那台子浑身就开始发抖,上两次打针他还意识朦胧,如今打针他可是神智清楚。毛都炸了起来,喵——喵喵——一声叫得比一声凄惨。

  马尾辫一边和东方聊着天,一边拿出棉花擦了擦陈潇的脖子那里,陈潇浑身扭动,东方一下子没有按住,陈潇的后腿挣脱了出来,一脚踢飞了注射器。

  「呦,小家伙好厉害。」马尾辫把针捡了起来。

  「别理牠,就会在我面前耍任性,今天死也得给老子把针打了。」

  陈潇还想继续挣扎,脖子里面突然一痛,针扎了进去。他有些悲哀地趴在台子上,认命地吸了吸鼻子。

  马尾辫的技术还不错,痛得不是很厉害,打完了又用药棉擦了擦。

  「好了。」马尾辫终于发了话,东方也放开了手。

  陈潇依然一身瘫软地趴在台子上,连动也懒得动,这两个人在整治他的方面倒是出奇地有默契。

  「这针打完了,十五天后再来打三合一疫苗,三合一疫苗是分两针,一针打完了隔个十五天再打,以后每年打一针。」马尾辫细心地解释着。然后她看了陈潇一眼,继续和东方聊天:「这小东西,开始的时候毛是秃的,现在竟然长得挺漂亮。」

  东方笑了。「除了脸好看,其他的地方没啥优点。」

  「怎么这么说?」

  东方指指手上的伤。「养不熟的,黏人的时候黏得要死,满床地打滚,别扭起来就不理你。」

  陈潇趴在台子上打了个滚,装作没有听到,心里想:我是这样的吗?

  马尾辫噗哧笑了。「这性格可真别扭。」然后她想起了什么继续说:「对了,你这猫不做啊?」

  「做?做什么?」东方没有反应过来。

  陈潇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抬起头来听着。

  「这不是春天到了吗?」马尾辫噗哧笑了。「你不怕牠发情啊?到时候一晚上一晚上的,折腾死人。」

  听了他的话,原本躺在台子上静养的陈潇突然嗷的一声惨叫,蹿到了东方的怀里,拚命地摇晃着脑袋。

  那不就是割掉吗?假如有一天还原了,他岂不是成了太监?

  东方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一身猫毛,开口回绝了马尾辫的好意。「我儿子说不做。」

  马尾辫一笑:「牠又听不懂,不过,好多主人开始也是心疼,到最后发现做了反而是为宠物好,反正你住得近,后悔了来找我。」说着话马尾辫还摆出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此时的陈潇却怒视着马尾辫,非常想咬上一口,这女医生,就不能出点好主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尾辫的乌鸦嘴,晚上睡觉的时候,陈潇就听到外面楼下远远地有猫在叫。

  喵——一只猫咪在叫。

  喵呜——一群猫咪开始回应。

  喵呜呜——那叫声撕心裂肺。

  紧接着,一声声苍凉的、悲壮的,包含情意的叫声此起彼伏起来。

  原来果然是春天到了啊!怎么以前没有注意呢?陈潇爬上床准备睡觉。趴了一会就想尿尿,爬起来去了两次厕所,却只尿出来一点点。

  东方看着他折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感慨了一句:「对于人,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猫,一年之计在于叫春。」然后他用手卡住了陈潇的脖子,恐吓式地说:「你小子可别给我添麻烦!」

  陈潇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把人和畜生比?我还控制不了自己?

  「好了,睡觉吧。」东方一翻身关了灯。

  陈潇躺在他的旁边,努力地排除心中的各种杂念。睡意袭来,一声一声勾人的叫声逐渐远去。

  陈潇开始做梦,梦到坐在自己的私人游艇上,船在海上行驶着,微咸的海风吹来,惬意无限。那海浪一波一波地荡漾着,带给他舒服的感觉。突然之间,天空中打了个闪电,暴风骤雨袭来。情急之下,陈潇抓住了一根桅杆,上下起伏,不知道为何,这样的姿势没有让他觉得难受,反而有一丝的惬意……

  「死猫,你又干坏事!」

  一声惊雷平地起,陈潇睁开眼睛,看到东方怒视着自己。而自己正用两只前爪勾在陈潇的前臂上,上下摩擦着下体,被东方这一吓,射了……

  「操!」东方骂了一声,取了纸巾开始擦,然后又去洗手间洗了一遍。

  陈潇自知理亏地奔下床去,委屈地回头看了一眼东方。

  东方余怒未消地对着陈潇举了举枕头:「真该把你给阉了。」

  陈潇挠挠耳朵。

  妈的,大自然的规律真不能违,这又不是我的错,都是春天惹的祸。



  出现了这一事件之后,陈潇就被东方打入了「冷宫」,重新回到了鞋盒里面居住。

  而且陈潇发现,这几天的东方有点反常,经常心不在焉。

  既然主人心情不好,陈潇也就识趣地没有再搭理他。

  周二的时候,东方破天荒地没有去上班。在家懒惰地睡了一整天。

  到了下午三点他才起床,然后开始收拾房子,陈潇蹲坐在墙角,看着他来回来去的身影,有些好奇。难道这痞子样的家伙改性了?也知道讲究卫生了?

  收垃圾、擦桌子、扫地、擦地,最后东方还自己做了饭菜,但是做这一切的时候,东方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候,敲门声适时地响起。东方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和东方差不多的年纪,皮肤很白,戴个眼镜,有些拘谨的模样。

  「来,进来吧,不用换鞋,家里乱得很。」东方一边说,一边把人拉进来。

  陈潇早就知道了东方是个同志,可是他没有想到那小子竟然光明正大地把人带到家里来了。他一个躬身,甩了甩尾巴,发出喵嗷的一声,非常不友好的叫声(原谅这孩子吧,他的潜意识里一直把自己当个人),那叫声吓了进门的眼镜一跳。

  东方急忙解释:「我养的猫,很听话的,不咬人……」

  那眼镜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陈潇蹦过来,三百六十度转弯地看着眼镜,把眼镜看得直发毛。「这猫……」

  「别管牠。」东方说着话给那眼镜夹了菜,转头对陈潇威胁道:「你要是今天敢犯事,明天我就带你去医院做了。」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听了这话,陈潇暗想着,狠狠地瞪了东方和那眼镜一眼,咕噜了几声,饭也不想吃就跑到了两个人的座位底下。

  吃饭不是正题,两个人才吃了几口就开始聊天,那眼镜很寡言,大部分是东方在说。聊得差不多了,东方就直接进入主题,轻轻地俯下身子。陈潇只觉得头上灯影一暗,两个人影汇成了一团。他有些愤恨也有些无奈地用爪子挠了挠木头,然后叹了口气。

  衣服窸窸窣窣地响着,间或还有些肉体摩擦的声音。

  「等等,我还没做好准备……」眼镜发窘了。

  「这要什么准备?跟着感觉走就对了。」东方开导他。

  情况继续发展,陈潇用爪子去捂耳朵,无奈耳朵太大,爪子太短,还是有亲吻的声音漏了下来。

  没多久,两个人就扒光了跑到床上。陈潇终于忍耐不住从沙发底下爬出来,恶狠狠地看着那眼镜躺在他平时霸占的地方。

  到了最后一刻,眼镜却突然把动作停了,脸色越发地苍白起来。

  东方也发现了他的异样,抬起头有些不快地说:「你干嘛?别弄得我强奸你似的。」

  陈潇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变故,趴下身来,看着戏。

  「东哥,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刚和林茂分手,心情差到了极点,当初你是在酒吧里捡到我。没有你,我撑不了这么久。」

  东方坐了起来。「有话直说,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事到如今,我还是……」眼镜欲言又止。

  东方凝视着眼镜,看了半天才开口问他:「你是一时心情不好才答应和我好的吧?可是上了床,你又觉得勉强不了自己,对吧?」

  这句话好像一根针,扎到肉里,正中了要害,眼镜低下头,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东方也不说话,捡起裤子来穿上,指指桌子上的菜。「来来,吃饭,别等着凉了。」

  「对不起、对不起。」眼镜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好人卡我接得多了,也不差你这一张。」东方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喝了一大口。「别觉得我可怜,还轮不到你安慰我。」

  「我是看你心情不好……所以……」

  东方突然笑了。「所以弄巧成拙?」

  眼镜低了头,还是那句「对不起。」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东方突然开口:「如果我不试你这一次,你准备和我在一起到什么时候?」

  眼镜一愣没有答话,东方就继续说下去:「你放心,其实我早就明白你的心意,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说到底你也不用愧疚什么,如果是我喜欢的东西,就是死缠烂打也会得到手,我是怕你自己看错了自己的心意。」

  眼镜明显地没了心情,应付着夹了几筷子,起身要走,东方也没留他,把他送下楼。

  陈潇看了一出好戏,猜了个七七八八。痞子,果然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与其纠缠,不如快刀斩乱麻,永远让自己处于主动的地位,好过被别人牵着走。

  过了一会,东方回来,表情却有点落寞。

  陈潇跳上了桌子,用爪子轻轻地碰了碰东方,想安慰他,可是东方脸上落寞的表情只持续了一瞬,然后就又恢复了常态。他叼着筷子看了看面前的菜,对着陈潇说:「只是可怜了这一桌子的好菜。今天没人陪我,你和我一起吃吧。」

  说完了话,他居然还郑重其事地给陈潇面前摆了一副碗筷,还不忘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如果这时候还有其他的人在场,看到他这么和猫说话,一定会以为这个人精神不正常。可是陈潇却对东方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

  东方又喝了一口酒,一抬眉毛,给陈潇来了个意料不到的开场白:「其实昨天我失业了。」

  陈潇愣了片刻,他只看出来东方的神情有异,没想到事情还挺严重。

  东方继续说:「当初我是和家里闹翻了跑出来的,因为我是个同志。我爹、我姊,都不接受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眼中,我是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他一边说,一边夹着菜,感觉是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开始的时候,他们大概以为我在外面活不下来,以为我总有一天会灰溜溜地回去,就放任我自己在外面。」

  说到这里,东方晃晃酒杯,有点得意。「可是事与愿违,我依靠自己的力量过得还不错。时间长了,我爹就发了话,他说,就是逼,也要把我逼回去。他们改变了策略,打听到了我在哪里,就过去把我的工作搞黄了,为了躲着他们,我才到了这个偏僻的修车场,可是没有想到,上周我姊还是杀过来了……」

  陈潇喵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得专注。

  「其实无所谓了,」东方笑一下。「工作没有了再找就是,情人没有了也总会遇到。现在看到你,我就有种感觉,一只猫都被人折磨成那样还能活下去,我为什么不能坚持过去?」

  陈潇认真地点点头,失恋加失业,的确是够惨的,可是绝对没有他倒霉。他先撞了车,又被人变成了猫,再被所有的人抛弃,最后还身负重伤。从天堂到地狱,那么多的事情都坚持过来了。

  「来,喝酒。」东方举起酒杯,冲着空中做了个碰杯的动作,干了那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满。「喝下去,就可以忘记所有不快乐的事情。」

  陈潇也站起来,围着那杯啤酒打了个转。他讨厌酒,小时候,父亲喝醉了就会打人,他觉得这种东西可以让人失去理智,长大了他去参加各种宴会,总觉得酒是一种很难喝的东西。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喜欢喝这种东西?

  可是现在,酒杯摆在他的面前,他却第一次想尝试一下。

  忘记,这是一个多么让人心动的词。如果可以选择,他想忘记很多很多的事情。小小的舌头伸出,舔了一口,却没有他记忆里那么难喝。

  陈潇喵了一声,有些欣喜地吃了一口菜,然后又大大地喝了一口。这一口喝得急了,差点呛到喉咙里,东方看他这样,哈哈地笑了起来。



  一人一猫就这么喝起酒来,一个用猫语,一个说人话。每当杯子空了,东方就倒上。

  东方很能喝酒,到最后也有些神智不清了,脸色微微发红,眼神明显地迷茫起来。

  陈潇也喝多了,脑袋变得大起来,眼前的东方也变成了两个,他用力地甩了甩头,才觉得好些。

  原来……喝了酒之后这么地痛苦……

  又一瓶酒喝完了,东方爬起来去洗手间,完了事就直接坐在地上。

  陈潇好心去拉他,用爪子扒拉扒拉,想让他去床上睡,可是东方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一伸手把他抱住。平时抱着还讲究个方法,此时简直是把陈潇当作了抱枕。

  陈潇挣扎着,从东方的怀抱里逃了出来,可是他的酒也喝了不少,刚站起来,没有走稳,就被东方一把拉住尾巴,陈潇喵呜一声,被抓了回来,牢牢地抓在怀中,这样紧的怀抱让他有些呼吸不上来。

  「操,同志有错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你说老子我风流倜傥,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喜欢我的男人呢?」东方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吐着槽。

  这些话让陈潇听了有些心酸。酒劲上涌,他的眼前世界旋转起来,只是无力地低下头,蹭了蹭东方的脖颈。

  「好吧,我们睡觉去。」东方抱着陈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手之间,不小心打开了莲蓬头的热水。

  温热的水喷洒下来,淋到身上,衣服很快就湿了,但是却让人舒服不少,东方闭上眼睛,索性不再提过去的事,扬起脖颈,享受着沐浴。

  小小的洗手间里,蒸气越来越多,陈潇突然觉得闷热感让他有些气闷。头晕得厉害,好像连续坐了很久的云霄飞车。

  他的身体很酸,还有些痛,轻轻一动就好像在用刀子割着自己的骨头。腰更累,懒懒的,心里却有东西挠似的,大脑思维都不受控制。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陈潇紧锁了眉头,他觉得自己的身下就是无底的深渊,只有面前的这个怀抱是真实的,闭着眼睛,痛苦到了极点的陈潇伸出手去,主动地挽住了东方的脖颈,然后,轻轻地开始在他的身上蹭着。

  这像是一个梦,梦里面那么地不真实。渐渐地,陈潇觉得有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上下下地滑动着游走,嘴唇处也碰到了软软的东西。

  没有意识、没有理智,只有直觉,那个怀抱是如此地热情似火,让酒醉的他不由自主地想去迎合。

  水雾之中,拥抱、抚摸、亲吻。

  那双手很温柔很熟悉,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然后,双腿被人大大地分开。

  身体从未被他人触碰的地方突然被硬邦邦的异物刺入。

  「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跟着感觉走就是了。」

  陈潇忍不住呻吟出声,身体上下地起伏,开始是火辣辣的痛,到后来随着不停的抽插,那疼痛中竟然夹杂了快感。

  最后,身体里射出白线,融入了流淌着的水中。

  陈潇觉得在记忆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高潮。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抽干了灵魂的容器,浑身无力,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陈潇躺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逐渐地失去了意识……



  是梦吧,应该是梦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潇稍微恢复了意识,东方比他清醒得早,正在用毛巾擦他湿漉漉的毛。

  果然是个梦……他的头还很痛,身体还很难受,嗓子也很干,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等东方给他丢上床,就打个滚钻进被子里睡了,也不管身上的毛还是潮湿的。

  这一觉一直睡到昏天黑地。陈潇再醒来的时候,东方正在穿着鞋子,看到他抬起头来和他打个招呼:「早安,我今天要振作精神,寻找新的工作了。」然后他又想起什么,对着陈潇笑着说:「对了,昨天我居然梦到了奇怪的事情,梦到你变成人了。」然后他又自己否决了:「哈哈,这又不是田螺姑娘。」

  躺在床上的陈潇动了动身体,忽然被一件事情震惊了。

  他下身的地方有点痛……



  那一瞬间陈潇的心情顿时无比复杂,那不是梦……

  他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东方,全身僵在了那里。

  自己被个男人做了?

  啊,好恶心……

  陈潇忽然用极快的速度跳下床,跑进浴室,飞身跳进了浴缸,把自己淹没在满池子的冷水中。

  「喂!?」东方看到他的反常急忙跟了进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的猫咪非要跳水自杀,只能手忙脚乱地把水淋淋的陈潇捞了出来。

  陈潇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肉掌放在东方的手上,然后突然伸出了指甲,狠狠地一抓。

  东方一痛,发现手上被划了几道红痕。

  「操,你又发疯!?」东方急忙一甩手把陈潇丢在地上,怒视着自家的猫,不明白为什么突然翻脸。

  喵喵喵喵!

  陈潇的眼睛发红,就算你是个Gay,你也不能因为我发情就趁虚而入吧?

  「真是……」东方甩了甩手,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到一家快递公司面试的时间,丢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就急忙出了门。

  陈潇怒气未消,劈里啪啦地甩干一身的毛,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自然不能够用这种身体去做那种事情,那么大的东西怎么戳得进去?

  而且……在那个朦胧的梦中,他好像是用人的身体去做那件事的……

  难道昨天有瞬间恢复人形?这么说他不用一辈子都是猫?



  陈潇突然又兴奋起来。他忍着菊花的疼痛跳起来转了个圈,落下的瞬间他又茫然了……恢复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肯定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引发了诱因。

  昨天吃了东西,洗了澡……还有,昨天喝了酒!

  对,酒!

  陈潇简直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有人会酒精过敏,而他有一段时间恢复人形说不定也和酒精有关系?

  陈潇开始上蹿下跳地翻腾起来,啤酒已经喝光了,家里还剩一瓶二锅头。在他又抓又挠的强烈攻势下,瓶盖终于开了。

  心情急切的陈潇把身子靠着墙壁,抱着瓶子缓缓地往后倒,终于有几滴酒精滴入到了他的嘴巴里。这味道,可是比啤酒重多了,不过,那也要忍!

  陈潇闭着眼睛咕噜咕噜地灌下去好多……他倒下去,等着变成人的瞬间,可是昨天那种奇怪的感觉迟迟未来……



  于是东方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小臭猫抱着半瓶子二锅头呼呼大睡,他急忙给宠物医院的马尾辫打了通电话。

  「我是东方,就是经常去你们医院那个,我问一下猫发情是不是会有特别的反应?」

  「说说看?」

  「我觉得我家的猫简直精神病了。」

  「怎么了?」

  「牠今天早上突然跳进满是凉水的浴缸,然后对我又抓又咬,我走了之后,牠居然偷喝了二锅头!」

  电话那头传来马尾辫爆笑的声音。「猫会喝酒?还偷酒?我看你是喝多了吧?」

  「我没喝酒好吗?我今天一滴都没沾。」

  「牠喝了多少?」

  「有半瓶多。」

  「那你赶快把牠带过来吧,酒精摄取过量可能有生命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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