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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酒后吐真言

书籍名:《重生之永乐风流》    作者:投木桃的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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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达慕大会在次日如期举行。
草原之上五彩的旗帜飘飞,萨加高僧焚香点灯,念经颂佛,祈求神灵保佑消灾消难。
沈云栩大清早就被朱权弄醒过来。少年人温热的气息呼落在耳边,朱权在他的耳边低唤,“云栩,云栩!”沈云栩初醒,要过好一会才能把人辨认清楚,朱权很早就发现了他的这个毛病,所以趁机搂抱亲吻,占尽了便宜。
一番的折腾下来,沈云栩想不醒过来都难。
那达慕大会头天举行的就是箭术比赛,伊唯的厉害沈云栩是见识过的,所以对朱权信心十足的参加,多少有些不确定。
“十七,输赢本是常事,你不要太着意就好。”
“云栩,你觉得我赢不了?”
朱权眼中闪动着慧黠的亮光,“你知道我打马吊为什么从来不会输?”
沈云栩摇头。
朱权呵呵而笑,“他们手上有什么牌我都清楚,还有输掉的可能吗?”
“你的目力竟然能够看穿对方的底牌?”
沈云栩听到朱权亲口承认,流露出讶然的神色。朱权乘机抱着他厮磨,“所以云栩不用担心,我今天一定会赢到冠军,把奖品送给你!”
箭术比赛分为静射与动射,其中静射有二十五步、五十步与一百步,每人每轮只许射三支箭,优者为胜。三年一度的大会,吸引了方圆数百里的牧民赶来参加,再加上五位皇子手下各自带来的护卫,每一位都是身怀骑射,因此参加比赛的选手相当多。
朱权作为第一个参赛者出场,在二十五步的静射中,三枝箭一下子就连透靶心。
他穿着天蓝短褐的射箭服,以黑色的绑带护腕束紧袖口,自信满满地拉开弓弦,沈云栩与沈昆吾一起站在看场之上作远观,仿佛又见到在甲兵操练之日,那个站在高台之上有着睥睨天下气势的少年。
朱权在前面高高地树起佳绩,以致后面的选手都难以超越,直到伊唯出场,才把他追平。
一轮比赛下来,只保留了前面成绩最佳的二十名选手。
箭靶的距离,从二十五步增加到五十步,选手以同样的方式再赛一次。朱权气定神闲地出场,弓弦拉开,仍然是三箭连透靶心,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
高高搭起的看台之上,朱橚与朱棣一起落坐,他开口笑道:“十七的箭法,还是跟往日一样精准。四哥,你带来的人水准如何?只怕风头要被他抢光了。”
朱棣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伊唯的身上,那个少年手挽弓箭,站在一众的选手当中,脸上带着自信的神色。
他扬起眉梢而笑,“胜负要到最后才能见分晓。”
再淘汰掉十名选手之后,一百步远射开始。除了眼力之外,这一轮更加考验参赛者的臂力。朱橚趁着休歇的时间,亲自走下场为周王府进入一百步远射的护卫鼓舞加油。伊唯垂着头,用护腕擦拭过短弓的铁柄,这把弓是朱棣曾经使用过的,为了这次的那达慕大会特别赠予他。此刻他热切的希望那一个人,能够走过来替他加油打气。
“伊唯,有信心能赢吗?”
他猛然地抬起头,不单止是朱橚,连朱棣也走下了看台,负着手站在他的身前。那样睿智坚定的眼神,他一直镌刻在脑海之中。那一次在辽东他身受重伤,朱棣按住他的手臂,就是用这种眼神对他说:“辽东是本王的封地,我有责任护你们安全,一定会把女真人全部赶出去!”
刹那间有一股热气冲上喉头,他心情激荡地迎看着朱棣的紫眸。
“伊唯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朱棣神情愉悦地笑起来,感觉让人如沐春风。
“本王会在看台之上,一直为你打气。”
朱权把强弓从原来的三石换成了八石,神情依旧自信从容。草原上的长风猎猎吹动,他拉弓、搭箭、瞄准,然后松开手指,利箭划过半空,挟着气流直射向前。
跟二十五步、五十步的时候一样,他的一箭仍然正中靶心!
场外爆出一片惊呼,朱权的目光带着笑意地扫视一圈,以手势示意四周安静,然后又搭上了第二枝箭。沈云栩与他的目光对视上,朱权的神情太自信,他对他的这一箭同样中矢没有丝毫的怀疑。果然朱权的第二箭、第三箭,全部没入靶心!
伊唯的眼神沉了下去,朱权的箭技出乎他的预料,他只能把取胜的希望寄托在最后一轮的动射之中。
一百步远射结束,三箭全中靶心的只有朱权和伊唯,接着下来的动射,是取决冠军的关键,而参加的人选,只剩下在所有选手当中最出类拔萃的两人。周王府的护卫被淘汰下来,朱橚开口笑骂道:“十七对我这个五哥,真是半点面子也不留。”
十只风袋被放飞到空中,朱权和伊唯各自只有五枝箭。风袋极轻盈,草原上的风又大,转瞬间就被吹得很远,他们一定要快而准的把风袋射下来,谁射中的数目多,谁就是冠军。
伊唯在辽东的山野以打猎为生,动射对他一点困难也没有,只是没有想到朱权也同样厉害,他们各自射下了两只风袋,朱权只放空了一箭,而伊唯已经有两箭射失。
射箭场之外,朱松与朱模正兴致勃勃地练习着马竞走。
他们对朱权提出的比赛相当感兴趣,毕竟才十四岁,玩心都被这项独特新颖的比赛勾起,因此只要有空闲就加紧练习,连观看箭术比赛的功夫也没有。风袋越飘越远,其中一只已经非常接近朱模的头顶。
伊唯扫视了一眼空中,飘荡着的风袋还有六只,他的手中只剩下一枝箭,可以确保不失的就只有朱模身前的这一只风袋。
这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
沈云栩跟伊唯相处过一段日子,对他急躁好胜的性情相当了解。风袋飘到了人头之上,无论如何不该再放箭,何况对方还是地位极高的皇子!万一误伤,谁都承担不了责任。但是看着伊唯拉弓扣弦,他马上就明白了他下一步想要做的是什么。他脱口而出一声惊呼:“伊唯,不要!”
看台之上的朱棣也反应过来,他霍然而起想要出声阻止,但是伊唯的一箭已经凌厉地射出!
“二十一,小心!”
朱松一夹马腹奔跑过去,扬起手中的马鞭,向着破空飞来的利箭扫去。朱模吓了一跳,朱松的鞭尾险险地把箭柄卷住,只差一点,利箭就从他的头顶上方飞过去!
朱权一箭放空,另一箭马上又起,险险地把第三只的风袋射下,最后赢得冠军的人是他!欢庆的护卫向着他涌过去,朱权拉了沈云栩到身边,把赢过来的五六尺长的白绸,系到了他的脖子上。勇者把获胜的奖品赠予他最重要的人,把所有的荣誉以及祝福都给他,草原纯朴的牧民之间响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
伊唯紧紧地咬着下唇,身边如潮的欢声对他如同讽刺,朱棣的目光像是利刃一样,看着他眼中不止是失望。
沈云栩想要拨向人群向他走去,伊唯见他身形移动,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开。
当夜草原之上举行盛大的欢庆,夜幕之下马头琴的乐声悠扬飘荡,到处都是篝火的亮光攒动,牧民轻歌曼舞。朱权被手下的护卫拉过去喝酒庆祝,沈云栩找了个空闲向着朱棣走过去。
朱权赢了箭术冠军,把获胜的奖品,五六尺长的白绸当场就系到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吵嚷嚷的要沈云栩回礼给他,这位宁王殿下一年的俸禄,沈云栩用一辈子的时间都花销不完,他在乎的或许不是礼物,而是他的心意吧?
沈云栩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朱棣,要回在河边交到他手上的那块叶腊石。
熊熊的火光,映出朱棣清冷的身影,自箭术比赛结束之后,他的脸上一直阴云积压,所以此刻护卫都隔远守望,不敢惊扰了他。
伊唯胆怯地走近,在他的身后双膝跪下。
“伊唯请王爷处置。”
他跪了许久,朱棣负着手目光落在夜色之中,一直没有回过身。
伊唯的头垂得更低,他对朱棣的性情还不了解,从来没有见他有如此大的怒气,只觉得心惊胆跳,慌乱失措。
或许午后他不该跑走,当场向朱棣请罪,他的怒气就可以稍作平息。
沈云栩的脖子上系着朱权取胜赢来的白绸,在阳光之下扬眉微笑,那样明亮的笑容,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此生从来没有如此妒忌过一个人,但是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妒忌到快要发狂。如果不是沈云栩突然惊呼,朱松不会把他的箭打落,他有信心自己射出的一箭,可以把风袋击中而不会伤到朱模半分!那样的话,他至少可以与朱权赛成平手。
朱棣终于回过了头,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伊唯,你明白本王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吗?”
“伊唯让王爷失望了,只差一点没有赢到冠军。”
朱棣眼里的失望更深,“有好胜之心是好事,但是你妄顾后果,有没有想过失手的下场是什么?”
伊唯猛然地抬起头,激动地说:“如果二十殿下没有打落那一箭,我一定会射中风袋,我至少不会输!”
“伊唯,本王对你真的失望。”
朱棣冷淡地说:“你下去吧,回到北平之后,本王会调你到备边大营中去,你好好的跟着傅将军,学习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大明士兵。”
伊唯还想要为自己辨解,但朱棣冷漠的眼神阻止了他。沈云栩走近正好撞到伊唯带着不甘地离开的场面,脚步一下子顿住。他想自己应该转身回去,但朱棣已经看到了他,招手道:“云栩,你找本王?”
沈云栩只好走过去,“打扰王爷了。”
“有话就说吧。”
沈云栩硬着头皮说:“昨日在河边让王爷看过的那块石子,云栩想问一下王爷有没有随手扔掉?”
“你想要回去?”
朱棣看着他,火光映落在他的紫眸之中,里面跳跃着两簇亮光。沈云栩一阵心悸,不管怎样,眼前都是大明权势在手的燕王,但他竟然想向他要回一块随手拾来的石子!他窘红着耳根说:“是云栩逾矩了。”
“你心里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怨恨过本王?”
朱棣的手,落在沈云栩的脸上,轻轻地抚摸过他的轮廓。“只是相差半岁,但你的性情跟伊唯完全不一样。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形,你永远不会有争强好胜之心,跟你相处本王总可以放心没有负担。”
他的指尖轻柔的抚过来,沈云栩在那道紫眸的漩涡中,已经不懂得如何反应。
他喃喃地说:“王爷,伊唯还年轻难免犯错,请王爷从轻发落。”
“本王不能再留他在身边。”
朱棣的眼神冷了下去,“假若今日他伤了二十一,赵贵妃决不会罢休,惊动了父皇,本王想保都保不住他。”
沈云栩一阵的心惊,伊唯这次只差一点就闯下了弥天大祸。
那达慕大会在朱权的封地举行,二十一皇子受伤,他一定会被牵连受责罚,而伊唯是朱棣的手下,他也难辞治下不严的重责。伊唯急躁好胜的性情,要受多少回的教训才能改得过来?
“你的东西本王没有扔掉。”
朱棣轻叹一声,把抚着他脸侧的手收了回去。“只是我暂时还不能走开,欢庆会结束之后,你到本王的营帐,我把石子找出来还你。”
沈云栩提前离开欢庆会,一路走去朱棣的营帐,脑海里回荡的仍然是他的那句话:“你的东西本王没有扔掉。”朱棣说话时专注的眼神,让人没有办法不产生遐想,沈云栩的心头翻起了一阵阵的波澜。
到了朱棣的营帐,看守的侍卫都认得沈云栩,轻易就放了他进里面。朱棣来大宁带在身边侍候的宫人,在燕王府的时候时常跟在阮安的身边,名字叫做六儿。他也同样认得沈云栩的,招待他坐下,捧了茶水过来给他。
沈云栩原本想拿了石子就离开,但难拒对方的热情,只好坐下来把茶水喝完。
六儿一脸委屈地向他抱怨,“刚才在营帐外面捧茶盘进来的时候,伊唯把我撞了一下,沈公子你看茶水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他恃才生骄,燕王府上下就没见过比他更不把奴才放在眼里的!”
沈云栩的心里动了一下,伊唯被朱棣喝退,其实他一直在周围没有离开?
递了干巾给六儿把衣服擦干,沈云栩等到烛火都暗淡了下去,朱棣才回到营帐。他脚步不稳地走进来,沈云栩连忙上前伸手扶住了他。朱棣的身体压下来,他闻到了浓浓的酒味。或许是心情不畅快,这一夜,朱棣竟然喝了不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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