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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籍名:《魔宫风月系列之莫负东篱菊蕊黄》    作者:梨花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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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们有没有长眼睛?那边的那个人明明长的比我还好看吧?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头肥羊,你这个土匪头子是眼睛有毛病吗?不劫他,却非扛着我不放。」苏东篱在土匪肩头挣扎的更加起劲,修长雪白的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属于才子的儒雅风流气度荡然无存。
  司空揽月的眼皮跳了跳,漫声开口道:「苏才子,这便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把我推进火坑里,然后你好出来。哦,你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恩将仇报呢?这可不像你杏林国手应该做出的事情啊。」说是这样说,他却仍是一步跨上前去,气定神闲的站在土匪头子面前,摆出的架势好像就是叫人家抢他似的。
  苏东篱早就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善渣儿了,在酒楼上虽然只一眼,他便知这个人定然不是凡人,如今再看他移形换影般的步法,就更加证明了自己的判断。这人不但不是普通人,也许还身负上乘的武功呢。而他也绝对不像个愿意管闲事的人,之所以要来横插一杠子,也许就是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苏东篱那是什么人,两相权衡之下,立刻知道了轻重缓急。如果自己落在这群土匪的手里,凭自己的银针术和聪明机智,逃出来的可能是九成九,但是若落在这个人的手里,逃出来的可能大概连一成都不到了。
  而且用脚趾头想也能够知道,让这种人来请自己解决的麻烦,绝对不会是个小麻烦,一旦自己解决不了,下场就是未知数了,别看这家伙笑的云淡风轻,但那眼神儿明显就是属于猛兽的,是那种根本不把人命生死放在眼里的人,也是朝廷律法根本没办法对他起作用的人。
  想到这里,苏东篱立刻更加起劲的煽风点火:「土匪大哥,你看看他,一身的贵气啊,他那身衣服应该就值几百两银子了。更不用提他衣服上的那些玉佩和装饰物,还有他的扇子,我告诉你哦,那可是前朝大才子江赫赫的瘦梅图,你以为这么冷的天儿他为什么要扇扇子?那就是为了显摆的,你要是劫了他,既可以得到美人儿,又能接收他的家产,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啊。」
  苏东篱唯恐土匪不听自己的话,所以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双手以示友好。因为他在卖力的向土匪推销司空揽月,所以忽略了对方眼中升起的那抹讶异玩味神情。他现在害怕的就是土匪大哥根本不听自己的挑拨,让自己这借刀杀人隔岸观火的完美计划落空。没错,他是才子,也是杏林国手,但是若夹在两头豺狼之间,他也不会介意让自己变成狐狸。
  司空揽月身后的近天已经完全石化了,呆呆的看着在那说得不亦乐乎的苏东篱,心想:天啊,这真的是那个闻名天下的才子吗?真的是给太后看过病,被人称为仁医仁术仁手仁心的杏林国手吗?怎么感觉他现在就是十足十的小人呢?
  「行了,你就别在这里扇风了。俺告诉你,虽然俺是个土匪头子,但是这点识人之明还是有的。小子,你就乖乖给俺上山做压寨夫人吧,那边的男人傻瓜才会去劫他呢。」土匪头子将苏东篱的身子又往上撮了撮,一边指着司空揽月说道,他的话彻底绝了苏东篱的希望。
  苏东篱气得眼前都快冒金星了,忍不住大吼道:「为什么?你这个土匪怎么连这点眼光都没有啊?你怎么当的土匪?他是男人你不劫他,我也是男人,你为什么劫我?我都说过了,钱财随你拿啊,你……你这混蛋,快把我给放下来,不然我掐死你。」
  「你问为什么?」那土匪嘿嘿一笑,伸手掐了掐苏东篱的脸蛋儿:「很简单啊,把你往床上一放,俺能把你当成女人来做,可把他放在床上,他比俺还有气势还像男人,这怎么做得起来啊,难道要让他压俺?哼哼,小白脸儿,你就给俺消停点儿吧,咱们这就上山,你要是再敢掐俺,就是谋杀亲夫,俺们山寨上对这样的女人是从不怜惜的。」
  苏东篱这一次是真气得眼冒金星了,恨不得能一口把这个笨土匪的耳朵给咬下来,偏偏他又嫌脏。
  正青筋乱迸的时候,却听对面的司空揽月轻轻笑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他「啪」的将折扇一收,呵呵笑道:「有点儿意思,虽然笨,说的话也粗糙,不过却的确是在理儿,嗯,就冲着这个,本宫今天饶了你们的性命,把人给我放下,你们走吧。」
  那土匪犹豫了一会儿,再看看司空揽月的脸色,忽然间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竟然一跺脚,就把苏东篱给放了下来,回头向自己的兄弟们招招手:「好了兄弟们,今儿算俺们认栽了,走,都给俺回山去。」
  他见一个土匪还犹犹豫豫的不愿意放弃肥羊,不由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着他的耳朵恨恨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为了点钱儿就不要命了是不是?没有钱,咱们山上还有地,还有粮食吃,要是惹了这个人,你连命都没有了,还要钱有什么用啊?带过去阴间花吗?」
  这个土匪倒是有些意思。司空揽月有些惊异,看了那个过于清秀的土匪头子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五大三粗的大汉们肯认这么个人做老大,也许,就是因为他这份与众不同的明智吧。
  他点点头笑了笑,上前对愤恨看着土匪头子的苏东篱道:「苏大才子,请吧。」
  「请什么请?」苏东篱恶狠狠的抬头看着司空揽月:「告诉你,我根本不领你的情,就算没有你,我也一样能从这群笨蛋的手中逃出来。哼。」他说完活动了活动自己之前被土匪头子抓疼的手腕,转身就往自己的马车走去,一边还招呼着小书童:「袖约,走了,看看车夫大哥有没有吓昏,没吓昏就继续赶路。」
  司空揽月冷笑,现在他对这个苏东篱更加感兴趣了,没想到这位才子不但文采出众,更是个玲珑心肝儿,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是有事情要找他,也立刻就断定跟着自己,麻烦比跟着土匪还要大,不过若这样轻易就让苏东篱如愿,他也不是司空揽月了。
  「我只是要人,没说要马车。」司空揽月「刷」的一下打开折扇,动作潇洒倜傥,他斜着眼睛看那群土匪:「你们把马车弄到山上去吧,拆了也可以当几根柴火烧。」说完,又向红玉使了个眼色,于是小丫鬟就走到苏东篱的马夫面前,递给他一个荷包道:「这里是一百粒金豆子,我们宫主赏给你的,拿着赶紧走,这车我们买下了。」
  车夫骤然接到这个天上掉下的大馅饼,都有些懵了,顿时也忘了自己身为车夫的原则,趴在地上结结实实给司空揽月磕了几个头之后,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了,浑然不顾苏东篱在身后气急败坏的呼唤。
  「你……你这个混蛋。」苏东篱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司空揽月:「说,你处心积虑的要我和你一起走,到底有什么目的?」真是流年不利啊,怎么今天一出门就这么倒楣,先是被几个庸才缠了一中午,接着又遇见这些有眼无珠的山匪,谁想到最后竟落到一头豺狼手里。
  「请你去治一个人。」司空揽月也不和苏东篱卖关子,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又微笑道:「朔风凛冽,我的马车里正好暖和,能和鼎鼎大名的苏东篱苏才子苏国手共乘一辆马车,在下不胜荣幸。」
  一边说着,看苏东篱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弹,他又是微微一笑,一只手轻轻拉住对方的手,也没见怎么用力,本来想耍无赖的苏东篱就一阵风似的跟在他身后去了。
  「俺的娘啊,幸亏俺有眼光,就看出这小子不是普通人,幸好幸好,没有劫他,不然咱们现在大概都要去阎王老子那里报到了。」
  土匪头子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忽听身后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就见一个手下骑马赶来,兴奋的大叫道:「老大,老大,那边……那边又来了一队马车,是……是大肥羊啊老大。」
  土匪头子哈哈大笑,气势万千的一挥手:「太好了兄弟们,老天爷今天还真是厚待咱们啊,不错不错,快,都埋伏起来,等着抓大肥羊。」
  ◇
  「你要我去治谁?」坐在温暖的马车里,苏东篱待怒火平息过去,才终于冷冷的开口。
  哼,就知道这个家伙找自己没好事儿,如果是一般病人和疑难杂症也就罢了,他可千万别弄出什么了不得的人和病来考验自己,虽然是国手,但苏东篱知道自己的脾气和医者的慈爱相去甚远。
  「虽然你不是武林中人,但也许这个人你会知道,武林盟主南宫远。」司空揽月也不吊胃口,直接打开窗户就说了亮话。
  「宫主,咱们不是要去接那位陈小姐吗?」一旁的红玉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来,只不过刚说了一句,就看见自家主子的脸色,她吓得连忙闭嘴。
  「你认为,那个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女人,会比我病重的表弟更重要吗?」司空揽月哼了一声,红玉就垂下头,心想什么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啊,人家不是你的娃娃亲对象吗?真是的,你有本事就冲苏东篱发火,拿着我一个小丫鬟撒什么气呢。
  「南宫远?」对面的苏东篱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名字有点儿熟悉,到底在哪儿听说过呢?哦,忘了。眉毛轻轻一挑:「他得了什么病?都给他吃过什么药?」
  「这个,恐怕你要去问他的大夫了。」司空揽月心中好笑,这个苏东篱虽然刚才的举动实在和他的才子国手名称不符,但是现在,他虽然还是不耐烦,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流露出强大的自信,他相信这一回自己是找对人了,就不知道此前表弟得病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找他来治。
  「好,我给他治病,就当还你的人情,从此后,我们两不相欠。」苏东篱急于和司空揽月撇清关系,连忙趁这个机会提出要求。
  「不至于这么讨厌我吧,我给你提供马车,又没有对你有任何非礼之举,就算为了请你治病用了点儿卑鄙手段,将你的马车送给那个土匪了,但是诊金我也会加倍给你的,怎么说相遇也是有缘啊。」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和这个坏脾气的才子这么快撇清关系呢,总觉得和他在一起,感觉十分的舒畅。
  「哼,连一个土匪头子都知道你不好惹,我若还不知道,岂不是连一个土匪都不如。」苏东篱冷笑一声,然后身子靠上了车厢,开始闭目养神。
  一旁的袖约看见自家公子睡着了,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拽了拽对面的近天,因为车厢很宽敞,所以除了车夫外,大家全部都坐在车里。
  近天抬头,不解的看着袖约,却不开口发问。好在袖约也不是非得等人家先开口问自己的好奇之人,虽然近天表面很冷漠,但他反而觉得这才是气质,看人家多高大强壮啊,比自家公子好太多了,就连他的主人,那个叫司空的混蛋也比不上,而且他虽然面无表情,但这正说明了是个木讷的人,木讷就等于憨厚老实,所以这个随从肯定不像他家主人那么狡猾。
  袖约在心里自认为将近天已经分析完了,这才开始小心翼翼的发问:「大哥,你们家主人是不是很有钱啊?」
  肯定很有钱吧,瞧瞧人家这马车,八匹大白马耶,一根杂毛都没有,而且那车夫唯司空混蛋的命令是从,一看就知道是家养的,哪像自家公子租的马车,让司空一荷包金叶子就给打发走了,溜得比兔子还快呢,一点义气都不讲。
  其实袖约之所以这样气愤,是因为司空揽月太小气了,就没想过用钱贿赂贿赂自己,难道他在对方眼中,就这么的没有利用价值吗?还不如一个车夫。
  这样抱怨的袖约,完全没有想过如果那一荷包金叶子给他的话,他很可能会比车夫跑的还快。
  司空揽月微微一笑,眼睛一挑,看向苏东篱:呵呵,心高气傲的才子国手,手下竟然养着这样贪钱的小书童,平日里一定伤了不少脑筋吧。当然,司空揽月会这样认为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在刚刚,他发誓他看到苏东篱的眼皮跳了一下。
  近天想了一会儿,主人应该算是很有钱吧,虽然他的任务只是执行主人的命令,也没有看过别的有钱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最起码,自己的月钱从来没有拖放过,他点了点头,算是肯定的回答。影卫嘛,都是千篇一律的冷淡自持。
  「哇,果然很有钱呢。那,那你家主人,也很有势力吧?」袖约是俗人,是俗人就难免都要对权势金钱感兴趣,在这方面,他完全没有遗传自家公子那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崇高气节,也是,他只是个小书童嘛!
  这一次,近天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迅速的点了点头,魔宫宫主,又是正南王爷,谁敢说他没有权势。
  司空揽月再次看向苏东篱,发现这一次他嘴角抽了抽,他心中暗暗的偷笑,心想有这么主仆两个人陪着,这路程倒也十分有趣。
  袖约又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然后双眼冒星星的看向近天,一只手甚至抓住了他的袖子:「那大哥,你们在司空手底下当差,是不是很多月钱啊?」
  这一次,苏东篱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出现了。
  袖约的第三个问题,已经超越了丢脸的范畴,简直就是丢脸到姥姥家去了,这不讲义气的小家伙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就大肆表达他对跳槽的渴望。因为闭着眼睛,所以苏东篱并不知道自己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落进了司空揽月的眼里。
  近天又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多少月钱算多,但是自己的钱,从来都没有不够花过,他自认为自己的生活已经很舒服了,在这样舒服的情况下,每年还能攒上差不多一千两的金子,这难道不算多吗?他并不知道,之所以他的薪金这样多,那是因为他是司空揽月身边最忠心,武功最高强的影卫。
  袖约的眼睛已经笑眯眯的看不见了,拽着近天的胳膊:「那大哥,你是不是哑巴啊?」
  近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就点头了。袖约眼中露出惋惜的神色:好可惜啊,这个男人长得不错,人又和蔼,没想到竟然是个哑巴。他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近天,下一刻,司空揽月和红玉忍不住的大笑声响起。
  他很愤怒的回过头去,大声道:「你们笑什么?哑巴很可笑吗?司空,你真是个混蛋,他可是你的人,你竟然笑话他。」
  「啊?我不是哑巴啊。」近天莫名其妙的看着袖约,字正腔圆的解释。
  这一次,就连苏东篱也忍不住咳嗽起来,睁开一双丹凤眼,恶狠狠的对袖约道:「够了,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袖约诧异的看着近天,然后,他的眼睛里迅速的积攒了怒气,他还以为近天是在耍着他玩儿呢。听见自家公子的呼喝,他很委屈的坐回到苏东篱身边,小手在马车座上抠啊抠抠啊抠,心里惦记着抠烂司空揽月的破马车。
  近天不知道为什么袖约会生气的瞪着自己,想了想,自己没做错什么啊,嗯,既然没做错,那就没有道歉的必要,于是他继续恢复了先前的淡然表情,轻轻倚靠在车厢上调息起来。
  车厢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马蹄得得的声音,或许是接近傍晚的关系,周围并没有人行,掀开帘子望出去,只见落叶阵阵。天上传来一声声雁鸣,一阵含着秋天特有寒意的风吹来,扑了一脸的秋之萧瑟。
  远处,一条大江翻滚,奔腾之声远远的传来,正是浩瀚长江。
  离南宫远的住处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约莫着要走过了夜,第二天天亮才能到。司空揽月便想着抓紧时间与苏东篱修补一下关系,毕竟是有求于人家,万一这心高气傲的国手还记恨自己,看见表弟,明明能治却说不能治,亏的还不是自己吗?
  想要修补关系,就要说话。这说话也是讲究技巧的,必须选择对方最感兴趣的话题,既然苏东篱是才子,那最好的话题无非是吟诗作赋,司空揽月在这方面并不擅长,不过在第一才子的面前,正好自己可以藏拙,还能讨得了苏东篱的欢心。在这方面,他并不像其他宫主或冷漠或豪放或孤僻,他是一个很会交际的人,永远懂得怎样才是最合适的相处之道。
  「秋意浸人,我素闻苏兄才高八斗,酒楼上一句『东篱不愿留诗句,恐压江南十二州』真真是气势万千。在下佩服得紧。此时面对长江落木,不知苏兄还有何妙句,让我等一饱耳福。」司空揽月慢条斯理的说着,红玉在一旁悄悄撇嘴,心想这又要和人家修好了,摆出这样谦虚的嘴脸来,真虚伪。
  苏东篱睁开眼,妙目向窗外横了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曼声吟道:「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说完,就没了下文。
  司空揽月怔住,心想糊弄人不是这么糊弄的吧,我才学已经不算高了,可也知道这是杜甫的名句啊,你说你要是说不上来,弄一首前人的诗应付我,哪怕流传不太广的名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是你自己做的了,称赞一番,这话匣子也便可以打开,可你老兄倒好,直接来了一句千古名句,我就算两只眼睛都闭上,这瞎话也没办法出口啊。
  苏东篱却又睁开眼来,看见司空揽月发呆的模样,忽然嘴角向上一挑,竟绽开了一丝笑容。他似乎心情很好,坐直了身子,斜睨着司空揽月道:「怎么?这句不好吗?也是,只有两句啊,你要不要听我背全八句的诗?」
  司空揽月苦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你是在背前人的诗文啊?我想听你自己做,虽然我的学问不好,不过这首诗太出名了,我大概也背得下来。」
  苏东篱微微一笑,扭过头又看了看车外,然后回头道:「你难道不知李白过黄鹤楼时的故事吗?他因看见崔颢的黄鹤楼诗写得太好,自己写什么都没办法超过,所以就题了一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我虽然不敢自比诗仙,但杜甫一句诗已经道尽晚秋的苍凉,我便是做什么诗,也不能超过这两句,所以又何必画蛇添足呢?」
  司空揽月不以为然道:「这话说的,若都像你这样想,就因为一个题材被人道尽了,再写也不可能超过,所以就不写,那哪还有那么多诗词流传下来呢。我却觉得『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和『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各有千秋呢,即便稍有逊色,却也足以传世。」
  苏东篱又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却是有了点不一样的色彩,因为这一抹亮色,更为他晨星般的眸子和俊秀面庞增了色,半晌,他方淡淡一笑道:「各人都有各人的看法,也不必强求了。你既然喜欢,就自己做,不必说做的不好,图的就是将心中感觉说出来而已,自己开心,便是好的。」
  他这一打开了话匣子,气氛就不再像刚才那样沉默了,时不时的说上一句半句。近天见主人谈兴正浓,就悄悄瞅了瞅似乎睡着了的袖约,心想这小子一看就是个爱说话的,怎么这会儿却不说了?难道真生我气了?可我没怎么着呀。
  他一边想着,就看向红玉,然后朝袖约努了努嘴,意思是他怎么了?
  红玉看了袖约一眼,抿嘴笑着摇头,意思是不知道,大概生气了吧。近天也就不做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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