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魔宫风月系列之莫负东篱菊蕊黄 > 第三章

第三章

书籍名:《魔宫风月系列之莫负东篱菊蕊黄》    作者:梨花烟雨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马车辘辘继续向前,因为司空揽月心急,结果错过了宿头,一直走到月上中天,也没遇见住宿之处。
  夜凉如水,深秋的冷意慢慢渗进马车当中,即便是燃了两个炭炉,仍觉有些发冷。司空揽月见苏东篱衣裳单薄,有些瑟缩的靠在车壁上,脸上却仍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心中不知为何便生出了一股怜意:唉,这个高傲的人啊,真是倔强。
  他是练武之人,有内功护体,因此就将身上一件轻裘披风解了下来,见苏东篱闭着眼睛,安静的如同一幅画,想了想,又不愿打扰他,就轻轻将衣服给他披在身上。
  披风上尚带着司空揽月的体温,一股暖意立时包围了苏东篱,这样冷的夜里,他根本睡不着,但他知道这是司空揽月给自己披上的,在这狭小的马车厢里,怎么想这气氛都有些旖旎暧昧,因此不知该作何表示,只好继续装睡。
  只是既然装睡,睫毛就难免抖动了两下,司空揽月那是什么人,立时就知道他不过在装睡,莞尔一笑,也不去揭破他。
  「宫主,没法再走了,前面是峡谷,这夜间穿越过去,太危险,马儿也看不见路,我看咱们就把车停在峡谷边儿上歇一宿吧。」车夫忽然在外边喊了一嗓子,惊飞一片刚刚入眠的鸟儿,而苏东篱也终于借着这个因由「醒」过来。
  袖约已经睡了,听见车夫的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但旋即又睡过去,身子抖了几抖,苏东篱看的不忍,刚想将身上披风拿下来给他盖着,忽然想起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如果这样给了袖约盖,总是有点儿尴尬。
  正犹豫着,忽见近天伸出手,将袖约一下子就抱了过去,让他倚在自己怀中,身上披风一拉,就把那小小的身子盖了个严实。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还是很淡然,淡然到让苏东篱觉得误会人家对袖约有企图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司空揽月斜睨了自己的冷血侍卫一眼,心想行啊小子,动手挺快的。他答应了车夫的话,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只见月光下的山谷,别有一番神秘梦幻的美丽,回头看苏东篱:「苏兄可有兴趣随我在外面走走?运气好的话,给你打一只山鸡烤着吃,我这车夫烤山鸡可是一把好手。」
  苏东篱有些犹豫,心想多冷啊。不过一阵阵冷香顺着帘子缝隙钻进鼻子中,清冽冽的十分好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司空揽月的提议。车上点心肉脯虽多,但他还没有在野外露宿打猎的经历呢,想一想就觉得有点儿兴奋。
  两人下了车,红玉也想跟下来,被司空揽月暗暗使手势阻止了。
  ◇
  月光如水,走在枯黄的杂草中,更增萧瑟之感,周围有许多藤蔓小树都结了累累的果子,夜里看不清楚,只能闻到一阵阵香气。着实的怡人心神。
  忽然脚下传来「扑棱棱」的一声响,吓了苏东篱一跳,连忙往后退,不经意间便靠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中,回头一看,司空揽月正笑吟吟看着他,微笑道:「是一只大野鸡,苏兄的运气不错。」话音未落,就听轻微的破空之声响起,接着那只飞窜出去的大野鸡就从半空落了下来。
  苏东篱也十分欢喜,跑过去将大野鸡捡起来,回身向司空揽月笑道:「天啊,手法真准,野鸡死掉了。」一边说,又跑回来,在地上草丛中仔细寻找着,喃喃道:「嗯,鸡飞走了,也许蛋还留在草丛里。」一语未完,又笑起来,接着一手下去,果然捡了一个草窝起来,里面是四枚野鸡蛋。
  车夫烤野鸡果然是把好手,当下司空揽月又发现了一只野鸭子,想必这山里有湖泊,不过急于赶路,也就没有寻找。
  那烤鸡和烤鸭的香味把袖约都给惊醒了,不怕死的蹿出去,心想主人都不怕冷,我也不会怕冷,他那小身板儿还不如我呢。待蹿到了火边才发现,他那主人正在火堆旁边,身上披着司空揽月的轻裘披风,哪里会冷,再看看自己的身上,就两件夹衣而已,这可是深秋,夜色冷冽,山野空寂,更增寒意。
  袖约又舍不得食物,又耐不住冷。苏东篱见这披风够大,就将袖约叫过来,主仆两个一起围着披风搓着手,等吃烤肉。稍顷肉熟,司空揽月和近天红玉都是吃惯了这种野味的,看见他们喜欢吃,自己就不吃了,只在旁边看着。
  苏东篱直吃了一只鸡腿,才发现打野鸡的猎手还在那里干坐着,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首道:「你……你看着我干什么?赶紧吃啊,再不吃,我和袖约就不管你们了,到时候别后悔。」
  司空揽月笑道:「没事儿,我看着你吃,比吃在我嘴里还有趣呢。」
  一语未完,就见苏东篱颊生晕红凤眼圆睁,恨恨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和那土匪一样眼睛长屎了?」
  司空揽月仰头望月:「我可没有这么说,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只不过是中午吃的够饱,所以一点儿也不饿而已。」
  苏东篱更怒了,气道:「你……你胡说,刚刚分明说看我吃有趣。」
  「对啊。」司空揽月不慌不忙的接招:「的确是有趣啊,我看你秀雅风流,一副翩翩才子的模样,在车上也是心高气傲,可此时吃起这野鸡来,却浑不顾斯文形象,那副形容的确是有趣啊。」
  苏东篱被他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只好在心里劝说自己不和这混蛋一般见识,大不了等到了他表弟那里治好病后,自己给这混蛋的身上下点药,接着一走了之,怎么也得让他遭点儿罪,才能消自己心头怒气。这样想着,更大嚼起来。
  司空揽月看见他一边吃,一边恶狠狠瞪着自己,心里好笑,暗道这位才子该不是将野鸡肉当成我的肉了吧?嚼的这样用力。
  吃完了野鸡和野鸭,几人便仍回马车上歇息,第二天一早起来继续赶路,将近晌午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南宫远位于苏州的别院。
  ◇
  跟着仆人穿过前厅,走过秀美雅致的园林,司空揽月就皱眉,心想这江南的水软,风也软,就连这庭院,都弄得秀秀气气的,虽然够美,却无法彰显大家风范,唉,远儿实非是做武林盟主的料子啊,非把他按在这个座位上,委实辛苦了他。
  一边想着,早来到屋中,苏东篱见椅子中坐着一名少年,身体羸弱,头因为是垂着的关系,所以看不到面容,不过一看就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与意气风发的司空揽月相比起来,何止是云泥之别。因此将讨厌司空揽月的心思都转化为了同情。
  司空揽月轻轻叫了一声「远儿」,那少年方慢慢抬起头来,看见是他,不由得苦笑道:「表哥来了,恕我病体沉重,不能远迎。」
  一语未完,摇摇晃晃的站起,司空揽月忙上去扶住他,听旁边伺候的小丫鬟道:「公子这两天病的愈发重了,连床亦无法下,是听说王爷来了,才挣扎着下来的。」
  司空揽月忙将南宫远扶到床上去,轻声道:「既然如此,何必多这些礼呢?你我兄弟还用得着这样吗?」言罢又抬头训斥那些丫鬟道:「真是混账糊涂,远儿病的这副样子,为什么不去告诉我?还是近天前日回去我才知道的,你们……你们想眼看着他死吗?」
  小丫鬟吓得连忙跪下。哭道:「王爷恕罪,实在是半个月前还没有这样的,后来近天侍卫带了王爷赐的灵药,吃了后也好了两天,近天侍卫走的时候,虽然药效过了,但也不是这样,就是从前儿夜里,也不知怎么的,就忽然重起来,王管家已经打发人去通知王爷了,谁想到王爷今儿就来了。」
  那边南宫远也说:「别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告诉表哥的。」
  司空揽月只好暂时平息怒火,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对苏东篱拱手道:「有劳苏兄了,务必想个办法,只要是有办法,凭他什么灵药,天涯海角我也要寻到的。」
  苏东篱微微点头,只看南宫远的面色,心中已经有些数了。于是坐下来,细细的把了一会儿脉,接着收了手,又皱眉沉思了良久,方抬头对司空揽月道:「嗯,我们出去说吧,病因大致已经找到了,这治疗嘛……」说到这里,沉吟不语。
  司空揽月正要陪他出去,忽听南宫远在床上苦笑道:「大夫,就在我这里说吧,是死是活,给我个明白话儿,那些大夫有什么结果都不肯告诉我,这样让我云山雾罩的,熬的很,还不如弄个明白,哪怕就要死了,也是个明白鬼,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也好给我点时间,让我可着劲儿的吃点爱吃的东西啊。如今天天稀粥咸菜,连点心都不让吃,说是吃的东西不许带油,我都快馋死了。」
  司空揽月心中一痛,握着南宫远的手柔声道:「说什么傻话呢,你知道哥哥请来的这是谁吗?天下第一才子,杏林国手,太后的顽疾都是被他治好的。你放心,只要你病好了,你要天上的龙,哥哥都给你去擒了来吃。」一边说,就给苏东篱使眼色,示意他说点安慰的好话。
  苏东篱却坐下来,抬头悠然道:「不必瞒着他了,也不必安慰,他对自己的病心里早就有数了。安慰隐瞒现在都不顶用。刚才几句话说的虽然不多,但我听着,他却是个性子爽朗的人,都是让病磨成了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他要听实话,今儿我就说一句,这病,我治不了。」
  司空揽月万没料到苏东篱竟然将话挑的这样明白,大惊之下不由得愣在了那里,忽听身边的南宫远低笑了几声,呵呵笑道:「爽快,总算让我明白了。这样也好,人生百年,谁还没有一死啊。来人,快让厨房给我做点儿好东西,挑我平日里爱吃的做,早死晚死都得死,我可不再受这个罪了。」
  苏东篱摇摇头,微笑道:「公子切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说我治不了,可没说这病就得死人。」
  此话一出,司空揽月不由得大喜,松了一口气,苦笑道:「苏兄,我知道你记恨我,但也不带这样耍我的啊,到底有什么办法,你快点儿说。」
  苏东篱站起身,慢慢道:「你们江湖中的事情我不懂,但是他这病是先天带出来的一种毒。毒是下在他父亲身上的一种慢性毒药,于他父亲本人无害,但是一旦他和女子交合,有了后代,便会祸及后代,这小孩一出生,身体便虚弱,要好好打理费尽心思,然而即便如此,毒却无法根除,因此病情会越来越重,最后过了弱冠,便药石罔效,必死无疑了。届时白发人送黑发人,中毒之人虽未毒发,却一样是痛不欲生。这下毒的人,心地十分歹毒啊。」
  司空揽月和南宫远都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诡异的毒,比百花宫的穹窿之毒还要歹毒几分。
  忽然南宫远忍不住哈哈笑道:「那下毒之人打的真是好主意,但只怕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我爹还不等我活到二十岁就死了,总算可以不用忍受这份痛苦,哈哈哈……」
  司空揽月心中凄凉,拍了拍南宫远的肩膀,柔声道:「放心吧表弟,苏兄不是说有办法吗?那不管是什么办法,愚兄都要替你医治。」
  「你当然要替我医治,不把我治好的话,这武林盟主的位子,我是非传给你不可了。」
  南宫远一句话让司空揽月笑了出来,点着他的鼻子恨恨道:「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然后又抬头对苏东篱道:「行了,苏兄别卖关子,快说要怎么治。」
  苏东篱道:「你看到没有?这位公子面中带赤,说明他体内是一股热毒。而这种过毒之法,只有苗疆的红丝热毒能够做到,刚才我诊过他的脉象,和红丝之毒符合,这样想要治好他的病,就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找到下毒之人,跟他要解药。另外一种办法,就是找到苗疆冰洞的洞主,请他出手用独家的冰蟾替公子吸出热毒,除此二法外,再无别策。」
  「冰蟾?嗯,这个我知道,但是别的地方就没有了吗?」
  司空揽月皱眉,苗疆向来神秘,那个苗疆洞主的地位也十分超然,是与百花宫和魔宫齐名的所在,只是因为他们深居简出,只在苗疆范围内活动,所以中原人多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这位洞主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怎可能随便借出至宝冰蟾。
  苏东篱摇头:「没有了,据我所知,天下只此一只冰蟾。此乃神物,恕我说句狂话,若非是苗疆洞主通晓天下毒物药物,能不能养活这只冰蟾还不一定呢。」
  司空揽月转回身看南宫远:「你爹爹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肯定有大仇家,咱们一个个找,总能找出来。」看来心高气傲的司空宫主是宁可找出这个大仇家,也不打算去和苗疆洞主借冰蟾了。
  话音刚落,却见苏东篱在旁边摇头,他不由得皱眉问道:「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一次说完行不行?」
  苏东篱眉尖一挑,冷笑一声道:「这便是过河拆桥吗?之前对我不知道多客气。如今见病诊完了,就立刻拿出这副嘴脸来。我实和你说了吧,在我看来,你除了去找苗疆洞主外,便没有第二条路走。」
  这一次他不等司空揽月答言,就自顾自道:「他爹已经不在了,就算在的话,难道就敢保证把所有的仇人都记得?就算被你找到了,那仇人便是死不承认,你又有什么办法?就算他承认了,但是拒不交出解药,你也只能干瞪眼睛,就算你能逼他交出解药,这其中也是需要费很多功夫的,只怕到时候,你的表弟早就等不及去投胎了。」
  司空揽月气得青筋直迸,苏东篱怡然不惧的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摩擦出一阵火花。
  半晌,司空揽月经过深思熟虑后,不得不愤恨的败下阵来,对南宫远道:「好,表弟,哥哥这就带你去找苗疆洞主,不管如何,一定要借出他的冰蟾,实在借不出来,用抢的我也要给抢过来。」
  「哥,此去苗疆,路途实在遥远,且苗疆是个凶险之地,我们中原武林人士,若非迫不得已,都不肯踏足的。」南宫远犹豫劝说,却见司空揽月把大手一挥,一言不发的出去安排了。
  因为南宫远病势已经沉重,就算快马加鞭昼夜疾行,去苗疆一来一回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实在怕表弟撑不过去,所以决定布置一辆十分舒适的马车,亲自带他前去,这样就算马车慢点儿走,一个月时间也够用了。
  安排好回到房间,却见苏东篱已经开好了一张方子,递给丫鬟道:「这是安神的方子,你每日里给病人喝了,他便会睡过去,省的受马车颠簸辛劳之苦。」
  说完见司空揽月进来,于是便站起身道:「正好你回来了,我还想遣人去通知你一声呢。此间事完,我今日便要告辞了。希望你和病人的求医之路一帆风顺,病人也能够早日康复。」
  「你想走?」司空揽月冷笑一声:「没门。你是大夫,自然要在路上照看病人。哪有这样扔下病人让我们自己去求医的。」
  其实苏东篱就算走了,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找到苗疆洞主,一切就都能解决,而这件事,对方可是帮不上忙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司空揽月就是不想让他走,他喜欢和这个时而骄傲时而别扭时而温柔的书生待在一起。
  「喂,你要讲点道理啊,我……我把所有该注意的事项都交代给病人的贴身丫鬟了,该开的方子也都开完,路上只要按时给他服药就行。我又不知道苗疆洞主是个什么东西,你带我去是半点用都没有的,更何况,马车多载两个人,跑的就更慢了,而且你还要负责我和袖约的一日三餐,你这是白浪费银子知道吗?」
  「我愿意。」司空揽月才不管这些呢,凑近了苏东篱邪邪一笑:「千金难买我愿意你知道吧?有你在身边,我和表弟都会觉得安心,不然到苗疆万里迢迢,一旦路上表弟再感染了风寒什么的,我却去找谁。」
  呵呵,这人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菊花香呢,想是进园后染上的吧,别说,和他还真配,他叫苏东篱,菊花也总是和东篱相配的嘛。
  「那……那你就带一个大夫去啊,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大夫。」苏东篱气的真想去敲司空揽月那不开窍的脑袋,不过他不敢。
  这个人和病床上这个公子,不但是家世显赫,而且都是武林中人,武林中人都有那种特别厉害的武功,一旦他使蛮,倒楣的还是自己这一介书生。更何况,能否敲得到人家,还真的不好说呢,这个混蛋会乖乖的等在那里任自己敲打吗?
  「可我只信得过你。」司空揽月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一边吩咐那个贴身丫鬟:「喊几个人,将你们少爷抬到马车上。另外再找几个小厮,坐那辆小些的马车,预备在路上伺候着。还有你们府里的好厨子,也带上两个,这一次时间紧迫,大概很多时候要在路上吃烤肉了。对了,常用的药物也带几味,好了好了,总之你去收拾,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务必要面面俱到。」
  苏东篱气得牙差点儿咬碎了,心想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在你表弟的方子里下上一味砒霜。当然,这也只是气头上的想法,再如何说,对方也是病人,他是医生,医者父母心,这是师傅教授自己医术时再三强调的。
  所以杏林国手虽然骄傲了些,但是却并不像其他的成名大夫那样难请。有的贫寒人家,他干脆就免了诊金,甚至白送药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公子,我们为什么也要跟去啊?你不是把病都看完了吗?」袖约低声的问自家公子,司空揽月正在外面忙活,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和近天。虽然表面上这侍卫出去也帮不上忙,所以不如在车里坐着,但苏东篱却十分怀疑他是司空揽月留下来监视自己的。
  「没办法啊,那个司空混蛋不是东西,他简直就像条疯狗一样,咬上我就不肯放松了。非要强迫我们护送他表弟去苗疆。」苏东篱叹了口气,看见近天的嘴角抽了抽,他冷笑一声,心想我就说了,怎么着吧,你那主人本来就是一个混蛋,疯狗,逮着谁咬谁,我今儿倒楣,就让他咬上了。
  近天心里却在想:主人啊,你自从出道以来,对敌过的人也不少了,啥绰号没得过啊,譬如罗剎,修罗,魔鬼,不是人之类的等等等等,不过你没想到今天你又获得了一个新绰号吧?疯狗,呵呵,这名儿多别致啊,属下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公子,既然这样,我们不能便宜了那混蛋。你看看他这辆马车,多豪华啊,这家伙肯定有很多钱。」
  袖约看了近天一眼,然后贴着苏东篱的耳朵根子给他出主意:「这样吧,咱们多给他要些诊金。护送去苗疆呢,这可不是个小活儿,最起码也得五十两银子。除了这个之外,今天你不是替他诊出病因来了吗?还指出了解决之道,咱们再给他要五十两。嗯,我想想,从你行医以来,免收的诊金有五十六两八钱,免费送出的药物也有六十八两整,对,咱们这样,把这个钱都算到司空混蛋身上。这样一百两加上二百两,咱们给他要三百两银子,如何?」
  近天的嘴角持续抽抽中,心想真狠啊,把以前那些别人的欠账都算到主人头上了。唔,我得提醒主人一声,不能让他做这个冤大头。
  刚想到这里,就听袖约又贴着苏东篱的耳朵道:「嗯,让那家伙一下子拿这么多钱,他肯定舍不得,所以咱们得端端架子,让他开一个数,咱们好慢慢往上涨,他不给咱们涨价,咱们就不给他表弟看病。」
  近天再次窘的只能看车厢了。三百两银子算很多吗?对于主人来说,应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吧。他现在觉得贪钱又懂得算计的袖约有点可爱起来,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然后就见到苏东篱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家书童的小手:「好样的袖约,公子我总算没白带着你,好主意,就这么办。」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