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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

书籍名:《耽爱的纵溺夜晚》    作者:和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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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床单,上面没有冬贵的体温,伏见胸口掀起不安的鼓噪。
性观念开放的冬贵伴着情人外出,是最近常有的事,伏见也不会不识趣地加以阻挠。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无法轻松看待。
冬贵的卧室并没发现有用的线索,这么一来,说不定只能报警请求协助了。伏见边想边下了楼。
「伏见先生,有紧急消息。」
去接电话的内藤已经结束通话,刚巧走出执务室。尽管他故作镇定,声音还是忍不住发抖,脸色也非常糟糕

「怎么了?是不是冬贵出了什么事?」
「不是,不是冬贵先生。是嵯峨野公爵,听说他从议事堂回家的路上遭到暴徒袭击。」
「你说什么……!?」
难以置信的噩耗,伏见震惊得一时丧失冷静。
「幸运的是,公爵并没有受伤。」
「那就好……」
伏见一瞬间犹豫起,该把哪边摆在优先顺位。
尽管放心不下冬贵,但仔细推敲这两起事件,伏见直觉嵯峨野应该脱不了关系。
虽然没有证据,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离开了清涧寺邸,伏见马不停蹄转往麴町。
庆幸嵯峨野平安无事的同时,一股莫名不安同时笼罩心中,也许真正告别嵯峨野的日子近在不远了。生老病
死是上天注定的,但嵯峨野在伏见心目中占有极重要的比例,绝不是说割舍就能放得下。
提拔年仅十一岁的伏见并用心栽培的嵯峨野,对他来说既是恩师,也是再生父母。虽然因为冬贵的缘故而与
嵯峨野分道扬镳,伏见对他的敬爱之心却未曾稍减。
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嵯峨野邸内外却出奇平静,以嵯峨野的力量,封锁消息只是小事一桩吧。
在门生带领下,伏见从外廊来到书斋,隔着纸门喊了一声『嵯峨野先生』。
「义康吗?进来吧。」
伏见依言进入书斋,嵯峨野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你是不是以为老夫这次真的要驾鹤西归了?」
「是有这么想,不过您倒是活得好好的嘛。」
心情一松的伏见反唇揶揄。
「是门生平田救了我。我请了看护照顾他,生命应该没有大碍。」
嵯峨野的语气流露深深的懊恼。或许是为了让门生受伤这件事感到自责。
「靠你们这些年轻小辈保护,就算捡回了老命也不光彩。」
把将棋盘移到旁边,嵯峨野盯着伏见。
「您别这么说。为了您,就算牺牲生命我们也在所不惜。」
「少胡扯了。要是你死了,谁来料理冬贵啊?上次你受的伤怎样了?」
「您也看到了,我好得很。这次攻击您的嫌犯,有查出什么线索吗?」
「嗯,这件事你不需要操心。」
虽说是政界大老,嵯峨野从不轻易干涉政治。由于和藩阀、陆海军之间互相牵制,最近在很多事情上更是感
到力不从心。但是,受到偏颇性报导和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有些人就是会把所有的帐都算在嵯峨野头上。
「是吗。既然如此,这边就交给您处理,我打算把护宪运动的事一口气解决掉。」
伏见表情严肃地说。
「你想到对策了?」
「住院的时候想过,既然首相这么冥顽不灵,就只能去箱根找人来让他听话。」
「……哦,你指的是山岸?」
嵯峨野面露难色。
传闻中唯一能让现任首相虚心受教的长州阀大老山岸直武,目前住在箱根山脚下。
「是的。与其继续这样僵持不下,倒不如速战速决,请山岸先生出面说服首相让步。」
「山岸是个很难缠的男人,更是出了名的讨厌公家。你有信心见到他的面吗?」
「我想他应该会卖我几分面子。」
「那就交给你了。你打算立刻动身?」
嵯峨野意气风发地问。
「不,等我先解决一件悬案。冬贵不见了,公爵您知道他的下落吗?」
伏见带着相当的把握提出质疑,嵯峨野翻了翻白眼瞄向弟子。
「你又被冬贵给绊住了。」
嵯峨野的口吻净是埋怨,伏见耸了耸肩。
「您应该比谁都要清楚,在我心目中,冬贵是最重要的。」
「比国家、人民都重要?」
「国家和人民都不能取代冬贵的地位。」
「唉唉唉……迷恋一个人迷恋得这么理直气壮,真是败给你了。只要扯上冬贵的事,你没有一次例外。」
爱他胜过爱自己,如同自己心头上的一块肉。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超越冬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也因此,伏见常常感到空虚。不论他灌注再多的爱,也填不满那个有缺痕的容器。
正如冬贵选择了他,自己也认定了冬贵。但是,明明是厮守多年的伴侣,冬贵却有很多地方,至今仍让伏见
难以理解。
他已经决定要包容冬贵,接受他的一切所作所为,却又撇不开某种焦躁。
嵯峨野啜饮了一口茶,望向纸门外的盆栽。围墙外依然嘈杂,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
「不过,以你的本事能保护冬贵到最后一刻吗?」
「答应贵久伯爵的事,我绝不会食言而肥。」
听到这个因缘深厚的名字,嵯峨野的眉毛一挑。
「臭小子,别以为搬出贵久的名字就能堵住我的嘴。」
「难道不是吗?」
「哼。这也就是说,你也被贵久的话给套牢了?」
「不。靠这双手保护冬贵是出自我本身的意愿,并没有受到任何人强迫。」
若非如此,那天伏见握住冬贵的手就没有意义了。正因为一心想守护他……不,是因为爱到了极点,所以才
选择他。
「你还是太嫩了。」
「您真爱说笑,我都已经三十六了。」
「那又怎样,有个想保护的对象是件好事。哪像我活得这么无趣,却还得孤家寡人地再熬个二十年。」
「您可不能随随便便有个闪失。不然就枉费我这种年纪还一腔热血,挺身帮您挡刀挨揍了。」
最近几年嵯峨野明显苍老许多,但声音仍旧宏亮有力。贵久要他活到九十岁,嵯峨野想必会长寿到老。但是
,他终究和其他凡夫俗子一样,躲不过死亡这一关。
而这一点,或许也是伏见的隐忧之一。
伏见的形骸随着年龄而变化,唯独冬贵始终维持年轻貌美的姿态,宛如时光静止了一般。
这样下去,有朝一日他会早一步撒手人寰,独自留下这个魔性的生物。到时候,自己能够承受得了吗?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冬贵的下落?」
嵯峨野百思不解地问。
「部分原因是有前车之鉴,但最主要是单纯的直觉。」
「连拐弯抹角都省了啊。——算了,反正再怎样还是我赢了。」
看到伏见一脸茫然的表情,嵯峨野呵呵一笑。
「听到了吗,冬贵。义康连你跑哪去了都不知道。」
——难道!
伏见反弹似地站起来,连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一把拉开隔壁房间的纸门。
一览无遗的纸门另一端,披着华艳和服的冬贵立起单膝抽着烟杆。婀娜多姿的体态和表情,有着说不出的风
流妩媚。
「冬贵……你怎么会在这里……」
从华丽衣摆露出的白瓷玉腿,令人心旌动摇。
「他说在家里太闷,提了行李就跑来我这里住下。我说这小子真是太不争气了,也不会学学别人家的小妾跟
大爷们讨间屋子住,好应付这种不时之需。枉费他还是贵久生的儿子。」
瞥了瞠目结舌的伏见一眼,冬贵垂下眼帘傲慢地说『你有意见吗?』。
「他当然很有意见了,冬贵。」
嵯峨野帮强压怒气的伏见接口发言。
「这总比被记者围着追问美人计那件事来得好吧。更何况,你也有监督不周的地方。谁叫你没有盯好冬贵。

「……您说的是有道理,可是……」
派伏见去收拾护宪运动的,明明是嵯峨野自己。但伏见也懒得再跟他们一一辩驳了。
「您把冬贵藏在这里,很可能被外界误解美人计是您在背后主使。一个搞不好,恐怕会令您声誉受损。」
「你太小看我了,义康。你以为区区一个冬贵就能让我名誉扫地?」
「——既然您这么说,那就太好了。冬贵就暂时寄放在您这里吧。」
伏见干脆来个顺水推舟,嵯峨野『啊?』一声目瞪口呆。
「我得跑一趟箱根,内藤又看不住冬贵,既然您说这里很安全,那冬贵就交给您了。」
「这或许是个好主意,但不巧的是,我可不想让门生继续冒着贞操的危险。」
伏见愣了一下转头望向冬贵,青年绽开唇角嫣然一笑。被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冬贵的肌肤感觉特别滑腻动人
,娇艳欲滴。
「他似乎也无聊了很久,偶尔你也该陪陪人家。箱根的落脚处我会帮你们安排。」
「公爵,我这趟不是去游山玩水。」
「那有什么关系。等他玩腻了这些门生,搞不好连我都不放过了。」
嵯峨野半是打趣地说笑,被彻底打败的伏见连气都不想叹了。
冬贵也真是伤脑筋。
伏见想不透他是怎么避人耳目跑来的,想问的话堆积如山,但一对上冬贵的脸,不知怎地就觉得这一切都不
重要了。
就算冬贵再饥渴,也不可能对嵯峨野下毒手。但是把这么一个惹祸精扔给嵯峨野去头痛,伏见委实也做不出
来。
「义康,偶尔也让我保护你。这样才算公平呀?」
「要是需要靠你来保护,我想我大概也完蛋了。」
尽管嘴上如此吐槽冬贵,事到如今,伏见也只剩一条路可走。
3
嵯峨野介绍给他们的,是当地温泉旅馆的别苑。听说以前是某富商盖来当做别邸的,后来被旅馆主人买下。
木造的平房设有和室、厨房和女佣房,房间数量不多也不少。
由于位居广大庭园一隅,离本馆有一大段距离,几乎没人会出入这附近。如此一来,冬贵的美貌就不致太过
招摇,伏见来到箱根的消息也不会被政敌得知。
「你也喜欢这里吗?冬贵。」
「嗯。」
冬贵从没拿过比筷子还要重的东西,提行李的工作就交给伏见和旅馆服务人员。他唯一要做的,就只有检查
寝室满不满意。
今天旅馆帮他们准备了一些冷盘,但接下来几天就得靠他们自理了。请旅馆送三餐过来并不恰当,而他们如
果去本馆用餐,风声很快就会走漏出去。幸好旅馆会派人定时供应食材,饮食方面暂且不成问题。
「我去洗澡。」
冬贵扔下这句话,就往别苑后方走去。听旅馆主人说,这里最闻名的就是露天温泉,连山里的动物也常常跑
来泡澡,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人去?」
冬贵没有回答,啪地径自关上了门。
伏见也不打算深究,收拾好冬贵脱下的外套,开始整理行李。
冬贵老是埋怨他『为了那种莫名其妙的运动,整天忙得不见人影』,所以他才想尽快设法摆平护宪运动,要
是现在又受冬贵的情绪影响,岂不形同本末倒置了。伏见也有自己该做的事情。
既然都跟着来到箱根,好歹也表现得温柔贴心一点吧,他实在搞不懂冬贵在想什么。就拿今天来说,从东京
到这里的一路上,冬贵几乎没有开口跟伏见说话。
伏见也为了如何说服山岸伤透脑筋,再加上对美人计的事始终耿耿于怀,想问又迟疑着问不出口,耗着耗着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已经有好几年没像这样闹僵。
打从邂逅冬贵以来,转眼已度过二十几个寒暑。这一次的事又让他再次体会,冬贵实在是很难懂的生物。
他不明白冬贵在想些什么。
哪里才是他灵魂深渊的尽头。
即使朝夕相伴耳鬓厮磨,以交合和言语做为沟通,还是触不着他的心。还是有着高不可测的障碍竖立在面前

伏见一心渴望能了解冬贵的一切。
绝不把他让给任何人。也不容许任何人碰他。
正因为深爱冬贵,所以竭尽所能想保护他。
但是,在争取力量保护冬贵的同时,无形中也剥夺了他们相处的时光。冬贵在寂寞难耐之余,只能转而寻求
他人肌肤的慰藉。也因此,伏见不得不容忍其他人触碰冬贵。
总是参不透的自己实在可悲极了。
伏见嘴角勾起自嘲的轻笑,讥讽自己的空虚。
不管他爱得多深,都无法和那个人的灵魂相结合。
只是让他深深体悟到,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冬贵和自己终究是截然不同的异种生物。
「真的很抱歉,老师说他今天不见外客。」
门生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礼貌地谢绝了上门求访的伏见。长州阀大老山岸直武向来看公家不顺眼,伏见也
不认为他会轻易接见自己,却没想到会连吃三天闭门羹。
虽然穿了三件式西装和厚大衣,箱根的冬天还是很冷。呼出来的气是白色的,和残雪混在一起几乎难以分辨

回家路上顺便到旅馆一趟的伏见,打电话向嵯峨野报告游说的进度。嵯峨野鼓励他再接再厉,目前情势依然
胶着,能否打破僵局,全看他和山岸会谈的结果了。
伏见也想过是否该改变作战计画,但要说服顽固的现任首相,还是由权威的同乡长老出面比较可靠。一再吃
闭门羹也不是办法,干脆走一趟强罗别邸,从他的好友那边着手吧。尽管心里这么盘算,还是一无所获地浪
费了三天时间,伏见心里越发焦躁。
回到别苑,旅馆服务人员似乎在他出门时来过,厨房里堆了一些新食材。
冬贵和平常在自宅时一样穿着襦袢,蜷缩身子躺在阳光充足的房内安憩。
「……」
来到这里之后,他从没抱过冬贵,这是伏见的消极抗争。
同样在生闷气的冬贵也不肯主动求欢。或许他是算准了,伏见迟早会屈服在自己的魅力之下。
趁两人的关系还没闹得更僵之前,让冬贵先回东京或许比较好。设局色诱那件事,以后再问也不迟。
「嗯……」
冬贵翻了个身醒来,发现伏见回来了,理所当然地要伏见把膝盖给他当枕头。
「冬贵,你肚子饿不饿?」
「不饿。」
冬贵对食物向来兴趣缺缺,通常都把性欲摆在优先顺位。也难怪外面的人都说,他专食男人精血。
「整天闷在这里你也腻了吧,我明天找人送你回去好吗?」
「你不回去?」
「要是内阁倒了还是解散也就罢了。但以目前状况来说,我还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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