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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页

书籍名:《耽爱的纵溺夜晚》    作者:和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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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理不睬的态度令人不禁想苦笑,但也怪不得他不愿意待在和淫窝没两样的家里,看父亲成天和外面的狗男
女勾搭成奸。浅野也很识相地没有多问,随着国贵一起往大门口走去。
自从那天在别馆疑似被他撞见父亲跟男人耽于淫乐的场面以来,国贵就变得非常厌恶伏见。
在认清自己的父亲是披着人皮的妖孽那一剎那,这对兄弟天真无邪的孩提时代便无情地终结了。两人各自挣
扎着想逃离父亲的阴影,选择了截然不同的路。到头来,不止是伏见和两兄弟的关系龟裂,就连国贵与和贵
之间的手足关系也扭曲了,促成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伏见,他没有辩驳的余地。
没有人能够逃离冬贵。
逃离这个美丽、虚幻,至高无上的存在。
和贵一定在书斋吧。和管家内藤打过招呼,伏见往书斋走去,只见和贵倚在躺椅上一脸严肃地专心看书。
玻璃般脆弱而纤细的美貌。曾经那么率真亲近伏见的和贵,曾几何时褪去了那份天真无邪,和兄长似乎也有
了心结。不用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父亲冬贵。
「和贵,要不要喝茶?」
「——义父。」
从慢了半拍的回应察觉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媚意,伏见内心雪亮地勾起轻笑。
「我刚刚碰见国贵。你们打过照面了吗?」
「还没。」
和贵脸上瞬间放出光彩,但伏见接下来那句话又令他神情一黯。
「他跟朋友出门去了。你一个人看书不闷吗?」
「那,义父您帮我解解闷吧?」
「——也好。」
和贵细瘦的臂膀,环过俯视自己的伏见颈项。
贴上双唇的和贵催促般厮磨伏见的唇,舌尖从微启的齿列间探入。
「嗯、…」
超乎十五岁年纪所能拥有的技巧,含糊呻吟的姿态媲美销魂的媚态。
伏见在这个年纪时,也因为陪嵯峨野出入烟花柳巷,从女人身上学会不少调情手段,但当年才十四岁的和贵
要求他指导性技巧时,就连伏见也惊愕得目瞪口呆。如果找其他男人,勉强也就算了,但他毕竟是冬贵的情
人。更何况,和贵非常清楚伏见和父亲是怎样的关系。
正常的小孩绝不会想和父亲分享情人。和贵终究是继承清涧寺血统的一员。
姑且不论和贵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既然冬贵怠惰父职,伏见只得取代他教育孩子。虽说伏见引导的不见得是
正途,但这点和贵自己也很明白。
「你进步多了。要不要去找别人试试?」
「咦……」
和贵惊惶地抬头仰望伏见。
其实就这样与和贵继续维持肉体关系也无所谓,但偶尔也该提示他还有其他选择。
「冬贵第一次开门揖客,差不多也是你这个年纪。」
垂下眼帘的和贵表情有几分脆弱,依稀带着缥缈的哀伤。
「当然,这得视你自己的心意决定。」
「我知道。」
望着和贵乖巧地点头,伏见微微弯起唇角。
不管是国贵、和贵还是道贵,都是他心爱的冬贵的骨肉。如果把冬贵在外面生的孩子也算进来,恐怕更是没
完没了。但无法发自真心去疼爱他们,或许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嫉妒着那些孩子们的母亲。
不论爱得多深,伏见也无法令冬贵受孕。只能去爱冬贵和其他女人所生的孩子。
自己的臂膀是为了拥抱冬贵而存在。自己的体温也只给冬贵一个人取暖。
也因此,伏见能做的就是祈祷。
祈祷他们能跨越一族的陋习,掌握自己的自由。
2
「那么,你对新党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听对座的老议员如此询问,伏见面无表情地开口阐述。身居在野党要员的老翁,岁数比伏见大了近两轮,偶
尔会像这样找他下西洋棋,高谈阔论政治议题。
「应该很难吧。虽然首相对掌握人心很有一套,但内阁现在已经完全丧失民心了。在这种情况下表态支持内
阁,对各政党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说得也是。那,嵯峨野公爵的想法呢?」
这才是他的主题吧。将咖啡杯放回桌上,伏见缓缓凝视着老人说:
「公爵认为,首相爱组新党什么的就随他去吧。」
「这话说得有点重啊。」
伏见四处奔走善后的『护宪运动』,是民众发起的政治运动,规模之大前所未见。
日本首相之职,目前虽由天皇任命,但候选人则是由元老提名。
问题的导火线,始于陆军提出的一项军备扩充案。主张增设两个师团并要求编列预算的陆军,被前内阁以财
政困难为由驳回提案,于是便故意阻挠陆军大臣之提名,逼得前内阁最后提出总辞。
照理来说,前内阁总辞之后,应由在野第一大党继任内阁,这已是宪政体制不成文的规定。然而,陆军却无
视这个惯例频频施压,扶植陆军将领成立现任内阁。在这种背景下诞生的现任内阁力主扩充军备,因而引发
了全国民众及在野党的强力反弹。
人民早已厌倦了徒具形式的民主主义和藩阀政治,他们渴望实实在在的议会政治。
「一定是交询社的人带头起哄的吧。听说昨天又发生首相的首席秘书,被民众拖下车围殴的事件。这跟暴动
已经没有分别了。」
这件事伏见也有耳闻。听说首席秘书伤势严重,必须疗养整整一个月,伏见深深寄予同情。
「希望情况别闹到不可收拾……」
「那些主事者做得太过头了。有很多人根本不清楚护宪的意义是什么,只是盲从地加入示威抗议。」
为护宪运动推波助澜的,是一群出入银座交询社的社交界名士,实业家提供财务上的援助,新闻记者则写报
导号召全国人民。
受到鼓吹的民众集结包围国会议事堂要求首相退位,向政务官或关系人士丢石头之类的暴行频传,流血事件
当然也不可避免。换做十年前的话,消息不会转眼间传播全国各地,也不会引发这样大规模的动乱。
这种全新型态的政治运动,令守旧派的政治人物惊愕不已。
嵯峨野老早便察觉社会动向,并向政坛高声疾呼,无奈这些政治人物都嗤之以鼻。现在只能说他们是自作自
受了。
首相急着成立新党试图亡羊补牢,但嵯峨野认定此举只是白费心机,等着在一旁看好戏。
「不过以长远眼光来看,民众对参政权的意识抬头,倒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或许吧……不过,我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总之,也只好静观其变了。」
「说的也是。——不好意思,将军。」
「啧。我说你也真是的,论脑筋、论人脉,政治家应有的条件你样样俱全,偏偏你就是不肯站上政坛,简直
是暴殄天物。哪天你改变心意了记得说一声,随时欢迎你加入我们党派的行列。」
「谢谢您的抬爱。」
伏见笑着站起身,寒暄几句后告辞离去。
史无前例的民运正朝着伏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演进。
民众唾弃旧有的政治模式,那就只有推翻既有的框架。愤怒的矛头不仅指向嵯峨野等一干元老,伏见很担心
稍有疏失,就连财界、甚至清涧寺家都会受到波及。
待会儿得联络清涧寺家,要冬贵这阵子尽量别外出才行。
伏见为了冬贵而叛离嵯峨野门下,却又极尽讽刺地,为了保护冬贵而涉足政界。
但是,伏见不能失去力量。
为了保护那头美丽的魔物,伏见需要能将他留在身边的力量。
今晚新开幕的剧院前,停靠了一辆又一辆的马车。绅士名媛们谈笑走入剧院的情景,在街灯辉映下显得更加
辉煌热闹。
「公爵,我扶您下车吧。」
「我还没老到那种地步。」
伏见先行下了马车递出手去搀扶,却被嵯峨野苦笑着拒绝了。
两人之所以出现在今晚这场合,是因为嵯峨野想会会剧院经理川西。川西是个自诩风雅的暴发户,经常出资
赞助护宪运动,是左右护宪运动的关键人物。嵯峨野想瞧瞧这个人到底有几分认真。
「……嵯峨野公爵!伏见先生您也来啦!」
在广阔大厅和宾客谈笑的川西,认出嵯峨野和伏见的身影,高兴得声音都沙哑了。
「谢谢您的招待。好气派的剧院啊。」
新剧院的建筑格局与帝国剧院相比毫不逊色,不论是上演的剧目或演员都堪称一时之选,要不是外面情势太
乱,伏见真想带冬贵一块来。
「能得到公爵谬赞,是本剧院无上的光荣。」
嵯峨野在名义上虽已退出第一线,但一举一动依旧受到政界瞩目。今天的行程,迟早也会传入帝都各政客的
耳中吧。
川西很想和嵯峨野多聊聊,但又不能冷落了其他宾客。一阵寒暄过后,川西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了。
这种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嵯峨野神情有几分满意,似乎认定了川西是个不成气候的小人物。
和其他客人谈笑间,开演进入倒数计时。
「公爵,时间差不多了。」
「嗯。」
把香槟杯还给侍者,伏见正提醒嵯峨野到观众席就座时,一名青年朝嵯峨野走来。青年穿着的礼服一点也不
合身,很可能是借来的吧。
「请问是嵯峨野经行公爵吗?」
「老夫正是。」
嵯峨野虽然大方承认了自己身份,却感觉苗头不对地向伏见使了个眼色。伏见也被青年亮得诡异的目光挑起
警戒心,不动声色地靠到他身旁。
「你这个满嘴忠君爱国,背地里把持国政的老贼,居然还有脸跑来这种地方抛头露面!」
青年口沫横飞地痛骂嵯峨野,见惯大小场面的老人丝毫不为所动。或许是顾虑这种场面处理不当,会影响社
会大众日后对自己的观感,嵯峨野并没有叫人把青年当场撵出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好歹先报上名来。」
「像你这种无耻之徒,没资格问我的名字!」
「老夫早已退出政坛,既没有能力干预,也不再过问国政。我看你是找错人了。」
直视着挡在面前的青年,嵯峨野不愠不火地笑了笑。
「还在睁眼说瞎话!你明明就是祸国殃民的败类!」
义愤填膺的男人骂得面红耳赤,凶狠地瞪视嵯峨野。
「要打破阶级维护宪政,就得先收拾掉你这种阴险小人!去死吧!!」
男人把手伸进怀里的瞬间,伏见踏前一步把嵯峨野护在身后。
青年恰在同时扬起事先藏匿的短刀。
「!」
幸亏对方身材矮小,被高大的伏见扭住手腕,男人便动也不能动了。
「呜…!」
短刀从呻吟的男人手中掉落,趁着伏见分心看刀子的刹那,男人推开伏见奔向身旁的椅子高高举起。
「公爵!」
当机立断发现已来不及制止男人,伏见立刻闪身插入两人之间保护嵯峨野。
男人使尽全力把椅子往下砸。椅脚伴随钝重的声音断裂四散,挨了重重一击的伏见不由得单膝跪下。剧痛旋
即扩散至肩膀和手腕。
「义康,你没事吧!?」
伏见正想出声回答,肩膀附近窜过麻痹般的钝痛。感觉有道温黏的液体从额头滑落脸颊,伏见这才发现身上
某处流血了。
「我没事。公爵您呢?有没有受伤?」
「放心,我很好。」
伏见用手帕按住太阳穴一带,松了口气,望向被周遭群众制伏的男人。
愚不可及的白痴。
这些人都被冲昏头了,自以为可以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
但结果,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个国家正缓慢,但确实地走向腐化。
正如同冬贵曾经预言的一样。
所幸伏见只是受了点跌打伤,但嵯峨野说什么也不放心,命令他乖乖住院观察。
从嵯峨野的转述中得知,川西对这次意外感到非常自责,还声明要退出护宪运动。
伏见原本打算一出院就先去见嵯峨野,但又介意户冢来探望时所透露的新闻内幕消息,于是临时改变心意,
决定先上清涧寺邸走一趟。
这个消息就是——冬贵以类似美人计的手法,威胁某些政治高层。
以美人计来比喻或许太言过其实,总而言之,就是一群卑劣的政客唆使冬贵去色诱执政党的政治高层,借此
掌握把柄来威胁勒索。就连户冢也很纳闷地说『那位大少爷干嘛要答应这种差事啊?』。
幸亏以清涧寺财阀的名义暂时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但消息曝光是迟早的问题。听户冢说,今天搞不好就会有
记者蜂拥上门,伏见立刻安排提早出院。
自己才几天不在就惹出这么大的风波,伏见越想越火冒三丈。
在清涧寺邸附近下了马车,果然远远就看见门前挤满了黑压压一片的记者和好奇民众。无可奈何之下,伏见
只好绕到后门,从佣人出入的一扇小门进入邸内。
话说回来——为什么呢?
对钱财这类身外之物向来漠不关心的冬贵,没理由去淌浑水。更何况他应该也很清楚,要是出手帮了那些投
机之辈,很可能给伏见带来麻烦。冬贵虽然喜欢看着别人生不如死,却也不至于为了一时高兴,给伏见制造
不必要的绊脚石。
两人的关系已进入稳定期,他一直认为彼此相处得很顺利。但也许,这只是伏见单方面的幻想。
出乎意料地,冬贵并不在别馆。伏见抱着诧异改往洋馆,管家内藤恭谨地趋前迎接。
「恭喜您出院,伏见先生。」
「谢谢。外面好像闹得很厉害。冬贵人呢?」
伏见边问边把脱下的外套交给内藤,只见内藤忧心忡忡地说:
「冬贵先生从前天就不见人影了。」
「……不见人影?我不是叮咛过你,在护宪运动还没平息以前,绝不能让冬贵到外面去吗?」
不仅如此,伏见还特地吩咐不能让冬贵轻易见客,以免可疑份子混入。内藤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伏见的语气不由得严峻起来,内藤惶恐地连连鞠躬道歉。
「冬贵先生带走了随身物品,我想他可能是跟谁出去了……」
这么说来,应该不是被诱拐了,但也不能保证跟他在一起的是安全人物。
如果美人计这件事情属实,同谋者也有可能为了湮灭证据绑走冬贵。
「算了。我去找冬贵。」
「麻烦您了,伏见先生。」
执务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内藤说了声失礼,趋步回玄关旁的小房间。
伏见上了二楼往冬贵卧室走去,伫立在比平常来得整齐的纱幔床边,思索房间的主人到底上哪去了。伸手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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