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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书籍名:《天狼社之任平生》    作者:江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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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重生开始教贺兰影排兵布阵,举凡定谋、审事、攻伐、守御、练卒、使将、布阵、野战以及动静安危之势,用兵出奇之道,一一详尽教导。

  贺兰影颇不喜欢那些繁琐的阵法,读兵书的时候马马虎虎,他最喜欢野战,与敌正面交锋,犹如利剑殊死拚搏,那种强烈的刺激才是他的最爱。

  燕重生对此不以为然,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野战,觉得这样效果最直接,可尽显勇武,但后来在战场上时间长了,又觉得如果可以尽量减少士卒的伤亡,那么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是值得的,毕竟士兵的生命亦是宝贵的,能不损失就要尽量不损失。”

  贺兰影眨了眨眼睛道:“士兵就是用来冲锋陷阵的,损失当然不可避免。”他心想:你是大将,这么多年来不知打过多少硬仗,这么婆婆妈妈的,舍不得丢兵弃卒,那怎么可能?

  “所以史家说一将成名万骨枯,但为将者指挥作战时必须要考虑到兵士的生命,因为有了士兵大将才能有指挥的根本,士兵就像你手中的弓箭和长枪一样,没有他们,你如何作战取胜?不爱将士的主帅,算不得好主帅。”

  贺兰影点点头,心想这话倒也有理,骑兵如果没有马、弓箭手没有弓箭,可不就成了没牙的老虎了么?

  “爱惜将士的统帅可以得人心、定军心,令出如山,雷厉风行,你要想将数十万大军指挥若定,像使用你自己的手和脚一样灵活,就必须树立无可置疑的威望。”

  贺兰影又点点头,忽然想到一点,道:“不过这样一来你在军中的威望过高,会不会影响到皇帝的威信?”

  燕重生脸色一变,顿了顿才道:“不会,皇权有无上的威严,将帅都是陛下的士卒罢了。”

  贺兰影注目看他,微微一笑,他久在宫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帝王需要使用武将,却又时时怕武将谋反生事,因此对大权在握的将军们大都使用各种手段牵制,比如升平公主奉皇帝之命下嫁燕重生,便是一例。

  燕重生岔开话题,开始给他讲解各种阵法,贺兰影无可无不可地听着,他人本聪明,一点就通,随即就用自己统领的一营士兵来操练演习,燕重生又安排数名有才的将领与他协同,不出数月间,贺兰影已将数个阵法演习纯熟,指挥起来得心应手。

  时光飞逝,转眼已到阳春三月,只不过塞外春晚,此时依然是万物萧条,枯黄的草原上连一丝绿意也无。

  燕重生审时度势,下令大军长驱直入,向安月国进发。

  ◇◆◇

  水雾氤氲,贺兰影深深潜入水中,又冒出头来,畅快地深吸一口气,运气于掌,大力击打着水面,看水波汹涌地向外延展开去,得意地笑了起来。

  进军安月国已三个多月,两军时时交战,到现在才稍有安稳,贺兰影将部队驻扎在一处山谷,部下来报,竟然在此发现了一处山洞温泉,贺兰影喜出望外,立即跑来洗浴游泳,彻底放松一下。

  安月不过是个西域小国,地广人稀,中原此次派出三万大军,重兵压境,几欲把安月踏为平地。贺兰影做为右翼先锋,率五千兵力轻骑飞驰,迂回包抄,与燕重生的大军分进合击,屡建奇功,安月很快就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安月国原以为中原军队劳师远征,定会疲乏,更有广阔的大沙漠横亘在天山脚下,中原军队不熟悉地形,不敢冒然进军,所以对天朝的大军并未太过重视。

  不料燕重生在玉门关内修整兵力数月,已使将士养足了精力,一鼓作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长驱直入,安月此前凭藉的大漠天险,已经无法抵挡如此强盛的军威,一旦大军穿过沙漠来到草原,一马平川之地更无险可守,安月顿时陷入被动之中。

  贺兰影直到出发前才知道皇帝此次派燕重生带大军前往安月所为何来,几乎不敢置信——明着的理由,是安月国不肯臣服于中原天朝,故此皇帝震怒,派兵攻打,暗中原委,却是由于安月国控制着丝路上几处重要的关口,征收税金,使往来的天朝商人颇有怨言,做为上国大邦,皇帝陛下当然要为本国的利益打算,出兵征服边远的小国,为通商扫平障碍。

  如果只是这两个理由,贺兰影当然也不至于有多奇怪,国与国之间,也是利益当先,为此穷兵黩武,在所不惜。

  可皇帝还有一个暗旨,则着实令人惊奇——皇帝要燕重生横扫安月国,令其臣服,并逼他们交出国宝。这安月国的国宝不是金银珠王,却是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名叫天宁。

  “得天宁者得天下?”贺兰影喃喃地念着这句话,心里奇怪到了极处,为什么得天宁者得天下呢?他究竟有何神异之处?

  燕重生无法解释,只道:“陛下的旨意无可置疑,咱们只需照办就是。”

  “天宁是什么人?”

  “据说是安月国的护国神子,住在博格达峰上的月神宫。”

  “好啊,那我就去攻打月神宫,把他抓来献给皇帝哥哥。”贺兰影兴致勃勃地道。

  “月神宫不会搬走,可天宁就不一定在那里了。安月国既然把他尊为神子,定然严加守护,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们找到。”

  贺兰影点点头,不以为然,安月国小势弱,统全国之兵力也不过万余,天朝数万兵马横扫过来,还怕他们不赶紧臣服,乖乖地将国宝双手奉上么?

  然而实际交战起来,才发现西域果然民风剽悍,天山草原上每一个可以骑上马背的男子都是战士,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保护自己的神子,他们拼出了性命,完全的无所畏惧。贺兰影所布兵马曾与安月一支千余人的部队交锋,对方虽然势弱,但毫不退缩,直战至最后一人,尸横遍野,竟无一人投降。

  不臣服,就硬战!双方的战斗进入了相峙阶段,中原大军兵强武盛,势如破竹,安月国知道不可力敌,将兵力化整为零,想依靠地利顽强抵抗,而燕重生大军则横扫各路重镇,将安月国在丝路上的势力个个击破。

  战事紧张,贺兰影生平第一次尝试铁马金戈的军旅滋味,兴致昂扬,率军冲锋陷阵,锐不可挡,捷报频传,连燕重生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最近安月国的抵抗已日渐式微,贺兰影知道大功告成指日可待,终于放松下来,难得今天有机会,他泡在温暖的泉水中,尽情游戏。

  突然泉边石岸上出现一人,贺兰影转头看去,竟是燕重生。

  “咦?”贺兰影微惊了一下,就不再理他,自顾自潜水玩耍。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臂将他拦腰抱起,燕重生高大雄壮的身体像贺兰影一样完全赤裸,微笑着看他。

  “放我下来!”贺兰影恼怒地叫道,被这样抱起让他觉得很失面子,又觉气愤,同是男人,凭什么燕重生便比他高大强壮得多?他却忘了燕重生比他年长十余岁,又是常年习武、久经战阵,体魄之强健绝非常人可比。

  “今天这么开心?”燕重生不理他,将他抱在膝上,在水边坐了下来,掬水为贺兰影清洗头发,贺兰影挣扎不脱,只得由他去了,放松身体躺在燕重生腿上,懒洋洋地接受他的服侍。

  自从战事开始,燕重生一次都没碰他,贺兰影知他是怕消耗了自己的体力,在对敌中发生危险,心中不由得对他生出一丝好感。

  贺兰影相当聪敏,很快就发现燕重生对他其实是非常爱惜的,虽然强迫他“还债”,但每一次的情事都极力做到尽善尽美,充分照顾到他的感受,贺兰影几乎忘记了曾经受过的强迫,每一次都能得到极致的快乐。

  哼,看来这家伙还是很看重自己的,贺兰影渐渐又傲慢起来,他从前受表姐升平公主以及其他的情人宠爱惯了,觉得人家爱他奉承他都是理所当然,燕重生发现他的态度之后,立即狠狠教训了他两次,每次都做到他哭泣求饶,这才又把他的气焰打压了下来,不敢再轻易挑衅。

  泉水温暖滑腻得像美人的肌肤,贺兰影枕在燕重生腿上,任他给自己一下一下地梳洗头发,舒服得快要睡着了,突然身体悬空,燕重生抱起他放在岸边的大披风上,道:“温泉不要泡得太久,会乏力的。”

  贺兰影哼了一声,侧身将披风往身上里,却被燕重生压住了,他睁眼一看,正对上燕重生深深的眼眸,火热的欲望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贺兰影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跃起,把燕重生压倒在地,在他身上啃咬,燕重生腰背使力,翻转过来压住贺兰影,低笑道:“真是个小急色鬼!”

  贺兰影用了几次力,无法反击成功,只得做罢,悻悻地道:“要做就做,废话什么!”

  燕重生微怔了一下,贺兰影趁他分心,猛地使力,又一次将他反压在地,伸手去点他穴道,只是他这功夫学自燕重生,时日未久,尚不纯熟,一下点得偏了,燕重生猛地将他掀翻在地,牢牢按住了,冷笑道:“这么快就想欺师灭祖了?”

  贺兰影骂道:“呸!你才不是我师父!”

  “忘恩负义的小家伙!”

  ◇◆◇

  “混蛋——啊——”贺兰影惨叫一声,连连抽气,燕重生放开他手腕,轻轻抚摸,笑道:“你就这驴子脾气,牵着不走赶着倒退。”

  贺兰影又怒又怕,不敢还口,恶狠狠地想:等有朝一日你落在我手上,哼哼……

  燕重生扳过他的脸亲吻,态度像从前一样温柔,贺兰影有点迷惑地望着他,不知他一时暴虐一时温存所为何来。

  热吻如星火燎原,两人的体温都开始上升,贺兰影伸腿缠在燕重生腰上,燕重生一惊,越发欣喜,将他搂在怀里,深深地亲吻,见贺兰影眯起了眼睛,俊朗的脸上浮起红晕,知他情动,微微一笑,缓缓将他放倒在自己的黑貂大氅上,贺兰影浅蜜色的肌肤上带着水珠,宛若美玉生辉,宽肩细腰,平坦的胸膛上两粒淡粉色的乳珠,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诱人至极,燕重生热血沸腾,拉开他的双腿,在那紧窒处细心按摩,随着他的拓张,贺兰影呼吸越发急促,半闭着眼睛,俊美的脸上满是情欲挣扎。

  突然,激昂勃发的部位落入一个温暖湿热的所在,贺兰影打了个哆嗦,睁眼一看,竟是燕重生用嘴含住了他的分身,轻轻舔吮,贺兰影万没想到燕重生会这样对他,又惊又喜,脑子里一片空白,快感一波波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的全身,他忍不住呻吟出声,紧紧抱住了燕重生的头,将自己的欲望更深地埋入他的口中,燕重生用心调弄一番,突然重重地吸吮,贺兰影尖叫一声,一泄如注,身体剧烈地颤动着,燕重生搂住了他,感觉他紧紧回抱住自己,激情难以自抑,不由得甚是得意,轻轻翻过他身子,让他趴跪着,从后面进入了他,贺兰影已经沉浸在欲望之中,放松身体追逐着快乐,他天性中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如果不能力敌,便不做无谓的抵抗,顺着对手的动作保存实力,但这不表示他会真心臣服,他只是暂时藏起了自己的锋芒,蓄势以待,如果被他抓到了一点反攻的机会,立即便会翻脸无情。

  燕重生早已看出他的本性,在一次次交锋中小心翼翼地磨去他的尖锐,既不能放纵他,也不能太过折辱,贺兰影就像一柄绝世的宝剑,适当的磨练可以使他锋芒内敛,终成大器,但如过分的折辱,则会损伤宝器,终致玉碎。

  两具强健的身体翻滚纠缠,在极致的快感中紧密相拥,此时的两人,宛若合壁的双剑,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彼此深深吸引,没有一丝一毫的对抗。

  激烈的情事之后,贺兰影枕着燕重生的臂膀沉沉睡去,燕重生望着他俊美安宁的睡颜,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光芒。看不够他,怎么也看不够他,战事开始之后,两人各有军务要忙,贺兰影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而他日理万机,也不能像从刖那样将贺兰影时刻圈在自己的臂膀之下。自从他将贺兰影“掳”入军中以来,还是第一次放他单飞这么久,而这“牵肠挂肚”的滋味,也是有生以来首次尝到。

  虽然派了最精良的部队给他,又在亲兵中安插了自己的亲信守护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因为他是昭王爷唯一的儿子啊,还因为……

  贺兰影动了下身子,打断了燕重生的思绪,看着他年轻的脸上无忧无虑,睡得相当沉,燕重生微微感慨,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对他满怀敌意了?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费了多少心机啊,现在的贺兰影,终于接受了他,不只在情事之中热烈地回应他,甚至习惯了在他身边安然入睡,就像现在,两个人气息相接,皮肤上传来的那种温暖感觉,一直,暖到了骨子里去,让人不舍。

  燕重生久久地凝视着贺兰影,心中那不舍的感觉,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烈了。舍不得放开他,舍不得离开他,脑中想到那些可能的情况,他的目光阴沉下来,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将贺兰影紧紧拥在怀中,恨不得嵌入了自己的血肉中去。

  贺兰影哼了一声,不满地挣动了一下,燕重生心中一惊,放松手臂,翻身躺好,满心惊讶地发现:他失态了——还好贺兰影睡得很沉,没有发觉。

  山洞阴凉,贺兰影离开那个温暖的热源,不一会儿就觉得冷,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又靠过来,伸长手脚攀在燕重生身上,靠在那温暖宽阔的怀抱中沉沉睡去,燕重生望着他毫无防备的年轻容颜,良久,叹息了一声。



  战事越来越激烈,燕重生挥军直进,不给安月任何喘息的余地,而贺兰影行事更是狠辣,在一次追击遇伏,损失千余人的战役之后,一声令下,士兵纵火焚烧草原,刚刚返青的草原顿时一片火海,大火直烧了十多天,焚毁草场数万亩,安月遭受了开战以来最严重的打击。

  七月末,他们攻克了博格达峰下的月神宫,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美轮美奂的宫殿已空无一人,宫中的一切都已搬走,只留下华丽的空屋,贺兰影好奇地在宫殿中巡视,为那些精美的壁画和雕刻而惊叹。

  突然有探马来报,向西的一座山谷里发现人迹,似是从月神宫中逃出的人。贺兰影精神振奋,立即点兵急追,天色将晚时终于看到了前方的人影。

  数十骑人马簇拥着一个圣洁纯白的人影,那人白纱蒙面,纤尘不染,贺兰影凭直觉就断定此人必是安月国的神子天宁,顿时两眼放光,喝令左右翼包抄,务必要将他生擒活捉。

  山谷并不宽阔,前方众人的坐骑都是极品良驹,奔驰如飞,特别是天宁所乘的那匹白马,几乎像御风而行一般,迅捷无比,远远将贺兰影等追兵甩在后面,贺兰影不服气,打马狂追,麾下几千官兵已经全部进入了山谷,转一个弯,来到一处雪峰之下。

  前方众人突然加速,将追兵又甩开一段距离,贺兰影大怒,弯弓搭箭,射向天宁身后,他下手极有分寸,想将天宁射伤后活捉,眼看着利箭破空而至,天宁身后一名护卫飞身而上,护在他身后,被一箭穿心,坠马而死,白马受惊,四蹄撒开,腾云驾雾般向前蹿去,余人紧紧跟随,沿山路一个转折,失了踪影。

  贺兰影下令死追,数千铁骑杀气腾腾冲过峡谷,突然前方白影一闪,一人一马急驰而回,贺兰影一怔,发现正是他们全力追赶的神子天宁,顿时大喜过望,刚想上前捉拿,却见天宁带马向旁侧一条路上冲去,贺兰影立即提马直追,身后马蹄声杂沓,天宁那数十名护卫亦转追过来,再向后是贺兰影的兵士,数千骑都向这峡谷中冲去。

  进入峡谷不过数百丈,天宁忽然拉马回头,静静地挡在路中,白马于急驰中骤然停下,竟是气定神闲,姿态优雅,端的是异种名驹,绝非寻常马匹可比。

  贺兰影一带马,身后数十骑冲过他身边,围护在天宁左右,贺兰影一抬手,亲兵挥动令旗,大军顿时停下,后来的马匹躁动不已,好不容易才稳住阵脚。

  贺兰影奇怪地望着前面数丈外的雪白人影,正想发问,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巨响,如天崩地裂一般,他急忙抬头,只见不远处高高的雪峰上飘下一团白雾,随即排山倒海一样的冰雪呼啸而下,摧枯拉朽般将山坡上的一切冲毁吞噬,空气中传来剧烈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数千战马顿时一片惊嘶,与将士的惊呼和冰雪冲落时的巨响混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冰霜的气息,耀眼的雪光几乎把人的心胆撕裂。

  雪崩!

  贺兰影虽未见过,但也听说过这种自然奇观的可怕之处,眼看着从天而降的滚滚雪流掩埋了整条峡谷,惊得面无人色,后背冷汗涔涔而下。

  一步之差!

  几乎只是一步之差,如果不是天宁引他们偏离了大路,转到旁边这峡谷中来,贺兰影和数千中原兵士就已葬身在这万顷雪涛之下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样做?

  贺兰影疑惑的目光转到天宁身上,看他从容不迫地立马在数丈之外,良久,才纵马向前,天宁身边众人立即弯刀出鞘,雪亮的刀尖直指贺兰影,寸步不让。

  贺兰影带住马,停在天宁身前丈许之外,问道:“你是天宁?”虽在询问,语气却并不怀疑。

  果然对面的人微微点头,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纱,贺兰影目光一滞,身后传来一片惊叹之声,随后是万籁俱寂,他定定地望了半晌,哑声道:“我知道皇帝哥哥为什么定要安月国将你进贡了。”他心情激动,脑中乱哄哄地只在响着:“得天宁者得天下!”

  “得天宁者得天下!”

  原来如此!

  确实如此!

  天宁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他,既不愤怒,亦不惊慌,从容优雅得如同神祉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贺兰影目不转睛地欣赏着面前这生平难得一见的美色,天宁将面纱重新罩上,贺兰影心头顿时一阵失落,听到背后传来一片不满的鼓噪之声,这才清醒过来,猛地扭头大喝一声,镇压住那些被迷的军士,众人被他一喝,立即噤声,默默地望着那个重新隐藏在白纱之后的圣洁身影,满心留恋。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贺兰影轻轻地问道,对这个圣洁的少年心怀敬意。

  “每一个生命都是安拉的恩赐,不应损毁。”天宁清朗的声音如风呜玉磬,纯净得不带一丝人间气息。

  贺兰影敬佩地望着他,心情复杂,对敌人心慈手软,就等于把自己送入绝境,这安月国的神子究竟是何等人物,宁可使自己落入敌手,也不肯将敌人埋葬在雪崩之下——依天宁的马速,他完全可以在雪滑落之前穿过峡谷,而随后追来的贺兰影及数千中原士卒,则恰好会全部被冰雪埋葬,没有半点逃生的机会。

  果然是悲天悯人的神子,天宁,他有一颗崇高善良的心。

  可惜,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天宁是必须要带回去的,贺兰影有些遗憾地想着,本来他是带着兴奋的心情来追逐天宁,完全把他当作了一个珍贵的猎物,现在真正见到了他神圣的面貌和高尚的行为,突然觉得有些后悔,这样明月一般的人物,如果落入了汉军之手,势必将被送入宫廷,那么……

  想到皇帝的暗旨,他摇了摇头,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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