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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

书籍名:《风流书生》    作者:lyrel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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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童便有些恼了,只管斜他一眼:“便是你公子温书睡得迟,好叫旁人伺候不成?又不是皇天老子,都是举子罢了。”就又上下打量一眼那个小厮,噗哧一声笑了,“我还道是花公子亲自来呢,原也不过是个奴才。你既是奴才,又何必给我脸色?端的好没道理!”
  那小厮一时语塞,却又觉得气不过,这就上前揪了小童的领子作势要打。这小童亦不是吃素的,顿时抱了他腿扭在地上,撒泼耍混似的哭叫起来,口里只管嚷嚷:“来人啊,打人呐——恶仆仗势欺人呐——没天理啊——”
  廊上这就一阵脚步声,不少人探出头来看。那小厮何曾见过这样儿泼皮无赖的主儿,正臊得脖子都红了,就听身后门吱呀一声开了,花间甲探出头来说了一句:“你们这是做甚麽?”
  小厮看过去,便见花间甲一脸的倦怠,眼睛里带着丝血丝,心里不由一阵惭愧。但斜眼看看那小童,却还是死死揪了他衣领子,不由恼怒道:“公子,原不是我要吵闹,只是这狗奴才他——”
  小童哼了一声,一脚踢在他腿上:“便真是狗,也有个名字。却不像你,自个儿是狗了,还仗势欺人哩!”就又转头看着花间甲,“花公子,我原是敬重你的,我家公子亦是敬重你。可你怎麽将这样的恶仆留在身边,简直——”
  那小厮一见他还不住口,竟然还跟自个儿公子胡言乱语起来,不由急了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他腰上。小童立时弯下腰去,捂了侧腰便哭闹起来,顿时一个廊上吵吵嚷嚷聒噪得紧。
  花间甲皱眉无奈一摆手:“你们都不小了,怎的还和三岁儿童似的…”就又回头,却看见杜彦莘过来了,便请他将两人分开。又不放心,叫请大夫来看看。
  杜彦莘吩咐自己下人去了,便随着花间甲进了屋子:“怎麽好惹上那小无赖?”
  “无赖?”花间甲一愣,随即笑了,“不过是个小童,难免不懂规矩。”
  杜彦莘叹口气:“我说的是那小童的主子!”
  花间甲一愣:“你说…栾哥儿?”
  “栾哥儿栾哥儿…你倒是叫的亲热…”杜彦莘哼了一声。
  花间甲便又笑了,两只眼睛微微一眯:“他便是那样儿人,你能怎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虽是看来不正经,腹中却也并非空空啊。”
  “你倒又晓得了。”杜彦莘摆摆手,“那小无赖还与我打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打赌?”花间甲揉揉眼睛,有些疑惑。
  杜彦莘啊了一声,自悔失言。
  花间甲只管笑呵呵望着他,杜彦莘无奈,只得道:“原也…没甚麽打紧的…就是随便说说罢了。”
  “随便说说?那是说了甚麽?”花间甲还是笑着,却冷了脸。
  杜彦莘心里咯噔一下:“方瑞,你是疑心我?”
  “我却不曾疑心你,反是你疑心我呢…”花间甲眯眼打量他,“彦莘…你我可是多年好友,莫非,和我还有甚麽不能说的?”
  杜彦莘这就骑虎难下,只得小声道:“那,我可说了,你别告诉别人。”
  花间甲却脸色一沉:“杜公子,你既这麽说,那你就请先出去吧。”说着便上前推他往门边儿赶。
  杜彦莘大吃一惊,连忙拉了他手道:“这是做甚麽?方瑞,方瑞!”
  花间甲冷着脸:“说便说,不说便不说。何必这般欺辱人?”
  “欺辱人?”杜彦莘连连苦笑。
  花间甲只管斜眼瞅他,嘴角浮出丝似笑非笑的嘲弄来:“我原是高攀了的,您是堂堂翰林公子,我不过是个州官的子弟,怎敢和您有甚麽瓜葛?您要说了便说去,又是甚麽‘别告诉别人’?若是不放心,信不过我,又何必说?”
  杜彦莘一听这话算是明白了,连忙打躬赔罪:“我绝无此意啊方瑞!”便又打躬作揖。
  花间甲不理他转身向右,杜彦莘便绕了右边儿、花间甲哼了一声转过左来,杜彦莘赶快跑到左边儿。这麽转了几次,杜彦莘只觉着头晕眼花,不想踩了衣裳袋子,这就噗通一声摔将下来。花间甲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就又立马绷住了脸。
  杜彦莘龇牙咧嘴躺在地上委屈道:“这下可好,我算是五体投地负荆请罪了。”
  花间甲又笑又叹,伸手拉了他起来:“好了好了,现在说吧!”
  杜彦莘呵呵一笑,忙的将李栾要见自个儿父亲之事说了。说老实话,各位看官都晓得,杜彦莘本就不晓得多少,更何况他父亲与栾哥儿又有意瞒着他,他能说出多少来?此外,那个打赌也只能含含糊糊对付过去,当真说了,指不定花间甲会怎样。
  于是乎,当这杜彦莘说完时,花间甲那叫一个满头雾水,只得又问那小童:“你家公子去了何处?”
  小童捂着腿:“我怎麽晓得?我只晓得那条子上分明是约我家公子晚上去丽菊院,可他现下就出门了,我也拦不住啊。”说着便将那条子递给了花间甲。
  花间甲看了便给了杜彦莘,杜彦莘一望之下脸色大变,与花间甲交换个眼色。花间甲亦是一愣,两个人愣了这麽片刻,花间甲拉了杜彦莘便起身出门,只急得他们各自小厮家丁跟在身后一阵喊:“公子,公子,你去哪儿啊——”
  诸位看官,您道这是怎麽回事儿?究竟是谁约栾哥儿,杜彦莘何故色变,花间甲又当如何?咱们下回“迂翰林无缘恩科 巧栾哥福遇莲花”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小老儿昨儿对本文进行了重大调整,故而不曾发文,诸位看官见谅。
第十七回
  上回书咱们说到那栾哥儿不知收了谁的书信,一路出得客栈,直往一地儿就来。
  要说那是甚麽地方,便听小老儿一一到来。
  但见紫气东来,云遮雾绕,堂堂龙气,辉煌五岳。纵是层层宫阙,也得漫天华光。金鸣鼑食尤不足,三月春光尚嫌暗。和风习习,舞动御柳展旌旗;玉露点点,烂漫宫花歌龙啸。丽服玉人纷纷过,不闻丝缕丹珠声。唯得霞帔珠履灿,紫绶碧章扶御座。巍巍宫阙,奂奂殿阁,天子之气, 皇家仪态。
  这是何地?还用小老儿再说麽?自然是那神州之心,宇内之腑,天下之源,皇宫大内是也!
  这皇宫并非甚麽人都能进的。若非皇亲国戚、股肱之臣,不得皇上宣召,那是进不去的。
  这栾三儿远远望着宫门前齐整御林军,眯着眼儿就笑了。他自然不会傻得直闯宫门,自是转过街去,寻了大臣们出宫的门候着。这个时辰,若非皇上有旨正是大臣们议事之后归家之时。
  栾三儿在那门远处望得一阵,便见一列列车马行出来,亦有轿子数乘。说不尽的威武严整,道不完的官差仪态。但是身前补子各不相同,狮子虎豹、熊罴犀牛,亦有画海马的。那是走兽,便是武将了。自然还有文官,乌纱帽儿一戴,身前就是飞禽。栾哥儿站得远,看不打清楚,但也学过礼制,那官老爷身上的补子,便是官阶品衔。不过到了宫门口,不论文武官员就都得换了轿子。待有的武官轿子不拉帘子行过栾哥儿身侧时,他略略眯眼望过去,见着官袍上或是圆团纹,或是四个爪龙的蟒衣,或是飞鱼斗牛之类,亦有麒麟的纹路。栾哥儿心里暗暗道,穿这些花纹大红袍的人,可都是一二品到公、侯、伯、驸马以上的高官。心里就又笑了,若是自己能得缘认得他们,便就是有所为的了。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宫门里出来个官轿。刚过了春,外头儿的棉围子自是撤了的,只是为着防风,又笼了一层棉纱。摇摇晃晃过来时,望得舆夫二人、舆顶用锡。栾哥儿略略皱眉,心里便有些急了。却见那轿子行过他身侧时,里头儿老爷咳嗽了一声说了句甚麽,栾哥儿面上便露出笑来。上前伸手一拦,唬的那轿夫吓了一跳,忙的立住了。后头儿轿夫望不见前头儿,这就还愣愣往前走,直晃得轿子前歪后斜。那老爷在里头儿被摇得不知天南地北,好容易轿子定住了,他一头就栽出了轿子来。连着滚到了栾哥儿脚跟前儿。
  栾哥儿啊了一声,忙的跪下道:“大人何故行此大礼?”
  那老爷挣扎着立起身来,正要骂人时,却又愣住了。身后两个轿夫忙的上来扶了,不由分说定要揪着栾哥儿送官。那老爷叹口气拦了,上前把他拉起来道:“你怎麽到这儿来了?”
  栾哥儿只一笑,贴着老爷儿耳根子一吹气:“杜老爷写信叫栾三儿,三儿怎敢不来?”
  诸位看官,您道这位老爷是谁?那位说得好,自然是杜翰林杜老爷。这杜翰林忙的左右看看,叫轿夫转到街角儿去,低声与他说话:“我便是叫你晚上来,你怎的自作主张这就来了?”
  栾哥儿只管颦着眉头:“杜翰林有所不知啊,那日别后,三儿这心里,可是七上八下没个准儿的。”
  “你又惦记着甚麽?”杜翰林叹口气,拉了他手道,“我不找你,自是替你打点一二。”
  “难为杜老爷了。”栾哥儿一听这话,喜不自禁,伸出手来便要搂他。
  杜翰林忙的按住他手:“大街上,你不要命了?”
  栾哥儿嘻嘻笑着:“便是跟着老爷您,我还有何好怕的?”
  杜翰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拉了他道:“既来了,便跟我回府吧…”后头那话儿也不消说了。只管在他手心画着圈儿。
  栾哥儿抿唇一笑:“这天儿可还亮着呢。”
  杜翰林拉了他进轿子,放下轿帘来就亲个嘴儿:“好人儿,你可知想杀我也。”
  栾哥儿只管躲他:“嘴上的春风,便真想我,何不来寻我?横竖老爷您也晓得我在哪儿!”
  杜翰林摇着他耳垂道:“你在的地儿我能去麽?且不说客栈里人多眼杂,叫谁看见了于你于我都不好…更何况,彦莘也住在那里不是?”
  栾哥儿推开他手:“这话好没意思。你究竟是怕你儿子呢?还是怕我?”
  杜翰林伸手解他衣襟:“彦莘是老实孩子,自然不晓得我们之间…呵呵,不过小心为上。你想考那科举中试,还不是得忌讳着些?免得到时候闲言碎语的害了你。”
  栾哥儿一推他:“就可是当真没意思的话了。闲言碎语只怕不是害了我!要说我不过是个没功名没身份没地位的穷小子,您可是当朝命官,这脸子自是比我值钱!”
  杜翰林连连苦笑:“我便当真说不清了。”
  栾哥儿哼了一声,拉开帘子看得一眼,见着快要进府了,便道:“您且住了吧,我这就回了。”
  杜翰林一把拉住他:“这话儿又是怎麽说?”
  栾哥儿只管俊眼一瞟,甚麽话儿都没说。可那一双眼睛里,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又是感叹又是可怜儿。只把杜翰林看的是又痛又怜,搂了他便道:“我的好人儿呦,这究竟是怎麽的了?”
  栾哥儿将头埋在他怀里,哑着声儿道:“我如何晓得怎麽的了?我日盼夜盼也不过是老爷您看我一眼。好容易盼来了信,却是像偷情似的叫我去那腌臜地方…老爷啊,您究竟是把三儿当甚麽人了?便真是那相公是那小娘儿,也得给银子的,难道白嫖的麽——”
  这一下可把杜翰林急出一身汗来,慌得捂了他嘴,连连赔不是:“我一心只想着见你,却忘了那地方不适当。”
  栾哥儿哼了一声,用力握着他手拉下来:“见我?”就又哼哼两声,“自然,老爷心中想的不就是那事儿?想我寒窗苦读数载,竟就学了这麽个本事不成?”
  杜翰林万般无奈,只得贴了他耳朵小声道:“我约你去丽菊院,原是要将你引荐给——”
  栾哥儿只管扭着身子要下去:“我才不听,当我是个甚麽?玩过了就送人?那还不如直接扔了干净!”
  杜翰林一把揪住他:“我请的是太师!”
  栾哥儿一听这话,当即便愣了:“嗯?”
  杜翰林叹口气,就又再说了一遍:“我请的是太师。”
  诸位看官,这太师又是谁?且听小老儿慢慢道来。当朝便只得一位太师,姓何名晙连,表字瑞华,又字青莲。浙江海宁人,一榜进士出身,做过太子太傅,便是当今皇上的老师。自是才高八斗、博古通今,为人又谦和知礼,朝中民间口碑甚佳。只为他素喜荷花,人送雅号“荷花太师”。
  栾哥儿一听这话便又瞪眼:“那位太师介绍给我有何用?素来只听闻那太师行为方正不苟言笑,我能怎样?总不至叫我送金子银子吧?”
  杜翰林呵呵一笑拉他下了轿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荷花太师怎是收受之人?他心中自有天地,行事刚直,我是想将你引荐给他,了了你被那呆霸王欺辱的事儿。”
  栾哥儿心里一喜也就不再言语,见下了轿跟在杜翰林身后默默入府。周围家丁都见过他,只当是老爷请来的,无人在意。一径儿到了那花源隐地,合上门栾哥儿才眨眨眼睛:“可那太师不是今科的主考麽…”
  杜翰林拉他坐在自个儿腿上:“正是,你以为如何?”
  栾哥儿心里狂喜,面上却淡淡的:“我能以为如何?若我能对老爷你有所助益,那也是前世今生的缘法儿…”
  “又浑说!”杜翰林拉扯他衣裳,“荷花太师历来谦和有礼,你当是寻常人?”
  栾哥儿眯着眼睛笑了,心里却道,不过是个男人,脱了衣服还不都一样?却又想到一茬儿,不由弓了身子贴近他悄声道:“三儿这就明白了,一定好生用心,定不辜负了老爷美意。”说着便将那手伸进裤里去,只管上下套弄起来。
  杜老爷咬着他颈子喘气道:“我原也没想过,竟会遇到你这麽个小妖孽…”
  栾哥儿心里一笑,仰头就咬了杜翰林的嘴,将后首话儿都给堵了,另一只手也不闲的解他官服。杜翰林便拖了他俏臀起来,抱了就往书架子后头去。栾哥儿斜眼一望,便是个小榻,因为笑着拧他耳朵:“好啊,原是这里别有洞天。上回来竟不给我看的,只管把我按在那凉冰冰的桌上便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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