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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丁香鱼和橄榄树》    作者: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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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宋元回到寝室时,发现朱哲和风间刚从床上爬起来半截,宋元见状甚是恼怒。但来不及恼怒,直奔自己已经被打开的电脑,检视了一遍,发现自己的人生还在,发誓要给电脑上密码。
  张湘竹颇为不解于为何身经百战的痞子还将a(一一)片视若珍宝,痞子摇头长叹说:“这你就不了解了,二虎子,为什么往往都是武林高手想要武功秘籍?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到了九点,一行人才出发。因为虎子担心时间来不及,只好忍痛打的。到东湖樱园时九点四十分,半个妞儿影子都没有。
  “约了几点?”宋元边打呵欠边问。
  “十点。”张湘竹老实交代。
  三个男人上前扭住二虎子,二虎子惨叫一声,说:“等等,包,包里有吃的,你们饿了吧?”
  本来打算贿赂妞儿们的零食被饥饿的男人们抢光了,张湘竹仰天长叹。
  樱园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但在高校中闻名的赏樱圣地是武大。但武大的花期很短,就那么一周半两周,而且只在周末开放,很多人慕名而至,且都是在同一个周末至的。他们都被盛名所诱惑去武大赏过樱,但每年这个时节,武汉几乎都是飘雨的,到了那里,才发现是在满地泥泞浑身雨湿的花碎片中赏人。
  这个樱园的花种比较多,所以花期很长,三月初到四月中旬,都陆续有花开。如今似乎是早了一点儿,花开得还不多。
  天气切实地在暖和起来了。现在穿一条单裤,已经不会觉得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天难得地没有下雨,才让人觉得比较温暖。
  但春天也是反复无常的,时常一阵风一场雨就一种天气。乍暖还寒,可以在一场雨的前后拥有属于两个季节的气温。
  到十点十五时,妞儿们还没有来。几个男人打着呵欠在樱园门口坐着,催促二虎子打电话问。
  问的结果是妞儿们说再半个小时到。宋元听闻此语,断定:“妞儿说半个小时,那就是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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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树·六

  一个小时后,妞儿们姗姗来迟。三个妞儿,一个二虎子老乡,媒婆不算在内,就剩俩妞儿可挑。一个清秀的,一个一般的。
  宋元扫了一眼,直觉觉得今天二虎子成功率不高。
  原以为是带了一堆的妞儿过来,二虎子才劳师动众地搬来了一个寝室的男人,谁知就那么两个,使得四个男人显得有些多了。
  那位媒婆和一般的姑娘很能说,甚至都不需要宋元的功能,他们就和二虎子聊得火热了。
  一行人去到樱园深处的飞鸟时代仿造塔附近铺下了餐布。如同多数妞儿的好奇一般,话题是围绕着医学生的课程来进行的。
  宋元一点儿也不诧异任何一个人碰见医科生最想问候的就是解剖课的那具尸体。对一般人而言,摆弄尸体常常等同于恐怖片。而多数的医科生可能也会借此机会在妞儿们面前树立大无畏的形象,尽管所谓的解剖课不过是在被福尔马林弄得泪水涟涟但依然犯困的课罢了。
  在座的男士有志一同地保留了在尸体旁打瞌睡这种不光彩的过去。
  宋元在选择医科的时候是有目的的。但第一年的课程已经让他忘记了他的目的。到最后变成了只要考试能过就可以了。他现在试图描绘自己从前的那个目的,总会因为太过可笑而放弃。最近不管在人前还是在心里,他都说他的目的是为了将来可以衣食无忧地过一生。
  一年都不能治好的精神分裂症,一般一生都是治不好的。
  不知有多少听起来如同以上一句话一般很幻灭的事实,在这几年都让他听到了。
  死亡作为一个名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作为一个动词。
  所以医学生并不会害怕尸体,而是害怕那种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觉。只是那种害怕久了,也会变成麻木。
  任何药物,只要有“延缓”的功能,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药物了。也就是说,大多数的疾病不能被根治。甚至不能被延缓。
  在一厢情愿的门外汉们报道着现代医学种种奇迹以及虚假广告有目的的误导的情况下,没有生过病的人是会盲目乐观的。而关于真相,倘若让他们知道的话,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所以在妞儿们讨论起播得火热的某些关于医生的连续剧时,医科生们也很厚道地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围绕医生和医院的话题不知为什么无休无止。后来那个长相一般的妞儿问二虎子你们实习有没有收入啊。
  二虎子十分老实地说:“没有,还要交学费呢。”
  那妞儿不太相信地说:“不会吧,我认识你们医院一个骨科的研究生,说他一个月有两三千啊。你们都差不多的吧。”
  “不会吧,研究生每个月国家就给块。”朱哲更不相信。
  那个一般妞儿撅起嘴,那个动作让在座的男士都有点毛,然后她说:“那个人说会有医药公司的人给他们钱的。”
  宋元等人明白过来,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回扣了。因为实习生是与利益绝缘的,所以他们就算在一个科室待再久,也不太清楚这些内幕。只是偶尔会有喜欢炫耀的研究生会把这些事情拿出来说。但据说在整个医院,也就只有骨科的研究生可以拿到药品回扣,因为其他科室不像骨科那样有庞大的器械回扣,以致于药品回扣就像剩菜剩饭一样可以赏赐给研究生。在内科,药代一般直接找教授级别的,故而下面的人都比较贫穷。
  由于那些妞儿们的多话,宋元这天几乎就没什么开口的机会,只在她们问他问题时会回应几句。
  由于有些风,不停地有樱花从树上飘落。花是只要开了就难免会落的东西。落的时候没有事先商量,但总避免不了群体凋亡。宋元想起了从前。在师父还没有接触朋克和车库时,他们也会做春天去踏青这种听起来很健康的事。师父的身体在某一年开始变得不好。总是说胃不舒服。那一年踏青时,师父看见花落下来十分愤怒。叫着凭什么落下来,然后就去踢那棵桃树。踢的时候,花变成雨一般的落下来。琴真当时有些吓坏了,呆呆看着师父的暴行。
  仔细想想,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些脱离常轨了。
  后来的踏青,就经常只是他和商周去。他们俩在一个学校,又是同班,所以其实只是春游罢了。因为那个时候年ji还小,很爱炫耀,宋元会背着吉他去春游,给班上的同学弹吉他。宋元背了吉他,宋元的零食只能由商周来背了。只是他通常会趁宋元弹的时候偷吃一些,被宋元发现而恼怒的时候就用有点圆圆的眼看着宋元,说:“你也可以吃我的。”但是他通常带的东西都比宋元少。说到底,如今的大情圣商少爷当年不过是个贪吃的小屁孩。商周发育晚,那个时候个子也小,看起来比宋元要小上一两岁,那时他掐的商周的脸别提多粉嫩了。
  要是现在的商周坐在这儿赏花,叼着根烟,披头散发一脸颓废,不知有多么不成样儿。
  宋元神游的时候被张湘竹掐了几把,提示他该走了。宋元看看表,差不多一点了。张湘竹说一起去吃饭吧,宋元附和着。
  然后张湘竹就请吃了一顿饭,再然后就例行公事般地唱K,当然虎子在来的路上就警告过宋元唱K时他不准开口,说他要是一唱所有人都没戏了。于是宋元只好全程谎称嗓子有问题。
  晚上回去时,虎子提出和妞儿们互换电话号码。但那仨妞儿都问宋元他们其他仨男生要了电话号码。
  原则上来说,这个时期宋元没什么心思招惹妞儿,但不给妞儿号码这种事,任何一个情圣都是做不出来的。
  下了公车,宋元就开始蹂躏二虎子,架着他的脖子虐待。
  “搞么事动手动脚的!”二虎子跳怒。
  “让爷做一下午哑巴?”宋元哼道,“赔爷的青春来。”
  “那么爱唱怎么不去商少的乐队啊!人家哭喊着求你都不去,贱人!”二虎子龇牙咧嘴的。
  “要我去了 ,商少的千人斩还有戏吗?君子不夺人所好。”宋元眯着眼说。
  “是哦。”朱哲笑道,“那乐队干脆改名叫双枪算了。”
  男人们对话着□内容时,宋元的手机响了。众目睽睽之下,他想当作没听见,但是二虎子机警地以目光逼迫他交出手机。宋元没办法,交出了手机。
  那个被登记了“罗菲”的号码来了个短信,写着:“嘿嘿,宋医生,你好,我是罗菲,今天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有什么医学上的问题就请多指教啦!”
  在二虎子悲愤的目光中,风间安慰他说:“没事儿,不还有个长得好的没给他发短信吗?”
  宋元同学见在虎子手中即将玉碎的手机,好言软语地哄着虎子,说:“来,乖虎子,手机还哥,哥不理她不就成了么。”


橄榄树·七

  宋元回到寝室,洗了个澡,刚出来套上毛衣,就听到邓伟在远处呼唤:“痞子,四眼痞子回来没?痞子,四眼痞子!”
  宋元套上裤子就出去了,出去之后室友们对看了一眼,二虎子说:“有没有觉得他最近对伟哥的召唤反应特别灵敏?”
  以往邓伟召唤时,宋元还时常回吼“你不会过来吗?”最近几乎是邓伟一叫,他就冲过去了。
  宋元进了邓伟他们屋,见那厮坐电脑前呼唤,上去一个绞脖:“招魂啊?”
  绞完后四下张望了一番,问:“就你一个?”
  “你找你正室?”邓伟嘲笑着。
  “趁他不在,赶紧偷人。”宋元作势剥邓伟衣服。
  “死去。”邓伟用胳膊肘顶宋元的腹部,被他避开了。避开后还抱怨道:“我大老婆比你温柔多了。”
  “可惜他今晚偷人去了。”邓伟嫌他废话多,直接问,“C不C?”
  C便是CS的简称。在没有牌瘾时,他们偶尔会群C。
  宋元没回答邓伟的话,只是问:“商周上哪儿去了?”
  “有妞call他,出去斩人了。”邓伟不耐烦,“你C不C?”
  “C,看爷不毙了你丫的。”
  
  邓伟死在宋元手上无数次,焦躁到连连骂娘之际,有人进屋了。邓伟抬头见是商周,咦了一声,“你怎么今天还回来?”
  一般情况下,被妞唤出去的商少晚上会回来的几率极低。加上商周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出去斩人了,邓伟本以为今晚他肯定夜不归宿。
  商周嗯了一声,洗完澡出来擦头发时,似乎等什么的样子,变得有点儿懒散,往门口看了数次,终于忍不住问:“宋元回来了吗?”
  “回了呀。在CS。”邓伟怪异地看了一眼商周,“他也问你哪儿去了,怎么,约好什么事儿?”
  “哦。”商周完全是答非所问地应了一声,又在屋里转了几圈,开始练吉他。弹了好久,不在状态的样子。
  自高校联盟的摇滚专场之后,他们也比较少演出了。每周还是会抽时间去录音棚练习,但邓伟觉得商周似乎变得很没劲头。当然不止商周这样,自从宋元来了又走之后,他们的整个乐队都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这种萎靡,乐队的灵魂商周固然要负很大责任,邓伟觉得自己也推脱不了干系。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吃了鲍鱼又去吃普通的贝壳似的,很没胃口。
  无奈痞子还是说考虑罢了。也不知在考虑什么。
  商周弹了一阵子吉他后,宋元忽然又过来他们寝室,邓伟大喝一声:“你就下了?老子还没报仇呢!”
  “见好就收。”宋元随便拍拍邓伟的肩,就溜达到商周那儿去了。
  商周放下吉他,说:“你放我一天鸽子。”
  “明天再练,以商少您的智慧和气魄,一天足够了。”
  “明天我白班。”商周抬头看他。
  “那不正好?我一整天都躺床上等你。你有空就来做。”
  邓伟起了一阵鸡皮,说:“你们能不能正常点儿说事儿?”
  商周刚洗完头,头发还有点儿湿,就那么垂在肩上,宋元伸手就去揉他头发,说:“看,小妾吃醋了。”
  商周眯起眼,抱住宋元的腰,报复性质地挠他痒,宋元弹了一下,没弹出商周的掌控,只好哈哈笑道:“小妾看见了吗?做老婆就要像爷的正室这么有情趣。”
  邓伟见打闹成一团的二人,一阵恶寒。
  宋元终于在商周发动袭击的时候抓住他的手了,两人僵持了半天,还是宋元劲儿大,把商周绞进了怀里。
  玩得欢时,张湘竹在屋里大喊:“痞子,电话!”
  宋元喊回去:“忙着,谁的?”
  半晌没听见声音,就见二虎子举着他的手机,一脸怨恨的样子闯进来,宋元停止勒商周脖子的手,问:“谁的?”
  二虎子的牙齿磨得惊天动地,宋元暗叫不妙,拿过手机一看,是那位名叫“翁静”的清秀妞儿。
  宋元看了看商周,商周整整头发,长密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定定地看着他。
  二虎子则在一旁恨不能吃了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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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宋元提着电话到阳台上接了。
  他很快收线回来时,屋里三位雄性都在看着他。
  “没事儿,找我借六级资料。”宋元把手机往兜里放。
  “人家财大没有考过六级的人啊?”张湘竹满口火(一一)药。
  “我说我早丢了。”宋元嬉皮笑脸地去逗张湘竹,“来,虎子,笑一个,哥不对,哥不该生得这么人见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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