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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书籍名:《缘结三千之鸳鸯谱》    作者:上官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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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微殿,沈半夏习惯性朝偏殿走,枫庭却突然拉住他,等沈半夏回头,又急急撇开脸,磨蹭片刻才含含糊糊道:“你过来和我住吧。”
“为什么?”沈半夏不假思索地问完,看到枫庭瞬间沉下来的脸,他赶紧垂眸低头,结果紧张过度,从头发里面支楞起两只可爱的尖耳朵,迎着风轻轻地抖。枫庭皱眉,他自己都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说出那种话,于是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转身甩袖离开。
天奴们对沈半夏能够去天宫参加先圣节相当羡慕,等他得空过来厨房帮忙,就围着问东问西。正说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听到咳嗽声,众人回头,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枫庭斜倚着门框,神情似笑非笑。
“君上!”天奴们齐齐跪拜,沈半夏犹豫片刻,跟着跪下来。
瞬间安静的氛围连人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枫庭无端烦躁起来,快步走过去拉起沈半夏的胳膊拽着他离开厨房,留天奴们面面相觑。
到太微殿花园的湖心敞轩,枫庭指着书案旁边的黑紫檀墩椅让沈半夏坐着,自己则躺回到摇椅里面捧着书继续看。之前总觉得缺什么,虽然不愿意承认在天宫的短短七日竟然已经习惯做事的时候沈半夏在身边,却不得不把他找过来。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男人,看到他不安地用手指绞着衣角,枫庭嘴角浮起一丝愉悦的笑,“你识字吗?”
沈半夏起先摇头,然后点头,看到枫庭微微皱眉,他慌忙解释道:“看菜谱认识一些。”
枫庭了然,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写出“沈半夏”三个字,说道:“这是你的名字。”
沈半夏立刻凑过来,他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虽然不认识,却觉得枫庭的字清丽挺拔,煞是好看,手指就偷偷在衣袖里面描画字形。
“想学吗?”
“想,但是没有人教我。”
“我可以教你,毕竟我的人不识字,说出去很丢脸。”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沈半夏气呼呼地扁扁嘴,虽然不甘愿,却还是低声道:“那就麻烦你教我。”委屈的模样活像受气的小媳妇,令枫庭忍俊不禁,手撑着书案转头拼命笑。
“来,笔是这样拿。”笑够,枫庭开始手把手地教沈半夏,男人比较瘦,从后面刚好抱满怀。虽然并非第一次靠这么近,但是当枫庭的呼吸拂过沈半夏的耳垂,他还是无法控制地脸红,心跳更是犹如擂鼓一般,连带手跟着轻轻抖动。
“你抖什么。”
“没有…”
正说着,一只翠绿的鸟飞进来,落到白玉镂雕花纹笔架上面,口吐人言道:“枫庭君,陛下召见,请即刻前往瑶华宫。”
“你先练。”言犹在耳,包围自己的温暖却已经消失,沈半夏转身看着枫庭的身影完全隐没在重重树影之后,才回神继续写自己的名字。
急急赶到瑶华宫,进门却看到昊音正在和太子下棋,枫庭把迈出去的脚赶紧收回来,默默在外面等待。毕竟平素吊儿郎当的天帝和慈父形象实在有天壤之别,枫庭觉得继续看下去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肯定会受不了而跑出来放风。
“父皇,既然您有事和枫庭君商量,儿臣先告退。”
“无妨,你先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出宫,行至怡芳园,昊音随手折一枝花,笑道:“枫庭,最近人间接连出现异变,可能是一些封魔塔年久失修,里面的魔物跑出来撒野,我看来看去,目前似乎数你最清闲,你就下去看看吧,记得千万小心。”
枫庭顿时感觉眼皮突突跳,查看封魔塔算不上多难的事,但是昊音居然破天荒地叮嘱要小心,让他忍不住暗暗捏一把冷汗。回到太微殿,沈半夏依然在练习,不过名字已经写得有模有样,枫庭走过去在他身边默默看着,等他停笔望向自己的时候才说道:“陛下让我去人间办事,你想去吗?”
沈半夏在人间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离开过他待着的小县城,所以当枫庭这么问,他不假思索地点头,毕竟能见见世面是好事。
孤月疏星夜朦胧,天气渐萧索,时不时响起的枭鸟啼鸣,甚或野兽之声,诡异难言。阴森森的风自密林深处刮过来,傍晚时候下过雨,本来空气应该是清新草香,现如今却夹杂着些微令人作呕的腥气。出来多日,还是第一次到这样恐怖的地方,沈半夏拽着枫庭的衣袖,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山路前行,想起在山脚村庄听闻的传言,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头顶飞快地窜过去,他更是吓得失口叫出来。
“有这么可怕吗?”枫庭转头看着沈半夏,羞窘的男人正准备道歉,脸却瞬间苍白得毫无血色,嘴大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惊恐而无法出声。枫庭回头,黑暗中,两只灯笼大小的血红眼睛悬挂于半空,蛇莽类动物特有的气味腥臭冲天。
“我以为是什么东西,臭成这个德性,恐怕吃不少人吧。”轻蔑地说完,枫庭顺手把晕过去的沈半夏接住,在蟒妖张开血盆大口扑过来的同时飞身跃起,手掌瞬间绽放湛蓝光华,凝聚为刀,对着蟒妖兜头劈下去,然后随风落地,看着倒下去的巨大尸身,他嗤道:“真恶心。”
“妖怪,枫庭君有妖怪啊!”尖叫着惊醒,沈半夏冷汗淋淋,不停地大口喘气,冷不防一捧水浇下来,他抬头,就看到枫庭光着上半身,手还保持着浇水的动作。
“去洗洗。”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混混沌沌的沈半夏乖乖点头,顺从地脱衣服,然后走到河边把脚伸进冰凉的河水,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半晌,他终于反应过来,转头对枫庭喊道:“枫庭君,那个妖怪!”
“死了。”枫庭转动树枝,上面的野兔已经烤得金黄酥脆。
“这样啊。”高悬的心瞬间落地,山泉水比较凉,所以沈半夏简单洗洗就跑回来披着衣服烤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嗅到浓浓的腥臭味。怎么回事?他到处闻,最后发现是衣服下摆沾着一大块蟒妖的血迹。
“对不起,我再洗洗吧。”男人耷拉着脑袋要起身,枫庭却突然拉住他,把他的衣服扯下来丢进火堆,然后拿自己的衣服给他披着。沈半夏莫名其妙,可是不敢问,只惴惴地抬眼瞟枫庭,跳跃的火光把对方原本就俊美的脸映照得更加神采飞扬。把烤得香喷喷的兔肉塞给沈半夏,枫庭解释道:“妖怪血没办法洗掉,留着还容易惹麻烦。”
“谢谢。”低头小口小口啃着兔肉,沈半夏只觉得脸颊被火烤得烫烫的。
吃饱喝足,枫庭驾云带着沈半夏离开,飞行数十里,到一个比较大的城镇,此刻已经是夜深人静,只有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枫庭走到悦来客栈的门口,咚咚敲起来,不多时,就听到里面有人嘟哝着走过来。门开,店小二探头出来,枫庭故意拿着银锭在他的眼前晃悠。
“客官请进!”开门的同时,店小二暗暗打量深夜投宿的两个人,最近怪事频发,官府着令要小心,枫庭瞧着就是贵公子模样,出手又大方,他就没有想太多。
“一间上房。”
“好嘞。”小二点头哈腰,领着枫庭和沈半夏上楼,打开天字二号房的房门。等他们进去,小二关门,下楼的时候暗自嘀咕,刚才怎么好像看到走在后面的男人屁股那里突然鼓起来?莫非是眼花?
糟糕,尾巴怎么会跑出来。沈半夏慌慌张张脱掉衣服,拼命扭头看着背后的尾巴,心道:怎么办,要是明天还没有变回去,我会不会被抓起来打死?注意到男人泫然欲泣的表情,枫庭无力地扶额,“我说,就是尾巴露出来而已,慌什么,有我在。”
“可是我明天想出门转转。”
“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沈半夏只好乖乖上床,但是他非常郁闷,明明还有空床,为什么枫庭非要和自己一起挤,可是他不敢问,只好面朝里僵硬地躺着,好在旅途劳顿和担惊受怕让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然而枫庭却没有睡意,百无聊赖之际,恰好手边是沈半夏的尾巴,他就鬼使神差地拿起来把玩。或许是天宫伙食好,沈半夏的尾巴被养得毛茸茸蓬松松,摸起来特别舒服,玩着玩着,枫庭竟然有些爱不释手。说起来,其实以前他对狐狸没什么特别感觉,只是少年时代跟随前辈去人间执行公务,被一个修为高深的狐妖耍得团团转,从此他对狐族就没有好脸色。
“唔,枫庭君…”沉浸于往事的枫庭听到沈半夏的梦呓,就斜眼看着他,沈半夏翻身,结果压到自己的尾巴,他觉得不舒服,就撇撇嘴,轻声嘟哝道:“坏人。”枫庭眉毛立刻跳一跳,伸手捏捏沈半夏的脸,“死狐狸,敢骂我。”沈半夏无意识地哼哼,同时往枫庭身边挤,最后滚进他怀中,头抵着他的下颌继续睡。听着男人逐渐平稳的呼吸,枫庭嘴角突然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挥手熄灭蜡烛,房间随即陷入淡淡的黑暗。
早晨起来,沈半夏平生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喜忧参半,喜的是尾巴缩回去,忧的是耳朵冒出来。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不管枫庭怎么叫,他就是不出来,结果惹得枫庭发怒,甩手出门。
走啦?等半晌没有听到动静,沈半夏才小心翼翼探头,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有点失落地撇撇嘴,下床走到铜镜前面,看着头顶毛茸茸的尖耳朵,他简直欲哭无泪,为什么遇到枫庭之后尾巴和耳朵时不时就出来提醒自己他们的存在呢?
“过来吃饭,对着镜子干什么呢。”正郁闷的时候,突然听到枫庭的声音,沈半夏慌忙回头,看到枫庭提着食盒从外面走进来,他只好垂头丧气地走过去。抬眼瞧见沈半夏的尖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枫庭明了,就故意说道:“我刚才听伙计说今天有庙会。”果然,沈半夏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仿佛聚着一汪水,可是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他叹一口气,闷闷地坐下来啃馒头。
“这么难过?”枫庭拼命忍着笑,和沈半夏相处越久就越觉得他好玩,所思所想完全不懂得掩饰,就那么坦荡荡地摆出来,性情天真得让人下意识产生怜惜之意。
沈半夏气呼呼瞪他,埋怨道:“亏你是天君,帮我把耳朵变回去都做不到。”
斜睨着他,枫庭突然伸手捏捏沈半夏的耳朵,戏谑地说道:“我可以带你去庙会,其实用点小法术就可以让凡人看不到你的耳朵,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
“报答?举手之劳还要报答啊。”沈半夏微微嘟嘴,暗骂枫庭小气。
“没听过有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
“难道要我以身相许吗?”
枫庭终于没有忍住,噗地笑出来,他点点沈半夏的眉心,说道:“我们已经成亲,你怎么以身相许?”他本来就是正当韶华丰神俊朗,加之最近似乎心情非常好,笑容就犹如三月的春雨,润物细无声般,让沈半夏看着不由得微微出神。
落脚的城镇是前朝某位藩王的封地,如今改朝换代,虽然不似当年繁华,不过庙会还是办得有声有色。沈半夏瞧什么都觉得新鲜,在前面跑来跑去,嘴角始终挂着灿烂的笑,枫庭在后面慢慢走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沈半夏。今天正好是他们相识三个月,想到那个荒唐的赌约,枫庭微微出神,然而只是一瞬间的疏忽,沈半夏却突然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死狐狸?赶紧向前找,看到沈半夏被一个样貌英俊但是满脸邪气的年轻男人挡在僻静角落无法挣脱,枫庭皱眉,立刻大步走过去,伸手把沈半夏拽过来,冷冷道:“请问兄台有什么事?”
男人嘿嘿笑,目光继续在沈半夏的头顶流连,同时假惺惺道:“我看他一个人,还以为他迷路。”枫庭沉着脸拉起沈半夏离开,却发现沈半夏的手心都是汗,遂问道:“你怎么回事?”
“枫庭君…”沈半夏吞吞吐吐,“我怎么觉得那个人看得到我的耳朵。”
枫庭闻言立刻回头,虽然他对沈半夏使用的法术比较简单,稍有修行的人就可以破除,只是那个男人怎么看都是普通人,而且明显是长期沉湎声色所以气息虚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到沈半夏的耳朵。于是他安慰道:“你想太多,他不可能看到,我们去吃饭吧,走这么久,我有点饿。”
沈半夏点头,默默跟着枫庭来到此地最好的酒楼,虽然在天界就知道枫庭在吃食方面非常讲究,但是看到他全部点招牌菜,沈半夏忍不住担心,等伙计下楼,他才问道:“你的银两够吗?会不会点太多。”
枫庭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沈半夏片刻,然后笑道:“不够就把你卖掉。”
沈半夏抿抿嘴唇,轻声抱怨道,“我卖不了多少钱。”
“确实,谁叫你这么瘦。”枫庭说着捏捏沈半夏的胳膊,“你做狐狸的时候是不是经常饿着?”
沈半夏顿时愣住,暗自咽咽口水,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枫庭君,我觉得你最近好奇怪。”
“哪里奇怪?”枫庭喝一口茶,在听到沈半夏的回答之后他当场喷出来,因为沈半夏说你以前明明很讨厌我,现在却好像完全变一个人。擦擦嘴角的茶水,枫庭故意恶狠狠瞪着沈半夏,“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非要我把你骂过来骂过去才舒服?”
沈半夏摇头,“我就是觉得奇怪嘛。”
抬眼看看沈半夏的尖耳朵,枫庭伸手揉弄片刻才解释道:“其实我开始并非针对你,而是讨厌陛下乱点鸳鸯谱,他明知道我讨厌狐狸,还故意让我丢脸。”
“若是聿夏君,你应该很高兴吧。”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枫庭说自己让他丢脸,沈半夏突然感觉心好像被刀剜,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枫庭顿时神色骤变,猛然捏住沈半夏的手腕,咬牙道:“你说什么?”
沈半夏侧头,强忍着手腕钻心的疼,哆嗦嘴唇道:“我之前就说过,你大可以写休书给我,反正你我之间本来就是笑话。”
“你!”枫庭怒极,他生来就是太微殿的继承人,自小千人捧万人哄,何曾被这样挤兑过。沈半夏看着软绵绵,哪知道棉里面藏着针,把他刺得浑身不舒服,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恰好伙计进来送酒,枫庭就松开沈半夏,装作在欣赏对面墙壁的字画。
他向来自认为拿得起放得下,得知聿夏要成亲,以酒解愁之后,他没多久就想通,本来就是没有希望的暗恋,趁早挥剑斩断情丝也是好事。哪知道沈半夏突然提起,让他觉得好似秘密突然暴露于猎猎骄阳之下,难堪至极。
一顿饭自然吃得毫无滋味,席间他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沈半夏只觉得好像如坠冰窟,之前对自己笑吟吟的枫庭犹如早春的残雪,丝毫经不起日晒,即刻就融化。
回客栈,枫庭依旧阴沉着脸,沈半夏就蹑手蹑脚把字帖拿出来坐在床边复习。出来这些天,枫庭每日都教他认字,虽然偶尔会嘲笑他是笨蛋,却从来没有表现得不耐烦。因为自己失言把气氛搞得这么僵,沈半夏想道歉,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他偷偷抬眼,却正好对着枫庭的视线,当即闹得面红耳赤。
“你…”枫庭开口,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沈半夏呆呆看着他,两厢尴尬的时候,天帝的传令鸟突然飞进来,叽叽喳喳说很多。沈半夏不太明白他们的谈话内容,却听得出事态紧急。果然等传令鸟飞走,枫庭就说道:“我出去几天,你在这里等我,这些银子你拿着。”说罢,他开窗跳出去,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沈半夏羡慕地看着枫庭消失的方向,心道:什么时候能像他那样腾云驾雾就好啦。
第二天,沈半夏睡到日升三竿才起床,摸摸头顶,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回去,他就放心地下楼吃饭,谁知道遇到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不由分说把他抓起来塞进门口的马车。
“你们要干什么!”沈半夏惊恐万分,拼命挣扎呼救,被其中一个人一巴掌扇得头撞到车厢壁,当场疼得他眼冒金星。
“老实点!”对方用一块布塞着沈半夏的嘴,麻利地把他绑起来。
枫庭君,枫庭君!沈半夏急得不知所措,万般无奈中,只有在心底声声唤着枫庭。
马车横冲直撞,沿途听到许多惊呼声,等停稳的时候,沈半夏头昏脑胀,骨头被颠得几乎散架,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自然是吓得魂不附体,眼泪把脸糊得花猫一般。
“小美人,让你受委屈啦。”车帘掀起来,露出熟悉的脸,沈半夏当场愣住,竟然是昨天在庙会调戏自己的男人!
伸手摸摸沈半夏湿漉漉的脸,男人啧啧道:“果然肤若凝脂。跟你们说过,对小美人要客气点,瞧瞧,把他吓成这样。”
把沈半夏抓过来的下人们嘻嘻哈哈地点头,说着下流话,沈半夏听着心顿时沉到谷底,恨不得立时咬舌自尽。他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自己的长相在人间居然会引人觊觎,枫庭君…想到唯一能够救自己的人,沈半夏瑟瑟发抖,再度无声地哭起来。
“喝吧,这个东西保管教你欲仙欲死。”被押到男人的卧房,男人把沈半夏的嘴掰开给他灌春药,沈半夏抵死反抗。混乱中他死死咬住男人的手,岂料男人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一边抚摸他的脸一边笑眯眯地说道:“从来没听说狐狸这么喜欢咬人。”
沈半夏立刻犹如遭雷击,面如死灰,呆呆地松口,他怎么知道我是狐狸?
男人似乎猜到沈半夏的疑惑,“我生来有异能,可知晓阴阳,以前玩过的男人不算少,不过你这样的男狐狸精还是头一次。来,小美人,让我看看你的耳朵和尾巴。”
烈性春药被强行灌下去,沈半夏呛得直咳嗽,男人好整以暇地在旁边坐着,悠闲地说道,“一品春可是上等春药,妓馆专门拿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小倌儿,既然你是狐狸精,我就想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
约莫一盏茶功夫,沈半夏的汗就已经把衣服完全浸湿,耳朵被春药的效力逼出来,在头顶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四肢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呼吸都是灼热,眼睛被急速升高的体温烧得微微泛红,皮肤更是泛着旖旎的红。
“枫庭君,救救我。”被药性侵蚀得神志不清的沈半夏无意识地喃喃着,朦胧中,感觉到有一双手伸过来解他的衣服,他就急切地靠过去拼命蹭磨,企图降低犹如熔岩喷发般不可抑制的体温。
男人笑眯眯脱掉沈半夏的衣服,目光贪婪地注视着未经情事的身体,手指更是痴迷地抚摸,虽然沈半夏的长相比不上他的男宠们,皮肤却出奇的好。脆弱无助的脸看起来柔顺可人,轻轻抖动的睫毛又长又密,竟然透出些许妩媚情致。
“有意思,或许我捡到宝贝。”俯身压着沈半夏,男子的手在他的腰际抚弄游走,嘴唇凑近他的颈窝舔吻。
就在男人得趣之时,沈半夏突然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翻下床朝门口跑。男人冷眼看着沈半夏冲出去,不紧不慢地起身跟着,似乎凡事尽在他的掌握。
沈半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闯,怎奈腿实在虚软无力,下台阶的时候重重跌倒,怎么都爬不起来。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绝望地抠着石板缝,然而想到接下来要遭受的事,他反而冷静下来。
变成人之前,他就是随遇而安的生活,过一天算一天,万一什么时候倒霉被天敌咬死或者被猎人抓住,都是命,毕竟万物都逃不过死。只是以后没办法报答仙人的恩情,而且枫庭给他的字帖他只学会一小半…想到在天宫的种种,求死的念头突然淡下去,沈半夏一动不动趴着,直至一道人影突然横过来,对方的鞋看着很熟悉,沈半夏惊喜地抬头,就看到枫庭气喘吁吁瞪着他,满脸都是血和土。
“枫庭君!”沈半夏喜极而泣,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浑身顿时犹如虚脱一般,只是热不可当。
“你真是让我不省心!”枫庭怒冲冲把他抱起来,若非天规明令禁止伤害凡人,他恨不得把闲庭信步走过来的男人千刀万剐。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过来,但是你觉得你们走得了吗?”男人自信满满,他是这里的世家子弟,平素就飞扬跋扈,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昨天看到枫庭,就觉得此人不简单,若是强行下手,恐怕占不了便宜,就买通客栈老板,确定枫庭离开,才一大早过去抢人,谁想到枫庭竟然赶回来。
“我想走,普天之下无人拦得住,倒是你,虽然我不可能直接宰了你,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枫庭恶狠狠说完,突然狂风大作,闻讯赶来的家丁被吹得东倒西歪,等风止,哪里还有人!
男人这时候才惊觉惹到不该惹的人,对方的来头似乎远远出乎他的想象,拍拍额头,他叫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去找道长!”
枫庭觉得自己大概前世欠着沈半夏,否则为什么对他就是放不下,出任务总觉得提心吊胆。速战速决之后赶紧跑回来,谁知道会碰到这样的事,如果晚到一刻钟…只是想想枫庭就怒火中烧。
沈半夏自然不知道枫庭的心思,他的神智已经被一品春烧得彻底灰飞烟灭,整个人犹如煮熟的虾一般弓着身体在枫庭怀里瑟瑟发抖,面色迷离,呻吟喘息间更是无法控制地撕扯枫庭的衣服,声声喊着热。
枫庭急得不得了,他的情事经验比起他的朋友们自然是少得可怜,所以他犹豫要不要把沈半夏带到妓馆,可是想到这个笨狐狸万一连如何行房都不知道,到时候还要白白受苦,心头无端生出来那么一缕柔丝,兜兜转转。
反正我们已经成亲!如此想着,枫庭抱沈半夏回客栈,他知道男子间的情事不同寻常,幸好随身的包裹里面带着天界的伤药。
沈半夏浑身燥热不已,挨到冰凉的床铺,就不由自主地摇头,下身与薄被来回摩擦,腿大大分开,身体被药性催得仿佛泛着酡红的光。“枫庭君,救命,救救我!”他迷乱地喊着,头发在扭动中铺散开,与薄被的花纹纠缠,看起来倒似淫艳的春宫画卷。
枫庭脑袋乱哄哄,唯恐沈半夏更难受,就迅速脱掉衣服把他抱过来,碰到他火热的身体,枫庭只觉得口干舌燥,竟然有些无法自持,目光划过沈半夏水润的嘴唇,就低头轻轻衔住。
沈半夏顿时好像久旱逢甘霖,毫无章法地拼命吸吮,使劲朝枫庭贴过去,恨不能密不透风。
枫庭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拨,□□即刻就燥热起来,似乎要涨开一般,赶紧压着沈半夏,顺便把药膏拿过来涂进沈半夏的□□,简单的润滑之后就闯进去。沈半夏疼得当场张口咬住枫庭的肩膀,□□更是仿佛有知觉一般紧紧咬着入侵者,令枫庭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半夏,是我,你放松些。”枫庭无奈,只好轻声抚慰,同时笨拙地挑逗沈半夏,捏到沈半夏胸口的小小突起,听到他的喉咙突然发出猫一般细微的尖叫,枫庭索性就着结合的姿势把沈半夏翻过来,变成沈半夏骑着自己的姿势,低头含着他的乳蕾。
感觉到对方的舌尖在最敏感的部位打转,故意轻轻地刷过顶端,□□的颜色从沈半夏的胸膛向周身扩散,快感冲击得他的脚趾都忍不住蜷起来,感觉自己随时会倒下去,他就伸手揽着枫庭的肩膀,仰头张大口呼吸。
□□愈见浓,酥痒和刺痛使得下身几乎麻木,腰只能机械地随着枫庭的动作摇摆,因为药性,皮肤变得敏感之极,汗水流下来都激起阵阵颤栗。翻云覆雨的缠绵交欢令沈半夏觉得自己和枫庭就好像两尾鱼,在深水中翻覆追逐嬉戏。
最后的爆发,让沈半夏感觉魂魄似乎突然离开身体,身体无力地向后倒,但是被一只手及时抱着。□□的余韵让他无法控制地轻轻颤抖,目光散乱地无法集中,昏倒的瞬间,他只记得枫庭的脸,因为情事而显得无比艳丽的脸。
看着晕过去的沈半夏,枫庭把额前汗湿的头发拂开,披衣服下床开门叫伙计烧水,因为时辰尚早,伙计神色怪异地把浴桶抬进去。房间里面弥漫着浓浓的云雨气息,满地凌乱的衣服,床帐虽然放下来,然而有一只细瘦的手从里面斜斜伸出来,无精打采地垂着。
“客官请慢用。”速速退出来,伙计感叹着人不可貌相,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清秀端正的男人和那位英俊的年轻公子是这等关系,真是世风日下。
清洗之后,枫庭实在疲累之际,干脆把脏床褥裹起来扔到墙角,翻窗到隔壁的空房间拿新被褥过来,搂着沈半夏睡觉。怎奈睡到下午,外面突然吵吵嚷嚷,枫庭遂抬手画一道光将房间裹得如同蚕茧。
就是可怜外面的人,绑架沈半夏的男人找到平素和他臭味相投的道士过来帮忙,道士在外面折腾大半天,然而房门始终纹丝不动,甚至把他攻击的力量吸收得一干二净,他终于明白是遇到惹不得的人,只好悻悻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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