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情错（十五）
他果然被我惊到，又是那副傻傻的样子瞪着我。这一次，我不再压抑，终于笑了出来，然后起身，揽过他，对着那微微红肿的双唇，吻了上去……嗯，味道真好，让我几乎不愿放开。不行，再继续下去，恐怕我就要做出犯上的举动了，犯上没关系，不过在他心意未定之时就犯，恐怕会把他吓跑吧？……我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真可惜，小狐狸明明已经软扒扒靠在我怀里，完全放弃抵抗的样子了。而且……我望着他恍惚扬起的脸，不由眯起眼睛。只见他望向我的眸中水雾盈盈，目光迷离，脸颊嫣红粉嫩，更要命的是那微肿的双唇，娇艳欲滴，水色莹然，还半张着……好像不该叫他小狐狸，叫狐狸精才对吧？我忍不住在他唇上又啄了一下，才笑道，“做不做？”赶紧叫醒他，要不然我可真要犯上了。
他被我惊醒，眼神终于清明起来……我微觉遗憾，可惜刚刚那样子才看了一会儿呢……然后他就慢慢笑起来。看到这个笑容，我真想抬头望天，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叫醒他……看到一个狐狸精硬要充色鬼恶霸，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只是，当他扑过来吻上了我，我很快就再顾不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了，脑中只朦朦胧胧地想着，唔，好像，我还未出师啊……
衣衫一件件被他剥落，火焰一点点被他挑起。只是随着热潮的涌起，那种慌张中带着恶心的感觉再次涌了出来，刚刚因下了决心而生起的轻松愉快则在一点点散去，我只能尽力压下推开他的冲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坦然……是的，不能再那样了！还记得上次他发现我的不情愿而失望离去的样子，不能再那么来一次了。对一般人来说，情与欲尚难分离，何况对他这个小色鬼？我不能一面期待他的感情，一面拒绝他的碰触，而且若我真入宫做了侍书，那就是我的一项分内工作，更是逃避不得……这想法让我本能地皱了皱眉，却在同时强抑心中排斥，任由他褪去我身上衣服，顺着他的意思躺上了石桌，只是心中又增加了几分羞耻与自嘲……自己这样，该算是名合格的男宠了吧？……然后，身上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被脱去，我不由闭上了眼睛，却更清楚地感到清凉的风正拂过身体每一个隐秘的部分。这时强烈的羞耻感已让我几乎颤抖起来，他却仍不知足，竟然伸手抓住我的脚踝，要将我双腿分开。我猛然绷紧了身体，最终却在犹豫一下之后，顺从了他的意思。只是，纵使我紧紧闭着眼睛，依然能感到他灼热的目光正凝注在我最隐秘的地方，刹那极度的羞耻感如电般蹿过全身，竟带来一种奇特的快感，终于让我的身体一阵轻颤，只是下一刻，心中却只觉难堪：这样的反应……这身体果然承自那女人，这会让他怎么看我？
心中正自想着，忽觉身后入口似乎在被什么刮搔，一阵微微的疼痛与麻痒，顿时从那里扩散开来，蔓延到全身，让人似乎连骨头缝里都痒了起来。这让我更觉惊怒，差点本能地伸腿踢出去。怎会如此？上次他抚弄我前面，让我丑态毕露，也算有情可原，毕竟是男人。可这次他只是碰到那里，我怎会也是这种反应？记得上次被他上的时候，感觉主要就是疼，难道这身体只一次便已适应，开始……我的手指不觉抓紧了身下衣衫……因为喜欢他，因为要得到他，甘在他身下是一回事，我可全当这是一点代价，一点手段，而身体完全无力抵抗，被人掌握，轻轻易易被欲望控制是另一回事。仿佛一脚踏入了腐臭的泥沼，无法挣扎，一点点越陷越深，只觉自己无力又肮脏，再多的理由借口也挡不住本能的厌恶排斥，让人感到的，只有羞耻与自厌……可惜经过之前的讲述，刚刚的折腾，我的酒劲儿已经退了一些，要不迷迷糊糊中做，或者还没这么难熬吧？
或者是他发觉了我的异样，动作竟然停了下来。感到骤然离去的温暖，我心中一紧，一时竟不愿睁开眼睛……我又让他失望了吧？他要走吗？可是脚步声很快就转了回来，然后，我只觉一个冰凉尖锐的东西骤地刺入了身体之中，我一惊。那东西很细，并不痛，只是那坚硬冰冷的感觉很奇怪。不过这回未曾思考，我已在下一刻放松了身体，任由那东西一点点深入体内，然后，忽地一股冰凉的液体涌入了身内，转瞬就变成火热的刺激感。我怔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那是酒吧？那个小混蛋竟然用酒……呃，这感觉……像忽地一下体内燃起了大火，那样强烈的刺激竟让我感到了一阵晕眩，瞬间连脚趾尖都不由蜷了起来，一声呻吟脱口而出。火焰飞速燃遍全身，让人完全无从抵抗。只是一边是极度的愉悦，一边却是莫名的愤怒厌恶，对那个轻易沉沦的自己。
就在这时，体内涌动的液体停止，然后冰冷的金属已自体内离开。我顿时清醒过来，迟疑一下，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有些黯然的眸子……他到底注意到了？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轻易离开！……心念电转之间，我已开口道，“怎么了，陛下？难道……你不行了？要不，我来也可以……”
激将法对年轻人来说总是很管用，下一刻一阵撕裂的疼痛已向我袭来。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激将法也太管用了些，不过……疼，很好！冲淡了那种肮脏之感，而一直压在心头的重负也因这疼痛变轻了……仿佛正在沉溺的事，已被这痛洗净，不再污秽。曾经犯过的错，正被这痛涤去，不再可虑。一瞬间，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我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却在下一刻感到他的迟疑，不由抬起腿，纠缠住他，让他继续……是的，就是这样，痛吧，再痛一些，痛到让人忘记一切才好……
他果然做到了……接下来的撞击一下猛过一下，疼痛一波强似一波，夹着逐渐升腾的欲焰，让我脑中一阵阵晕眩，再也无法思考。仿佛被狂浪翻卷，那狂浪却越来越热，如油淋寒涛，又遇天火，霎时冰火交迸，白浪烈焰翻滚袭来，直欲将人打碎焚尽。终于一个霹雳，全身激痛快意炸开飞散，瞬间冰火合融，万物归虚……
之后许久，我脑中都是一片空白，待得终于慢慢缓过神来，才感到身下某处仍在抽痛，一阵阵传上来，让人头皮发紧，与此同时，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却也在体内徘徊未尽，并从每一个毛孔透出来，让人筋酥骨软，气力全无，甚至连打开的双腿都懒得合上……恍惚的神志忽地一凝，瞬间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该死！我竟一直这样四肢大张，瘫软在他面前，这简直，简直就是……我只觉顷刻热血上涌，但很快又一点点凉了下来。身体僵硬半晌，才慢慢放松下来，然后，状似随意地并上双腿，向他望去……还好，他虽然看着我，却不知在想着什么，目光有些恍惚，却没有鄙夷轻视。心下顿时一松，我这才注意到……该死，那目光，你在看哪儿！本能地想要一脚踹过去，把那双不规矩眼睛的主人踹飞。好不容易忍住，我咬着牙冷冷道，“怎么，陛下，要再来一次吗？”边说，边坐起身，动作却忽然一顿……嘶，好痛……于是，看向他的目光不觉更冷。
大概被我话中寒意惊到，他瞬间回神，立时干笑道，“不了，不了，刚刚喝醉了，没轻没重，是不是弄疼你了？真对不起，对不起……对了，屋里有药，我送你回去上点药吧？”说着，抱起了我。
这似乎是他第二次这样抱着我了，我靠在他单薄的肩头，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动作的小心翼翼，心中的羞怒不安一点点散去，一点点放松了身体，把重量交到了他的身上，模模糊糊想着，好像，刚刚那事，也没那么可厌呢……
然后，我享受到了有生以来最高级别的待遇，皇帝陛下亲自服侍沐浴更衣。感觉还不错，那人的动作意外地灵巧细致，真不像个整日被人服侍的皇帝。只是这样坦然肆意地任主君服侍的我，也不像个臣子吧？……我眯着眼，舒适地浸在热水中，由着那人忙前忙后地擦洗按摩的时候，忍不住这么想着，然后，缓缓勾起了嘴角。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那么舒服了，因为他的坚持，我不得不伏在床上，裸着身体，让他为我，上药。我尽量表现得坦然，不愿像个扭扭捏捏的女子一般让他笑话，只是感觉着他带着冰凉药膏的纤细手指在体内进进出出，带来阵阵的刺痛和麻痒，我不知不觉间已屏住了呼吸……不！真要命！……缓缓呼出一口气，我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到身边那人的呼吸声似乎急促了很多啊……因自己的反应而生的难堪顿时不翼而飞，我只觉好笑，不由回头逗他道，“再来一次？”
结果，他再次被我惊到，又是那样傻傻看着我，慢慢红了脸。
我更觉可笑，正想再说，却见他忽地缩回手，低头揉着衣角，结结巴巴道，“那个，要不，要不……你来？”
我心中微微一震，霍地抬头，望向了他，就见他脸颊微红，不敢看我，但那表情，只是羞涩而已，并无丝毫为难羞耻的意思。我怔愣半晌，终于忍不住，慢慢笑了……对你来说，就是如此简单吧？不过是寻找快乐而已，是否屈居人下，并不重要，也无所谓屈辱，那么，更谈不上肮脏吧？……或者，一切本就如此简单，那种事，并不肮脏也不恶心……肮脏的，从来只是欺骗与背叛，恶心的，只是人心……
后来，由于本该金口玉言的皇帝陛下的临阵退缩，我们终究没能再来一次，不过，他也未曾离开。当夜阑人静，我拥着他温暖的身体，躺在黑暗中的时候，头一次觉得，窗外簌簌的竹声不再那么凄冷，反而有一种让人平静的和缓韵律。借着朦胧的月光，我静静凝望着他恬然的睡颜，心中首次升起了那样强烈的要留住什么的感觉……只是，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