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商人(2)
“什么？王思思是男的！怎么可能？”刘斌斌大吃一惊。刘斌斌想起了王思思那些肉麻的信。
“是的，的确是男的！我亲眼见到的！”胡马老师平静地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
“这怎么可能呢？”刘斌斌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张扬心里也很吃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王思思怎么会是男的呢？
“刘斌斌，王思思说他在和你开玩笑，希望你原谅！”胡马老师说。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狗日的王思思，把老子耍惨了！”刘斌斌气呼呼的。
“不行，我要给他的学校写信，要他们学校处分他，不能就这么算了。”刘斌斌不甘心地说。
张扬和胡马老师都没有说话。张扬觉得这个王思思有些变态，刘斌斌也不是正人君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刘斌斌也应该责怪自己太心急了，并不了解对方，仅凭几封信就完全把自己交给了对方。唉！拉萨人还是太单纯了！张扬叹了口气。张扬已经把刘斌斌和胡马老师还有自己都当成了拉萨人。
“胡马老师，辛苦你再往锅里倒些水，再煮两把挂面吧，我和刘斌斌还饿着呢！”张扬饿得难受，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胡马老师一拍脑袋，连声说着对不起，赶紧动手给张扬和刘斌斌煮面条。面条煮好了，张扬和刘斌斌端起了碗。刘斌斌心情不好，情绪低落。
“哎！张扬，忘了问你了，你这半年来都在做什么啊？”胡马老师问张扬。
“我现在服务行业给一个老板打工，还凑合。”张扬放下碗，拿起桌子上的一张卫生纸巾，擦了擦嘴。
“服务行业？服务行业的范围可是太宽广了！你具体做什么嘛？”胡马老师还认真了。
“我在送货！”张扬说。
“送什么货啊？”胡马老师死心眼。
“胡马老师，别听张扬胡扯。他在蹬三轮车！张扬现在是个车夫。”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斌斌忽然语气平静地说。张扬吃了一惊，不知道刘斌斌是怎么知道的。张扬尴尬地对胡马老师笑一笑，默认了。
“张扬，那天晚上我去‘百乐门’歌舞厅耍，看见你和那个叫柳红的女孩了。我坐在角落里，你没有看到我。你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我跟在你后头，看到你蹬着一辆三轮车已经走远了。”刘斌斌表情平静地望着张扬的眼睛。
“噢，刘斌斌去‘百乐门’玩了，倒是没有听柳红说起。”张扬心里想了一下柳红。
“张扬，生意还好吧？”刘斌斌的语气充满了关心。
“还好，养活自己没有问题。”张扬说，脸色恢复了平静。
“好啊张扬，蹬三轮车自力更生，既挣钱养活了自己，又锻炼了身体，一举两得啊！”胡马老师说。
“张扬，我佩服你！能屈能伸！”刘斌斌真诚地说。张扬心里一热，觉得刘斌斌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心地还是蛮善良的。
“刘斌斌，王思思的那两张素描还在吗？我想看一看了。”张扬想活跃一下气氛。
“你现在都真刀真枪地干上了！还用得着看那玩意儿？”刘斌斌酸酸地说。
“看来，我也需要找一个女人了。”刘斌斌语气忽然变得伤感。
“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张扬想起了柳红的表妹张晶晶，那个也蛮可爱的正在春心荡漾的小姑娘。
“张扬，说话可要算话啊！我可是当真的！”刘斌斌严肃地说。
张扬和胡马老师、刘斌斌告辞回到嘎玛贡桑村的小房子时，柳红已经在房子里了。柳红正在床上坐着想心事。张扬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这味道让年轻的张扬心襟荡漾着，张扬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把柳红抱在了怀里。柳红嗔怪着张扬，噘着小嘴躲闪着，不让张扬亲吻她。
“行了，行了，老婆，今天没有向你汇报就出去了，对不起了。”张扬嬉笑着，嘴巴在柳红光嫩的脸上滑来滑去。张扬伸出手去挠柳红的胳肢窝，柳红终于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
“张扬，你去了哪里？”柳红问。
“和刘斌斌，就是那天转经碰到的那个记者去西藏大学看一个老师了。那个老师姓胡，是我的朋友。”张扬说完，吻了一下柳红红润的小嘴。
“张扬，我想你，一刻都离不开你了。”柳红抱紧了张扬。
“你可真粘人啊！这才离开了多一会儿？”张扬轻轻拧了拧柳红的脸蛋。
“我就是要粘你，我就是你的小尾巴嘛！”柳红撒娇了。张扬吻着柳红红扑扑发烫的脸，和柳红滚在了一起。
张扬燃起了一支烟，心满意足地吸着。柳红躺在张扬的怀里，手伸进张扬的衣服里轻轻抚摸着张扬结实的胸膛。
“柳红，跟你说一件事情，真是天下奇闻啊！”张扬对柳红讲了王思思的事情。
“真有这样的事情吗？”柳红睁大了单纯的眼睛。
“是啊！刘斌斌已经崩溃了！”张扬说。
“这个王思思真不是个东西，为了发表几篇文章，竟使出了这么卑鄙的招数，把刘斌斌玩惨了！”张扬恨恨地说。柳红的身子忽然抖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一件令她害怕的事情。柳红抱紧了张扬，低低地说：“张扬，不要恨啊！那个王思思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再有难言之隐也不能骗人啊！”张扬说完，心里动了一下。张扬捧起了柳红的脸，仔细地盯着。
“柳红，你说过你有一个大哥吧？还是一个包工头。”张扬想起了黄金宝说过的话。
“是啊！他是一个老包工头了。”柳红说。
“你大哥叫什么名字啊？”张扬漫不经心地问。
“柳青，我大哥叫柳青！怎么了张扬？有什么事情吗？”柳红问。
真的是柳青啊！那个在黄金宝眼里、在陈忠眼里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柳青真的是柳红的大哥。这个柳青到底是什么人呢？张扬心里问着自己。
“柳红，那个斜眼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他为什么总在‘百乐门’呢？”张扬问。听到斜眼的名字，柳红的身子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他就是我嫂子的一个……一个亲戚，在我大哥的工地做监工。”柳红小心翼翼地说。怪不得斜眼看上去有钱了，原来跟上了那个神秘的柳青啊！张扬心里想了一下。
“柳红，你跟斜眼熟吗？他好像对你很有意思啊？”张扬一边问，一边盯着柳红的眼睛。
“不……不……我跟他不熟悉！我讨厌他！”柳红表情痛苦地说。
“张扬，不要再提他了，我讨厌他！”柳红把头埋在了张扬的胸前，更紧地抱住了张扬。张扬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快要燃尽的烟，最后，徐徐地把它吐了出来。
星期六中午，张扬让柳红在小房子里待着，自己一个人去了西郊王满堂的阳光公司，去看一看高卫国的货车到了没有？如果到了，张扬就可以取到母亲捎给自己的衣服了。张扬没有去王满堂的办公室，而是先去了阳光公司的门面房。郭丽娜和另一个小姑娘正站在柜台后面对一个要买燃气灶的藏人介绍着。郭丽娜看到张扬走了进来，对张扬羞涩地一笑。张扬也对郭丽娜笑了笑。张扬对郭丽娜的感觉很好，觉得这个小姑娘人好，对人热情，当然长得也很不错，甜甜的样子。
“张扬，你来了！”郭丽娜招呼着张扬。
“郭丽娜，你好！请问给王经理送货的车到了吗？”张扬一板一眼地问。
“应该快了，前几次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快12点了。”郭丽娜看了一眼腕子上一块小巧的电子表。张扬一边和郭丽娜说着话，一边打量着屋子里的各种货物。
几下响亮的汽车喇叭声在门外响起，张扬感觉可能是高卫国的车子到了。张扬走出了屋子，郭丽娜也紧跟着走了出来。旁边的铁门前，一辆载重5吨的东风卡车正要拐进院子里。门卫已经把铁门打开了，看来门卫已经认识了高卫国和他的车子。门卫对高卫国连连摆手，希望高卫国快点把车子开进大院子里，不要长久地挡住大门。高卫国小心地把车子开进了大门，向右拐前进了20几米左右停在了那间大仓库的门前。王满堂听见响动已经走出了办公室，手里提着那个砖头一样的黑颜色的大哥大，两个工人模样的年轻人站在他旁边。高卫国把车子熄了火，跳出了驾驶室，和王满堂握了握手。
“高师傅，辛苦了！”王满堂问候着高卫国。
“王经理，这是新型的铸铁太阳能灶，整整100台。”高卫国对王满堂说。
张扬和郭丽娜走到了王满堂面前。张扬的目光朝车厢瞄了瞄，很想知道高卫国说的铸铁太阳能灶是什么样子？
“王经理，张扬来了！”郭丽娜热心地提醒着王满堂。王满堂看了看张扬，点点头，说：“来了！”
张扬赶紧对王满堂笑笑，说：“王经理好，我来取衣服了。”
“你就是张扬吧！你妈都告诉我了，走路到拉萨的，你可真了不起啊！”高卫国对张扬热情地招呼着。
“走路来拉萨的？”王满堂嘀咕了一句，对张扬开始有了点兴趣。王满堂仔细看了看张扬，目光内敛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张扬的内心世界。
“小张，真的是走路来拉萨的？不简单啊！”王满堂夸了张扬一句。张扬受宠若惊一般说：“没啥，就是年轻人火气旺！一激动就来拉萨了。”张扬说的轻描淡写。
“张扬，你等一会儿，我把货卸完咱们好好聊一聊。”高卫国也对张扬很感兴趣。高卫国不到30岁，对年轻人的激情还能体会到，心灵还能够感受到一些理想化的东西。高卫国的心还没有完全麻木。
高卫国一边和张扬说着话，一边解开篷布上的绳子。整个一车货都被篷布蒙得严严实实，张扬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绳子解完了，高卫国使劲拽住篷布的一个角往下一点一点地拉着，篷布落在了地下，车厢里的货露了出来。
这就是铸铁太阳能灶啊！张扬好奇地打量着那些个铁家伙。高卫国又把车厢的后挡板打开，抽出了一些铁支架放在地上。高卫国忙碌着，很快车厢里就腾出了一块地方。高卫国爬上车厢，站稳身子，双手提起一片铸铁反光灶面把它递给车下的两个搬运工人。一个工人接过一片灶面，端着向仓库走去，另一个工人也很快接过了高卫国递下来的一片灶面，向仓库走去。张扬闲着也是闲着，就站在车下，也伸出了双手接过高卫国递下的灶面，往仓库里面搬。王满堂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微微对张扬赞许了一下，面子上却很平静，没有说一句话。张扬和两个工人卖力地搬运着，一次次从高卫国手里接过沉重的铸铁灶面往仓库里运。仓库很大，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液化气罐子和码放得同样整齐的包装纸盒子，纸盒子里面是各种型号的液化气灶。张扬一边搬货，一边心里感叹：“这个王满堂还是很有实力啊！怪不得坐上了桑塔纳。”张扬受杜伟的影响，当时就对桑塔纳情有独钟。拥有一辆桑塔纳的老板在张扬眼里就是大老板了。
高卫国、张扬和两个工人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整整100台太阳能灶搬进了仓库。张扬虽然每天蹬三轮车也算在锻炼着身体，可这铸铁的东西搬起来还是感到沉重，张扬的两只胳膊酸酸的。高卫国跳下了车厢，拍了一下张扬的肩膀，脸上笑呵呵的。张扬能干活的表现给高卫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也给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王满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郭丽娜把一个脸盆和一盒香皂放在草地旁边的水龙头下面让大家洗手。大家洗完了手又说笑了几句，郭丽娜就领着两个搬运工走了。这两个搬运工是临时雇佣的，郭丽娜领着他们去门面上付钱。高卫国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不大的包裹。
“张扬，这是你妈让我带给你的，你拿好。”高卫国把包裹递给了张扬。
张扬接过包裹，心里一阵温暖：“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啊！”高卫国和王满堂走进了办公室去填写一些交货单一类的东西。
“高大哥，谢谢你了！”张扬在高卫国的身后喊了一声。张扬提着包裹，准备回嘎玛贡桑村的家，柳红还在家里等着张扬。张扬走到铁门前，就看见郭丽娜走了进来。郭丽娜对张扬笑一笑，没有说话。张扬也对郭丽娜笑笑，张扬对这个长相甜甜的小姑娘很有好感，觉得郭丽娜很善良。张扬出了铁门，向东走去。走了不到100米，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郭丽娜的叫唤声：“张扬！等一等！张扬！等一等！”
张扬转过身子，看到郭丽娜正小跑着向自己奔来。郭丽娜到了张扬面前，脸色羞红，不知道为什么，郭丽娜一看见这个青春阳光的青年心就不由自主地跳个不停。
“张扬，我们王经理叫你，有事情！”郭丽娜平静了一下心情，细声细气地说。
“王经理叫我？什么事情啊？”张扬跟着郭丽娜回到了大院子。王满堂和高卫国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交谈着。
“张扬，你怎么走了呢？等会儿一块吃个饭。”王满堂对张扬说。王满堂刚才看到张扬干活认真，毫不吝惜自己的力气，心里稍稍感动了一下，想请张扬一起吃个饭。王满堂反正也要请高卫国吃饭，多一个张扬也不碍事，多添一双筷子而已。
“是啊张扬，一起吃个饭。还要向你请教呢！”高卫国也说。郭丽娜望着张扬，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确，希望张扬一起去吃饭。张扬想了想，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