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但识雨中趣 何须天放晴(2)
郑彩忆笑道：这叫闹么？
柒宝琴说：这不叫闹么？若是不闹，请把你昀手缩回去。
郑彩忆说：我偏不缩，你这边暖和。
柒宝琴说：你这人好奇怪，都是一样厚的被于。再说，八月天气，又不是寒冬腊月。
郑彩忆笑道：这天气倒像寒冬腊月，不信你摸摸看，我这手脚冰冰凉。
柒宝琴不相信，把手伸进郑彩忆的被子，果然有些凉。于是同盖了一床被子，不让热量分散。打闹一回，言归正传，正正经经的说话。
柒宝琴说：水都淹到嘴皮丁，你倒不心慌。换了我，愁都愁死了。
郑彩忆说：你死上，我每年到你的坟头犬哭一场，知道我跟谁一块儿来吗？
柒宝琴说：跟谁呢？
郑彩忆说：跟你的老公王冬。
柒宝琴用于拧她：好啊，又来占便宜。
邵彩忆笑得吐舌头：这怎么能叫占便宜，咱们两个，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柒宝琴说：不许闹了。
郑彩忆说：不闹了。
柒宝琴说：你真的不犯愁？
郑彩忆说：愁呀，怎么不愁？
柒宝琴说：我有个主意，镇上那几个大户……
郑彩忆说：你别提那些人。没借钱他们就打你的主意了，借了他们的钱，你还想逃啊？那些人都不是东西。都是狗东西。
柒宝琴启齿一笑：他们不是东西，我们才是东西。
郑彩忆说：我们是好东西，自个儿要珍惜。
柒宝琴说：谁不珍惜啊？我不过是替你担心。
郑彩忆笑道：你真替我担心？
柒宝琴生气了：你以为我假担心么？好没意思……
柒宝琴背过身去。郑彩忆掰她的肩膀，将她掰过来。柒宝琴眼里竞有泪光闪烁。看来不单是女伴的感情，员上对老板，也有了一份感情。郑彩忆情不自禁地搂住她，耳语一番，柒宝琴便回嗔作喜了。
窗外的雨又大了，她们熄灯睡下，黑暗中互相依偎。
第：天是周末，郑彩忆在玉林小区“川江号子食府”请赵渔等人吃饭。她这是第二次请客，头一次，也是将赵渔、李进、孙健君一拨人请到“川江号子”，满满坐了一桌。这小镇上的俏女人言词周到，落落大方，赢得了李进的好感；今日又添一位柒宝琴，开口脸就红的，桌上越发添了气氛。赵燕、南子也来了，连同赵渔的一个熟悉火锅行当的朋友。血一节郑彩忆初到蓉城，恰逢赵渔去眉山，委托这位朋友带她各处考察。此人姓吴，唤做吴海波，在省图书馆工作，日子清闲。
十来个人围着两口火锅，李进居中，郑彩忆次之。柒宝琴坐在商女旁边。孙健君容光焕发，南子穿一件暖色调的旗袍。男人女人，红酒白酒，包问很是考究。这“川江号子”的老板也是巴国布衣的老板，重庆人，个头不高，眉清目秀，下乡当过知青，毕业于南充师范学院中文系。作为大公司总裁，他一般不露面，今日恰好过来，孙健君一一给大家介绍。他喝下一杯酒，吸了一支烟。话题围绕着这个新开张的火锅城，郑彩忆听得十分仔细。她的球溪鲢鱼火锅店就在“川江号子”附近，选择这个位置，她是认真考虑过的。
一顿火锅吃了许久，关于选址的问题，又经过了一番论证。大家一致认为，这位置选得不错。小店靠近大店，非但无害，反而有益。且足专营鲢鱼火锅，跟川江号子面面俱到包揽一切的风格区别开来。李进对郑彩忆说：这第一步你是走对了，若是火锅味道好，经营有方，你肯定能成功。
郑彩忆激动地说：谢谢，谢谢李社长。
齐红说：叫他李进吧，别叫他李社长。
郑彩忆说：这可不行，我怎么能直呼其名呢，那太不礼貌了。
商女说：以后熟悉了，称呼自然会改变。
李进说：球溪鲢鱼我早就听说了，但没吃过，说明这个品牌的潜力尚未挖掘出来。
孙健君说：这话很精辟。社长毕竟是社长，看问题入术三分。我也是只知其名不知其味。
赵渔说：我吃过的，味道确实好。
赵燕说：四月份你开车去了球溪。
商女说：赵渔在家里做过两次，好吃。
孙健君说：你说好吃，那肯定好吃。
赵燕说：我也吃过，味道和别的火锅不一样。
赵渔说：我那个只能算冒牌货，比郑彩忆的手艺差远了。
李进笑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真想尝尝，可惜要等一些日子，等到郑彩忆的火锅店开张。
郑彩忆说：不必等到那一天，我明天就可以给大家做。
商女说：到我家里来吧，我家有现成的炉具和桌子。
郑彩忆站起身来，将一杯红酒喝干了，对大家说：那就说定了，明天中午我邀请诸位到商女家，尝一尝我做的鲢鱼。过了你们这一关，我才能在成都做店。
赵渔说：明天我请客，你主厨。
柒宝琴说：我米做帮手。
南子说：我也来吧。
商女说：这一下热闹了。
孙健君笑道：如此甚好，丈伙儿又聚到一起来。
孙健君扭头瞧商女，商女却同柒宝琴说着话。赵渔问那埋头吃菜的吴海波，明天是否有空。吴海波说：嘿嘿，我是个闲人。他看一眼对面坐着的赵燕，又将脑袋埋了下去。
赵燕对赵渔说，明天她原本有个约会，往后挪就是了，她可不想错过一次享受美味的机会。
赵燕今晚喝丁洒，两颊艳如花。她已有个男朋友，那值会弹钢琴的上程师。每周见一次而，不多也不少。赵渔和商女问起她的感觉，她说，坐在咖啡馆，像坐在办公室。接触了七八次，她几乎能识图，能搞工程预算下。赵渔同那人见过面的，戴一副眼镜，举止有度，对自己的专业很有信心。言谈中几番提到一个词：副高。赵渔对这位工程师的评价是：值得信赖。这评价有破绽，赵燕也未曾深想。她知道赵渔一心希望她找个称心如意的男朋友。她今年将满二三‘夭岁，应该谈婚论嫁了。
赵燕下座去卫生问，碰三吴海波，知道是同桌吃饭的，便点了点头。擦肩而过时，吴海波的脑袋向她偏了一偏，只一秒钟，又扭回去了。他在铺着地毯的过道上停下，像在思忖什么。他很能喝洒，喝下了十几杯。他向上翻了一下眼睛，再度低头寻思。他回到包间，坐回原位，在嘈杂的人声中清晰地分辨出一种脚步声：赵燕回来了。
翌日上午，这群食客转移到77街99号，登上五楼，在赵渔家的客厅济济一堂。赵高乐得大喊大叫，孙健君四岁的小儿子跟着他喊，嗓子大得惊人。孙健君对商女说：我儿子和你儿子在一起，就像个男子汉了。商女点头称是。赵高说：我想让小萌姐姐过来。孙健君立刻打电话给小姚，不多时，小姚开车将女儿孙小萌送到楼下。商女下楼，请小姚上去坐坐，中午一块儿呓饭。小姚说还有事，改天她来请客。她并不知道楼上有许多人，只道是孙健君到商女家过周末，两家人亲如一家人。说话问，孙健君带着两个小孩下楼了，站在商女身后，状如丈夫。小姚就用了一种赞许的眼光将二人合成一处。上车时她做了个手势，对她当年的老公和情敌说：你们玩吧，玩得开心一点。
三个小77街买东西去了，两个大人返身上五楼，男士在前，女士在后。到了三楼，孙健君回头瞧商女，想说什么又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