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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成功男人咬牙切齿(1)

书籍名:《色醉》    作者:刘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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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李逢目睹了勾引的全过程。他和伟哥唱双簧,虚构伟哥的辉煌形象。他还掏了三百块钱,又输掉七百,陪了夫人又折兵。

  小警察在县城下车,对李逢说,待会儿返回时打他的手机。他递上名片,李逢看都不看就揣进口袋。李逢想:这小子装得比我还像。

  穿警服的小伙子不慌不忙地走进一栋大楼,李逢瞅着他的背影想:此人十年后又是一个伟哥。

  也许用不了十年,五年就够了。现在的年轻人个个是人精。长江后浪推前浪……

  李逢将汽车开得飞快,自己都不知道要追向哪儿。公路两旁闪过薄暮中的村庄和田野。他看不见这些东西的,眼里只有竹林寺,暮色正往寺庙聚集。佛堂后面的小屋,人不知鬼不觉……二人上手了么?老谋深算的伟哥,可以说十拿九稳。瞧那蒋韵对他的模样,真他妈难看死了。今天偏又穿一身花衣裳。这二人……李逢一想再想。春夏之交,深山老林,干得昏天黑地。李逢直想得胸口痛,却忽然闪过一线希望:蒋韵推开伟哥,坚决不就范,不脱裤子不床,伟哥也拿她没办法。总不至于强奸她吧?

  李逢在眉山城外一条新修的马路上停了车。这是个僻静处,路修好了,房子尚未动工,大片的良田长满三,荒草。李逢等他们完事后再打电话,这是计划中的一个步骤:他借故走开,成就他们的好事。

  侍哥和李逢的老板是拜把子兄弟。伟哥在这座城市的兄弟数不清。年前有一件事,李逢印象深刻:公司有一笔不小的债款,打了半年官司,没收回一分钱。老板不得已,便请伟哥出面。伟哥打了几个电话,就把事情摆平了:欠款一分不少打到公司的账上。李逢不明白,伟哥的能耐何以如此之大老板拍着他的肩膀说:小李啊,有些事你就不懂了,那欠债的家伙犯过事,你知道吗,他敢不还咱们的钱,伟哥就叫他吃官司,蹲大狱。

  李逢仰在椅背上,瞅着路边的荒草。如果这会儿蒋韵打来电话,就说明事情没干成。不过,伟哥碰了钉子,会不会迁怒于他呢?以为他暗中做手脚,怂恿蒋韵反抗。而伟哥是得罪不起的,伟哥一旦动怒,李逢肯定倒霉。眉山这块地盘,有时你得罪了一个人,就等于得罪了一帮人,走到哪儿都没人理你。有钱有势的朋友,成功人士,向来是结成了一张网,李逢忝列其中,若做事得体呢,尽可以在网上自由活动;若是干傻事,比如不让伟哥干蒋韵,就会遭到冷落,甚至被驱除{这张看不见的关系网:伟哥干不成蒋韵,李逢做不成副总……

  李逢想到这一层,心情复杂了。

  天上有月亮,忽而放出清光,忽而躲进云层,像他的心思一样摇摆不定。他打定了主意拉皮条,事到临头却又情绪波动,这说明他不行,嫩了。一个人想要在社会上……他想。这类总结性的语言,近来他常常使用。这可是考验人的时刻……

  手机始终不响,八成是接上火了。

  李逢想象他们是如何开头,伟哥选择什么样的时机,在何处下手。蒋韵是如何抵抗,后来又如何脱光宥子。李逢想得十分仔细。他听见了喘息声,看见两条人影合成一条……他呼吸艰难了,快要窒息了。黑吃黑,他想。他吃掉尹治平的老婆,伟哥却来分享他的战利品。赌场上有句话:抱来的娃儿当球踢。蒋韵好比一个篮球,他主动抛给伟哥。伟哥说是玩玩,尝个鲜,可他万一上了瘾呢?男女之事可不比吃东西,有了一回就有第二回……

  李逢越想越仔细,把蒋韵比作篮球。此刻球?伟哥手上,凭他拨弄。过丁这么久了,他们肯定是了上了,开球的哨音已吹响。而李逢坐在汽车傻等,莫非他要等到终场?

  李逢突然发现自己是个傻子。

  李逢开车进城了。他坐的地方靠近城郊,唤做77街。77街有一个高尚小区,李逢便是小区的住户,每天开着进口轿车进进出出。老婆不值一提,几年前就被他打人角落。老婆以前也曾经和他较劲,却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在公司当上副总,老婆在家里一落千丈,埋头做家务,抬头看电视,说话像蚊子叫。可她曾是公认的大喉咙那一年年的,让李逢给镇住了,河东狮吼变成蚊子哼哼……

  李逢的汽车拐入77街,心下踌躇,要不要回家把老婆训一顿。不必寻理由,理由都是现成的。他心里憋气的时候,老婆有义务做个出气筒。眼下他就憋得厉害,胸口堵得慌,有一团东西在下腹部窜来窜去。老婆能解决这些问题吗?即使他痛斥她,解决了胸口的问题,腹部的问题还是问题,是个火问题。而且,腹部的问题没解决,又跑到胸口去了。

  77街高尚小区的斜对面有个药店,李逢的视线一把抓住那货柜上五颜六色的滋补品。嗬,我倒忘了她!李逢来劲了。尼桑轿车停在了药店前。

  卖药的女郎趿着红拖鞋,系一条七分裤,披一件小衣衫。她正闲得无聊,想打呵欠。张嘴之时,黑色的尼桑开过米了,她熟悉这辆车的车牌号。她一直想跟这位浓眉大眼的成功男人套近乎。她羡慕他的仪表,崇拜他的风度。去年他和她差点就勾搭上了,浓眉挨上了她的八字眉。可他接了一个电话就扬长而去,撇下她玩火的酥胸。她当时很气愤,后来又原谅他了:成功男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成功男人不缺酥胸。

  这药店不大,品种齐全。补药、壮阳药包装精美。女人在这些货物之间,神情慵懒。儿子在家里,老公在牌桌上。白天有人看店,晚了:她果在柜台前,看过往行人,接待零零星星的顾客。她喜欢睡在铺子。她刘老公兴趣不大。也许老公对她的兴趣也不大。老公老是打牌,不到深更半夜不归家。十天半月他们来一回,例行公事,像一顿便饭,一杯白开水。她生得丰腴。老公说她胖了,煞有介事地描绘骨感美人,她也懒得理他。她打呵欠的模样招来的几个闲人,有事无事上门攀谈。他们围攻了那一年多,相继败下阵去。她可不是好惹的。谁来惹她的酥胸,她必定还以颜色。这些个没档次的男人,居然也来勾引她,亵渎她的理想,玷污她的人格。她冒了火就拉下卷帘门,驱赶低级男人如同驱赶苍蝇。

  女人打呵欠的嘴中途变了形状,做成笑容,迎着走进药店的李总。

  女人说:你好,李总,今天是哪阵风把你吹进我这小店里来了?

  李逢说:东南风。

  女人说:不是西北风啊?

  李逢笑道:你喜欢喝西北风么?

  女人说:不喜欢。李总不来照顾我的生意,我就只能喝西北风。

  李逢说:这一向生意可好?

  女人说:不好。你都不来,生意咋会好?

  李逢说:你这么讲就不对了。你希望我经常生病吃药?

  女人笑道:李总,你这么说也不对。我这儿的东西,有一半是保健品。

  李逢朝货架扫?一眼。鹿鞭大补丸……

  女人说:李总今天买点什么?一瓶养胃舒?

  李逢说:你怎知我要买养胃舒?

  女人说:凼为你去年买过一瓶。

  李逢笑道:你已胜真好,去年的事你还记得。

  女人说:你忘了?

  李逢说:忘了。

  女人说:你是大忙人,每天车来车去,你记不住这些事的。

  李逢说: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

  女人说:单单想起一瓶养胃舒?

  李逢说:我还买过别的吗?

  女人说:想不起来就算了。你忘得一干二净,我还提它做什么。

  女人叹口气,她倚着柜台,李逢也倚着柜台,这情形跟去年春天一模一样。当时是初春,眼下是暮春。女人的装束变了,白色小衣衫,薄薄的一层乳罩,脖子上一根白金项链。李逢将浓眉靠近她的八字眉。

  李逢说:你再提醒一句。

  女人说:你自己回想。

  李逢说:想不起。

  女人说:那就使劲想吧。

  使劲……李逢想。墙上有个挂钟,秒针的的答答。他们这会儿正在使劲,比谁的劲更大。两个人忽上忽下滚来滚去……李逢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干扰,中断他们的疯狂。

  李逢摇头。中断没用的,抽刀断水水更流……

  女人说:你还是想不起啊?我提醒你一句吧,你欠我一样东西。

  李逢说:啥东西?

  女人说:一顿饭。

  李逢说:我干吗欠你一顿饭?

  女人说:你自己说的,就在那问小屋里。

  女人指了指身后的小屋。小屋堆着货物,放着一张床。去年李逢和女人在屋子里对峙,在货物与床之问。李逢等她先动手,然后玩她于掌般之间。他要和她比一比,究竟谁能吃掉谁。正在紧要关头,蒋韵的电话来了。蒋韵中断了他们刚刚开头的好事。

  李逢想:你能中断我,我却不能中断你。

  墙上的时钟又过五分钟了。五分钟该有多少个动作?

  五上。分钟……

  李逢喘气,结实的胸部大幅度起伏、,女人想:这个人今天有点怪,像是冲着我来的。他想玩玩,好吧,玩玩就玩玩,谁怕谁呢?

  女人这么一想,本来就耸得很高的胸脯也是剧烈起伏。浓眉挨着八字眉,大眼盯牢杏眼。男人女人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女人作出了玩玩的决定,其实这个决定她早就作出了。她每天看他的尼桑轿车驶入高尚小区,猜想他的私生活,打量买菜的未老先衰的老婆。和李总相比,她那牌桌上的男人不值一提。他也配谈骨感美人?

  形台上的骨感美人,个个都配给成功人士,他连骨头的气味都闻不到,连骨头渣渣部吃不成。

  这一刻,女人对自己的老公充满轻蔑。她用眼前的成功男人把那个整天在牌庄混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比了下去,像出了一口十年八年的恶气。

  玩坑,是该玩玩了,她都这把年龄了,再不玩就没时间了。

  李逢一再看那墙上的钟,女人便想: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催我早点关上?再不玩就没时间了。

  不过,女人毕竟是女人,女人还不至于主动说:咱们找个地方玩玩。

  为了同应李总,女人也扭头看时钟。

  两个男77街边走过,一个瞅尼桑,一个盯上了女人的乳房。他们是77街上的混混,对这药店女老板垂涎已久,一日门前走几遭。女人躬下身子,从药柜里拿出一瓶养胃舒。

  李逢说:我今天不买药,开车路过,下来瞧瞧。

  女人抿嘴笑:瞧啥呢。瞧那只钟?

  李逢瞧着她。

  女人说:李总今晚还有事?

  李逢说:没事。

  女人说:没事干吗老看时间呢?

  李逢笑道:你不让我看时问么?

  女人笑道:你是谁呀,我怎么敢!

  李逢说:依我看,你没啥不敢的。

  女人脸红了,顾左右而言他:李总,你的尼桑车真漂亮。流线型车身……坐在里面很舒服吧?

  李逢说:舒服。

  女人说:我坐过红旗,本田,雪铁龙,就是没坐过尼桑……

  李逢的视线仍在墙上,时钟的的答答,像某种液体正在滴落。时针和分针重合,直线像曲线。

  女人说:我也喜欢你的车牌号,55519。

  李逢说:你说什么?你要我?

  女人涨红了脸:谁要你呀?

  李逢说:哦,你不要我。

  女人吃吃的笑:谁敢要你呀?

  李逢也笑:你刚才不是说,我我我要你。

  女人说:我是念你的车牌号,我我……

  李逢说:你看你,又来了。

  女人说:你把我搞昏了。

  李逢说:我把你搞昏了,

  女人连连做手式:别说了,别说了,越说越昏。

  李逢笑:说不昏的,说咋能说昏?

  女人悄声道:说啥哩?

  李逢说:车牌号,55519。

  女人说:光说有啥用?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坐过尼桑。

  李逢凑近她的脸:想坐坐?

  女人说:想啊。

  李逢说:到高速路上兜一圈?

  女人说:行啊。

  话到位了,于是分头行动,一个收拾钱柜,拉上卷帘门:另一个把汽车开到十字路口。这自然是女人的意思,免得77街上的混混散布流言。

  李逢刚把车子停稳,后面的一辆人力三轮就跟了过来。女人跳下三轮,钻进汽车。李逢说:请系上安全带。女人便系上安全带,很听话的。一切行动听指挥,李逢叫她干啥,她就干啥。她早就向往着这一天了,激动在她眼里闪烁,77街市的灯光。她终于坐上尼桑,坐到成功男人的身旁。她欣赏男人的一举一动:踩离合器,拉操纵杆,转动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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