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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情要在饮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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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三合一)(捉虫)

书籍名:《谈情要在饮酒后》    作者:山有嘉卉
    《谈情要在饮酒后》章节:第二十二章 (三合一)(捉虫),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听说魏家今天在这里有宴会,我刚好在这边应酬客户,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能见到桑医生。”赵先生一边说话,一边向她走近。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传入鼻尖,绝对称不上好闻,桑落酒鼻子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好奇道:“您找我……有事?”
  说着有点纳闷地扭头看看宴会厅的门,奇怪他为什么不进去。
  赵先生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没有请柬,不太适合进去,本来还想给您打电话……”
  桑落酒哦了声,关切问道:“您找我是有什么事要问么?”
  赵先生点点头,然后看看周围,“其实事想请您帮我将两次亲子鉴定出一个正式的鉴定报告,还有,您……能听我说说话么?”
  之前两次鉴定,赵先生都做的私人鉴定,是不作为司法物证使用的,只提供鉴定结果,如果要鉴定作为法庭证据使用的话,就要出具司法鉴定的报告。
  桑落酒哦了声,“您周一到中心来办就可以了。”
  说着她有点犹豫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他还想说什么,又不好问,空气顿时就安静下来,慢慢开始变得尴尬。
  “桑医生,我已经向法院起诉离婚了。”赵先生像是整理好了思路,叹着气,声音有点幽幽的,“您知道我怎么发现那不是我的孩子么?”
  桑落酒摇摇头,凭经验觉得这会是一个蛮长的故事,于是往旁边走了一步,轻轻靠着墙壁的瓷砖,然后疑惑地嗯了声。
  赵先生转个身,和她一样贴墙站着,仰头看天花板上的灯,声音惆怅又充满了回忆色彩,“我是做服装生意的,我跟我前妻遇见的时候,她还是个在剧组跟组的化妆师……”
  “那个时候我们公司很小,业务都要自己去跑,我们争取到给一个剧组提供服装赞助,我去送衣服,看到她拿着化妆刷从化妆间出来,要给演员补妆,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是春天,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连衣裙,特别美……”
  他对那个女孩一见钟情,开始使劲地追她,追上了才知道对方出身富裕家庭,她的家人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但也没有明确反对,只说要再等等。
  “于是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在她的支持和帮助下,没几年就有了属于自己的服装品牌,也开了分公司,终于有了点名气。
  伴随着企业的扩张,他终于得到了前妻父母的认同,“恰好那时她怀孕了,我们就办了婚礼,很快就有了大儿子,哦,就是第一次去中心时您见过的那个孩子。”
  孩子出生后,妻子的生活重心放在了家庭和孩子上,他则全身心投入事业中,男主外女主内,他们度过了一段挺长时间和谐美满的日子,随着时光流逝,他发现和妻子之间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了,她开始不了解他在做什么,他也开始听腻了妻子每天说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赵先生惆怅地回忆道,“以前……她会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会给我很多建议……后来,就变成了争吵和抱怨……”
  她抱怨他总不着家,总不管孩子,他也埋怨她不理解他的辛苦,“我都是为了这个家。”
  就在他们的关系最不稳定的时候,后来那位妻子出现了。
  她原本是赵先生的秘书,生得很漂亮,性格直爽又泼辣,敢想敢做,既善解人意,又能帮他处理工作上棘手的问题,他很欣赏和器重这个下属。
  因为这份欣赏,他渐渐模糊了上下级的界限,不时跟对方倾诉生活上的郁闷,多是抱怨妻子对自己的不理解。
  桑落酒听到这里,脸忍不住扭曲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正常,一面在心里吐槽一边耐着性子听下去。
  赵先生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异常,继续道:“后来……她对我说喜欢我,我说我已经结婚了,她就说……”
  为情所伤的女人决定辞职,不让他为难,她的牺牲顺利得到了男人的怜惜,于是在她离职之前最后一次出差时,喝得半醉的赵先生毫无防备地跟着去了她得房间,之后的一切全部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女秘书的辞职不了了之,留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白天是精明干练的助手,晚上是娇媚可人的情人,他们纠缠了很长一段时间。
  赵先生一面对妻子无比愧疚,一方面又断不了婚外情,终于有一天,女秘书告诉他自己怀孕了,该怎么办。
  “我让她打掉,她同意了……”但是转身就拿着验孕单去找他妻子,妻子二话不说,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跟他离婚,分走房子和财产,连儿子也接走了。
  难怪那个孩子跟他一点都不亲,宁愿忍着害怕也不跟爸爸说一句话,原来是这样,桑落酒心想。
  离婚之后,女秘书没过多久就成了赵太太,几个月后生下了赵先生的小儿子,生活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还是很美满。
  但是这份美满很快就被打破了,去年底,三岁的小儿子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做检查,发现孩子的血型是B型,但他和妻子都是A型,怀疑之下他偷偷咨询过医生,医生说一对A型血的夫妻是不可能生出B型或者AB型血的孩子的。
  从此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越来越觉得孩子跟自己不像,然后他先瞒着前妻带大儿子来做鉴定,然后又带小儿子过来,“那次去你们中心,出门的时候我跟她说是去看朋友,骗她过去的。”
  然后果然证实了小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回去后他逼问妻子,得到的回答是因为她太爱他而他又不肯离婚,所以才出此下策,孩子的生父是她以前一个追求者。
  “我考虑了几天,决定离婚,我不可能帮别人养孩子,她不肯,我只能起诉离婚,这两份鉴定是要提交给法庭的证据。”赵先生最后道。
  桑落酒听完,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要不是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她肯定会说一句活该。
  但最终,她也只是问了句:“那您……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赵先生道:“我听说她离婚后又出去工作了,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她都没同意,我想……跟她重新开始,这次……我肯定好好对她……”
  桑落酒有点惊讶,想说你想得可真美,话都到嘴边了,她又反应过来,忙改口道:“……那就祝您成功吧,都会好起来的。”
  宴会厅里,魏桢正跟商铎说着商氏新上马的项目,就见桑萝找过来了,问他:“你见着阿鲤了么?”
  魏桢一愣,“……她去洗手间了,还没回来么?”
  说完又想起桑落酒对这里不熟悉,说不定走错了,忙道:“姐你别着急,我去找找。”
  等出了门,就看见桑落酒正在门口不远处跟一个男人说话,他不由得一愣,“阿鲤,你怎么……姐夫……呃、赵先生?”
  桑落酒听见他的声音,忍不住愣住,一时没能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魏桢叫谁姐夫?
  “小魏总,好久不见,我现在当不得你这声姐夫了。”赵先生却立刻站直了身,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拍拍裤腿,朝桑落酒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叨扰您时间了。”
  说着也没等她回答,又跟魏桢笑笑,就快步离开了此地。
  看着他有点落慌而逃的背影,桑落酒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魏桢张口结舌,“……啊?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魏桢看一眼走远的身影,面无表情地走近她,然后问:“不是去洗手间么?”
  桑落酒眨一眨眼,啊了声,“没来得及去,出来就看见赵先生了。”
  “那走吧,我跟你一起去。”魏桢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道。
  桑落酒于是跟着他一起转身,下意识脱口问了句:“你跟我一起去,是去女厕所还是去男厕所啊?”
  魏桢被问得一哽,半晌终于喘过气来,转头马着脸反问她:“您想我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啊?”
  桑落酒:“……”
  她很尴尬,于是不再说话,跟魏桢一路沉默地走向洗手间,越走越快的脚步充分说明了此刻彼此有多么地不想再看到对方。
  走到了洗手间门口,魏桢先停下来,指指男厕门口,“进去么,妹妹?”
  桑落酒:“……”
  她抿着唇,眼神乱飞,根本不敢搭腔,勾着脖子快步走进女洗手间,心说幸好外头一个人都没有,不然还以为他俩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等她在里头待半天出来,看见魏桢正站在外头等她,一边等一边靠着墙歪站着低头玩手机,一边腿屈起来用脚尖点着地,姿势潇洒得很。
  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嘚嘚的走路声,立刻站直了腰,边收起手机边回头看,“出来了,没事吧?”
  桑落酒不明白自己上个洗手间能出什么事,便摇摇头,然后听他说:“那就回去吧,姐姐刚还问怎么还不回去呢。”
  顿了顿,又道:“商铎以前参加晚宴,去洗手间,被人缠上过,我怕你也……就问问。”
  “我跟商总不一样,不会有人来蹭我便宜的。”桑落酒愣了愣,然后辩解道,又谢谢他的关心。
  魏桢不知可否地笑了一下,嘴唇动了一下,又轻轻抿起,没告诉她已经有人看出桑萝跟她的关系,拐弯抹角地跟魏太太打听起她的婚配。
  “小心为上。”他半晌轻声应了句,又问,“你就没什么问题想问问我?比如赵先生?”
  桑落酒愣了一下,又想起这事儿来了,忙表现出好奇来,“对对对,你刚才为什么叫赵先生姐夫啊?”
  “他的前妻是晶姐。”魏桢面无表情地为她解惑。
  桑落酒觉得好大一个天雷从天而降,万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关系,原来那天她看到的那个孩子,竟然是邹晶和赵先生的孩子,而且……
  “……我刚才还祝他重新追妻成功来着,能收回么?”她讷讷地喃喃自语道。
  魏桢听见她这句话,刚才还有些不得劲的情绪顿时好转,笑着逗她:“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做人还能出尔反尔?”
  “那不是出自我本心的想法。”她鼓了一下脸,强调道,“我是觉得他成功不了的,换了谁也不能干呐,世上又不止他一个男人,小朋友也不见得亲近他。”
  她说着,将赵先生第一次去中心做鉴定时的情形给他描述一遍,魏桢听完半晌没说话,直到推门重新回到宴会厅,她才听见他叹着气低声说了句:“谁知道呢,女人总是心软的。”
  桑落酒顿时哑然,想反驳他,又想不出该说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让这件事困扰自己太久,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不管邹晶会不会原谅赵先生,都和她没多大关系。
  倒是杨青鸾听说这件事后,摇头同她道:“我看悬,晶姐其实是那种心特别软的人,跟我不一样,她不一定狠得下心。”
  这下桑落酒更无话可说了,只能点点头,端着酒杯跟她说起别的事,听说她养了猫,杨青鸾还闹着想要看。
  “带出来玩啊,我们请你吃饭,咱们再聚聚。”她撺掇道。
  商铎哎了声,假意阻拦道:“你别,魏桢恨死你,明知道他怕这些毛茸茸。”
  桑落酒原本已经有点困了,揉着眼睛听见这句话,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魏桢顿时无语:“……”还笑,小虎牙都看见了。
  眼看着时间到了晚上十点,来参加晚宴的客人谈兴渐淡,陆续告辞离开了,魏家人作为主人要送客,就留得晚一点,桑落酒被挽留和桑萝一起回去,便也等着。
  说好了要送她回去,结果刚上车没多久,原本正跟魏太太说话的桑萝忽然觉得肩膀一重,转头就看见妹妹已经靠着自己睡着了。
  “要不然回咱们家吧?”魏太太小声道,“还能有人照顾照顾。”
  桑萝犹豫,“……她家还养着只小猫,得回去看看吧?”
  “不是说有自动喂食器,水也是下午才换的么,那就不怕,猫也没那么脆弱的。”魏太太应道。
  最终司机还是掉头往颐和别墅区去了,魏桢先回到家,刚下车就看见父亲的车跟在后面回来了,不由得一愣,走过去问道:“不是说先送……”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车后座门开了,桑萝搂着熟睡的桑落酒往门边挪,魏太太小心提醒道:“小心点,别弄醒她了。”
  看着她们束手束脚的动作,他忽然脱口道:“我抱她进去吧。”
  话刚说完,大家就都看了过来,迎着亲爹妈和亲姐诧异的目光,魏桢忽然就尴尬起来,糟糕,好像说错话了。
  院子里灯火通明,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声音,有种诡异的安静。
  魏桢眨了一下眼,百年难得一遇的赔上点小心来说话,“……怎、怎么都这样看着我,也是,我、我不方便,还是让桂嫂来吧。”
  说着就要转身去找桂嫂来帮忙,众人立刻回过神来,纷纷拦住他,“不用不用,就你来吧。”
  魏桢的脚步顿时又停下,回过头有点疑惑道:“那你们刚才……”
  “哎呀,我们就是太惊讶了嘛。”魏太太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小声呵呵笑了两声,“没想到我们魏桢已经有了当哥哥的自觉哈,好好好,蛮好。”
  魏礼云束着手,虽然没说话,但灯光下他眼角的皱纹一跳一跳地跳着舞,显然很赞同太太的看法,以及十分高兴。
  “麻烦你了。”桑萝扶着妹妹的肩膀,抬头笑着低声道。
  魏桢:“……”
  他点点头,有点尴尬地跟桑萝换个位置,将胳膊伸到桑落酒颈后托着她的脑袋,然后弯腰抄起她的膝盖,将人整个横抱起,再让桑萝将她的披肩给她盖上。
  女孩子柔软温暖的躯体抱在怀里,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玫瑰香,魏桢不可避免地感到尴尬和不适。
  这一刻,他多恨自己嘴贱,逞什么能哟,明天起来这丫头知道了,不得闹翻天了哇:)
  但已经骑虎难下,他也只好认命,抱着人一步一步往前走,有一说一,个子看着娇小玲珑的,抱起来……真有分量。
  他一面想,一面低头借着灯光打量她的脸孔,越是靠近主屋,就看得越清楚。
  桑落酒睡着时极其安静,呼吸均匀,眼睛闭着,浓密的睫毛虽然不够长,但也像一把小扇子一样扑在眼下,红润的嘴唇轻抿着,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小巧的鼻子动了动。
  然后她动了一下,头一歪,在睡梦中自动往热源靠拢,夜风微凉,她紧贴在魏桢的心口,嘴巴轻轻噘了一下,继续眉目舒展着呼呼大睡。
  女孩温暖的馨香冲鼻而入,手掌下是她脊背上柔软温热的肌肤,想起她这件深V露背的礼服,魏桢满心尴尬和不自在,身体差点僵硬到无法走动,哪有人这样的,睡觉睡成这个样子,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他腹诽着重新低头去看她的脸,看见她嘴角翘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呼吸一顿,心尖像被什么挠了一下,有点痒。
  但这种感觉很快又被另一种突如其来的愉快盖过。
  能在他的怀里睡得这么熟,大概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其实也是信任自己的吧,这种感觉让魏桢觉得,他真的有妹妹了。
  小的时候他就很羡慕别人家有兄弟姐妹,哪怕是吵架,也那么热热闹闹,只有魏家,十年如一日的冷清,爷爷走后,连年夜饭都变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了。
  以后,家里会变得热闹起来吧,她叹口气,又忽然期待起来,听姐姐说,每年桑家过年都会很热闹,他有点想去看看,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他边想边往前走,上台阶时听见身后桑萝跟魏太太在说话,“没事的,阿鲤睡着了是放炮都不会醒的,过年的时候家里放鞭炮,睡都睡不着,就她能睡。”
  原来是这样么,魏桢失笑,又低头看了她一眼。
  “回来……哎哟,这怎么啦,喝醉了?”桂嫂原本听见动静正迎出来,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魏桢抱着的人吓一跳,忙上前来问道,“要喝醒酒汤么?”
  “给爸妈和姐姐煮一点吧,阿鲤就不用了,她没喝多少,就是待太晚,困得睡着了。”魏桢一面低声应,一面抱着人往楼梯上走。
  今晚桑落酒还是睡桑萝的房间,刚将人送进去,桑萝也跟着进来了,“剩下的我来吧,你快去歇着,记得喝蜂蜜水。”
  魏桢笑着应了声,然后转身出去,关门时看见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背对着门的方向,后背露出的地方更多了,白花花一片像是透着光,他忍不住心头一跳,差点就想重新进去给她将被子盖上。
  到底什么也没做,他伸手带上房门,松开紧握的拳头,呼出口气,然后下楼。
  下楼时还听见母亲在跟桂嫂说:“得再收拾一间房出来,不能每次都让姐妹俩睡一屋,以后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魏桢忍不住腹诽她想得真长远,紧着着就听她继续道:“就阿萝旁边那间吧,刚好,让他们仨住同一层。”
  魏家夫妻俩住的是三楼,二楼原来是魏桢一个人住,桑萝回来后挑了离楼梯最近的一间,离得最远的另外两间房就做了姐弟俩的书房。
  唯独他们卧室之间的一间房还空着,这下好了,二楼的每间房都有了用处了。
  魏太太表示很满意:“多了两个孩子,家里就热闹多了,等以后你们都结婚,家里就更热闹了。”
  三个孩子呢,都结婚之后,起码能多三个孙辈呢,魏太太美滋滋地想道。
  “魏桢。”魏礼云叫了声儿子的名字,还没说话,就听见他忽然出声,“妈,我听你说有人打听阿鲤?”
  魏太太端着杯子皱着眉头在喝醒酒汤,闻言点点头,放下杯子道:“是,最开始是孙太太提的,想介绍给孙珩,说是他们老爷子这段时间都在物色合适的人选。”
  她刚说到这里,魏桢就摇摇头,“孙珩不行,他本身没大毛病,顶多就吊儿郎当一点,但跟阿鲤不是一路人,况且孙太太还这么年轻,跟继子关系也不好,万一这回再生个男孩……孙家这么复杂,阿鲤怎么应付得来。”
  “我看也是,孙老爷子还算不偏不倚,老孙就不行,早晚要老糊涂。”魏礼云也点点头,暂时忘了原本要跟儿子说什么。
  魏太太道:“我就是这么想的,给糊弄过去了,后来徐家又来打听,先是打听阿萝,我说阿萝已经有男朋友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是个好孩子,我们也不好拆散,徐太太就说,那阿鲤也行,想说给他家小四,看起来很勉强哦,还说想先让徐小四跟阿鲤见见面,单独吃个饭了解一下……”
  “妈,妈,这个你没答应吧?”魏桢听到这里忽然紧张起来,“徐小四更不成,比孙珩还差远了,可别害了阿鲤。”
  魏太太一愣,“……啊?为什么啊,我还以为她是因为徐小四好才这么……平时看着这孩子为人礼貌,也有自己的事业,还可以啊?”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各家孩子什么样,大概都是心里有数的,但是如果来往不是像商家杨家那样密切的,还是难免有不了解的地方,毕竟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粉饰太平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
  魏桢摇摇头,正色道:“不是我想说人坏话,实在是徐小四私生活乱了点,我在外头见过几回他带着女明星女主播出来玩的,介绍给阿鲤,早晚闹出事来,到时候谁都不好做人。”
  就桑落酒那牛脾气,他都怕她火起来给徐小四弄个半身不遂,到时候三家魏桑徐三家就得打起来,让整个容城上流社会看尽笑话,多年后还流传着他们的传说。
  听完他的展望,魏太太先是一脸无语,然后转头问丈夫:“老魏,你知道这事儿吗?”
  魏礼云点点头,“徐家那孩子是爱玩了点,还年轻嘛,倒是魏桢……你说说,你在哪儿见的他?”
  听到这句话,魏太太刚刚露出的满脸嫌弃立刻又变成警惕和探究,“你去那种不好的地方了?”
  就这么一个儿子,魏太太实在怕他走了歪路,从小就管得严,还是他大学毕业以后才渐渐不过问他的私事,但是又难免担心,总怕他在外头不小心就着了道,这样的例子有很多,但细究起来,要不是自身就有问题,别人也算计不了。
  魏桢摸摸鼻子,报了个娱乐场所的名字,“跟客户去过,不过你们放心,我什么都没干,也没待多久,更不会在外头过夜。”
  听他这么说了,魏太太才松了口气,又不放心地警告了一句:“你给我注意点,要是学别人家那样给我弄出个什么私生子来,打断你的腿!”
  魏桢连连点头,正说到这里,桑萝下来了。
  她已经帮桑落酒卸完妆换完衣服,下楼来歇歇,刚坐下就听魏太太问她:“阿萝,阿鲤也已经不小了,桑家对她的婚事有什么打算没有?”
  桑萝懵了一下,下意识就摇摇头,“……没有吧。”
  说完又摇摇头,“不对,可能有。”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前是说我跟东岩哥留在家里,刚好接手酒厂,阿鲤就不用回去了,她也弄不懂那些,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顺利,酒厂该是阿鲤的嫁妆,要是不顺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桑家的福元酒厂比起魏家产业固然是九牛一毛,但放在绝大多数人家,这真是一份极厚的产业,而且它还会继续生钱。
  “最关键的问题是,阿鲤酿酒的本事没学到家,还不如老师傅带的学徒,也不会经营,她不爱这些,除了能喝酒,什么都不成,酒厂交到她手里家里其实也不放心。”桑萝解释到最后,忽然叹了口气。
  魏家的问题如今是基本解决了,可桑家却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境,原本可以独当一面的陶东岩也被她带走……
  忽然间,桑萝开始觉得,自己的做法这么自私,是不是所谓的忘恩负义,而对陶东岩就真的好吗?
  任何人在做一件事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可是等问题出现,又会怀疑自己。
  带陶东岩出来的时候,桑伯声安慰她说事情会解决的,“我还能干几十年呢,回头我再收个徒弟,一样后继有人。”
  魏太太他们听完半晌没话,最后也只能叹口气,对魏桢道:“你看看你认不认识哪个孩子有兴趣的,给你桑叔引见一下,看合不合适,实在不行就让小陶回去帮他师父,阿萝的助理找起来要容易些。”
  桑萝的呼吸一顿,心里的后悔之意开始明显起来。
  魏太太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让女儿生出心理负担来,说完就催着两个孩子赶紧去休息。
  倒是魏桢,起身的时候注意观察了一下桑萝的神色,等走到她的卧室门口,又忽然停下来,转身叫了她一声,“姐。”
  桑萝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嗯?”
  “不管你要做什么,一定要跟东岩哥商量,让他自己做主,不管是留下来,还是回青云镇。”他轻声提醒道,希望桑萝不要再替陶东岩做主,更不要仗着对方对自己的情分有所强求。
  桑萝听出他的意思来了,不由得讪讪,重重点了一下头,应道:“我知道了。”
  她心里有了心事,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倒是桑落酒心无挂碍,又累了,于是睡得格外香甜,睡到半夜,呼呼的打起小呼噜来,弄得桑萝哭笑不得。
  她伸手过去替桑落酒盖好被子,刚要睡,就觉得自己被抱住了,然后有一只脚翘起来,挂在她的腰上,像抱毛绒玩具一样抱着她,不用问,肯定是又是把她当□□的玩具了。
  转个身,伸手抱住妹妹的肩膀,桑萝心生愧疚,阿鲤还什么都不知道,仍然将她当作最亲近的姐姐,却不知道她已经如此自私。
  人一开始贪心,就会逐渐变得丑陋可憎。
  清晨的阳光从窗边照进来,透过被风吹动的窗帘落在窗边的地板上,桑萝揉揉眼睛,伸手一摸旁边的被窝,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倒是外面好像有说话声传来,她起身走到窗边往楼下的花园看,见到桑落酒正在跟桂嫂说话,“这是桂花树吗,是丹桂还是金桂啊?”
  “有丹桂,也有金桂,开花的时候特别香。”
  “金桂要香一点,桂嫂,你们会摘桂花来吃吗?怎么吃啊?”
  “做桂花糕和泡茶,之后就只能让它们落了,当肥料。”
  “哦,我们家都是拿来酿桂花酒了,很好喝的,下次我再来就给您带一坛子啊。”
  桂嫂笑呵呵地应好,“那就多谢你啦,到时候给你做桂花糕吃。”
  桑萝在楼上看着妹妹欢快的身影,忍不住笑起来,趴在窗边叫了一声:“阿鲤!”
  桑落酒闻声抬头,朝她挥手,“姐,你快下来,别睡懒觉啦!”
  阳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眉眼弯弯,朝气又美丽,魏桢也是闻声才到的窗边,一眼就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忽然一动,觉得家里好像真的开始热闹起来了。
  他忍不住暗笑,能凭一己之力让整座别墅的空气都变得热闹,阿鲤真是好本事。
  吃完早饭,杨青鸾和商铎来访,说要去桑落酒家看猫,还热情地叫魏桢一起,“去吧去吧,难道你不想去看看你妹妹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么?再说了,有我们呢,毛茸茸伤害不到你的。”
  魏桢于是被他们强行带上,加上桑萝,一行四人就去了桑落酒住的吉祥里小区。
  一路经过高架桥,经过学校和医院,再经过菜市场和水果批发市场,终于到了小区外面,找地方停好车后,大家提着东西往里走。
  刚打开门,就听见一阵细而急切的猫叫传来,桑落酒转头看了眼魏桢,啊,这人果然紧张起来了。
  “啊,好可爱的小猫咪!”杨青鸾进了门就尖叫着跑去猫笼看猫,吓得小啤酒哧溜一下钻进自己的小窝,只用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外头,神情十分紧张。
  啤酒:“喵——喵——”不是妈妈回来了吗?哪里来的怪阿姨呜呜呜。
  杨青鸾发现自己吓着它了,连忙说声对不起就让开,桑落酒将顺手取回来的快递往地上一扔,走过去将它抱出来。
  “乖仔,这是大姨,这是……”她举着小猫,让它看站在面前围观她的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青鸾打断,“请叫我干妈,谢谢。”
  桑落酒嘴唇一抿,“我姐都没有当干妈……”
  “叫了马上给你买猫别墅猫玩具和皇家猫罐头,考虑一下。”杨大小姐霸气一挥手,大方许诺道。
  桑落酒马上没骨气地变卦,“啤酒,这是你干妈!”
  然后又让它看商铎和魏桢,“这是叔叔和舅舅。”
  或许是因为桑落酒在场,啤酒觉得很安全,于是不怕生地瞪着大眼睛,脑袋转了转:“喵——”大家好呀。
  “哎呀,乖仔,快来让干妈抱抱。”杨青鸾从桑落酒手里抢过小猫,抱在怀里稀罕个不停,不时就亲亲它的头顶。
  啤酒实在是只脾气很好的小猫,任由她揉搓都不反抗,只是目光却一直盯着魏桢瞧,时不时就对着他喵呜一声,叫得他心里止不住发慌。
  商铎见状觉得有点奇怪,“魏桢,这猫……认识你?”
  “……见过。”魏桢不自在地应道,“上周我去接阿鲤试礼服,它刚好被消防员从墙缝里救出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猫看着他就像见了熟人,叫个不停。
  “你不抱抱它吗?”商铎玩笑道,“它这么小,咬不动你的。”
  “但我不想冒这个险。”魏桢对他的提意敬谢不敏,摇头拒绝道。
  小猫被杨青鸾放到沙发上,刚站稳就跌跌撞撞地向魏桢冲过去,想要跟他打招呼。
  魏桢见状立刻站起来,跟商铎换了个位置。商铎伸手一提,小猫就腾空而起,四肢僵在了半空中,眼睛里流露出疑惑的光芒,好像在说,咦,怎么换人了?
  桑萝走到阳台边上看了眼窗外,回头问桑落酒:“你怎么不装纱窗,到时候猫掉下去就麻烦了。”
  “我买了,就是那个快递。”桑落酒一指门口,然后道,“姐你帮我一起装呗。”
  魏桢闻言便说他来帮忙,于是和桑落酒两个就在阳台上忙碌起来,要先量好窗的尺寸,把合适的窗纱剪出来,背胶磁条都贴上,然后才装到窗上。
  刚装好纱窗要收拾垃圾,桑落酒就听见隔壁阳台传来问话声,“桑医生,家里来客人啊?”
  是隔壁的李老师,桑落酒笑着应了声,“我姐他们过来看猫。”
  “这位帅哥是……你男朋友吗?”李老师看见站在桑落酒背后的陌生男人,愣了一下,猜测道。
  桑落酒一囧,还在犹豫到底是介绍说是朋友好,还是别的什么,就听魏桢已经开口了,“你好,我是落酒的哥哥,多谢你平时对她的照顾。”
  说着伸手拍了一下她头顶。
  李老师恍然大悟地哦了声,然后笑道:“桑医生,你哥哥好帅哎,怎么以前没见过?”
  桑落酒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谎,索性转头看向魏桢,嘴角挑出一抹笑意来,“是啊,以前你怎么不来看我呢?我的好、哥、哥?”
  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出一声“好哥哥”,满眼都是警惕和恼怒,生怕他再胡说八道给自己找事,拳头都攥了起来,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得魏桢心里好笑。
  他飞快地看她一眼然后面不改色地现编瞎话,“我以前不住在容城,刚回来,听说她住这边,就过来看看。”
  桑落酒:“……”这都行???
  反而是李老师不疑有他,哦了声,又问桑落酒:“桑医生,张姐去找你了吗,我把你的单位地址告诉她了。”
  “……来了的,多谢你帮我们宣传了。”回过神来,她忙笑着应道。
  李老师嘿嘿一笑,又好奇道:“结果出来了么,是亲生的吧?”
  桑落酒摇头道:“结果还没出来,要下周,是不是亲生的要看结果怎么说。”
  她私心里觉得应该就是亲生的,但凡事有意外,结果还没出来,她不能将话给说死了,况且这还是客户的隐私,原本也不该告诉李老师。
  说了两句话,李老师还要出门,很快就止住话题各回各屋了,回到屋里,桑落酒就发现啤酒已经跟杨青鸾和商铎熟悉起来,一会儿被这个叫走,一会儿被那个吸引,玩得不亦乐乎。
  可说来也奇怪,它一看见魏桢就停了下来,仰起脸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想要亲近他似的。
  魏桢脚步一拐,目不斜视地从它眼前一臂远的地方走过,它头一歪,委屈地喵了声。
  “哎呀,他不喜欢毛茸茸,你死心好不好?”杨青鸾弯腰将它抱起来,坐到阳台边上,又回头跟桑落酒道,“啤酒以后长大了头顶应该会有一搓白毛。”
  桑落酒闻言愣了一下,看一眼啤酒黑黢黢的猫头,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真的,你看它的发根,有点白色的。”杨青鸾招手叫她去看,信誓旦旦。
  看完了猫,桑落酒回身看见桑萝正在忙着给大家倒果汁,忽然想起有一阵没陶东岩的消息了,便问道:“姐,东岩哥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桑萝的手顿了一下,垂着眼应道:“他在京淮跟着田总的助理学习。”
  原本也不需要连周末都不休息,是他觉得自己差得太多了,这才拼命地想要迎头赶上,特别是外语这一块,他学起来磕磕绊绊很艰难,却还是很努力。
  “他住哪里?”桑落酒又问。
  魏桢替桑萝回答道:“住在京淮顶层我的那个套房。”
  桑落酒哦了声,继续问:“姐,你跟东岩哥多久没见过了?”
  “……基本每天都见啊,怎么了?”桑萝被问得一懵,有些诧异地抬起眼来看她,“阿鲤,你怎么了?”
  随着她的话,原本正在逗猫的杨青鸾、聊天的商铎和魏桢,都一齐看了过来,桑落酒顿时有点窘迫,“……没、没怎么啊,我这不是、不是八卦听得多了,有点敏感,多问你几句嘛,感觉你们都很忙,也不去约会,万一我姐夫跑了……我那些学习资料给谁啊?”
  说到这里她又一拍脑门,着急地催着桑萝,“快快快,给东岩哥打电话,让他过来吃饭,顺便把学习资料带走。”
  桑萝一惊,嘴唇抿了起来,小心问道:“你不会真的……给他买了五三吧?”
  桑萝闻言立刻嘿嘿坏笑起来,气氛松动,好像刚才那片刻的试探和追问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魏桢在看见她眼底的一抹担忧时,才恍然大悟。
  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真是聪明,只是不知道她想的和他想的是否一样。
  桑落酒缠着桑萝给陶东岩打电话,接通以后又闹着要吃京淮酒店的春饼,还要吃烤鸡,完了还要吃冰淇淋,“请给我带一大桶来,谢谢姐夫!”
  陶东岩多容易妥协啊,从小桑落酒只要叫姐夫,让他做什么都行,当即就应了下来,给桑萝心疼够呛,连忙抢过电话道:“要不然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忙了,我去给阿鲤买就行了。”
  “我不!我就要我姐夫送的!”桑落酒怀里抱着猫,鼓着脸开始跟她撒娇,“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桑萝:“……”我特么是全世界最最疼你的那个!
  她没吭声,陶东岩就已经笑着大声道:“好,阿鲤你等着,我给你送冰淇淋过去,还有什么要的吗?”
  “没有了。”桑落酒欢喜地应道,又转转眼睛,坏笑道,“你不如顺便给姐姐带来一束花,让大家羡慕一下她啊。”
  话音刚落,她就被桑萝戳了一指头,头一低,就跟怀里的啤酒对上眼,然后被好奇的小猫舔了舔脸。
  魏桢看着她活泼的模样,觉得跟平时见到的她都不同,更加有趣了。
  这样一想,他不免又多看她几眼,直到商铎问他在看什么,才恍觉自己的失常,连忙收回目光来。
  陶东岩要过来还得一段时间,几个人便分成两拨边说话边等他。魏桢跟商铎一边打游戏一边聊些熟悉人家发生的事,间中夹杂着对生意场上事的讨论,女孩们则议论着各家八卦,有豪门大户的,也有桑落酒在中心听闻和见过的。
  等陶东岩一来,就准备张罗午饭,桑落酒今天简直难搞,要求格外的多,要吃陶东岩炖的鱼,和桑萝煮的红烧肉,没办法,只能是他们俩一起准备午饭了。
  杨青鸾吐槽她:“你恃宠而骄的嘴脸太讨厌了!显摆什么,我们没有兄弟姐妹吗?”
  “你的没有我的好。”桑落酒笑着回击,得意的模样将商铎都逗乐了。
  他笑道:“我没想到魏桢有生之年能得到这样的夸奖,真是只要活得够久,什么都能见到。”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魏桢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被看得发窘,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
  那眼神说狠也狠的,像要咬他一块肉下来似的,但要说不狠,也是不狠的,谁会觉得气鼓鼓的河豚鱼狠呢?
  只要一想到这个,魏桢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真切起来,哎呀,我妹妹怎么这么可爱。
  他这欠揍的表情差点没把桑落酒气背过气去,手都开始痒了。
  俩人眼神的你来我往没有引起大家注意,过了一会儿,商铎问待会儿开不开葡萄酒,魏桢刚要回答,就听桑落酒搭腔道:“不喝桃花酿么?”
  商铎好奇道:“桃花酿?我记得魏桢的酒馆也有,对吧?”
  说着看向魏桢,他点点头还没应声,就听桑落酒哼了声,“他那个我喝过,就是普通的米酒,加了桃花瓣进去的,我们家的桃花酿才不是这样的。”
  “是么?”商铎有点惊讶,问道,“都是桃花酒,怎么你们家的就跟魏桢的不同?”
  “当然不同,我们不用加桃花,叫桃花酿或者桃花酒,是因为酿这个酒大多是在桃花开放的季节,所以才这么叫,其实就是福建一带很常见的红曲黄酒。”桑落酒大方解释道,“颜色比普通黄酒要深一点,有点发红,据说苏东坡很爱喝呢,还有金华红酒,也是红曲酒,台湾也有,有研究表明红曲酒可以降血胆固醇、降血糖、降血压和防癌,怎么样,来一杯吧?我这儿的可是大前年的呢!”
  商铎和杨青鸾听她说完都连声道好,只有魏桢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好家伙,我问你的时候你不说就算了,还跟我发脾气,说只有你们家的人才能知道,怎么商铎问你就说得那么爽快,还解释得那么详细?
  他有点郁闷,于是只好去厨房看看情况,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桑萝正在关切陶东岩最近过得习不习惯,又叫他不要逼自己太紧了,她说一句陶东岩应一声,俩人谁也掺不进去似的亲密。
  魏桢只能转身往回走,刚转头就对上小猫啤酒殷切的目光,它朝他喵呜起来,像是在叫他跟自己一起玩。
  魏桢:“……”
  就这样熬到终于可以吃午饭,桑落酒从柜子里抱出来一坛桃花酿,桑萝一看签子上的年份就笑了,“这不是庆祝你毕业酿的么?”
  “是啊,都没机会喝嘛,趁今天人多。”桑落酒一边开坛,一边问,“冰着喝好不好?”
  传统的黄酒喝法常是室温饮用或者温了喝,近年来在年轻人中又兴起了冰镇黄酒的喝法,喝起来口感更显清爽。
  桑落酒给大家拿了酒杯,先加冰块进去,然后给大家倒酒,酒香扑鼻,清甜爽口,配着中餐格外适合。
  魏桢喝着手里这杯桃花酿,忽然对京淮接下来一年的中餐业务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精致的菜肴,香醇的佐餐黄酒,想必会引来很多食客的好奇,而好奇,就是留住他们的第一步。
  喝完一坛小小的桃花酿,午饭也吃完了,大家不够尽兴,又开了魏桢带来的一瓶桃红葡萄酒继续小酌。来自智利的赤霞珠颜色丰满,深粉色中透着红宝石色,充满了红色浆果的芬芳,口感圆润,回味悠长,好像在喝一杯纯果汁。
  更让桑落酒新奇的,是魏桢的侍酒手法。他像在酒店为客人服务一样,先向大家展示酒款,然后用刀片在瓶口下沿均匀地划一圈,打开酒的封帽,再用开瓶器拔出瓶塞,然后将锡纸、金属丝盖和酒塞整齐地放到一旁,最后才是倒酒,先从桑落酒开始,顺时针倒,先女士后男士,一举一动流畅优美,桑落酒忍不住拍了一下手。
  一副我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夸奖道:“真厉害!”
  魏桢忍不住笑起来,“谢谢夸奖。”
  说完朝她举举酒杯,她便伸手过来和他碰了一下。
  聚会一直到下午才散,桑萝跟陶东岩出去走走,其他三人也各回各家,看着姐姐和陶东岩手牵手一起走的模样,桑落酒心想,原来一起做饭真的能增进感情呢!
  希望他们能更多沟通,不要像赵先生和晶姐那样,在打拼的路上跟对方越走越远。
  桑落酒想着,低头吧唧一下,亲在小啤酒的头顶上。
  作者有话要说:        阿鲤:我其实特别想祝他一辈子不成功,你懂么?
  魏桢:我懂,那个……你给我解释一下……
  阿鲤:冲啊!打渣男!
  魏桢:……不是,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别人问你酒怎么酿的你就说,我问你就不说?
  阿鲤:……有吗?
  魏桢:有!
  阿鲤:那就有吧,多大事儿~
  魏桢:?????
  碎碎念:
  日万容易使人虚弱,明天再日最后一次←_←感谢在2021-02-0118:55:40~2021-02-0219:42: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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