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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情要在饮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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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三合一)

书籍名:《谈情要在饮酒后》    作者:山有嘉卉
    《谈情要在饮酒后》章节:第二十三章 (三合一),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桑落酒闲的时候会想一下桑萝跟陶东岩的事,总怕他们会像在中心遇到的很多故事中的夫妻那样,明明拥有最情深意切的开头,却走向狗血横飞的结局。
  “感情和人心都是世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唉——”
  午休时间,刚吃完午饭,陆展学和徐奇已经去接待客户了,桑落酒和徐薇还待在里面,一个玩手机,一个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玩手机的是徐薇,听见这句话,她抬起头,幽幽地接了句:“相亲对象也很难捉摸啊。”
  桑落酒耳朵动了动,咻地抬起头来,八卦兮兮地看着她,“相亲对象?你上次那个相亲成功了?”
  “……你什么理解能力,成功了还叫相亲对象吗,那该叫亲对象!”徐薇白她一眼,放下手机,托着腮叹口气,面露惆怅。
  桑落酒坐直腰,搓搓手,“说说看,我帮你参谋参谋。”
  徐薇心说我跟这个母胎单身有什么好说的,但是转念又想,万一呢,英雄不问出处,她不能因为好朋友是个没经验的单身狗就嫌弃人家,对吧?
  于是在桑落酒殷切的目光下,她说起了自己这次相亲的始末。
  “是这样的……”徐薇回忆道,“我周五不是回家嘛,回去之后爸妈说周六要去参加聚会,去就去呗,我又不用他们给我做饭了,也就没放心上,然后到那天下午,我爸忽然给我打电话,说出来吃下午茶,我没多想,就收拾收拾出去了。”
  “我以为就我爸我妈俩人呢,结果去到才发现居然还有别人,是我爸的领导……”
  她刚说到这里,桑落酒就迫不及待地问:“还有领导的儿子?”
  “……答对了,但是没奖励。”徐薇白她一眼,然后整个人往桌上趴,“我还以为就是蹭饭呢,结果……而且你知道多搞笑吗,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脸是肿的,早上刚拔完智齿,疼得稀里哗啦,眼睛都是红的,所以我根本没当回事,谁相亲不得捯饬捯饬才出门啊。”
  “当时我跟他坐对面,一桌好菜,他只能喝粥,我看着都觉得惨,而且看着他那么惨,我都不好意思放开来吃……”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
  桑落酒已经想笑了,紧紧抿着唇,眼睛弯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徐薇继续道:“我看他实在太惨了,一直吸气,一看就是牙疼没带药,我就问他,你要止痛药不,我有啊,然后我就给他一片布洛芬,吃完饭两家人就散了,结果等回去之后,我妈问我你觉得这男孩子怎么样啊,我才知道,艹!原来是相亲局!”
  “然后我一想起我在饭桌上认真啃红烧猪蹄的样子,就觉得……我跟我妈说,你死心吧,不会看上我的!”她说着气呼呼地嚷嚷一句,然后拍拍心口,“气死我了,我不要形象的吗!点什么猪蹄!”
  桑落酒哈哈笑出声来,追问道:“然后呢?”
  “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反正没下文,就是没看上的意思呗,结果过了一周,他居然主动联系我了,这啥意思啊?”
  徐薇说完叹口气,问桑落酒:“你能帮我分析一下他啥意思不?”
  “……可能工作忙,所以才没联系?”桑落酒猜测道,“要不然就是你们没交换联系方式,他后来才拿到你的联系方式?”
  顿了顿,她又问:“他做什么工作的?”
  “市局的,搞刑侦。”徐薇想了半天才应道。
  桑落酒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摸摸她狗头,“傻子,我觉得以你的智商,我觉得当警嫂有点难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换个工作?”
  徐薇:“……”请对我好一点!
  桑落酒说人家肯定觉得她是个好姑娘来着,这么多天没联系她,肯定是因为工作的缘故,特殊工种嘛,习惯就好了。
  刚说到这里,她的电话就响了,前台打电话说有客户找桑医生,问了是谁,说是张女士来取报告。
  哦,郭家的那桩事,桑落酒想起来了,便扔下徐薇急匆匆离开返回办公室,跟来取报告的郭家媳妇刚好碰上。
  “张姐,你怎么一个人来,孩子呢?”她笑着一边打招呼,一边推开门,带着对方一起进去。
  然后在办公桌上找到她的那份报告,递过去,郭家媳妇接过去,一时又不敢看,先说:“我出来买东西,顺便过来……桑医生,结果、结果怎么样?”
  就算自己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但面对这份结果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会不会出现……抱错孩子的情况?”
  “你在省医院生的吧?省医院这么制度严格的地方,哪儿那么容易就抱错孩子。”桑落酒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放心罢,这就是你跟郭先生的亲生儿子,长得不像爸爸那是他随妈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了她的解释,对方终于放下心来,草草看一眼检查结论,就把报告收了起来,笑道,“行,那我先走了,回头请您吃饭。”
  “客气了。”桑落酒笑眯眯地将她送出去,坐下来打开电脑,左右没事她就又从抽屉里掏出一本新买的小说,讲法医的,她就喜欢这种。
  可刚翻开没几页,第一个案子都还没看完呢,桌上的电话又响了,接起来,还是前台打来的。
  刚来实习没几天的小助理慌里慌张地道:“桑医生!你快下来!那个客户跟人在门口打起来了!”
  桑落酒一惊,连忙将书合上塞回抽屉里,然后急急忙忙的下楼,背后跟着听到动静出来帮忙的陆展学。
  一边走一边问她:“怎么回事?”
  “我估计上周那家,就是婆婆怀疑孙子不是亲生的那个,今天来拿结果,可能又闹起来了。”桑落酒应完自己都觉得奇怪,“孙子就是亲生的,这还有什么可闹的?”
  二人匆忙地下楼,越是靠近门口,动静就听得越清楚。
  先是一个老太太高亢刺耳的声音在叫骂:“好啊,我就知道你心里有鬼!肯定做了对不起我们郭家的事!说!”
  另一道女声也不甘示弱,回骂道:“你少胡说八道,我看心里有鬼的人是你,什么长得不像的就不是亲生的,报告说得明明白白,小宝就是老郭的种!我看老郭长得也不像公公啊,那他是不是你偷人生的!哎哟呵,我可怜的公公哟,自己被老婆欺压了一辈子不说,还带绿帽,替人家养的野种哟——”
  “你放屁!我撕烂你这小娼妇的嘴!”
  “你想干嘛,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你算个屁!你敢动我一根指头,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还真当我张家没人了是吧!”
  旁边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竟然没谁是帮着劝架的,只有中心的几个工作人员在劝他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全然没人搭理。
  桑落酒和陆展学挤进人群,看见婆媳俩已经开始动手了,心里气得呀,你们打架怎么不回去打啊?!
  “别吵了!”她深吸一口气,放开嗓子大声呵斥起来,“你们当这里是你家客厅吗?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吗。好好的动什么手?!”
  说完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差点咳出声来,又不好意思咳出来,只好强忍着,将脸忍得通红,在外人看来就是气极了。
  到底是刚见过面,人也还年轻,郭家媳妇忍不住脸红,尴尬着声音也软和下来,“桑医生……对不住,我们马上就……”
  她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嚷嚷起来了,指着桑落酒的鼻子骂道:“我认得你,肯定是你帮她做了假!黑心肝的没良心奸商,我要去投诉你们!”
  原本是妇道人家打嘴仗,陆展学见桑落酒出面了就不好再说什么,可一听老太太这句话就忍不住了,伸手将桑落酒拉过来,然后自己顶上去,满脸寒霜地看着老太太冷笑道:“阿姨,您说话可得有证据,我们怎么就做假了?我们中心十几年来一次错的检验结果都没有出过,我们敢拍着心口说问心无愧,您敢不敢?”
  “要不然我就报警,咱们去公安局理论理论,你想投诉我们,我还想举报你敲诈勒索呢!”
  他理直气壮,气势凶得很,登时就吓得老太太后退出一射之地。
  但她也不肯认输,梗着脖子不肯走,桑落酒叹口气,想说句话赶紧把人打发走算了,还没开口呢,就听见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喝:“你这个死老虔婆,敢欺负我张家的人,我忍你很久了!”
  围观的人群呀地惊呼起来,竟是被人硬推开,挤在别人身上,引起了碰撞。
  场面霎时间又要乱起来,桑落酒急忙说了句:“哎呀,别吵了,有事……”
  “离婚!必须离婚!”来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是一家两家,除了刚才怒气冲冲声大过雷公的男人,还有他们家的各位嫂子,当场就将老太太围了起来。
  紧接着郭家父子俩也赶来了,郭先生一直在哀求,说着好话,希望岳家人能回去再说。
  “在外头让人看笑话……”
  “笑话?你们郭家早就是笑话了,还用等今天?你们家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妈,搅屎棍一根,好日子不愿意过是吧,行,那就不用过了!”
  “没有没有,不是……她老糊涂了……”
  “我看你们一家都老糊涂!好好的大男人,一辈子被媳妇骑在头上屙屎屙尿,她怎么一口咬定孙子不是亲生的?我看那就是她干过这样的事,不然怎么这么熟套路?!”
  “就是啊,亲家伯父,不是我做侄媳妇的吓唬你,我们那儿就有一样的是呢,儿子都当爷爷了,才忽然见发现不是自己亲生的,老头儿当天就气嗝屁了,啧啧啧——”
  “是啊是啊,要不然你们也做个亲子鉴定吧,也不贵,就千把两千块,买个安心嘛。”
  郭家老头是个木讷不会说话的人,不然也不至于被老太太治了半辈子,这会儿依旧是默默无语,任凭别人说什么都不吭声。
  老太太再横,那也是色厉内荏的,眼下见对方人多,一口一个儿子不是老头亲生的,顿时慌起来,干脆坐到地上开始哭骂:“你们是要逼死我啊——杀千刀的贼老天——”
  张家人不买账,呸她一口,骂道:“这就逼死你了,那你冤枉我家姑娘的时候怎么这么狠?那是你儿媳妇啊,天天上班挣钱养家,还要买菜做饭,还得给你家生孩子,吃了多少苦,你体谅过吗!她也是我家宠着长大的,以往想着小两口感情好,我们不愿意拆了这桩婚,都忍着,倒叫你觉得我们好欺负了!”
  娘家人这话说得张姐是眼泪横流,哭得都喘不上气来,抱着娘家嫂子不肯看哀求自己的丈夫一眼。
  别说她了,连桑落酒和陆展学这些无关人士看着都替她觉得心酸,太难了,好好一姑娘,嫁了人,怎么就这么……
  他们熄了息事宁人的心,这是人家的家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不过围观的路人倒正义感爆棚,已经一句接一句地谴责起老太太来,把老太太挤兑得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干坐在原地骑虎难下。
  这件事闹到最后,张家原本坚持要离婚,但郭家父子不肯,最后老爷子终于说了句话:“我把她带回乡下去!”
  老太太一听就傻了,这老头子被她压了这么多年,居然敢做她的主?!
  立刻跳起来就要厮打过去,郭老头被她打习惯了,也没躲,但就是不改口,老太太打累了,也就明白了,看看周围人鄙视的表情,她涨红的脸霎时间就苍白下来,往后一仰,晕倒了。
  “哎哎哎——”陆展学吓一跳,忙让桑落酒打120。
  等救护车来把人拉走,这场闹剧总算结束,围观的群众还意犹未尽地站在一起讨论,啧啧称奇。
  桑落酒和陆展学摇摇头苦笑一声,转身回了中心。
  之后郭家老两口回了乡下,老太太其实还是会想念孙子,但儿媳妇记恨她的所作所为,无论如何都不让她见,说既然觉得是野种就不用来看了,桑落酒隔三岔五就能从隔壁李老师那里听说这些后续也是后话了。
  回到中心,她才发现赵先生已经来了,正等着办手续。
  拿到一份新的司法鉴定报告之后,他才笑着对桑落酒道:“之前没想到桑医生跟魏家有关系,真是缘分。”
  桑落酒笑笑,“人生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赵先生说了声是啊,颇有点感慨,又跟她寒暄了两句,这才离开,桑落酒原本想问问他跟邹晶的事,但想了想,还是没问。
  他走之后没多久,魏桢打电话来了,说让她下楼拿点东西,原来是魏太太给桑萝买衣服还顺带给她也买了。
  她愣了愣,有点不好意思,“……这也、是不是太贵了。”
  魏桢浑不在意地应道:“衣服再贵能值几个钱,安心收下。”
  他这么说了,桑落酒也就接了,临走前还掏出一张卡,托他带给陶东岩,“让他好好学习!”
  魏桢低头看一眼某著名培训机构一对一英语外教网课卡,顿时替陶东岩默哀:“……”这妹妹真的比班主任还可怕:)
  随着夜幕降临,城市的节奏放慢下来,有了悠闲的味道,尤其是在夜市地摊缓缓升起的烟火味里,弥漫着一种历经疲惫后难得的放松。
  “所以你说,结婚有什么意思呢?”
  烧烤摊缭绕的烟雾和香气里,徐薇一边开啤酒一边问坐在两边的桑落酒和陆展学。
  如此深奥的问题,问他们俩能回答出来什么有深度的答案呢,纷纷哎呀一声,“吃饭吃饭,讨论这种复杂的问题做什么。”
  徐薇于是鄙视地看他们一眼,“两个辣鸡,干饭第一名。”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陆展学反驳道,伸手抢过她手里还没来得及喝的啤酒,被她在桌子底下狠踹一脚。
  结果踹错了,踹到了桑落酒腿上,她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你干嘛,又不是我说你思想滑坡!”
  徐薇发现踹错人了,连忙讪笑两声,举着一根烤全翅跟她道歉,又被嫌弃推开,“你吃过了的,我不要!”
  “哎呀,咱俩谁跟谁……”徐薇说着,跟她笑成一团,陆展学又起身去叫老板加炒粉和干锅。
  陆展学刚点完菜转身往回走,就见旁边忽然有个男人看着他们那桌,刚想问对方是谁,就见他站起来向徐薇她们走过去了。
  别是来找事的吧,陆展学心里冒出个不好的念头,快步走过去,刚走近,就听见那人问道:“徐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今天要参加同事的生日party吗?”
  徐薇:“……”妈哦,因为不想跟相亲对象去看电影所以瞎几把撒谎结果被当场拆穿要怎么办?
  正在她尴尬不知所措的时候,桑落酒抱着啤酒瓶仰头看着来人,揉揉眼睛,咦了声,咕哝道:“……这位、我们是不是见过?”
  年轻男子闻言一愣,下意识就看向了她,可能也是觉得有点面熟,于是有点疑惑,“好像……是吧?”
  再次听见他的声音,桑落酒忽然想起来是谁了,哎呀一声,放下酒瓶就站了起来,“陈副队长,你是榕县公安局的陈副队长对不对?”
  对方愣了一下,“我之前是在榕县工作,您……”
  “之前你们破了个拐卖儿童的案子,请了我们中心的郑主任去采样做DNA比对的,还记得么?”见他还是茫然,桑落酒忙解释道。
  对方这回总算恍然大悟,忙跟她寒暄,“原来是桑医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也没想到你跟……”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转头看一眼徐薇,见她脖子一缩,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桑医生跟徐小姐是好朋友,嗯,今天您生日?”
  桑落酒扑哧一声笑出来,肩膀抖了两下,“……咳咳,没有没有,我生日还得过一阵子,您没想到的事还有呢。”
  说着她往旁边挪出个空位,请他坐下,这才道:“您见过的郑主任,是徐薇的大姨。”
  陈副队长闻言有些惊讶,立刻看向徐薇,徐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点头。
  这时陆展学早已经回来了,桑落酒又介绍他们认识,寒暄了两句又挽留他一起吃东西,他也没推辞,转身叫了自己的同伴一起,将他们原本的桌子拖过来,拼在一起,就有了五个人。
  桌子上摆得满当,桑落酒使坏,硬是要重新安排座位,将徐薇和陈副队长安排在一起,然后跟陆展学两个嘿嘿偷笑。
  等坐下来了,她才问:“陈队这是……高升了?”
  “托了那桩案子的福,加上资历也够了,不瞒您说,家里头也活动了一下,这才回了市里。”陈副队长笑应道,又说,“桑医生要是不嫌弃,叫我大哥就行,毕竟您跟……徐小姐是朋友嘛。”
  桑落酒笑起来,“那我以后叫你陈哥,你叫我落酒或者小桑都行,嗯……对,我跟徐薇是好朋友,哦?”
  她最后一个问号是冲着徐薇的,徐薇原本还在低着头装鹌鹑,闻言忍不住抬头瞪她,却又察觉男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忍不住脸红起来。
  陈副队名字叫做陈涤,说文里解释说涤就是酒的意思,他开玩笑的说碰巧跟桑落酒的名字撞了,看来是要做兄妹的,桑落酒笑着直点头,徐薇却忽然幸灾乐祸地接了句:“真可惜,落酒已经有哥哥咯。”
  “哈哈哈——”桑落酒笑起来,连连摆手,“不要紧,不当哥哥当妹夫也可以。”
  说着又挤眉弄眼地去看徐薇,意思是你丫还比姐小一点呢,将徐薇弄得脸越发红起来。
  因为怕陈涤他们突然有任务,大家就没继续喝酒,之前开了没来得及喝的也都换成了果汁,虽然觉得少了点味道,但老板的手艺好,喝果汁也不错。
  吃到后来陈涤果然有事了,他接到电话说有个酒吧有人闹事,正好就在这附近,问他有没有空,对方来头不小,事情也有点严重,要他出面问问情况。
  陈涤放下电话说了声抱歉就要走,临走前徐薇问了句是在哪里,他觉得这没没什么不能说的,酒吧闹事么,多了去了,便应道:“五月广场那边。”
  五月广场,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徐薇和桑落酒对视一眼,然后想起沉醉酒馆就在那边,于是对陆展学道:“喝一杯再回去?”
  陆展学说好,桑落酒有点不愿意,“……我家里还有猫呢,就不去了。”
  徐薇也不勉强,只笑道:“就是不知道你不去的话,魏老板还给不给我们优惠哦。”
  “那你跟魏桢报我名字呗,让他记账,回头我让我姐帮我付,就不信他敢收。”桑落酒一边满不在乎地给她支招,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陈涤听见她的话,要走的脚步忽然又收了回来,“落酒……你说的、是谁?”
  “魏桢啊,我……熟人。”差点就说是我哥了,桑落酒拍拍心口,暗道好险,说了不叫哥的,这辈子休想!
  “沉醉酒馆的魏桢?”陈涤疑惑地反问道。
  三人顿时愣住,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徐薇问道:“怎么啦,报案要你们出警的酒吧,就是沉醉吗?”
  陈涤点点头,气氛诡异地安静下来。
  半晌,桑落酒才半是怀疑半是凝重的问了句:“这么说……魏桢犯事儿了?”
  陈涤被她这话问得一哽,摇摇头道:“不确定,只说是魏先生报的警,事情有点严重,才要我过去。”
  否则只是简单的口角又怎么会需要刑警队的副队长出马。
  桑落酒哦了声,看一眼陆展学,“师哥,我跟你们一起去吧,看看怎么了,回头跟我姐和魏阿姨也好交代。”
  他们走在通往酒馆的巷子里,这里安静平和,路边小店里传出电视节目的声音,懒猫趴在地上晃着尾巴,柔和的灯光照着路面,总之,一点都没有发生过闹剧的痕迹。
  陈涤觉得有点奇怪,看一眼走在前面的桑落酒和陆展学,忍不住悄悄问徐薇:“落酒跟这个酒吧的老板认识么?”
  “嗯,算是她哥哥。”徐薇点头应道,小心地往旁边挪了两步,离他远点,毕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靠近他,就觉得有点心慌气短。
  到了门口,桑落酒拉开最外面的屏风门,然后拉动趟栊,听见门上的风铃发出清悦的声音,叮铃铃,有客到。
  “欢迎……”魏桢话没说完,看清进来的人就愣了一下,“阿鲤,你怎么来了?”
  “陈警官在后面。”桑落酒随便一指,低声说了句,然后在一旁的高脚凳上坐下,又斜着眼去看他,“你犯什么事儿了?”
  魏桢听她这话说得有点没头没脑的,又愣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但却已经来不及解释和问她为什么跟警察碰上了。
  “魏先生您好,我是容城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陈涤,刚才是您报的案吗?”陈涤一面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来表明身份,一面询问道。
  魏桢点点头,“是我报的案,劳烦陈警官走这趟了。”
  陈涤面色严肃,询问起具体情况,魏桢也不避人,直接在吧台这里就说了起来,到这时桑落酒才知道,原来并不是魏桢犯了事儿。
  酒馆今晚来了一个生面孔的男人,这不稀奇,因为每天都有生面孔,但这个男人却是个哑巴,倒不聋,能听懂别人说什么,此外,他还带了一个很漂亮的聋哑姑娘,这就引起了魏桢的注意。
  酒馆里有个叫阿旺的酒保,业余时间会去特殊学校做义工,所以是会手语的,魏桢便让他去给这两位客人服务,但没过一会儿阿旺就回来告诉他,自己收到了一个小纸团。
  他们打开一看,纸条上用歪扭的铅笔字写着:“他要逼我接客,救命。”
  阿旺说是那个女孩子偷偷塞给他的,魏桢有点吃惊,于是让他先按兵不动,远远地观察着他们,看看什么情况再决定。
  没过多久,来了个高胖的男人,竟然是跟他们会合的,更没想到的是,原以为是哑巴的那个男人其实是会说话的,“阿旺去洗手间给客人送纸,刚好听见了。”
  陈涤这时又问阿旺听见什么了,阿旺就将听见的几句话都学了一遍,大概就是高胖男的问过夜要多少钱,哑巴就说要五千,高胖男说你这儿怎么这么贵云姐那里比你便宜,哑巴说那边可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我这里的可都是雏。
  “然后我就赶紧出来跟老板说了,老板让我给他们送酒过去,就说是赠品,先拖住他们,然后他去报警。”阿旺说道。
  陈涤点点头,问道:“现在人在哪里?”
  阿旺有点赧然,挠挠头,“刚报完警,那男的就想走,老板让我再去送酒,他不要了,非要走,于是……”
  “我让东子跟着出门,趁他不注意敲晕了,现在三个人都在楼上呢,陈警官是不是要将人带走?”魏桢这时接话道,边说边将一杯黑丝绒鸡尾酒推到桑落酒面前。
  口感厚重的黑啤和清爽的香槟搭配在一起竟然有种十分顺滑的口感,入口十分舒服,桑落酒抿了一口后问道:“这事不该扫/黄大队管吗?”
  陈涤闻言点点头,坦诚地道:“按理来说归他们管,但上头叫我来带人我就得来,具体什么情况还要问过当事人才知道,也可能不仅仅是拉皮条那点事。”
  说完他又看向魏桢:“不知道魏老板愿不愿意跟我们去做个笔录?”
  魏桢说当然可以,不过走之前他要先安排一下店里的事,先是嘱咐东子要守好店里,招呼好客人,然后打电话叫小杨开车过来,“送桑小姐回去。”
  桑落酒一听就不干了,“凭什么啊,我不走!我这一杯还没喝完呢!”
  “那你快点喝,等你喝完了我再走。”魏桢淡淡道,“天晚了,你该回去了。”
  桑落酒觉得他管得太宽了,嘭地将酒杯放下,一撇嘴,“这就走!耽误不起你们的正事!”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徐薇见状连忙追出去,没走多远就看见她正弯腰在逗趴在地上的橘猫,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真跑了呢。”她嗐了声,凑过来跟她一起摸猫。
  桑落酒哼了声,背过身去看见他们一行人出来了,阴恻恻地笑了声,然后瞬间变脸,扬起甜甜的笑容问便利店老板:“阿叔,你家猫借我抱一会儿行么?”
  便利店老板居然还记得她,“哦——你是跟魏老板吵架那个——行行行,你抱着玩吧,它很亲人的。”
  桑落酒囧了一下,干笑两声就抱着猫站起来,转过身去,迎着魏桢他们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掂了两下怀里的猫。
  等双方走近了,才笑着问了句:“小杨能不能顺便将徐薇也送回去?”
  边说边抱着猫往魏桢这边靠了一下,一副询问的意思。
  徐薇和陈涤他们都不明所以,还跟他道谢,只有魏桢本人觉得这人可真是坏透了!
  明知道她怕毛茸茸,还非得抱只猫往他跟前凑是几个意思啊
  “呃、当……当然可以。”他点点头应着,浑身僵硬,硬着头皮没往后退。
  见他好像不怕,桑落酒不高兴了,伸手抱起猫,让它和自己一起看着魏桢,笑得甜滋滋的,“你觉得这只猫怎么样,跟啤酒比谁可爱?”
  魏桢:“……”都不可爱!
  今晚的月色并不好,被天空中厚重的云层遮去大半,光芒有些黯淡,所幸还有路灯光作为补充。
  橘黄的路灯光下,桑落酒怀里抱着一只猫,让它直起身来的那种,然后靠近他,仰着脸,一脸无辜的表情。
  魏桢觉得一阵心慌,不知道是因为她突然的靠近,还是因为猫。
  他视线微微上移,落在她的发顶,毛绒的碎发在灯光下朦朦胧胧,显得格外柔软,可是……
  “你不是有猫么,怎么还抱别人的,小心……”他想说小心你的猫不理你了,结果还没说完,就看见她手里这只忽然动了动脑壳,然后朝他喵了声。
  魏桢顿时微微一怔,还没说完的话霎时间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尤其是当橘猫试图抬起爪子来碰他的时候,心里那根弦立即就紧绷起来。
  它或许并无恶意,只是纯粹的好奇,但魏桢却又一次想起小时候遇到的事。
  他是被猫咬过的,因为好奇去逗它,被它咬了一下,撕下一块肉来,疼得哭爹喊娘,打了疫苗还挨了一顿骂。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没过多久,咬他的猫就死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虐待过,满身伤痕地出现在他面前,脸都烂了,身上都是脓疮,他当时就被吓住,此后再也无法忘记那一幕。
  这两件事之间并无关系,但是他每次见到猫,就会想起咬过自己的那只,逐渐就成了心病。
  他记得,那阵子好像也是这个月份吧,天气已经暖和了,妈妈说要去南山寺给爷爷祈福,盼着他能好起来,只是没有如愿,没过多久他就走了。
  从那以后,家里就更加冷清了,天天盼着姐姐能找到,盼着盼着,就从希望变成了失望。
  他从此明白,失望才是生活的常态,并不是你努力了,就会有回报的。
  桑落酒见他忽然出起神来,眉头紧紧皱着,神色也不大对劲,不由得一愣,随即后悔起来,这人有心病的,她何苦来招他……
  “我……”她张张口,刚要道歉,就听陈涤问了句,“魏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又想起什么异常情况?”
  “……没什么,只是想起点家里的事。”魏桢回过神来,轻轻摇了一下头,又看一眼桑落酒,点了一下头,抬脚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桑落酒按住怀里的猫,表情变得讪讪的,想道歉,又怕他觉得自己多事,一时间有点进退维谷,见陈涤他们往前走了,连忙将猫还回便利店,追了上去。
  一行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走到巷子口,陈涤和同事忙着将逮到的几个人押进警车里,警车的灯光闪烁着发出红蓝光,桑落酒走到魏桢的身边,有点讷讷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魏桢。”
  魏桢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嗯?还有什么事吗?”
  他看见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抿着唇,脸颊微微鼓起,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轻轻歪了一下脖子,靠近她,小声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还是担心今晚这件事?别担心,陈警官可以处理好的。”
  这个人怎么这么……
  桑落酒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此刻魏桢给自己的感觉,像是温柔,又像是包容,好像面对的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好像从一开始遇见他,他就是这样的,是因为姐姐的关系吧?
  她垂着眼,有点沮丧,低声嘟囔似的说了句:“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不该吓唬你的。”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过来,转身一溜烟就跑了,不远处那辆大众的车门被飞快关上,车子很快就启动,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等到这时魏桢才反应过来,想到她道歉的模样,有点沮丧,还怯生生的,肩膀都塌下去,一时失笑,笑完了又觉得有点心疼,他的妹妹,是不需要这样的。
  他跟陈涤坐一辆车去公安局,坐好之后陈涤同他闲话,笑道:“没想到落酒竟然是魏先生的妹妹,真是巧。”
  “是,以前我也没想到。”他笑着应了句,没有跟他说魏家和桑家的那些事,陈涤见他不想多说这些,就换了个话题。
  同车的还有阿旺,他善谈,跟陈涤一问一答倒也能说到一起去,魏桢便静静听着,搭话很少,渐渐就出神起来。
  又想起了桑落酒刚才那副模样,这时再想,好像又能看得更清楚一点她的表情,里面有种小心翼翼的愧疚。
  这姑娘要说娇气也是真娇气的,但那种娇气说穿了就是个窝里横,对着自己人挺来劲,出了门那叫一个大方稳重,装得可好了。
  想到这里他又笑起来,陈涤扭脸见他笑了,以为是因为自己跟阿旺说的话不对,便虚心请教道:“魏先生,现在人头马的市价不知是怎样的?”
  魏桢回过神来,才知道对方是误会了,但也没解释,笑道:“看年份,人头马是白兰地中最著名的一种,储存时间最短的都叫上等陈酿,价格从几百到两三万都有,几千块的很常见,但是储存五十年以上的不同,那是路易十三,是人头马中的极品,也被称为烈酒之王,价格嘛……我记得应该是五十毫升就要四五千了,七百毫升的价格在两万多,要是大瓶的,几公升的那种,价格会更高,六公升是七十几万,当然这是国内酒行的价格,应该是含税的。”
  “说起来我还收藏了几个路易十三的空瓶子,手工水晶瓶上雕有百合花徽,瓶颈用24k纯金进行雕饰,要是拿去卖,还是能卖不少钱的。”他说着开起玩笑来,又道,“有机会陈警官来酒馆坐坐,请您喝一杯。”
  陈涤苦笑着摇摇头,“难怪呢……前阵子扫/黄/打/非打了个黑/老/大,从他的别墅里抄出一屋子的人头马来,审的时候,还说自己不懂,瞎买的,我看呐……”
  他止住了话头没说下去,魏桢直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但不是他该问的,便笑笑道:“再怎么不懂,买过几次就懂了。”
  说着他心里忽然一动,“陈警官,不知道这批酒……会不会拍卖?”
  “应该会吧,留着也没用,还不如拍卖了交罚款。”陈涤应道,又看他一眼,哦了声,“我差点忘了魏先生是个酒馆老板了,这样,等有消息了我告诉您。”
  魏桢达成所愿,微微一笑,点头道谢,又调侃道:“我看来得谢谢我们家阿鲤,要不是她,陈警官未必会给我这个面子。”
  陈涤忙说哪里哪里,俩人互相捧了对方几句,目的地就到了。
  桑落酒这时候也到家了,进门就听见猫笼那边传出来扑腾的声音,还有小猫奶声奶气的喵呜。
  “乖仔!妈妈回来啦!”她脱了鞋,赤着脚跑过去打开笼门,将小家伙从里面抱了出来,亲亲热热的亲它脑门,“好孩子,真乖!”
  小啤酒睁着黄绿色的大眼睛,黑黢黢的猫头一歪,在她身上使劲闻了起来,然后不满地嗷了声,桑落酒一囧,哦,这是外头有猫被发现了。
  她连忙哄道:“没有没有,我最爱的还是你,只不过是去你舅舅那里的路上遇到了别的小家伙,就逗了一下,放心,我不会带回来的!”
  活像个在外面偷吃了回家来面对小娇妻的那谁:)
  不过提起魏桢,她又叹了口气,“乖仔啊,你这辈子,恐怕都近不了你舅舅的身了,下回见了他,就别想了啊?”
  啤酒听不太懂她说什么,只是喵喵叫地应着,然后将脑袋往她怀里拱,一直拱到了胳肢窝,这才停下来,甩了一下小尾巴。
  “走咯,咱们喝奶奶睡觉觉咯。”她掂着小猫,真跟以前小时候玩过家家酒时抱娃娃那样,都舍不得让它下地,结果人家不领情的,没多会儿就挣扎着要跳下来,跟在她脚边扑腾。
  她忽然又想起小时候养过的大白鹅,从巴掌大就开始养,跟她特别亲,去到哪儿很到哪儿,有一回她被别家的鹅啄了,还直追到家门口,她哭着刚进门,大白立刻就跑出去帮她报仇。
  可惜这么好的大白,后来还是老死了。养宠物就是这样的了,你活得长,就注定了要送它们走,注定了你是在日后缅怀过往的那个。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京淮酒店的晚市已经结束,桑萝和陶东岩沿着酒店外面那条车水马龙的马路,踩着灯光,向不远处的江边走去。
  电视塔高耸入云,五彩的灯光闪烁交错,夜游容江的船只破开江面,灯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显得有些斑驳。
  很多散步或者夜跑的人,一家老小,带着宠物,或者和朋友成群结伴,还有卖场的流浪艺人,唱着调子很老的情歌。
  她挽着陶东岩的手臂,走在人群里,江风拂面,吹动了她的头发,也将她的声音吹得有些散了,“东岩哥,你后悔吗?”
  陶东岩愣了一下,扭头不解地看着她,“……后悔什么?”
  “就是……现在。”她仰起头,望着他的目光很复杂,担忧,忐忑,还有愧疚,总之相识有千言万语,撞击着陶东岩的心房。
  他立时便懂了,阿萝是在担心,怕他觉得今日太苦,也担心他们未来会因为生活环境的改变而越走越远,还有桑家……
  “不后悔,是我要跟你出来的,自己选的路,再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他握着桑萝的手,轻轻捏了捏,“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会学完该学的课程……我知道你担心酒厂,可咱们不是说好了么,给师父找徒弟,他跟爷爷都不是拘泥的性子,从来没讲究过非得姓桑的来继承,要是那样,当初就不会选你和我,阿鲤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逍遥自在。”
  “阿萝,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开始变得瞻前顾后了。”他扭头认真地看着她,“师父说过,人生在世就是几十年,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怕,车到山前必有路,他都不怕你还怕什么,不管怎么样,福元酒厂绝对不会在我们这一代就丢了的,退一万步说,我们不行,阿鲤不行,那我们还有阿鲤的孩子呢?师父还可以活几十年,到那时孩子肯定都成年了,要是有天分,也早就学了不少东西了,现在酒厂还有几个大师傅……”
  桑萝听到这里,忽然打断他的话,脱口道:“所以我们结婚吧!”
  陶东岩整个人顿时就傻了,“……阿萝,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我们本来早就该……”她着急地想辩解,却又看见陶东岩摇摇头。
  “不行啊,我还要念书,你等我下个月考完试再说。”他摇摇头,拒绝了桑萝,哄她道,“再等等啊,很快的,到时候好看点。”
  说着说着就嫉妒起妹妹来,“她说得没错,我就是生早了,没赶上十二年义务教育,要不然我至于还得补高中数学?我要是像阿鲤那么聪明,至于被英语拖后腿考不上高中?”
  桑萝原本还在担忧,听了他的话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揶揄他道:“你清醒一点,没考上高中不是被英语拖累的,你是被所有科目拖累的。”
  陶东岩听了这话白眼一翻,“可以了啊,这话你说了十几年了!”
  “谁叫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能跟阿鲤比么?”桑萝掐着他的胳膊,嗔笑道。
  陶东岩突然笑出声,“你知不知道阿鲤让小魏总给我带什么回来?英语网课卡,还是一对一外教的那种,好家伙,我怀疑她是故意的。”
  桑萝笑得打跌,还没笑完,就听他继续道:“阿鲤还说,她给我找了个补数学的老师,就是你。”
  桑萝的笑戛然而止:“……”你说谁?桑什么?萝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鲤:我实在太贴心了!网课卡不便宜呢!
  魏桢:……幸好我不用,姐夫真惨,姐姐也惨。
  阿鲤:????
  魏桢:一个被迫学习,一个被迫教学。
  阿鲤:这叫资源的合理配置,你懂个毛线球←_←
  魏桢:……幸好我不懂:)
  碎碎念:
  明天没得日万了,我觉得双更比较适合我,日万留着周末吧,存稿要顶不住了:)感谢在2021-02-0219:42:33~2021-02-0320:1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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