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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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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第 119 章

书籍名:《最美的时光》    作者:guai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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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喜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小小跟母亲去了凤凰,他习惯了小小每次生气就断绝往来个把星期,以为她气消了自然会过来,毕竟大过年的若是一个人太孤单了。没想到这次小小铁了心,连电话都没一个,小年的前一天他试着跟浩子提让他约约小小,唐兰难得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冷不热说出这个消息,还不忘再鄙视他一次,连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可见有多漫不经心。

        后来在街上碰到林翠时,说的话就更难听了,你还管小小?她就是去到加拿大你也是最后知道的,怎么?不信她去加拿大?她当初就是为你留下来的,你现在这样对她,走了有什么稀奇?何况她妈妈现在对她多好?我看小小跟谁都比和你在一起幸福。

        叶喜从没想过洛小小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加拿大?更是想都不愿意去想,这才发现被人丢下、无处可找是多难受的事。除夕夜叶喜过得很热闹,于波他们知道小小陪家人旅行去了,一大帮人拉着他请客,无非是喝酒,到最后叶喜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桌子下面的酒瓶已经堆得没地方摆脚,他一直仔细听着自己的call机,响了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他等的人。

        周周溜进酒吧的时候,底气很虚,最近叶喜对她始终是零下的温度,有时候被他眼光扫到都不由自主打个冷战。她想过放弃算了,也不见得非这块冰木头不可,但是太丢人了!人没追上不说,还被洛小小大庭广众之下扇耳光,面子里子丢得干干净净,依她的脾气当天就要找人把洛小小整死,还没来得及动作叶喜就找上门来,警告完了才走,舅舅又紧急召见,说的都一样,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才不会傻得往枪口上撞,这个仇迟早要报,总有一天她会叫洛小小加十倍还回来。周周在心中狠狠诅咒,不留神,撞在了一个长发女孩身上。

        “瞎了眼拉!”

        女孩淡淡笑着,说话很温柔:“眼睛不好使的是该骂。”

        周周听她话里有讽刺,猛抬头,对上张眉清目秀的脸,她最不喜欢比自己好看的人,尤其是这种乖乖女型的:“你走错门了吧?上这种地方来干嘛?”

        “我猜叶喜应该会对你说,这里不欢迎你。”

        叶喜、叶喜,是你乱叫的?“你跟他很熟?”

        “和你比要熟一点。”女孩启齿笑了,更显娟秀,周周第一感觉是洛小小你挂了,这个对手够强了,不用我出手你一样输得很难看。她推开两步,看到女孩回到吧台,轻轻拍着醉倒在一侧的叶喜,那块冰山抬头,居然回了她个笑脸,撑着头听她说什么。周周冷笑,洛小小你还不认栽?还以为叶喜是什么专一情圣,原来喜欢这种清纯的,她周周人不对版,输得不冤。

        正想着,叶喜的眼睛已经扫过来,然后一个玻璃瓶砸在她脚跟前:“出去!”

        旁边的人都静了下来,周周脸都青了:“这事我舅舅的店,我为什么要走?”

        “让你舅舅把店收回去,不然就滚!”叶喜因为酒意,不掩饰心中的厌恶,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

        女孩的笑脸此时看来碍眼了,她走近些,像是善意:“小妹妹,回去吧,在这儿让人看着闹心。”

        “你管我!”周周的手甩过去,被人抓住了,痛得呲牙咧嘴:“你是谁?和他们都这么熟?”连最帮洛小小的成浩都帮她出头?

        “我不光跟叶喜熟,跟小小更熟,至于我是谁?你管我!”唐兰学着周周刚才的语气,咯咯笑起来,把周周气得头顶冒烟,她难得做这么没营养的事,可想着小小就心疼,看周周吃瘪就是爽。

        “让你出去没听见?”舌头发直的叶喜声音提高了,差不多是在吼,蒜头连忙过来把周周往外带。

        “你干嘛!”

        “老大心情不好,你别去招惹他。”

        “我偏不走!”

        “赶紧回吧,老大这段时间火气大,我们都不敢吱声,你要不是女的早被扔出去了,还来凑什么热闹?昨天老炮手底下一个小子稍微嚣张点,被他两脚踢断了肋骨,现在还在医院,你别在节骨眼上生事。”

        周周和他推搡着到了门外,冷风一吹打了个哆嗦:“我是来求和的。”

        “那也等小嫂子回来,她一天不回,老大的火气就降不下去。”

        “洛小小走了?”

        “听说是旅游去了。”

        周周忽然眉开眼笑:“叶喜被抛弃了?他们散伙了?”

        “小声点,小声点,求您了啊,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回什么家?好消息当然要庆祝!”

        周周摸了手机出来开始劈里啪啦找人,蒜头叫人开车把她送到约会的地方才回了店里,碰上给唐兰拿饮料的成浩,打了声招呼:“浩哥。”

        “送走了?”

        “走了。”

        “早走早清净。”成浩把饮料递到唐兰手里,发现老婆脸色不善:“人都走了,你还和个丫头片子计较什么?”

        “我才不理她。”

        “那怎么还愁眉苦脸?”

        “我现在有点能体会小小的感觉了。”唐兰轻轻摇摇头,表情有点无奈。

        “怎么了?老婆,有什么话就说,咱们不学他们做闷葫芦,活该憋死他们。”

        “小小说听到别人叫叶喜老大,她就头皮发麻。”

        “嗯哼,那你郁闷什么?”

        唐兰拉住成浩的手,靠在他怀里:“我刚听到那声浩哥也是一样的感觉。”

        “老婆大人,多心了啊!别人喊我声哥,那是看叶喜的面子。”

        “你昨天没和叶喜一块出去——”唐兰顿了一会,才找到能出口的词:“出去办事?”

        成浩头一缩,憨笑:“上铺心情不好,怕他做事没分寸,我跟过去看看。”

        “不是第一次了吧?”

        “老婆,兄弟本来就是这样当的,难道要我学土匪出事就跑?做兄弟嘛有架一起打,有仇一起报,就是没酒凉水也要一起喝。”

        “好像叶喜不同意你跟他去?”

        “他是为我好,咱不能把兄弟丢下呀?老婆,其实上铺会入这行还是因为我们,我惭愧得很!”

        唐兰点头:“我知道——那年他要不是为我出头,也不会惹到小林这个煞星,所以我总觉得对不起他和小小。”

        “别想那么多,老公我有分寸,绝不会让大人您难受的。”

        唐兰还想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响了,见是陌生来电成浩先抢过接通了:“喂?”

        “浩子?新年快乐。”

        成浩从凳子上弹了起来:“鬼丫头,你跑哪里去了?”

        “凤凰呀,你们不都知道?”

        “我们在上铺店里呢,你等会儿啊,我让他接……”

        “我不和他说,你把手机给唐大美女,我和她说声新年好。”

        “小小,别这样。”

        “你给不给,不给我挂了。”

        “别挂,马上给。”

        “新年快乐。”

        “你不在快乐不起来呀,老婆,小小找你。”明明唐兰就在怀里,成浩还是拉长了声音喊,叶喜听到了果然走过来,唐兰朝他摆摆手,和他们走到安静点的地方,按了免提:“喂?”

        “唐美女,新年快乐。”电话那端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叶喜抓着酒杯,心里在发紧,他觉得自己对这声音充满了想念。

        “新年快乐,凤凰好不好玩?”

        “蛮好的,就是没下雪有点可惜,你在他店里吗?我给你打固话吧?漫游太贵了。”

        “没关系,你和妈妈处得怎么样?”

        “好极了,刚才妈妈还和我说,她不放心我就要高考了,决定留下来陪我半年,我都要乐疯了。”小小是真的高兴,在屋子里跳了半天,想找个人分享自己的快乐,小翠家的电话又没人接,她就打给唐兰了,也许潜意识里她也想碰碰运气,也许,唐大美女和他在一起——这样可以离他近一点。可真的蒙对了,她又不肯和叶喜说话,就不让他好过!多虐人又自虐的心理,她自己都没法解释。

        “恭喜恭喜,我们都挺担心你的,听你心情好就放心了,吃年夜饭了吗?”

        “吃了,和几家过来玩的一起凑伙,刚和两个姐姐拉着长鞭炮跑了整条古街,吵得鸡飞狗跳,笑死了。你和浩子有空也到凤凰来吧,真是个发呆的好地方,我住得不想走,又宁静又安逸,在水边坐一坐就是整天,什么都忘了。”

        “那就好。”

        “你和浩子怎么样了?家里还是不同意?”

        “放假后我回去过一趟,被爸爸赶出来了。”

        “你妈妈呢?她舍得?”

        “没办法,我家是男权社会。”

        “没事,浩子多好的人呀,时间长了他们就知道了,回去我帮你做说客。”

        “那当然好,你最会讨人欢心了。”

        “安拉,反正成爷爷那么喜欢你,你在浩子家住多久都可以,唉,本来还盼着你回来我们俩再挤个被窝,现在你回来我又跑出来了。”

        “等你回来再和我睡一间房,我们俩聊天,我也有好多话和你说。”

        “怎么?浩子惹你不高兴了?”

        “一点点。”

        “稀罕了,他敢得罪你?来,说说看,反正我刚买的卡,里面钱够用,你的卡打完了让臭浩子给你充。”

        “还不是为他毕业的事。”唐兰说完,故意瞪了旁边的成浩一眼。

        “他不是明年才毕业吗?”

        “性急的现在已经在找门路了,准备实习,他悠哉游哉地,说北京混不下去就回来,大不了和上铺一块混。”唐兰终于扯到了叶喜身上,虽然是为了别人,说的也是实话,她为这事有点发愁。

        小小沉默了一会儿,唐兰再喂了一声,她才应了,声音很轻:“浩子疯了吗?毁了一个还不够,他也要跟自己过不去?”

        “那你早点回来,帮我劝劝他。”

        小小并不知道唐兰按的免提,三个人一块在听,所以说得很直白:“我的话不管用的,你看叶喜什么时候听过我的?唐美女,你要为浩子好,一定不能让他回来,这个染缸进不得——到时候你也跟着受罪。我现在难得睡几个安稳觉,听到他call机响,我就神经衰弱,整晚整晚地失眠,看着他躺在身边都没有真实感,好像眨眨眼就会没了。有男朋友还不如没男朋友,需要的时候他都不在,高兴了哭了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以前我是懒得留长头发,现在就算想留都留不了,头发掉得特别厉害,你看我这么短的头发都发疯一样的掉,你那头黑油油的长发不能飘飘了,多可惜?”她劈里啪啦说一大串,语带调侃,可唐兰觉得小小快要哭出来了,偏偏又听到她在笑。

        “小小,不好受就别说了。”

        “我有什么难受的?早习惯了,这么切身的体验,当然得告诉你,免得你以后后悔就晚了。他现在还好点了,以前三两天身上就有伤,我都躲着偷偷地哭,省的他烦,找不到人的时候提心吊胆,害怕有人突然来个消息,出事了,找得到人也没用,见了面也是吵吵吵。虽然浩子现在对你好,再好的感情也耗不起的,压力大了,就没有那么多心思也顾及你的心情。你记得他高中时候的样子吗?再看看现在……唉,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笑了,大概连笑都忘了吧。”小小的声音沉沉地,只说“他”,压在叶喜的心头,连呼吸都困难,唐兰神情复杂地望着他和成浩。

        “反正你绝对不能让浩子也变成这样,他会听你劝的,劝不动就哭,哭不通就闹,你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也要把他留在北京。”

        “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哎呀,我都要急死了,要不你让浩子听电话,我骂得他狗血淋头。”

        “他和叶喜喝酒呢,我去叫他?或者——你要不要和叶喜说两句?”

        “不用!”唐兰话音没落,小小干净利落地拒绝了:“我和他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

        叶喜朝唐兰点点头,表示心领了,小小还在那里瞎着急:“唐美女,你要不想和浩子走到这步,千万看住他了!看看我,今天大过年的,什么上吊、狗血都出来了!”

        “那说点吉祥话听听。”

        “说什么呀,百无禁忌,大吉大利,说了你又没得红包给。”

        “回来要带礼物。”

        “你忍心敲诈我?”

        “你别怕送礼物就拖着不回来。”

        “那最好,我就在吊脚楼里住着养老。那先不说了,挂啦,我好不容易拉了妈妈陪我看春晚,你们玩得开心点!我会记得帮你们放河灯的,保证你们新年快乐,天天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还要不要再多说点?”

        “记得帮自己多放两盏。”

        “嗯,拜拜。”

        “嘟嘟”地忙音响着,三个人都沉默,有人从店里出来透气,门才开,震耳的音乐敲过来,头皮都发麻。唐兰按掉了电话,笑着去掐成浩的手:“听到没?要我一哭二闹三——”

        “老婆,过年要说好听的,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了?”

        唐兰在手机上按了两个键,放到叶喜手里:“这是她打来的号码。”她挽住了成浩的手:“说得口渴,进去喝点什么吧?”

        “遵命。”

        门开了,又关了,稍稍安静下来,叶喜握着手中有点发烫的手机,好像那里传来的是小小的温度,手指在按键上徘徊来去,他不敢按,于是点了烟,坐在路边慢慢抽。

        大学城到了寒假比城里其他地方都要冷清,少数过年也不回家的学生于是集中到了消费的地方,发泄迷乱、躁郁等情绪,越热闹越孤独。头顶的天空因为各处焰火呈现出奇异的颜色,深幽的红、明亮的紫、闪耀的黄,落到天幕瞬间成灰,空气里弥漫着难以辨别的味道,在酒吧的门外尤其难闻。音乐让人烦躁、气味让人烦躁、天空的颜色都像病变的脸,叶喜烟没抽完,已经觉得所有的感官都在抵抗,他厌恶这个除夕夜!厌恶极了!

        虹桥畔,放下电话的小小望着沱江在发呆,能听见跳岩那头人群的欢笑,随水而流的花灯红光莹莹,映着两岸的灯笼美得光影流转。

        她们许的什么心愿?还是仅仅贪图漂亮、新鲜?

        到了凤凰的人,都会放上几盏河灯,灯很便宜,可卖的人更多,小小刚来的时候被那些卖灯的小孩缠得不胜其烦,姐姐、姐姐,买几个吧,就一块钱,一块钱七个,姐姐、姐姐,我的十个,十个只要一块钱,买几个许愿吧,小小每天只要往跳岩那里走就被绊住,吓得她宁可绕路从虹桥过对岸。

        后来听客栈老板说才知道他们在赚学费,家里供不起只能自己想办法,她心就软了,每天都买些玩儿。和小孩们熟了后,还陪他们买蜡烛、纸张、泡沫做河灯,扎了半天最漂亮的也只是五块钱,精明些的小孩会见人喊价,运气好了偶尔能卖到七八块,会叫其他小朋友羡慕死,但这样阔绰的客人一年到头难得碰两次,普通的小灯到了深夜一块钱就能换二十个,简直像白送,可对孩子们而言而多卖一点算一点。

        这就是现实,水面上流光溢彩,那些孩子也不过掰着指头算学费还差几块,他们不会有谁去放盏灯许愿说让我够钱上学,那还不如磨练好嘴巴皮,让游客多掏钱来的实在。就像小胖,今天端着簸箕往跳岩去的时候信誓旦旦,要在大年夜卖满最后十块钱,就可以像其他的伙伴一样,用剩下的时间来赚些书本、纸笔还有少许零花钱。

        是在认识叶喜以后才懂得钱来之不易吧?叶喜在KTV打工天天做到半夜,三个月的薪水还不够父亲吃餐饭,她永远不会忘记成爷爷生病那晚,她跪在地上求人都没用,唯一能让人松口的只有钱。然后才深刻体会到,□□里的钱是不会自动生出来,并不是每个人家里都有个抽屉,爸妈会放好足够的用度,随取随拿。她和叶喜试过存折里只剩下两位数,要是打电话打了一分零一秒,简直要捶手跺足,最狼狈是断煤气那次,不是成浩刚巧回来,他们还准备用电杯煮方便面耗到发工资,还有刚盘下修理店那会儿,吃了两个月素,交学费都是凑出来的,可为什么那个时候反而有许多快乐?

        那个时候……小小甩甩头不再去想,注视着水面,像往常一样,花灯在水车处因为二十公分左右的水流落差全体坠落。她轻笑,可惜那些在前头放灯放得不亦乐呼的人看不到,一个手掌的高度就能叫这些心愿一一熄灭,许愿?谁来帮他们实现?

        这一两块买来的花盏,廉价的是愿望,还是灯?

        这时,桥头刚打过的公用电话忽然响铃,小小僵住,回头望着电话亭,像望着午夜诡异的陌生人,连那铃声都刺耳如勾魂魔音。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电话那端的人锲而不舍,高亢的铃音持续,她把手指搭上话筒,轻轻往上抬了几厘米,然后松开。

        “咯嗒”一声,铃声断了。

        不管是回拨找谁,打电话的人都走了,而她,谁的电话都不想接。

        让铃声嘶喊,平白打破这虹桥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