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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岛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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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书籍名:《天堂岛之恋》    作者:维多利亚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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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出墓地时,他跟上来。

        「亲爱的女士们,」他说:「我才听说这件噩耗,就特地赶来致哀……」

        我一言不发,继母也一样。

        她加紧脚步,我想她希望甩掉他。

        他却亦步亦趋,跟我们走到马车旁边,并扶我们上车。虽然他表情很严肃,但他最后一鞠躬时,眼中却闪出一道令我不安的异光。

        最悲哀的一日虽已结束,我却抹不去费德蒙站在墓穴旁边那幕不祥的景象,甚至现在一想到那情景,我心头便起了一阵寒颤。

        十一月一日

        一切改变得多么厉害啊!我预料到会有改变,却没想到变化竟是如此之大。要是没有美戈在旁。我简直不知会多么害怕。

        美戈是我的生命,他帮我鼓舞精神,给我快乐,使我忘怀心头的恐惧,我每天去看他,为我俩的未来拟定计划,他说我们不久便可成婚,一块儿离开这里。

        但我不时会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种力量正企图摧毁我和美戈的幸福……一种可怕的东西……它对我另有所图。

        宣读父亲遗嘱时,我才知道我们家非常富有,制图业有很大的盈余,家传的店里要交给我,但目前尽可放心交给麦经理管理。父亲希望我能继续梅家的制图事业,但我若不愿接手,或有一天出嫁,店铺就必须交给一位名叫梅约翰的远房堂兄。即使我终身守着这份产业,我死后也仍须交由一个梅姓的人接管。

        遗嘱的内容非常复杂,继母得到一份很丰富的收入,但是大部分的钱财及所有的不动产都还是我的。

        我最不能忍受的一件事就是父亲遗命由继母担任我的监护人,他在遗嘱中特别强调,他绝对信任继室的判断力,因此才把女儿的监护权交到她手中,直到我满二十一岁或结婚才能完全自主。

        我不由得暗暗叹气─父亲自从第一次见到纪珞依就被迷住了,至死不悔。

        我虽然对于这项安排非常不满,但我从未料到,它对我的影响出儿会如此之大。

        事情渐渐开始了,这儿不再像是我的家,有些毒计正在酝酿……我也渐渐开始了解?

        葬礼后约三、四个星期,费德蒙又露面了。

        他进来时,我正和瑞迪在花园里散步。

        一看见他,我心头照例一紧。

        「哈罗!」他道:「我来拜访并致哀。」

        「哦,继母在家,我去跟她说你来了。」

        「我也希望跟你聊聊,安安小姐。」

        「谢谢你的好意,」我道:「但是我相信继母会更乐于见你。」

        我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手臂,森冷的说道:「你还是不愿与我友善,对吗?」

        我只说:「来呀,瑞迪,我们去跟继母说她来了客人,好不好?」

        瑞迪很机灵,而且他现在与我感情很深,常能用孩童特有的方式照顾我及安慰我。他立刻听出我语气中的哀求,顺口答道:「好呀!来呀!」

        他拖着我的手,把我拉开,费德蒙只有气冲冲的在后面望着我们跑开。

        这只是开端。

        他在我们家吃了中饭,又赖到晚餐。

        然后他说时间太晚了,不方便走。

        他第二天也不肯走,一直赖到现在。

        我不大清楚继母对他留下抱着什么态度,我觉得她也希望他早点走,可是她不知何故,始终没有开口。

        但最令我惧怕的是他竟敢到我房里来纠缠。

        我只要一个人在房里,不久他就会扎进来。

        他住在我家,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若我出去骑马,他也必然要跟在旁边,我只有随时拉着小瑞迪一块儿行动,现在瑞迪简直成了我的保护人。

        我常跑到店里去找美戈,有时我们一同到附近的郊外野餐。有一回,费德蒙竟还敢跟上来。

        有他在,家完全变了……不安……甚至恐怖。我真怕他,哦!我真的好害怕。

        十一月六日

        我现在经常有记日记的冲动,我觉得日记是我唯一能倾吐心事的朋友。我还是无法信任继母,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不叫费德蒙走,因为我觉得他为继母带来的不安并不逊于我。昨天我从窗中看见他们一道在花园里,继母拿了个篮子,忙着采摘最后一批菊花。费德蒙对她说了一些话,她回答的表情十分激烈。真希望我听得见他们说些什么话。

        美戈已经把他应许的那份地图画给我了。我把它藏在抽屉底,跟日记本放在一起。我但愿能有一个保险箱,至少是一个可以上锁的箱子,把我秘密的东西都收在里面。不过说不定抽屉底反而比较安全,别人不见得会想到我的袜子、手套下面,还藏着重要的东西,要是我把秘密锁在箱子里,他们就知道里头一定有什么我特别珍视的物件。我是自从父亲去世后,才开始有这种不安全的感觉的。

        我常常把地图拿出来看,梦想着有一天航行到那个岛上,我真想去三明治群岛看看,还有大溪地……还有美戈的天堂岛。

        有一天,美戈和我会一块儿找回天堂岛,那时我再想起今日的一切,便不由得失笑,我只是在想像,一切都出于我自己的虚构。我硬把费德蒙想得很邪恶,以前我对继母不也一样吗?

        过了几天,费德蒙终于走了,我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不过是死皮赖脸得迹近无耻罢了,他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但若不是出于继母的默许,他也不可能赖那么久,她若不欢迎他,尽可以明说,早早把他打发走,我也一定会支持她。我常觉得她讨厌他,可是她为什么不肯采取行动?

        当然,他不久就又回来住了。

        他顿顿饭在我们家吃,对菜肴欣赏得不得了,尤其爱喝我们窖藏的美酒,吃饱喝足便伸长两腿,志得意满的四下张望,好像自以为是这房子的主人。我气坏了,为什么继母始终不出面叫他滚蛋?

        今天我去找美戈,以前这种事我都忍着不说,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一五一十的对他倾吐。

        我说:「我恨那个人,他吓坏我了,他走路都不出声,进门也不打招呼。我一个人在房里……突然一抬头……他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哦,美戈,家里一切都变了。」

        美戈道:「是会变的……你父亲不在了。你很爱他老人家……跟有亲生母亲在也是不一样的。」

        「我哥哥又失踪了,」我说:「父亲一过世……世上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有我在,你怎么会只剩一个呢?」他答道。

        「有你在真好,想到你我就能快乐起来,但我有种可怕的预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我们也不知能否长相厮守。」

        「你说能发生什么呢?」

        「我真的不知道,只是一种预感……像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在黑暗中等待……」

        「明年四月,」他说:「我们一起回我家去,我们住一阵子;定一个计划,一块儿去探险,今生今世再也不分开。」

        「还要去你那个岛?」

        「当然,你看了地图有什么想法?」

        「资料不多,就是一片海,海中有个岛……要是有岛上的图画该多好!」

        他笑了起来:「不用画,我们去亲眼欣赏就好了。」

        「我们能在那儿长住吗?」

        「哦,不行,我觉得那样不好,我们就去拜访一下,学学那种满足的态度。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他们销售黄金。」

        「那不是会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吗?我觉得他们生活那么幸福,就是因为他们单纯,如果他们为了赚钱,连煮饭锅也卖掉了,你想他们还会快乐吗?」

        「我们到了那里再决定好了,反正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快乐了。」

        「希望明年四月就能实现。」

        「或许可以再早一点呢。」

        「真的?可以吗?」

        「安安,你不真那么害怕,是吧?」

        「呃……不,我想不真的那么可怕,我只是急于跟你开始过新生活而已。」

        我们笑起来,我们拥吻,陶醉在彼此的怀抱里。每次跟美戈在一起,我都觉得幸福无边,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我一边写,一边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我竖起耳朵,不久便有人轻敲我的房门。我急忙把日记收入抽屉。

        门外站的是继母。

        「我猜你还没睡。」她道。

        「你脸色好坏,」我对她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但即使是说话的当儿,我心中还在怀疑她是否故意装病。我知道她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都是用来搽脸的,她可以随情况需要,让自己显得病弱不堪或是容光焕发。

        她摸一下自己的额头说:「我有点头痛,自从你父亲去世以来……我早该猜到他撑不久,可是后来他又有好转的趋势……我该心里有准备的……但这打击毕竟还是太大。我常觉得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复元了。」她悲哀的朝我笑笑:「这里是丧居……对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可能不大合适。」

        「不过这是我的家,他是我的父亲。」

        「亲爱的安安,我知道一开始的时候,你很不喜欢我,你跟白小姐太好了,不是吗?在这种情况下接她的职位,不是易事。」

        我保持沉默,她继续道:「我只有尽力而为。后来我跟你父亲结婚,我想你更加生气,我也能了解的,继母本来就不是什么受欢迎的人物,亲生母亲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可是我真的尽力想做好……我想我算失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结结巴巴的道:「可是,你……你使父亲非……非常快乐。」

        她笑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是的,我做到了这一点,他还把一件神圣的职责交托给我。」

        「还有一笔丰厚的收入,不是吗?」

        她几乎是愤怒的看我一眼,「我根本没考虑到那一点,我想的是你。我很重视担任你监护人的工作。」

        「没有必要,我也不懂为什么父亲会有这样的决定,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才十八岁,也不算大,何况你一辈子都受到周全的保护,没有经验过人世的险诈,他怕你任性、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