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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马刀玉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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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众忠将镇守南海

书籍名:《金马刀玉步摇》    作者:三军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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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必烈处死李习武等人的事似风一般地传到了南海,这一路上虽有百姓纷纷议论不用“点天灯”之刑的意图,却也对蒙古人尤其是忽必烈更是放心起来:这等刺客都不用酷刑,可见实为明君之举!于是百姓们也暗暗挑起大指赞叹。

        消息传至南海,闻听此事的文天祥和陆秀夫不禁叹起现今的国情。二人皆是宋廷的忠臣良将,虽誓死不做蒙古人的臣子,但毕竟大宋的江山只剩下这南海一隅,根本抵抗不了北方烧来的烈火:这团烈火可将南海的海水煮沸,又何况是区区的人?

        大宋时日不长,身为臣子又当如何?

        “既是我们一时间不能冲将出去,不若你我出去一人,领兵在蒙古人的身后突袭,使得他们腹背受敌,或许还有转机!”文天祥同陆秀夫商议着,准备孤注一掷。

        于是,陆秀夫继续留在南海佯装同伯颜、阿术周旋,文天祥则领一队人马准备悄悄动身去江西,想着先是将自己的家乡夺回为最好。不料路遇蒙古人,费劲周折,最终暂且退到梅州。在梅州稍作休整,又于公元1277年五月自这里出兵,打响收复江西之战役。

        文天祥不愧为宋廷一员忠勇之将,因吸取了先前折败的经验,故此一路上除奋勇领兵抗敌,更是将大宋之气势散播开来,所过之处必设招兵驿站,动员青壮年参军抗敌。此法果真大大奏效,士兵中不断有青壮年加入,也自然有身怀绝技且一心报国之人,文天祥不禁大为感概:看来是天不亡宋!

        文天祥领兵至江西之前,早先派出去的心腹将领已然聚起了多支义军,以备文天祥到达之时与其配合,好使得蒙古人腹背受敌。义军聚起后,虽不归属督府军所管,却是配合其作战。因义军多来自百姓,故此甚是熟知江西当地地形,而督府军自是人马、粮草、兵器等完备,两军配合,自是给了元兵重创。文天祥到达江西后,更是将这里的抗元之事进行得如火如荼,在雩都取得大捷后,又马不停蹄地重兵进攻赣州。此时会昌、雩都、兴国三地已被收回,过往百姓甚至江湖人士似又看到了宋廷之希望,纷纷请缨参军,分宁、武宁、建昌三县以及临川、洪州、袁州、瑞州的义兵及江湖人士都来请求督府节制,文天祥感动于这些人的救国之情,遂进行了统一部署,将他们编制在督府军帐下。多方人员合一,兵力自是增强了不少,也已然鼓舞了士气,有道是“趁热打铁”,于是文天祥再次动用重兵,挥师席卷赣南,短时间内便收复了大片土地。

        不断接到各座城池接连战败的消息,忽必烈如坐针毡,他不曾想过自己勇猛无敌的草原铁骑竟也有落败的时候,自然恼怒不已,但伯颜和阿术现在南海周旋,远水不能解近渴,况且若是离了那里,小皇帝再逃将出来,多日来的围困岂非就功亏一篑了?细想之下,便由自己继续坐镇重城临安,派图那去往襄阳,阿尔斯楞领兵助援樊城,卜远和韩忱鹳分别领兵攻打赣州和吉州。

        卜远和韩忱鹳虽为大元效力已有六七年的时间,这几年间独自领了兵去攻城也不在少数,只是此次事发紧急,若不能将赣、吉两地收复,自己兵败被俘一头撞死倒还罢了,怕只怕那是敌军气焰更盛,不是反而助了他人威风么?但这心里因紧张着,也就更警觉起来,二人于接到旨意后十日内便陆续出兵去往赣州和吉州,以收复失地。

        若说行军打仗之事,卜远较韩忱鹳还强些,因是饱读诗书之人,先前又懂得些兵法战术,因此去往赣州的路上竟是一路小捷,万分顺利地来在了赣州城,于到达这里的三日内对城里发起进攻,竟将对方大败!心下高兴之余便要写了信去告知忽必烈,不成想这竟是文天祥使的佯败之计:城中粮草兵器等物早已被宋兵运了出去,只待元兵送上门来,一番厮杀之后再佯败退出城去,将敌人困在城中,若不能困得降了,困死也是好的,免得再去攻打,以坏了赣州这几百年的古城。只是那文天祥也是个爱将之人,闻听卜远一路勇猛杀将而来,就想将对方劝降收为己用。

        不料,卜远送了这同为忠臣勇将却非侍同一君主的人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我虽不是良禽,却也落在良木之上,如何要再重回朽木?”

        他这里同文天祥的部众苦苦周旋着,韩忱鹳这里也是惨烈不已。不日前到达吉州后,因不熟悉地形,竟中了文天祥布下的乱石阵,虽率大部分将领及士兵逃出,却在吉州城前乱了阵脚。因这里也同赣州城一样被敌军使了计策,故此虽进得城来,却也是缺少粮草且伤者众多之状态。韩忱鹳于参军前本是一小心之人,自参军来在徐子成帐下时也未有许多改变,但自同图那、卜远结拜之后似变了许多,更是在为大元效力之时才觉出究竟何人才是日后入主中原的君王!因此也就铁下心来跟随了。此次被困究竟不是小事,若在往常,也兴许他会说得一两句软话,但此次在听了文天祥派来的心腹之人进行劝降时,说出的话来虽是不羁却也堪称此人有一副傲骨!

        “我若降了也可,除非送了小皇帝来!——降了,到了你们帐中我也是一头撞死,还不如不降了!”

        文天祥见此二人虽为汉人,却铁心地要为蒙古人打江山,心里奇着,却也想着若不是忽必烈有些爱民如子的手段,如何能将有如此傲骨的二人收于帐下?但自己并未动摇,只想着将宋廷失地一一收回,也不枉了身为人臣!

        卜远同韩忱鹳所率之军分别被困于赣州、吉州三日后,一直与文天祥周旋并追其至空坑的江西宣慰使李恒便得了消息,只是此时仍与文天祥兵败于梅州时的残部周旋,将要到达兴国县了,故此未曾救援,只待这里战役平息后,便要率领蒙古铁骑对敌军进行猛烈冲击,以让对方惨败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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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炎炎,东南沿海更是燥热,海边尚且好些,若是陆地之上,怕就没那么凉爽了。可偏偏在如此难熬的天气下,几名少女依旧行色匆匆的赶着路,并左顾右盼着,似在寻着什么。东南战事一直吃紧,一会子蒙古人一会子宋人,并不知何时易主,但这几人似乎并不惧怕这些儿,毫不在意不时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手拿兵器的路人。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赵心玉及她率的几名心腹侍婢。自各座城池接连被攻下之后,忽必烈心急如焚,想着此时也不是顾得不损城池的时候了,便分别向几座城池派了重兵出去,又恐另一方的李恒得不到里外夹击的消息,便想派一得力之人向他传达旨意,但身边的大将皆已被派了出去,委实想不出还有何人。

        “父汗如何不派了我去?”赵心玉似是不满对方对自己的无视,“夺取临安城之时,我的功劳可也不必您的几员大将还有我的几个哥哥少,如何此番想不起我来了?”

        忽必烈叹道:“夺取临安城,是我的蒙古铁骑为主攻,自然准备充足。如今文天祥之军在赣南一带如风卷残云般地收复城池,定是其有了准备。如此乱世,又怎能让你这个大元的公主出马?你还是老实地待在这里罢!”

        赵心玉顿了顿,道:“父汗休要看不起我!是女子又如何?您可别忘了我是汉人,纵然赣南一带异族居多,那里的事情我也是比您清楚的!”

        忽必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义女,想着她能说出什么好法子来。他也是相信这个孩子,总归是饱读诗书的,许说出的话来真的有用。

        赵心玉道:“赣南一带山峦居多且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但不日前自接到的飞鸽传书知道了,江西宣慰使李恒李将军现在兴国县一带,这里山峦较少,且异族也较少,最是反攻的好地方!前些时候城池接连失手,赣州、吉州是因中了计,这便不必说了,只需在城外予敌人以重创,城池便可回来。其余城池也皆是因地形地貌之所困,常年在草原上纵马飞奔的蒙古铁骑纵然再是勇猛,还是会有些儿阻挠的。李将军追击文天祥已久,对赣南一带的情况已然了解许多,不若就让他在兴国县领兵反攻,父汗的铁骑再挥师助援,岂非就能解困了?自然,父汗有爱将之心,若能将文天祥俘虏来最好……”

        忽必烈听得频频点头,嘴上虽是不说,心里却在赞着义女的机敏,想着若是真按了她的法子去做,也不失为一计良策,又何况那李恒骁勇善战,也是自己的大将之一,更可安心了。

        见忽必烈一副听进良言的样子,赵心玉兴奋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想来父汗是同意我去了?”

        “唉……”

        忽必烈只得一声轻叹,应了下来:这等机敏,若是遇了什么事情,纵然敌不过对方,逃也是能逃掉的,又何况还是会了些武功的?只是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生怕这个宝贝疙瘩出什么事情,自己伤心且放一旁,对钟情于人儿的人可就不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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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心玉领了心腹侍婢一行人往兴国县附近而来,这一路上也遇了不少挫折,皆被她们化险为夷,一行人也不恋战,毕竟向李恒传达了忽必烈的旨意才是正经。但乱世之中战事不断,因此也不宜在江西久留,故此只在这里周旋了几日,便匆匆来在了兴国县,见这里竟比他处平静许多,想来这里已经安定了,便打听到了李恒大帐之所在,马不停蹄地直奔此处而来。

        这李恒现为江西宣慰使、参知政事,行省江西,在旁的人看来,官至此处应是享福的时候了,但他深念忽必烈对自己的救命及厚爱之恩,故此在赵心玉找到自己并说明来意之时,自是激动不已。

        “请公主放心,李恒早有此意!”李恒深深行下礼去,“早年,家父被蒙古宗王收养,后来因告发李檀叛元之功而得到封爵,后李恒又被大汗嘉其功,佩金符,能得此殊荣,此生已然无憾,又哪有不为大元鞠躬尽瘁的道理?”

        赵心玉笑道:“李将军得嘉奖,自是应该的。只是此次战事,生擒文天祥为最好,此人为一员忠臣良将,父汗有爱将之心,有意将此人收在帐下,还请李将军多多费心。”

        “不知大汗可还有旁的旨意没有?”

        赵心玉顿了顿,道:“父汗已命兀良哈将军及九王爷处理罢襄阳、樊城之事后火速赶来江西,不日便会到了,而父汗也命一干勇猛的铁骑自临安、草原几个方向而来,形成合围之势。蒙古铁骑自是所向披靡之师,此次出击定会形成猛攻之势,收复城池势在必得!只是在收复赣、吉两州时,要先派出队伍混进城去,以给在城中的将士们补给粮草,方能有两面夹击之势,不若只是强攻倒也能够拿下,只是伤亡加重,于己来说是大大的不利。”

        李恒赞道:“怪乎大汗如此器重公主,原来公主也是一员巾帼女将,说起打仗的事情来丝毫不逊于男子。”

        赵心玉脸一红,忙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若论行军打仗之事,还要多向各位将军请教的。”

        于是,这里议事完毕,不日,李恒便聚了重兵于兴国县,在夜间发动反攻,真真儿地给了文天祥之军以重创。文天祥因还分散了兵力在赣州、吉州等地,故此一时间也寻不得援助,才要往赣州方向退去,就见先前派出去的兵将急急地退将回来:原是图那早已领了兵收复了赣州城。情急之下,文天祥又寄希望于吉州,不成想这里也被攻破,心下焦急之余也在想着:如何才雄视天下不久,便要如落败的凤凰一般了?

        元兵自四面八方向文天祥的军队围来,更有忽必烈派出的一万草原铁骑,多方兵力综在一处,自是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宋人的督府军虽说人员众多,但也多是地里刨食的百姓,自来没有经过严格的操练,也不懂得作战技巧,故此战斗力甚是不强,一般军队尚且抵挡不了多少时日,又何况是雄迈勇猛的蒙古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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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277年八月,江西战事如火如荼,在蒙古铁骑猛烈的冲击下,文天祥一时抵挡不住,将士们或是兵败被俘,或是以身殉国,一时间被冲散得七零八落,最终竟只剩下文天祥老少三人。这位名垂千古的南宋大将不禁长叹如今是上天的安排,还是人心的涣散!不过究竟是位妇孺敬仰的忠臣,到了这步田地,也决计不向敌军低下头去,只是领了家人,将各处还能聚起来的残部收容了,一路凭小捷入粤,在潮州、惠州一带继续抗击蒙古人的进攻。

        在蒙古人这边,卜远、韩忱鹳同图那、阿尔斯楞合力彻底收复赣州、吉州后,便一路收整了队伍回临安而来,李恒继续领兵驻守在江西一带,并同自南海局势稍稳之后而赶来支援的伯颜一处,继续围困文天祥的残部。赵心玉也将这前方的战事及时报与忽必烈,闻听如此大的喜讯的忽必烈自是高兴不已,也想着究竟是自己之前太过轻率鲁莽,才落得又是一场大的浩劫,此番战争定又死伤了不少人马,想想甚是心痛。

        “此番征战赣、吉并襄、樊两地,诸将自是功劳不小……”忽必烈看着落座在两旁的大将,说道,“传令下去,赏卜远、韩忱鹳牛羊各五百,门户奴隶一百,金银各一千。赏伯颜牛羊一千,门户奴隶一百,金银各一千。至于阿尔斯楞么,他是我的儿子,为大元鞠躬尽瘁自是应当……”

        “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赵心玉很是不服气地,“九哥这次的功劳也不小,为什么不给他赏赐?”

        忽必烈笑道:“不单是不予他赏赐,连他……”说着一指图那,“我也不赏!”

        “不公平!不公平!”赵心玉气得嘟起嘴来,“作甚单单不赏他们两个?我倒是为他们鸣不平!父汗如此不公正,长生天都要生气的!”

        “我没说出个道理来,你却急了,当真是为他们不平!”忽必烈又笑了起来,“你且听我说罢再急不迟!我不赏我的儿子,是因为我要让他知道,身为孛儿只斤家族的后人,他必须用他的功绩来证明自己的优良血统,而不是只懂得吃干酪和马奶酒!当然,我的儿子们每一个都很优秀,他们不会是那种懒惰得连长生天都要抛弃的人。我的儿子们要行军打仗,要让孛儿只斤家族入主中原。行军打仗,自然要有充足的兵马……阿尔斯楞,我就再给你精兵一千,扩充你的兵马!”

        “谢父汗!”阿尔斯楞忙忙地行下礼去,却不经意地将余光撒向了赵心玉。

        对他来说,任何的赏赐已再不重要,因为他最想得到的那个赏赐今生已与自己无缘了。

        赵心玉指指图那:“还有一个人呢?”

        忽必烈故作严肃:“哦?我已将最贵重的赏赐给了他,难道还不够么?”

        赵心玉奇道:“什么赏赐啊?”

        忽必烈笑道:“如今已给你们两个指了婚,难不成还要今日成亲不成?”

        “父汗真不会说话!”赵心玉羞红了双颊,忙忙地低下头去。

        忽必烈顿了顿,正色道:“再传令,赏与兀良哈图那门户奴隶一千,牛羊各五百!”

        “谢大汗!”图那欣喜不已,怎地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得如此多的赏赐。

        这也是了,正如方才所说,那最高贵的赏赐自己已经得了,想来也是今生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