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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笛卡尔沉思的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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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书籍名:《对笛卡尔沉思的诘难》    作者:伽森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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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如果从七角形和八角形起,我们愿意达到其他一切形状一直到千角形或万角形,同时如果我们愿意留心最清楚和最模糊之间的每一个等级的话,我们能够说得出到什么地方或到哪一个形状上想像就停止了而只剩了理智吗?难道我们不是将看到一个同一的认识的一种连续不断的过程,随着这一认识的模糊的程度和疏忽的程度不知不觉地增加和增长而它的清楚的程度和专注的程度也逐潮减少吗?还有,我请你观察一下,你如何贬低了理智,并且把想像抬高到何种程度;因为,当你把忽略和模糊给予理智而把各种清楚、明晰、勤奋都归之于想像时,你不是想贬低一个、抬高一个,还会是什么呢?  

            你后来说,  在你里边的想像能力,就其不同于理会的能力来说,对你的本质(也就是说,对你的心灵的本质)并不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如果二者只是一个同一的能力或功能,其功用的不同只在于一个多一点,另一个少一点,这怎么可能呢?你接着说,心灵在想像时转向物体,而在理会时观察自己或自己心里的观念。但是,心灵如果不是同时转向什么有形体的东西或什么由有形体的观念所表象的东西,怎么能转向自己、观察任何观念呢?因为,事实上,三角形、五角形、千角形、万角形、以及其他一切形状,或者甚至所有这些形状的观念,都是有形体的,心灵只有把它们理会为有形体,或者按照有形体的东西的方式来理会时才能够思维它们。至于我们认为是非物质性的东西的观念,例如上帝、天使、人的灵魂或心灵等的观念,的确,我们心里所有的这些东西的观念都或者是有形体的,或者差不多是有形体的,它们都是从人的形象和其他一些非常简单、非常轻、以及非常不容易知觉的东西(例如风、火、或空气)的形象抽出未的,就像我们所说过的那样。至于你说的,  你猜测有什么物体存在着,这不过是可能的事  ,对于这句话,用不着多说,因为你这句话不可能是老老实实说的。  

            二、这以后你谈到感觉,你首先列举了你通过感官所认识的和你当做真实的而接受下来的一切事物,因为大自然似乎是那么教导你的。紧接着你又谈到某些经验,这些经验把你对于感官的信仰全部推翻了,以致把你弄到我们在《沉思第一》里所看到的那个地步,即怀疑一切事物。  

            然而,我并不打算在这里争论我们的感官的真实性。因为,错误或虚假倒不是在感官里,感官并不主动,它只是接受影像,只是按照影像对它表现的那样,按照影像由于当时感官、对象、环境等情况而必然地应该对它表现的那样把它们提供出未。错误或虚假是在判断里,或是在心灵里;判断或心灵没有给予应有的周密细致对待,没有注意到离得远的东西只是由于离得远或由于别的原因,而应该比它们离我们较近时显得小和模糊;在别的情况下也是这样。虽然如此,不过,不拘错误来自何处,必须承认有错误;问题只在于是否真地我们永远不能确信感官使我们知觉的任何事物的真实性。  

            然而,的确我看不出应该费很大力气来解决一个由日常那么多的例子决定得那么明白的问题;我只回答你所说的,或不如说,你所反驳的问题:千真万确的是,当我们在近处观看一座塔,我们差不多可以用手摸到它的时候,我们不再怀疑它是方的,虽然当我们离开稍远时,我们曾经以为它是圆的,或至少曾经怀疑它究竟是方的还是圆的,或者是其他什么形状的。  

            同样,在手或脚割去了以后,还会感觉到手疼或脚疼,这种感觉有时就欺骗了把手或脚割去了的人,这是由于动物性的精气的原故,这些精气以前惯于被带到这些肢体里面,在那里引起感觉。不过,四肢健全的人在手上或脚上新近受了伤时,千真万确地感觉到手上或脚上疼痛,不可能有所怀疑。  

            同样,我们不是在醒着就是在睡着,的确在睡着的时候我们有时就受欺骗,那时我们觉得好像看见了一些东西,而实际上并没有看见;但是我们也并不总是做梦;当我们真地醒着时,我们就非常有把握,绝不再去怀疑究竟我们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同样,虽然我们可以认为天性使我们能够在我们觉得是最真实的事物上弄错,但是我们也知道天性使我们能够认识真理,我们虽然有时弄错,譬如当一种诡辩把我们迷惑住了,或当我们看见一根棍子一半插在水里时;但有时我们也认识真理,譬如在几何学的论证里边,或在一根棍子在水外面的时候;因为这些真理太显明了,不可能让我们能够有所怀疑;即使我们能够不信任我们其他一切知识的真实性,但至少我们不能怀疑这一点,即:一切事物给我们表现得就像它们给我们表现的那样,而且它们那样地表现给我们也不可能不是非常真实的。并且虽然自然似乎给我们呈现出许多为理性所告诉我们不要去相信的事物,但这并不能去掉现象的真实性,并不能使这件事不是真的,即我们把事物看成我们所看见的那样。不过,在这里不是去观察理性和感官的刺激怎样矛盾,以及是否也许像左手没有自持之力而用右手托住它那样,或者像什么别的样子。  

            三、你随后就进到问题里面来了,但是你好像仅仅轻微地接触了一下;因为你接着这样说:  但是现在既然我开始更好地认识我自己,开始更清楚地发现我的来源的创造者,事实上我就不认为我应该糊里糊涂地接受感官好像教导我的一切事物,不过我也不认为我应该一总地把什么都拿来怀疑。  你这话说得有道理,我想毫无疑问,你的思想一向是建筑在这个基础上的。  

            你继续说:  首先,由于我知道我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理会的一切东西,可能就是被上帝像我所理会它们的那个样子产主的,这就足以使我能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把一个东西同别的东西分开来理会,以便确信这一个同那一个有分别或不同,因为它们可以分开放置,至少可以由上帝的全能来分开放置,而这种分别是由什么力量做的以便迫使我把它们断定为不同,这倒没有关系。  对此我没有什么别的话可说,只有一点:你是用一个模糊的东西来证明一个清楚的东西,更不要说你所得出的结论中有某种模糊不清的东西。我也不去反驳你:必须事先论证了上帝存在以及他的能力能够达到哪些东西上去,然后再来指出他能做出你所能够清清楚楚地理会的一切东西。我仅仅问你是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把三角形的这个特性,即最大的角对最大的边,同另外的一个特性,即三角之和等于二直角,分开来理会;是否你因此就相信上帝能够把这个特性同另外的一个特性分开,使三角形能够有时有这个特性而没有那个特性,有时有那个特性而没有这个特性。但是,为了使我们不要在这上面谈得太多,也因为这个分别对于我们的问题关系不大,你接着说:  从而,就是由于我确实知道我存在,而在必然属于我的本性或本质的东西里边,除了我是一个在思想的东西以外我却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就是由于这一事实我就足以得出这个结论:我的本质就在于我是一个在思想的东西,或者就在于我是一个其本质或本性只是思想的实体。  就是在这里我想要停一下;不过在这上面只要重复一下我关于《沉思第二》所说过的话就够了,要不然就等一等看看你想怎么论证。  

            这就是你得出来的结论:  而且虽然也许,或者不如说的确,像我即将要说的那样,我有一个肉体  [1]  ,我和它非常紧密地连结在一起:但是,由于一方面我对我自己有一个清楚、明白的观念,即我只是一个在思想的东西而没有广延,而另一方面,我对于肉体有一个明白的观念,即它只是一个有广延的东西而不能思想,因此肯定的是:我,也就是说我的心灵,或者是我的灵魂,也就是说我之所以为我的那个东西,是完全地、真正地与我的肉体有分别的,它可以没有肉体而存在。  这无疑地是你想要达到的目的。既然全部问题主要在于此,因此就有必要在这里停一下,看看你怎么去解决。首先,这里的问题在于区别人的心灵或灵魂和物体  [2]  ;但是你是指什么物体说的呢?当然,假如我理解得不错的话,那就是由肢体组成的粗实的肉体;因为,你的话是这样说的:  我有一个肉体,我和它是连结在一起的;  不久以后你又说:  肯定的是:我,也就是说我的心灵,是与我的肉体有分别的;  等等。但是,心灵啊!我请你注意,问题可是并不在于粗实的肉体上。我最好是按照某些哲学家的想法那样来反驳你是像希腊人叫做□——现实、形式、种类,以及用普通的话来说,身体的样式的那种完满性;因为,的确,有着这种想法的人是不能认为你同肉休比形状或别的什么同它的样式更能分别开来或分得开的;不管你是人的全部灵魂也罢,或者你是像□希腊人称之为——潜能理智或被动理智那样的一种外加的能力或力量也罢。但是我愿意更自由一些地对待你,把你看作是能动理智,希腊人叫做□;甚至把你看做是可以分得开的,希腊人叫做□;虽然这不是他们所想像那样的分开。因为,既然这些哲学家以为这个能动理智是世界上所有的人甚至所有的事物都有的,它作用于潜能理智,使潜能理智去知,就如同光作用于眼睛,使眼睛去看一样(由此他们习惯于把能动理智比做太阳的尤,因而把它视为外来的,来自外边的东西);因此我呢,我就宁愿把你看作(而且我看得出你很喜欢这样)是个心灵,或者是一种特殊理智,你在肉体里面统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