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魔鬼情人》章节:第51章,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他想摆脱我，娶一个能给他生孩子的人……生几个像他自己那样的儿子。」
「我们人人都得去适应生活。甚至他也得这样。」
「有时候好像不值得去费那个劲。想想那是怎麽回事，我却生一个来得太早的孩子。我心烦意乱……非常害怕生孩子，更害怕他。我常到这儿来，坐下想。我常往那边看。巴黎就在那儿……在那个方向……要是中间没隔著这麽远的距离就好了。我渴望回到那儿去。有时候我想再爬高一点，一直爬到山尖上去。那地方的路突然断了，有一个万丈悬崖。不久前有个人掉下去了。那地方云遮雾罩的。那是个农夫，迷了路，找不着方向了。他一脚踏出去……踏进了乌有里。走之前我带你去看看。就在那上面。我常想踏出那一步是多么容易。这样一切都结束了。没有谁会再抱怨我什么。到时候罗洛该多麽高兴。他可以把我从生活中清除出去，重新开始。」
「你肯定过得太愁苦了！」
「最主要的还是害怕。相信我，我曾想过那麽做会比这麽继续下去更容易。」
「可怜的玛丽克劳德，你肯定遭了多少罪呵！」
「甚至现在……我有时候都想，继续下去值得吗？」
「你要考虑你的孩子。」
「威廉！所有麻烦都是他引起的。要不是因为他我很可能生了更多的孩子。我可能变得不那麽害怕罗洛。谁知道呢？我可能可以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我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不安。我想她以後会後悔告诉了我这麽多。她冷不防朝我转过身来。
「我的经历是个可悲的故事。我们别再谈它了。你的经历肯定会截然不同。跟我谈谈。」
「你已经知道很多了。我生了孩子，开了间画室画画。顾客到我那儿来，直到战争来临前一切都顺顺当当的。」
「战争！」她思忖了一下。「对我们待在这城堡里的人来说那好像很遥远。罗洛竟能让自己不受战争的影响是不是挺奇怪？简直好像他有魔力一般。有时候我都想他不只是个人……是一个魔鬼，也许。一个从其他地方降临地球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承认。
「我想你也明白。他一直反对这场战争。他说这是愚蠢的行为，说皇上是个傻瓜。过了几百年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斯堪的纳维亚人。他很强大……比任何人都虽大。他拥有大量的财产……不仅在这儿，在英国和义大利也有。正因为他这麽富有这麽强大，我家人才想让我嫁给他，而因为我是法国和奥地利皇室的後裔，他才想娶我。谁能指望一个美满的婚姻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呢？你很幸运，凯特。」
「我知道在有些方面我是很幸运。」
「你的小孩很漂亮。」
「我想是。你的也很漂亮呵！」
她耸耸肩。「罗洛好像很喜欢你的孩子。」她侧眼看著我，我感觉自己从脖根一直红到了额头。
「一般人都挺喜欢他。」我说，竭力说得轻松些。
「他刚和你、罗洛以及尚娜到这儿时，又苍白又瘦弱。」
「经过了那场磨难之後谁不会那样呢？」
「是的，从你们身上都能看得出你们遭了一场什麽样的罪。不过你们现在已恢复得很好了。」
「为此我很感激。」
「罗洛以前从没有对哪个小孩有过任何兴趣。他对你的孩子那么关心真是让人惊讶。我总不太理解，当那一堆砖石就要落在你孩子身上时，他怎么就恰巧在那个时刻出现了。」
「你非得到巴黎才能理解那儿发生的事。」
「我知道死了很多人。我的意思是他恰巧就在那一刻到了那儿真是太凑巧了。」
我耸耸肩。「他救了肯德尔的命，」我说。「这毫无疑问。」
「你认为那可能就是他那么喜欢他的原因吗？」
「我想人是会很喜欢一个他曾救过他的命的人的。有点儿冷了，」我接著说。「我们还坐在这儿吗？」
我拉她起来。
「聊得太有意思了，」她说，「我都忘了冷。走之前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的那个地方。山顶，记得吧！」
「噢，好。离这儿不远，你说的。」
「就在那上面。来吧！」她抓住我的胳膊，她好像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们穿过一片草地，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美妙的图画。一座座小山峰，一片片树林，一直廷伸到天际。
她用手指了指。「那边就是巴黎……如果近的话你就看得清了。」
我往下看了看下面的河流。我可以看见突出水面的岩石和巨砾，还有长在岸上的黄款冬。
「你怕高吗，凯特？」她说。
「不！」
「那你缩在後面干什麽？」她已放开了我的胳膊，走得离崖边更近了些。「来吧！」她叫我，我走到峭壁边缘。「往下看！」她说。
我照做了。我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果她像她琢磨著要做的那样跳下去的话，她很少有生还的可能。
她离我很近……现在在我身後。地低语道：「想像往下坠……往下坠……你不会有太多感觉，只是猛地倒抽了一口气……一种疯狂的震颤感然後往下……往下……几秒钟後你便不在人世了。」
我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揽紧了。她为什么要带我到这儿来？她为什麽要这麽说？或者，她说话了吗？她在暗示什么？
她知道肯德尔是罗洛的儿子，我想。她肯定相信我们在巴黎是情人，也许现在还是。
她恨他。但那会使她因为他可能爱我而心怀怨恨吗？因为他表现得那麽明显地爱我的孩子？
我一直都知道玛丽克劳德公主很爱冲动，很容易歇斯底里。她怀上另一个男人的孩子的时候被逼嫁给罗洛，我肯定这种折磨让她承受不了。这使得她精神错乱了吗？
在之後的几秒钟当中，我确信她带我到这儿来是有目的的，而这目的很可能就是报复。
报复我？更可能的是报复他。如果她认为他爱我，还有什麽比毁掉我更能伤害他的呢？
这太容易了。一次意外，他们会说。脚下的土塌了，她滑了一跤；她走得靠悬崖太近了。
我确信她马上就要把我推下悬崖……推进乌有。
我猛地转过身，从悬崖边走开。
她神秘莫测地看著我，几乎有点屈服的味道，我想。
/> 「你走得离悬崖非常近了，」她说，好像在责备我似的。她稍微笑了笑。「有那麽一会儿你吓坏我了。我好像看见了你掉下去的样子。我们去牵马吧！我在发抖……冷的。现在不是坐在外面聊天的季节。」
那次经历之後我心烦极了。我的确说服了自己那些危险都是我想像出来的，但我还是竭力仔细回忆我们站在山顶悬崖边时都说了些什么，究竟发生了些什麽事。她问了一些关於肯德尔的问题；但我想其他人也在问类似的问题。罗洛的确对肯德尔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而同时却毫不掩饰他对那个被认为是他自己的男孩的漠不关心。
我感觉自己正走向一个冲突的高潮，我内心的一部分急迫地警告我应该离开，而另一部分则提出了那个问题：怎么走，往哪儿去？
威廉的画像进展很顺利。像我叫他做的那样，罗洛常到画室来；看见他到画室来，对肖像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威廉高兴极了，那场面真是令人感慨系之。
他会很专注地看著威廉，然後对肖像评论几句－－像是：「你抓住他脸上的表情了！」或是类似：「他皮肤的颜色不好把握，我想。」
威廉坐在那儿，沐浴在他所激发起别人对他的那份非同寻常的关注里；而我工作的时候，也能排除一切忧虑，快快乐乐地画著。这太令人高兴了，肯德尔坚持要待在那儿；他也在替威廉画一幅肖像。
「我要画一幅大肖像。」他说；尽管他的技巧还不成熟，但还真画得有那么点像威廉。
这样我们便是四个人待在一起；画画的时候一种安详悄悄降临在我身上，我祈愿我们永远也不必从这些美妙的时刻中走出来。甚至连孩子们，也感觉到充溢在房间里那种深深的满足感。罗洛好像忘记了自己的企图，竟也在那种我只能称之为安详的氛围里安静下来。
这当然不会长久，不久肖像就会完成。但它已做到了我希望它能做到的事。它给威廉带来了一些他可能从没拥有过的东西。这孩子明显地变了－在尚娜和我的共同影响下，我想，他已树立了自信，肯德尔也帮了点小忙。
消息很不妙。法国到处都是持著不同政见的派别。政府是共和政府但又有强硬的君主派党人在其中。被战乱搅得四分五裂的巴黎城中战斗仍在继续，那帮更热心於制造事端而不是使国家恢复正常的人的骚乱正使得首都巴黎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我能怎么办？我能到哪儿去？我又想起了设法回英国的念头。我可以回科利森家宅，和克莱尔住在一起。我的信没有收到回音，所以我不知道它究竟送到了她手里没有。我确信她会非常欢迎我回去。
当我向肯德尔提出我们可能要离开城堡时，他震惊极了。他喜爱城堡，自从来到这儿以後他就非常的高兴。
「我们别走吧，妈妈！」他说：「我们留在这儿吧！要是我们走了男爵怎麽办？」
我没有回答。我脑子里想了很久的一个问题却是：如果我们留下来，男爵会怎麽办？
威廉的画像完成了，公主很欣赏。「你画得太好了，」她说：「我常看你替男爵和我画的像，他的那幅尤其有意思。」
「你这么认为吗？」我问。
「哦，是的。你好像看出了他身上的某些东西而我们却没有……直到你把它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