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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书籍名:《魔鬼情人》    作者:维多利亚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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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与海军是有关系的。我想很可能是个荣誉性的职位。坐在他身旁的是玛丽克劳德,看上去非常漂亮,她身穿一套白色缎子礼服,上面缀著珍珠,头上戴著由飘带和铃兰花做成的头饰。

        人群中欢呼起来。我凝视著他。他当然没有看到我;假如他看见了,对他又有什麽关系呢?

        马车离开了视线,人群开始散开;我感到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走到圣母院大教堂里面去,一个人安静片刻。我必须阻止自己想他们,这与我无关。可怜的小玛丽克劳德,她是被迫嫁给他的,但对此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奇怪的是,人群一下子就散去了。我走到人口处,抬头看著那座恶魔雕塑的脸……所有雕塑里最凶恶的那个。我看著看著,石头好像显出了他的轮廓,就好像是我那幅画的复制品。

        我走进去坐下。想起他们肩并肩一起站在马车里的样子,我试图在这上面再加上一些其它的情景―但我无法这样做。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的婚姻,我想;我相信双方都不会幸福。

        我不是为他担心。他什么都不配,他只配得到报应,但我很为公主难过。

        不要再想他们了!我曾听到过一个故事,路易十六的女儿玛丽泰蕾莎夏洛特降生後,为表示感恩,他决定在一百个贫穷姑娘出嫁时给她们送嫁妆。这些姑娘的婚礼就是在圣母院举行的,他出席了婚礼,并用他那把印有百合花徽的剑为她们的结婚证书烙印。一百名小伙子走上来,每个人带著其中一位在等候的姑娘而去-那一定是一个醉人的场面。

        这座大教堂里难得有这一类迷人的活动。我马上想起离现在较近的一次活动,七十五年前,在革命时期,这座大教堂被改为理性殿,一个妓女躺在担架上被抬了进来,半裸著身体的男男女女以自由的名义围著她淫亵地跳舞。

        我突然产生想俯瞰这座城市的欲望,它的每一个方面都深深吸引著我。我走出阴暗的外部结构,摸索著走到塔楼,可以从那里俯视。

        我进入塔楼,开始爬楼梯,周围一片寂静。空气里带有一股寒气。我一边爬一边数梯级,走到半中间时,我想我听见身後有人在吃力地往上爬。我认为这很自然,认为值得爬过这长长的楼梯到最高处俯瞰巴黎城的不可能只有我一个。

        终於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噢,景色确实壮观。我可以看到我身下的巴黎,我的两侧是河的南北岸。我能看到北面的圣雅克塔以及後面的马雷剧院,看到南面的德比埃弗大街和圣米歇勒大道以及两条路之间的地区。

        我站在那里,感到身旁有一个人。我的心开始蹦蹦直跳,一时间我觉得仿佛不能动弹。

        恐怖占据了我全身,就像我突然意识到那个穿蓝外衣、戴白帽子的人不是平常的车夫时那样。

        这时一个声音说:「还记得我吗?」

        我转过身,我看到一张脸,是妮科尔圣吉莱斯。

        「我想我让你吃惊了。」她接著说。

        「是的,我原以为这上面只有我一个人。」

        「人们常常是不会爬这些台阶的。知道吗?一共是三百九十七级。」

        「显得像一千级。」

        她笑了起来。「我在人群中看到你,真高兴,但你没看见我。我见你上了楼梯,我猜想你是要上来看景色。我想你是在古尔塞勒大街的杜邦家吧?」

        「是的。」我说。我想:她当然知道,决定这事时,她在城堡。她还知道什么呢?

        「我忍不住要来看看婚礼。」她说。

        「忍不住?」我用探询的目光看著她。她很在乎吗?看上去她并不在乎。

        「希望婚礼很成功。」她说;我注意到她没有说希望他们幸福。

        我耸了耸肩膀。

        「我也希望你在巴黎期间能来看看我。我在左岸有房子,我给你一张名片吧!离巴黎大学不远,在卢森堡花园附近。」

        「你所有时间……都住在那儿?」

        「是的,现在是,所有的时间。」

        我想:他就这样和你结束了,你只是被扔到了一边。

        但她显得很快乐。

        「肖像画进展如何?」

        「很顺利,我已经画完了大小姐。现在正在画二小姐,接著还有她的表姊。我想在画完三位小姐後再去维勒弗兰希先生家。」

        「这么说你还要在巴黎待一段时间。我想维勒弗兰希的毛邸是在德拉尔玛大街上,就在香榭大道旁边。」

        「对,没错。」

        「等你画完的时候,你就会非常熟悉巴黎了。画完维勒弗兰希家的画像後,你打算做什么?」

        「回英国去,除非……」

        「除非另外还有业务?我应该说很可能会有的。我经常听见别人提到你的名字。」

        「噢,是吗?」

        「是的,令人肃然起敬。你是女人这件事情似乎更增添了一分趣味,男爵保证了这一点。」

        我沉默了。

        「一定要来看我,」她说:「我真想让你看看我的房子。」

        「谢谢。」我接过名片,把它塞进外衣口袋。

        「我期待著你。我们又重逢了,我实在是非常高兴。」

        「谢谢,你觉得这上面有点冷吗?」

        「是的,我们下去吧!你先下,还是我先下?」

        我跟著她下来。我想她看上去多麽高雅,多麽安详。

        但是她真正的感觉是什么呢?这个被遗弃的女人?

        我完成了苏菲的肖像画,已经开始画弗朗斯瓦丝,这时我感到一个确定无疑但令人可怕的事实-我怀孕了。

        这使我惊恐万状。有一段时间我心头曾泛起过一团疑云,後来就确定无疑了。我早该想到这是很可能的。我想我是感到自己承受得已经够多了,没有再往坏处想,没能认真考虑过孩子的可能性。

        他的孩子!我已经暗自下定决心,要忘掉那件丢脸的事情,但是现在出现了这个情况,这就意味著那可怕的一幕将陪伴我的一生。

        现在看来这是避免不了的後果,我们在一起待了三个夜晚……我把它们叫做无休止强奸的三夜。现在……一个孩子……对我的遭遇的活生生的证据。

        他想到这一点了吗?我肯定他想到了。他以为我就要嫁给贝特朗,毫无疑问,他认为让我生一个可以由贝特朗取名字的孩子是挺有趣的。

        然而我们不会结婚。我没有贝特朗的音信,我感到永远也不会有,实际上我也不希望有。

        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我,一个未婚的女人,要生孩子了。

        我很惊讶,我竟然还能工作,但我确实工作了。我可以全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在全神贯注的时候忘记一切。我心中只有那张年轻的面孔,我一定要使它成为一张不朽的面孔。

        百年以後人们会看著我画的弗朗斯瓦丝的细密画,仍会知道她这个时候的模样。

        我的工作给了我安慰,在一定意义上它给了我新生;它消除了我心理上的紧张;它使我忘却了一个必将充满艰难困苦的未来,使我感到愉快。

        但是我一停止工作,乌云就遍布我四周。

        也许我犯了个错误,我心里知道这并不是错。当我看到他和玛丽克劳德一起在马车里时,有个东西提醒我说,我这不是最後一次见他。

        我的许多时间是在我的房间里度过,马上我就得转到维勒弗兰希先生的府邸了,然後我将回家。我试图想像我自己在告诉我父亲和克莱尔。

        我怎么说呢?有教养的年轻淑女是不会突然宣布即将生下私生子的。

        我听见自己在告诉父亲:「我是被诱拐的,是被迫屈服那个邪恶男爵的,这就是结果。」

        这听起来缺乏说服力。我为什麽到现在还只字不提呢?别人会推断我是自愿和男爵厮混的,虽然明明知道他已经与公主订了婚。

        「我恨他!我恨他!」我大声说,然後嘲笑自己。我现在骂他有什麽用呢?

        可是我该怎麽办?

        我现在正要开始一个伟大的事业,但偏偏发生了这种事情。假如不是这样,我会慢慢淡忘的。也许我本来可以和某个人一起安心过正常的生活,尽管此时此刻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他不仅在肉体上,而且在心灵上摧残了我。我早就听说会有这样的事。他已经让我见到男人就畏缩,因为一旦哪个男人接近我,我就会看到他斜著眼睛看我,就像巴黎圣母院那座恶魔的雕塑。

        我考虑著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件事会给我带来的影响,,开始感到害怕起来。我有时间去认真考虑,这是真的。而且,回英国之前我还有一幅肖像要画,所以不必立即回去。我不停地在想,我怎么告诉父亲?他会很仁慈,会谅解,这我知道;但我会感到十分震惊;全村的人都知道我的孩子是怎麽回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在科利森家宅待下去。

        那些日子,我走得很多。我有很多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我要是工作一上午,这天剩下来的时间就不必拿画笔了。午後不久,我需要休息,四点钟过後,我一向觉得光线不够。

        我已经失去了对这座城市的浓厚兴趣。我散步时甚至连美丽的物景和古迹都不看。所有的时间,我都在考虑自己碰到的似乎是无法解决的难题。

        一天下午,我在英国咖啡馆外面坐下,粉红色和白色的阳伞下摆著一些小餐桌。现在天气变得有点凉了,时序早已进入了九月,空气中有了一点秋意。我模模糊糊在想,不知道坐在大街上一边喝咖啡一边观看行人的日子还会有多久?

        我坐在那里,陷入沉思,突然一个声音叫了起来:「嘿,喂,又是你。」是妮科尔圣吉莱斯。「我和你坐一起可以吗?」她接著说。「我想喝杯咖啡。」她叫伙计端过来;然後她朝我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