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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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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书籍名:《魔鬼情人》    作者:维多利亚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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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残酷无情,玩世不恭,是个不讲原则的人。

        晚餐时,有了两个人问及贝特朗,男爵说他突然被叫到巴黎去了。

        次日,我和父亲在男爵的一位高级仆人的陪同下离开了森特维耶。

        我对所发生的一切感到极为困惑。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我不仅被称为一个大名鼎鼎的艺术家,而且私订了终身。我但愿不要像这样局促不安。可是我是不是因为知道了男爵的卑鄙行径才匆忙接受贝特朗的求婚呢?可怜的贝特朗是那么苦恼忧伤。我觉得我必须尽我所能去安慰他。在我看来,男爵似乎在改变著我的生命进程,尽管是在无意之中,仅仅因为他存在著-一种邪恶的存在。

        我喜欢贝特朗,这是毫无疑问的。我喜欢我所了解的那部分的他,但我对他又完全了解多少呢?

        我但愿没有那麽冲动。我们的友谊没有终结,对此我当然高兴,可是我的表态是不是太匆忙了呢?

        我但愿能不再想到男爵。一个为我做了那麽多事情的人竟然会那样对待贝特朗,这显得非常奇怪。

        幸而我就要离开城堡了。我要是能把男爵赶出我的脑际,我就会开始发现实际的生活在给我提供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必须伸出双手去迎接这个未来,必须感激这个未来。

        从进入巴黎的那一刻起就爱上了这座城市,我决意在我逗留的这段期间尽可能多地领略它的风光。

        贝特朗陪我们坐火车到了巴黎,我们先到北火车站送我父亲,然後贝特朗说要把我带到福布尔圣奥诺雷大街上的那幢宅邸,那是德克赖斯皮涅公主在巴黎的家,我就要在那里创作细密画。

        接待我的是一位神态高贵的男仆,他请我进来;所以我与贝特朗道别,他答应几天内来看我。男仆叫来一个女仆,让她把我带到我的房间。

        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房子,令我尤为赞叹的是从容厅迂回而上的楼梯。这的确是一个小小的宫殿,我从进去的那一刻起就被里面的布置吸引住了。一切都是非常的柔和,而在看我来是无懈可击妁。白色成了土色调,还有极淡的红色以及少量的金黄色。这给人一种没有充分显露富贵的印象。

        我们在楼梯上走了很久才到楼上,因此我有机会仔细看看楼梯上复杂的铁制结构。

        「公主明天见你。」一位女仆告诉我:「她要我们好好伺候你,尽量满足你的需要。夫人等会儿再来看你。她认为您在旅行之後想必想休息休息。」

        近来我的法语有了长进,这是很适时的,因为她说话带一种南方口音,不容易听懂。

        我们走到一块平台,她打开一扇门。我进入一个相当大、很舒适的房间。双人床四周挂著白色花边布帘,被金黄色的丝带束了起来。东方产的地毯色彩柔和-是粉色、蓝色等轻淡优雅的颜色;摆著几件路易十四或十五时期的家具―晶莹透亮,极为雅致。

        女仆问我要不要用热水梳洗,我对她表示了感谢。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遍,仔细看看里面的陈设。和森特维耶的城堡是多么不同!我在想这座高雅的宅邸是不是反映了公主的性格,就像城堡理所当然地反映了其主人的性格那样。甚至在这个时刻,我的思绪也回到他的身上。他居然想把自己丢弃的情妇转给贝特朗,多麽地厚颜无耻。我很高兴贝特朗能勇敢地与他激烈抗争。正是这一点才使我在一念之下倒向他那边。他怒气冲冲的时候似乎变成了一个我可以仰慕的男子-刚强有力,意志坚定。在此之前我或许曾想过,他是不是过分畏惧男爵了;在我看来,这意味著一种软弱,让我纳闷:我是否应该去保护他,这种保护性的爱是否是一个妻子对丈夫应该有的。

        要是让可憎的男爵闯入这个可爱的府邸就太糟糕了。但是他当然必须闯入。就是因为他,我才来这里。他承认了我的作品的品质,这是他做的好事。不,这不算什麽好事,我气愤地想。这只不过是起码的诚实罢了。世上再糟糕的市井无赖也可能对艺术讲点实话,可能抛弃那种盛行的对妇女的荒唐偏见。

        不知道为公主画家会不会像画男爵那样让我激动万分。这不大可能。我不会像那样设下骗局,不会像那样躲躲闪闪;那样做尽管有时候令人心惊肉跳,但实际上十分刺激。

        梳洗完,我换上一件黑裙子和一件白色套头衫。我一边等候夫人,一边打开其馀的行李。

        过了好久她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穿著黑色套装,式样很简单但很雅气。脖子上有个钻石别针,这是她佩带的唯一珠宝。

        「欢迎,」她说。「我相信你旅途愉快。男爵捎话说你今天到,但说不准确切时间。」

        「谢谢他的好意,」我说。「我们把我父亲送走後就直接来了。我父亲要回英国。」

        「很高兴你会说法语。语言会造成很多困难。你要是需要什麽,就拉铃。」她指著挂在床边的白绳子。「我想你大概希望把今天的晚餐端上来。旅行之後你一定很疲劳。一小时後开饭。」

        「那太好了,」我对她说。「公主……呃……急著要画像吗?」

        她笑了笑。「公主已经画过好多次像了。她对这个无所谓。你可能会发现她坐得不耐烦,我建议你一次不要让她坐得太久。」

        「谢谢你。我料想她非常年轻。」

        「她今年十七岁。」

        「她应该很适合於画像。」

        「我想你一定能画好的,科利森小姐。伯爵夫人告诉我说,男爵对你的才华大为赞赏。」

        「谢谢他的好意。」

        「如果他心里不是这样想,他是不会夸你的,科利森小姐。」她微笑看著我。「我想你大概经常到别人家去画像吧!」

        「噢,我刚刚从森特维耶城堡来,我在那里待了将近三个星期。」

        「这里和城堡不一样,是吧?那些旧式的城堡空气都很好的。不过你现在可能也不在乎!」

        「当然,这里显得很舒适。」

        「伯爵夫人喜欢这里的舒适环境。」

        「请原谅,我不了解府上的情况。伯爵夫人是谁?」

        「她是公主的远房亲戚,事实上就是她的监护人。伯爵夫人正教导公主踏进社交圈,正为她的婚姻做准备呢!公主是个孤儿,她的双亲在过去的动乱中遭了大殃。」

        「你是她的保育员?」

        「噢,不,小姐。我是Governante,就是femme  de  charge的意思……管家务的,明白吧?」

        「噢,我明白了。就是我们称呼的『管家』。」

        她慢慢地重覆著这个词,边说边笑。

        「现在我知道了,」我说:「难为你安排得这么周到。」

        「我叫人把饭送上来……晚饭。然後我们就知道,伯爵夫人会说该怎麽办的。明天早上你就可以见到公主了。我八点钟叫人把早点和热水端来。这样方便吗?」

        我说这很方便,接著她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

        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向我袭来。我思念我的父亲。不知道现在他到哪里了。有可能在准备渡海;我也不知道贝特朗在哪里。很可能还在回家的途中,准备告诉他的家人他要娶我,说他和那个至高无上的男爵吵翻了,并发誓永远不再见他。

        现在和刚到城堡时的心情有著天壤之别。我试图重新捕捉那种激动不安和诚惶诚恐的感觉,那种非要把自己所经历过的最艰难的工作做成功的决心,还有那种兴奋和厌恶交加的情感,这种情感曾导致我努力去了解那个无恶不作的坏蛋的面孔。

        但他又是一个多麽好的绘画对象!我开始认为是因为画他我才创作了我的杰作。他唤起了我十分强烈的情感;他有著一张令人感兴趣的脸。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样复杂的人呢―阴险毒辣、残酷无情-实际上只要把人性中那些最邪恶的品质想出来就行,都可以用在他身上。然而他却热爱美好的东西,他对我的作品作出了客观诚实的评价,而且由於他认定了好,他公然违抗了他们男性的传统信仰--即女人应该扮演次要的角色,因为她们只能这样。他能有勇气站起来说出心里话。勇气!那不是勇气。他做他想做的任何事,都不需要

        勇气。在他的小小世界里,他是至高无上的。他制定法规。

        啊,我想,但是男爵,有时候你也会发现不愿顺从你的人。可贵的贝特朗!他是个优秀的小伙子,拒不接受这个老於世故、玩世不恭的男爵的支配。我放声大笑说:「现在好了,男爵,你得为你不再想要的情妇另外找个丈夫了。」

        别再想他了,我命令自己。这是个新的业务。你再也不会见到他。为什么要让他闯进这个优美的气氛中来?这里的一切都将与那个诺曼第城堡截然不同。

        我是带著万分荣耀而来的―我已经被公认为一个杰出画家。我要画的是一个十七岁少女-天真无邪,身上尚未留下生活的痕迹。一个可爱的绘画对象,不需要对其性格进行太深的分析。皮肤将是光滑的,没有经历过风霜,眼睛里没有秘密可藏;眼眉上没有纹线。一幅美丽的画-这就是我即将创作的。一个天真无邪的处女,我想,就要交给那个妖魔,让他合法地玷污。可怜的孩子。我为她难过。

        接著我大声喝道:「不要再想男爵了。你为他画一幅杰作,他也给了你足够的报酬。对他的感激要适可而止,忘了他吧!」

        我的餐盘端来了。里面是冷鸡肉、一点沙拉,上面淋著一层我不熟悉的酱汁,但非常好看。还有一块水果煎饼和一杯白葡萄酒,全都美味可口。

        后来,女仆进来,端走了盘子,我想还是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