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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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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书籍名:《魔鬼情人》    作者:维多利亚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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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家的人总把自己叫做K,真令人伤脑筋。你们要是取不同首字母的名字,会给人们省去多少麻烦?」

        我舍不得离开这幅画。

        「这一直是我最喜爱的一件,」他说。「现在我再也不必叫它<无名女人>了。我现在已经为它取了个名字-凯特科利森小姐。」

        「你保存很久了吗?」

        「在我记忆中它一直是我家的收藏品。我想过去我的某个先辈一定和你的某个先辈关系很好。不然他为什么要给她画像呢?这是个很有趣的想法,你赞同吗?」

        「他也可能是透过其它管道获得的。我敢肯定,有好几幅画上画的是谁,你都不知道。这些收藏当然是你可以引以自豪的。」

        「我希望不久再增添两件。」

        「我想那一张……我父亲正在绘制的那一张是送给你未婚妻的。」

        「是的。但她要住在这里,我们两人的肖像将并排挂在这面墙上。」

        我点点头。

        「我希望,」他接著说,「能有幸让你看看我的其它宝藏。我有好画,也有好家具。你是个艺术家,科利森小姐。噢,幸运的科利森小姐……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不像我这种当不成艺术家的艺术家。」

        「我敢肯定你一点也不为自己感到遗憾。所以你也别指望别人会这样。」

        「为什么?」

        「噢,你庆幸自己不仅在诺曼第而且在全国都是最重要的人物,我猜想。」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噢,不,」我说:「是你自己这样看的。谢谢你让我看了这些细密画,它们非常诱人……好了,我想我该回房了,该换衣服吃晚饭了。」

        後来的几天是我一生-到那时候为止最激动的时候。我发现了两件无可否认的事惰―一件是伤心的,另一件是让我喜出望外的。

        我父亲将不能从事细密画创作了。我很清楚那种娴熟的笔触已经离他而去。他的眼睛看不清东西,在细密画这小小的空间,哪怕是一丝二毫的误差都会把一个细节弄得面目全非。

        他也许不得不转入大布画创作一段时间,到一定时候甚至连这个他也做不了。另一个发现是,我已经成为无愧於科利森这个名字的画家了。我可以在我的细密画上签上那两个字母了,谁也不会怀疑这一事实:这些画是出於一位大艺术家之手。

        每天早上我都迫不及待地要投入工作。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父亲在作画,男爵坐在那里露出一种捉摸不透的微笑,和我轻快地交谈;有时也出现一阵显得沉闷的寂静。

        每一次我都急切地奔向我放画的抽屉,把画拿出来。它在我手下渐渐地成熟;它笑话我;它嘲弄我;它冷酷;它发笑;它显示出权势和极端的残酷无情。我已经抓住了这个人,把他关闭在我的画中。把所有这些装进这小小的空间,这是个了不起的成就,我知道。

        我父亲看到画时,激动得气喘吁吁,他说他从没见过我的任何作品就此而言,或者说他的-能与此媲美。

        我开始认为,这种绘画方式或许要比传统的面对面坐著画的收效更大。我觉得我已了解这个人。我几乎能够跟上他的思路。我是如此激动,以至每到用餐时,或者说我只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不知不觉地凝视著他。有好几次被他当场发现;接著他就朝我露出那种捉摸不透的微笑。

        那些日子是多麽奇怪!我觉得我仿佛走出了那个我熟知的生活,步入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法林登一家、梅多斯一家、康邦一家似乎变得非常遥远……几乎到了另一个星球。

        当然,这不会持久的。我想这段日子之所以能强烈地吸引我,也许是因为这必然是一个短暂的过渡的缘故。

        我应该离开这里。忘掉这些天来我脑子里一直摆脱不了的这个男爵;但我在这里度过的这段时间将在某种意义上进入并永远被监禁在这幅画里。

        另外还有贝特朗德莫特梅。我们的友谊正以非同一般的速度发展著。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十分快乐。我们经常一起骑马。他讲述他家位於巴黎以南的庄园。「不太大,」他说。

        「无法和森特维耶相比……但是非常舒适……紧挨著卢瓦尔河和那些漂亮的城堡,每看它们一眼,都会感到一种自豪。」

        「我很想去看一看。」

        「它们要比这个古老刻板的诺曼第堡垒漂亮得多。它们是为生活而修建的,可举办庆典、宴会、河畔聚会、乡间游园会……是的,为享受生活而建的,而不像这座灰色石砌城堡是为打仗而建。我在森特维耶总有一种非常不同的感觉。」

        「你经常到这儿来吗?」

        「每当他叫我来的时候。」

        「你是说男爵?」

        「还会有谁?他父亲确立他为一家之主;罗洛继承了王位。」

        「我仍然认为你能够摆脱这种束缚。」

        「罗洛会皴眉头的。」

        「谁在乎罗洛……如果走出了森特维耶城堡的范围以外?」

        「他有办法表示不愉快,会让人不舒服。」

        「那又怎麽样?」

        「通常是要采取实际行动的。」

        我不寒而栗。

        「我们谈一些愉快点的事情吧!细密画进展怎麽样?」

        「很顺利,我想。」

        「你父亲满意吗?」

        「非常满意。」

        「我敢说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了。罗洛认为怎么样?」

        「他还没看到。」

        「我想他肯定要求要看。」

        「你要知道,他对家族成员可以行使他的权力,但对来访的艺术家不行。」

        他笑了起来,接著变得很严肃。「凯特,」他说―他称呼我的教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画完了你就要从这里走了……」

        「如果我们的作品得到肯定,我们就去巴黎为公主画像。」

        「可你要离开这里……」

        「那你呢?」

        「我下一步做什麽,要听候吩咐。总有事情要做的。罗洛叫我到这里来,总是有原因的。他还没有向我解释。」

        「你不能问问他吗?」

        「他并没有确切说有事情。我只是揣测有事情,因为每次邀我到这里来都是请我……不,是叫我……做些事情。」

        「对这个万能的罗洛,我了解得越多,对他就越讨厌。」我的嘴巴尖刻了起来。我在琢磨著把他的那点物欲描绘到他的眼睛里冷酷的灰色,夹带著一点从他外衣上反射出来的蓝色。

        「他不在乎别人喜欢他,他只要别人害怕他。」

        「谢天谢地,我在他的影响范围之外。如果他不喜欢我的……我父亲的作品……我们就耸耸肩,带著画离开这里……当然,这幅画不会放在钻石和蓝宝石的框子里……也许会拿到伦敦的珠宝店里出售。要是把它叫做<无名男人肖像>,倒挺有趣的。]

        「是的,看得出来,你一点也不畏惧地。他也看出来了。所有其他人都怕他……除了妮科尔。也许这就是他喜欢她的原因。」

        「他就要和另外一个人结婚了,怎么还能喜欢她?我对妮科尔待在这里感到费解。她为什麽不叫他完成婚事,自己一走了之?」

        「对有些圈子里的人来说,情况就是这样。谁都不认为妮科尔当罗洛的情妇有什麽不好。」

        「我想如果她是车夫的情妇,就会是另一码事了。」

        「那当然了。」

        我突然放声大笑。我们俩都笑了。这显得与气氛不太和谐,我们同时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们手挽手从花园走过。

        「法国的情况和英国不一样,」贝特朗解释道。「也许我们更注重形式,但更现实。」

        「当然更注重形式。可以说妮科尔在这种情况下留在这里是现实,因为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但我确实认为这是……怎麽说呢……玩世不恭。」

        「也许是玩世不恭。」他表示赞同。

        「男爵,」我接著说,「当然是玩世不恭。他认为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对一个男爵来说是的。『我要这个女人,』他说。『我不想要这个女人了。我该结婚了,这里有个合适的对象。再见,妮科尔。森特维耶欢迎你,公主。』我猜想就因为她是个公主才这么受欢迎的。」

        「毫无疑问。」

        「你甘愿接受这一点?」

        「我接受它,因为我别无办法。再说,也不关我的事。」

        「你不是这样的,贝特朗,对吧?」

        他目不转睛地看著我。「对,」他说。「我喜欢浪漫,我想你和我在某些方面很相似,凯特。」

        接著他把我搂住,吻我;我感到非常幸福。

        有人到城堡来留宿-巴黎来的,全是交际老手。晚上我们在大厅用餐。餐桌上不再有那种亲密气氛了。大厅里放著音乐,人们翩翩起舞,还有不少人赌博。在这种聚会上,贝特朗总能找到我,然后我们一起畅谈一番。我们的友谊渐趋成熟。我每次参加这类聚会时也要找他…他是那么和善,那麽乐於助人。我父亲周到这种场合就趁早休息。他的视力甚至不如刚到法国的时候了。

        男爵在招待他的客人时很少注意到我,但我继续观察著他。我脑子里似乎一会儿装著他,一会儿装著贝特朗。他们形成了越来越鲜明的对照,我认为他们一个是美的化身,一个是衣冠禽兽。

        妮科尔以女主人自居,这又一次令我吃惊。大家也都把她当成这里的女主人。

        「就好比国王的情妇,」贝特朗对我解释。「她曾是法国最举足轻重的人物。」

        大家经常和我谈我父亲。男爵的这些朋友都像他本人一样,很有修养,对艺术颇感兴趣。我作为父亲的女儿,受到某种程度的尊敬。

        贝特朗说:「我们家的生活和这里不同,要简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