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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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管这些钱是不是汪平给的，如果刘云芳执意认为是汪平给的，那她就有杀人动机，而且，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去过莫雅欣家，有下毒的机会。……汪平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越是想理清楚，就越乱。突然，马路上窜出来一个女人，吓了他一跳，急忙刹车，这才发现已经过了那个地方了，只得开回去，幸亏只过了一点点。不过不能直接打弯，要绕一段路，耽误了一点时间。
“开门，刘云芳！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在刘云芳租的房子门口，林警敲了很长时间的门，就是没人开。许静茹一真守在外面等着林警，她也走上去帮着敲门，她很肯定刘云芳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所以她这样喊着。
“不对！”林警警觉起来，他们已经敲了快半个小时的门了，这是四楼，刘云芳不可能从别的地方逃走，而且她没有躲避警方的理由。除非她是真的凶手，觉得无路可逃了，说不定会铤而走险，或者自尽。“不好！”想到这里，林警暗叫一声，使劲朝门撞去。
只是临时的住所，所以刘云芳找了一个不太好的房子，门松松垮垮的，两下就撞开了。林警冲了进去，看见刘云芳倒在客厅的地上，显然已经没有知觉了。许静茹谨慎地跟在林警后面，看见躺在地上的刘云芳，惊得大叫一声：“她死了！”
死了？林警心里也是一惊。他小心翼翼地靠过去，伸手去探刘云芳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她僵卧在地板上，五官僵硬，面色绯红，林警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和莫雅欣的死状差不多，凶手又犯案了？他环顾四周，地上一个精致的笼子滚落在尸体附近；客厅里有一张折叠桌，四个塑料椅子，最靠近尸体的那张椅子倒了，桌子上放着一个纸盒子，上面有少许血迹。
“快报警。”林警吩咐许静茹，一边思忖着在同事们到达之前自己该做些什么。
“已经报了。”许静茹小声说。
“好。”林警仔细地观察着尸体，因为现场的东西都不能碰，他只能看到一些表面现象。刘云芳右手的食指好像受伤了，被划开了一个小口子。纸盒右边上部的边缘有一片银色的金属，如果林警不是因为特意在寻找刘云芳受伤的缘由，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许静茹静静地站在那里，最初的惊讶过后就很理智地看着林警的行动，并不说话打扰。林警有两次回过头去，奇怪她怎么不出声。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把林警吓了一跳。他抬起头来，却更加惊讶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来人竟然是王杞宣。
王杞宣看见林警，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等她看见倒在地上的刘云芳，脸色全变了，害怕地问：“出什么事了？她，她死，死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林警严厉地问。王杞宣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他非常恼火，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说明她跟这个案子完全牵扯不清，什么无意中买了莫雅欣的笼子，想侦破案子，都是撒谎。甚至连她那胖乎乎的娃娃脸都变得可憎起来。林警最讨厌骗子，骗术越高明，越是装得天真，就越讨厌。
“我，我接了个电话，叫我来，我就，就来了。”王杞宣脸色煞白地说。
“什么电话？”林警语气很冲地问。装什么害怕呢，好像你大胆我不知道似的，说不定你早就知道她死了，演什么戏！林警反感地想。
“物，物流的电话，说叫我到这里来拿猫砂。”王杞宣求助地看着林警。虽然林警也是警察，但两个人毕竟有点交情，所以王杞宣是把他和别的警察分别看待的，虽然他冤枉过她一次，但是她至少知道他不是会为了自己的饭碗陷害别人的那种人。
装什么可怜。林警心里却越发反感了。自从看到她和汪平在一起，知道了她是通缉犯的女儿，王杞宣在他心中的形象就一落千丈，他对王杞宣的信任也大大打了折扣。况且王杞宣现在出现在凶案现场，也实在是太让人怀疑了。
我是在网吧，网吧的输入法没有我常用的王杞宣的杞字，那个字比较生僻，所以暂时用这个杞字代替，希望大家谅解。
王杞宣看见林警冰冷蔑视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他根本就不相信我，不管我说什么都没用。她气愤地想。她一进屋就发现不对了，等她看见倒在地上的刘云芳就更知道大事不妙。她并不是害怕死人，而是害怕被陷害，被冤枉。父亲的事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她对警察根本就不信任，她知道如果自己落到了精明厉害的人的陷阱里，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明显林警已经一点都不信任她了。想到这里，王杞宣倒吸了一口凉气。
认清了形势，王杞宣反而不慌乱了，害怕也没有用，还是努力自救吧。
“我在网上订购了六袋猫砂，因为猫砂很重，所以我选择的是物流的方式。物流到得比较慢，而且物流是不送货上门的，我必须自己去提。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他自称是物流，因为我不是第一次买猫砂，以前都是这样的，所以我想都没想就来了。没想到来了是这种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王杞宣尽量说得有理有据，力图让林警相信。她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刘云芳，肯定地说：“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
谁知这个时候王杞宣说得越是清楚，林警就越觉得是编好的借口。看着林警不信任的眼神，王杞宣只好继续说下去：“本地的猫砂太贵了，五千克都在十五块钱以上，但是网上的猫砂很便宜，特别是北京和上海的，二十斤的都只要十几块钱；但是走快递的话，首重五块，续重一公斤一块，加上运费就不划算了，如果走物流，一公斤只要几毛钱，就算要自己去取，加上打的费，只要买得多，还是比本地的划算。我前几天刚订的猫砂，估摸着这几天应该到了，所以下午接到那个电话，我一点儿都没有怀疑。你要知道物流的点的地址一般都比较奇怪，我又经常选不同的买家，只选最实惠的，有时候就算同一个买家，他也可能换不同的物流，挑最实惠的啊，所以这次的物流和前几次的都不同，他说他的点在这里，所以我丝毫没有怀疑就来了。”王杞宣诚恳地说。
“你现在说这么多干嘛？有人怀疑你了吗？还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林警讽刺道。
“我这是问心无愧！只是怕你们这些只会陷害好人的警察乱抓人！”林警终于把王杞宣惹恼了，她大吼道。
“乱抓人？陷害你？”林警也火了，嚷嚷道。
许静茹在一边满脸好奇地看着这两个人，哪里像警察和疑犯，倒像一对拌嘴的小情侣，让她心中非常不快。
看见林警的这种态度，王玘宣急得直跺脚，晃头四处看着，下意识地想抓个一个一下就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忽然她无意中看见了许静茹的表情，窘迫得赶紧撤走自己的目光。我这样像个小孩子样的胡闹，根本就不是办法，我必须冷静下来，等了解了情况再说。想到这里，王玘宣索性闭上嘴，一言不发。
王玘宣突然不跟他顶，林警的火气无处发泄，他看看王玘宣，又看看许静茹，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也不作声了。现场的三个人就这样僵着，直到林启中带着一队人马心急火燎地赶到。
刘云芳的死太出乎林启中的意料了，这件事情太反常了，除非刘云芳的死和莫雅欣的案子完全没有关系，否则他对莫雅欣案子的所有推断，都会被推翻。这个凶手，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一到现场，林启中就迫不及待地检查了刘云芳的尸体，确定她已经死亡。真的死了。而且凶手的手法表面上看来和莫雅欣案如出一辙，都是乌头碱渗入皮肤而亡。只不过这次他没有隐藏手法，涂满了毒的笼子就在刘云芳尸体旁边。用来割破她手指的纸盒也在桌子上。是凶手本来就不打算隐藏，还是没来得及隐藏。作案手法很简单，在纸盒上插了一片刀片，用胶带固定住，拿盒子的人稍不留心就会被割破手指。如果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也许会考虑为什么要在盒子上安个刀片，但刘云芳偏偏是个暴躁的急性子，她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有人要杀她，所以忙不迭地撕开胶带，打开纸盒，在这个过程中，伤口又被撕开了一点，然后她拿出涂满了乌头碱的盒子，毒药迅速地渗入皮肤，她应该是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一命呜呼了。真是性格决定命运，如果刘云芳当初能冷静地考虑一下，也许性命就保住了。不过刘云芳这样的女人，目光短浅，性格尖酸，就算结仇，也不过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小事，人家最多给她点苦头吃吃，谁会这么极端，非要杀了她。这一点倒和莫雅欣的案子瞒像的，找不出作案动机。只是这个凶手给林启中的感觉就是他不像是莫雅欣案的凶手，林启中知道这样的感觉肯定有缘由，只是暂时理不出来，他还需要掌握更多的情况，才能理出细枝末节上的不同，往往这样的不同，是判定是否为连环杀人的重要依据。
王玘宣焦虑地看着林启中，他正皱着眉头凝神思索，她努力地想判定出他到底是哪一种人，精明厉害，正义感强，雷厉风行的；还是成熟世故，比较自私，权力欲强的。如果是前者，那她还有救；如果是后者，那她真的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查出凶手来了还好，查不出她肯定要顶罪的，成为别人向上爬的垫脚石。她已经知道毒药是涂在仓鼠笼子上的，因此揣摩出了一点凶手的心思，凶手让她现在出现在现场，就是想制造出她是想来拿走下毒凶器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