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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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汪平的语调波动了一下，重新透露出内心的痛楚。“后来我想找黑社会干掉他，才发现他原来就是黑社会的一个小头目大虎。”他抬起头看着林警，目光里充满了自嘲，似乎在说：“你看我多窝囊。”他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原来他就住在二楼。这件事发生之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他；这件事发生之后，我却天天都看到他，而且一点办法都没有。”
二楼的神秘男人。林警回忆起莫雅欣出事那天看到的那个人，一个结实的中年男人，板寸头，眼神很凌厉。原来他强奸了莫雅欣，他和莫雅欣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又想到了骚扰王玘宣的那个人，不高，不胖，很结实，眼神很生动，应该是同一个人。那他骚扰王玘宣的目的是什么，单纯是骚扰，还是以骚扰做掩护，目的是那个涂了毒药的笼子？假如是后者，那他的目的就不是毁掉笼子，而是希望它尽快被警方发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二楼的男人这两天回来过吗？”
“自从莫雅欣死了之后我就没有再看见他，……不过……”汪平皱了皱眉头，似乎有疑惑，但却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什么？”
“没什么。我以为他是知道我想杀他所以躲起来了。现在想想这也不可能，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要杀他，就算告诉他了他也不害怕，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汪平解释道，语调却恢复了正常，不再那么失魂落魄，也不再自嘲了。
“这件事情警方会处理的，你不要胡思乱想。”林警安慰道，语气却和林启中一样威严，没有一丝温情的意味。
“你知道刘云芳现在住哪里吗？我要找她了解一些情况。”
“她好像在附近租了一套公寓，我也不是很清楚。”汪平淡淡地说，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老婆。
林警下楼的时候刚好碰到买完菜回来的许静茹，她看见林警热情地招呼道：“警察同志，又来查案啊？案子还没有破吗？有没有空来我家坐坐啊？说不定我可以提供一两条有用的线索。”她边说边打开门，招呼林警进来。
林警坐在客厅里，她边洗菜边和林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听说刘云芳和汪平分居了，是吗？”
“嗯。”林警不情愿地回答道。
“最后还是分居了。其实我早就不看好他们两个了。也不能说全是因为莫雅欣。”许静茹把菜从水里捞出来，水透过菜篓子“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林警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他看着许静茹，感觉她好像在演戏，演一出家庭妇女的八卦戏码。“刘云芳的性子太冲了，本来汪平和莫雅欣什么都没有，被她这样疑神疑鬼地搞来搞去，反而把汪平推到莫雅欣身边去了。”她做出自己很高明的样子评论道。说完又神秘兮兮地冲林警询问道：“听说汪平和莫雅欣有小孩了？打掉没有？莫雅欣死的时候有没有身孕啊？”
林警突然非常反感这个女人，他强压住不快说：“不管有没有，这些我是不能说的。”
“好，好，”许静茹笑了，显得很开心，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你不能说。可没有什么人能管住我的嘴。汪平和莫雅欣肯定有小孩了，不然刘云芳也不会那样打莫雅欣。”
“刘云芳打了莫雅欣？”林警吃惊地问道。
“是啊。应该是八月份的事，那时候我们学校放暑假嘛。夏天的下午，汪平去上班了，其他人也是上班的上班，午睡的午睡，反正没什么人清醒着。我看见刘云芳气冲冲地跑到六楼去了，莫雅欣刚打开门，她就甩了她一巴掌。”
“莫雅欣怎么样了？”林警忍不住关切地问道，随即又板起脸隐藏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她马上把门‘砰’地一下关起来了，刘云芳再怎么敲都不开门。”许静茹一付回味好戏的表情，让林警忍不住想扇她，不过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冷静地思考。“没过几天，刘云芳又去了，莫雅欣刚打开门，她就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拎出来，然后自己冲到屋里去了。真是个泼辣的女人。她去了好几次，对莫雅欣又打又骂的，莫雅欣拿她根本没办法。她故意挑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去，她心里清楚莫雅欣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对莫雅欣发泄完了还不够，她回去还要找汪平闹。不过也难怪，假如是我的老公在我眼皮底下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连小孩都有了，我说不定还不止这样呢，杀了他们两个都有可能！”许静茹凶狠地说，如果他的老公不经意间看到这样的表情，只怕也会畏惧躲避了。女人恶毒起来是很可怕的。
“知道了。谢谢。你知道刘云芳现在住哪里吗？”听到这里，林警更加迫切地决定要去找一下刘云芳。刘云芳以为莫雅欣的小孩是汪平的，以她的性格，是有可能杀了莫雅欣。不过她的性格应该是一时冲动而杀人，不太可能进行如此周密的计划。可是她每次去找莫雅欣又特意避开别人，也不能说她没有心计，没有忍耐心。可怜的莫雅欣，被强奸了，还要忍受这样的误会。她为什么不解释呢。她大概是不屑跟刘云芳那样的女人解释吧。林警思考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想到莫雅欣身上去了，他烦躁地捶了捶自己的太阳穴，竭力把莫雅欣从脑中驱走。
许静茹悄悄地观察着林警的表情，满意地说：“我怎么知道呢，我跟她又不熟。”
“哦。那我先走了。打扰了。”
“不留下来吃饭啊？马上就做好了。”
“不了，我走了！”林警起身走了，他急着去查刘云芳的住处。
又有人敲门，真是烦人，王玘宣特别不喜欢别人打扰她的生活，现在她正把头钻在被窝里，像鸵鸟一样享受暂时的安全和平静。虽然鸵鸟有点蠢，但是这个举动多多少少还是能减轻一点心里的烦躁不安。她不情愿地把头从被窝里抽出来，不耐烦地问：“谁啊？”
“是我，汪平！”
房东？王玘宣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还没想好怎么应付他呢。
打开门，汪平憨厚地笑着，袖子上还沾着面粉，那诚恳的样子让王玘宣不好拉下脸来对付他。
“有事吗？”王玘宣别扭地问。
“嗯。”汪平边说边往里钻。“电脑出问题了？”他一眼就看出王玘宣的电脑不对劲。
“是啊，打开网页慢得要命，还老死机。”以前都是林镇海帮她维护的，现在她一筹莫展了。
“是虚拟内存太小了，小问题。”他熟练地编了几个代码，点了几下，电脑就开始刷刷刷地删东西。
“我太笨了，这些都不会弄。”王玘宣笑笑，人家帮了她的忙，她更不好意思板着脸对人家了。
“隔行如隔山，我是靠电脑吃饭的，你是学文的，不会很正常。”
我可不这样想，看来我以前太依赖林镇海了，以后要把这点改掉，不然一点小事都要麻烦人家，多不像话。
“谢谢，有事吗？”
“你还没吃饭吧。我烙了点鸡蛋饼，请你……”汪平看王玘宣露出不愿意的神色，急忙说，“顺便有点事要和你谈谈，关于那个人……我怀疑你晚上被惊醒是因为有人……”
“好的，好的。”汪平主动提起，王玘宣忙不迭地答应了。
靠在汪平家舒服的沙发上，王玘宣迫不及待地问：“那个骚扰我的人到底是谁啊？”
汪平正忙忙碌碌地往餐桌上摆菜，可能没注意听，没有回答王玘宣的话。
王玘宣只得又问了一遍。
“先吃饭再说。”汪平讨好地说，却是不容否定的口吻。
王玘宣开始浑身不舒服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怨自己怎么随随便便就答应了。
“那个，我今天其实约了同学吃饭的，刚刚没想起来，哈哈……”
“你是对我有戒备心理吧？”汪平突然说道。
王玘宣愣住了，无法应对，只好尴尬地笑笑。
“那我们到楼下去吃？楼下就有家小肥羊，你可以从头到尾都看着，让我没有机会往汤里下毒。”汪平认真地说。
“啊，这个，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王玘宣更加尴尬了。
“不反对我们就走吧。”汪平好脾气地说。再次让王玘宣埋怨自己怎么就不能拉下脸来直接拒绝。
小肥羊里热气腾腾的，弥漫着一股火锅特有的香味，里面人也挺多，汪平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帮王玘宣摆好椅子。他越是殷勤，王玘宣就越别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菜都上来了，锅底也开了。王玘宣又忍不住问了一遍，她是个急性子，不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她吃不下去。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汪平充满期待地看着王玘宣。
“这，肯定要看是什么事呀，有的事能答应，有的事不能答应，对不对？”王玘宣分辨道。怎么用这一招了，这是她惯用的招数呢。
“不是什么难的事情。不过说出来你可能会生气。”汪平踌躇了一下说，“我希望你能减肥。”
王玘宣差点把嘴里的茶都喷出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汪平：这个人脑子是不是锈掉啦，我减不减肥关你什么事啊。虽然王玘宣自己也决定要减肥，但是从别人嘴里提出这个要求她还是很生气的。
“是不是我答应了你就马上把真相告诉我？”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