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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盲目的灵魂

书籍名:《炎之蜃气楼 海神的杨贵妃》    作者:桑原水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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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正好落至洞穴的正面,将其中照射得一片青白。
高耶站在入口处,默默地望着里面的直江。直江一个人坐在那里。伸出右脚,手臂放在立起的左膝上,背靠着岩壁,空洞地望着对面的岩壁。不,他并没有在看。虽然张着双眼,但他什麽也看不见。
就连这冰冷的月光他也无法看见。
是在想什麽吗?从刚才开始就好像睡着一般,一动也不动。
是在听海浪的声音吗?
然後直江痛苦地垂下眼皮。
这个样子看了令人感到疼痛。高耶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但直江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就在那里。高耶垂下眼,张开右掌,以念动力使放在掌上的小石子无声无息地浮在空中。
小石子在空中浮荡,前进到洞穴里的直江眼前。直江没有注意到。高耶让石头飘浮在他颊边一阵子,然後终於死心地解除了念动力。
小石头发出轻微的声响落下了。突然间直江近乎夸张地肩膀一震,立刻拔出放在枪套中的手枪,将枪口瞄准这里。
「是谁?」
「……」
直江口中发出的词句,令高耶感到一阵痛楚。直江会对着自己投以这种询问身分的话,一次都未曾有过。他总是只凭感觉就察觉了那是自己的。
但是现在的直江,甚至连这点都无法判别出来了……
望着顿滞地反射出月光、对准自己的枪口,高耶悲伤地开口了。
「是我,直江。」
「高耶。」
直江立刻放下了枪。他一定是因为双眼失明,才会这样过剩地警戒着自己身边吧。看到直江收起手枪,高耶问了。
「我可以去你那里吗?」
「……」
营火的火焰已经变得颇为微弱了。虽然直江没有回答,但高耶还是走近直江身边。
「你是来笑我的吗?」
直江无力地喃喃道。
「真是滑稽呢。不断狂妄地说着想要胜过你、想要轻视你的本人,现在却竟然变得如此无力。别说想让你屈膝了,这个样子,根本谈不上什麽胜负。在你眼中看来,一定很落魄狼狈吧。」
高耶没有回答。直江虽然吐出自嘲的话语自虐地笑着,但高耶看起来,却不知为何觉得那就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演技。
「这个男人啊,事到如今才终於了解自己是永远无法胜过你的样子。终於能够变得和普通人一样了。我已经了解为什麽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去抵抗你的魅力的理由了。」
「……」
「因为那是徒劳无功的事。向没有胜算的事物寻求胜负,是徒然而且愚蠢的事。愈是深知那个人的伟大的人,愈是什麽都不会做。这个世界上,能够理解这件事的明理者似乎还是比较多的样子。会对拥有超凡魅力的人之挑衅感到认真而手忙脚乱地随之摆弄的,都是些肤浅的傻瓜而已。」
直江又自嘲地微笑了。
「结果,我似乎只是任你操纵的笨蛋当中的其中之一而已。」
「……直江。」
「你可以为你的胜利感到骄傲啊。」
直江以乾涩的声音有些自弃地喃喃道。
「说你又击溃了一个无能的男人,尽情嘲笑就行了。我已经差不多醒悟了。不知自己能力的界限的人就算拚命抵抗,最後也只有自灭而已。我活得太久,过於将超越你的希望寄托於明天,所以才领悟得有些慢了。」
「……」
「简直就像滑稽的唐吉诃德。」
高耶看得出直江微笑中的疲倦。不让直江注意到地吐了一口气,高耶在他身边跪下膝盖,说了。
「我将你从夜叉众中除名了。」
直江一震,抬起头来。
「我想尽早从这里离开。你还是快点让医生诊治比较好。早点接受治疗的话,或许可以免去失明的最坏结果。」
不过或许早已来不及了。这句话高耶没有说出口。
「你的归复,等到眼睛治好後再说。《力》的情况,我会再观察一阵子。」
「给予缓刑,是吗?」
直江讽刺地微笑了。
「事到如今,就算这样做也是毫无意义了吧。」
「是不是毫无意义,由我来决定。」
「在这个男人成为你的绊脚石之前,赶快处分掉不是比较好吗?或许你觉得抱着希望等待是一种体恤,但是那种轻薄的温柔,总有一天会将你追至窘境。……或者是,甚至做到这种地步,你就那麽想要永远看着这个男人悲惨的样子吗?」
高耶不知是否对直江到处带着自虐的说法感到愤怒,用力地瞪视他。
「──对。我是想看。」
「……!」
彷佛胸口被刺穿似地,直江晃动了一下肩膀。高耶报复似地以冰冷的口气说了。
「对,就像你说的。你那凄惨的样子,让我觉得可笑到了极点。因自卑感而挫败、自以为是悲剧主角的家伙那种滑稽的模样,真是愚蠢得不得了。就像你说的一样,我想看你到底能露出丑态到什麽地步。到底能悲惨滑稽到什麽地步,我非常有兴趣。」
「……!」
「不断地自虐、以自嘲守护自己、光依赖着自尊心、直到就那样死去的你……!我会一直看着,一直嘲笑着!比自己下等的人失去那仅有的一点力量,在泥泞中丑恶地匍匐挣扎的丑态,我会用这双眼睛好好看到最後!」
「……!」
直江的手冲动地用力抓住高耶的下颚。高耶微微地颤抖着,却仍狠狠地近距离睨视直江。直江的手一定是使了极大的劲吧。高耶觉得被抓住的下颚简直像要碎掉般地疼痛。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的感情?直江维持着那个姿势,动也不动。高耶也不动弹。从直江的表情中无法读取他心中的情感。由於张开着的眼睛是那样地不带感情,令高耶全身僵直了。他读不出直江的感情。
即使两人距离如此接近,这个男人的眼睛仍然无法看到高耶。但是他却好像可以知道高耶的表情。彷佛自己立於优势般,直江冷静地压迫着高耶。高耶的眼神中带着警戒及胆怯一事,就像被直江的心眼看穿了。直江以低沈的声音告诉他。
「我的眼睛不能再第二次恢复光明。」
「……!」
「我不会再看到你的身影。不管是你的任何美丽,我都不会再看见了。你的眼神也对我无效。再也无法吸引我了。」
就像寒酷的利刃般。现在的直江不会对「景虎」感到畏惧。不感到任何畏缩,站在同样的高度说着。
「这一定是本能的选择。只要失去视力,就不会再看见你的眼睛。本能不会说谎。因为我一直想从你邪眼的咒缚中……逃走。」
这麽一说完,直江伸出手臂拉近高耶。高耶锐利地吊起眼睛。
「……胡说八道些什麽!」
「我会证明给你看。」
直江挑战地说道。
「我根本不爱你的证据。」
一说完,直江的唇就像压上来般地重叠过来,高耶吃惊地发出呻吟。嘴唇带着将一切覆盖殆尽的狞猛吻上来。将嘴唇压开,不管是上唇还是下唇,狠咬上来的激烈彷佛强暴一般,诱起高耶的嫌恶感,但是想要逃开的嘴唇又被对方执拗地追上。高耶拚命挣扎,终於逃开了一点距离。
「住……手!」
才发出了这点声音,直江立刻又从下方吮吸过来似地压上嘴唇。残酷的吻。充满恶意。塞满了口中的柔软肉块好似就要那样侵入喉咙深处的错觉,令高耶拚命地紧闭上眼。
「……」
是放弃了吗?高耶终於放松了力量。注意到停止抗拒、任由自己摆布的高耶,直江终於放开嘴唇,在他耳边低喃。
「为什麽不抵抗了?」
「……」
「你是觉得,我真是个可悲的男人,是吗?」
高耶没有回答。也不表示任何拒绝直江的意思。彷佛人偶般垂下手足,任直江支撑着自己。
「要是随便同情我的话,会被我侵犯的哦?」
一边将对方更抱进自己厚实的胸膛里,直江说了。
「对决定要犯罪的人来说,这是个不错的地方。在明亮的地方,你也会比较兴奋吧?我们开始吧。你的裸体还是那里的形状,都已经烙印在我的眼底了。只凭手的触感也可以知道它变得怎样了。」
「……」
「就算眼睛看不到,只凭你喜悦的叫声,就能让我发射好几次。用手指触摸的话,我也可以知道你那可以接受我的地方。」
就像这样呢。这麽说着,直江的手从背後伸进高耶的衣服中。中指开始滑下腰的部分,高耶惊慌地制止住他的手。男人微笑了。
「你说过,要是我胜过你的话就让我抱你。可是这个男人是个卑鄙的人,不管是你的同意还是愿意都等不下去了。」
他的手拉起衬衫,从背後伸向前方爱抚胸口。
「我很狡猾,所以要用侵犯你的方式来胜过你。用肉体的胜负来替换它。」
「……已经……够了……」
「除了这种手段之外,我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方法了。可以吧?看。你事实上也想被我侵犯的吧?就算你装傻也瞒不了我的。你觉得要不是想要对方想要到了强奸他的地步,就不是真正的爱情。所以一直在等着我强暴你。就算嘴巴上拒绝我,但身体接受我的话还不是都一样。那样的话,就让我马上进入你的身体当中吧。」
「……你疯了……!」
「疯了的人是你。」
「不要、住手……!」
「你这个淫乱的恶魔。」
「直江!」
一边嗫嚅着恶毒的言词,男人的手撕裂衬衫。紧闭上眼、咬紧牙关的高耶痛苦地颤抖着声音说了。
「──你不会这样做吧……?」
「……!」
「你总是很温柔的,不会对我做出这种事的吧?」
高耶的话一瞬间夺去了男人的动作。
「景虎大人。」
「虽然你装出一副坏人的样子,可是我知道你的真心。你总是对我那样温柔……」
「我根本一点都不温柔。」
「聪明而体贴、忠实……」
「不是的。」
「比任何人都……诚实……」
「已经没用了。」
直江以低沈的声音说道。
「你的那种话已经没用了。就连你那纯朴的信任,也无法让我变得温柔了。就算你把我捧上天也没用。即使你表现出变得软弱的你,也没办法再迷惑我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
高耶就像只失去了力量的鸟,在直江怀里已经没有半点动弹。知道他不会再抵抗,直江让高耶横躺在自己下方。
「──Nothing to lose……」
覆盖上来的男人说道。
「绝望,有时也会让人变强。」
「……」
「我再也不忏悔。赎罪这种事,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再也不会相信神明。」
「……」
「你这种人,就让我侵犯到死吧。」
高耶发出了细微的悲鸣声。盲目的男人像要确定猎物的肉感似地,手掌自小腿往大腿滑去,摸索着他的脚。当他的手从大腿内侧要更往上抚去时,高耶立刻以右手制止了他。
「不行……!」
「我想好好确定你。我想听你的声音、记住你的气味、知道你的味道、用手记住你的触感。就算……」
「住……手!」
「五感全都失去的那天来临……」
抓在腰上的另一只手掌扯开撕破的衬衫,对着曝露出来的光滑胸膛,男人将脸贴近,舌头触上胸口的突起。
「我也会只记得你……」
感到一股令人战栗的寒气,高耶睁大了眼。那忌讳的记忆随着肉感迫近而来。然後,还有强烈的预感。直江的丧失会继续加剧的预感。直江的话,听起来彷佛终末的预言般,让高耶被原因不明的三重恐怖所囚禁了。
「住……手!」
「求求你,让我做。让我感觉。我想记住你的全身。你温柔的声音、愤怒的声音、悲鸣、喘息、呼吸还有哭声……」
「不要、直江!」
「你皮肤的味道、头发的味道、发丝的触感、光滑的肌肤、肌肉的弹力……」
「不……啊!」
「你泪水的味道、血的味道、汗的味道、唾液的味道、胃液的味道、精液的味道、脏腑的味道……!」
「不要、直江!」
「我全都想知道!现在就想要!这样下去我会失去一切!就这样疯狂的变得什麽都不行了!让我进去、让我抱你!不管几次、直到坏掉为止,让我进到你当中!」
「不要……!不要碰我啊啊啊!」
「让我填满你!让我吞饮你!将我刻印在你当中!直到你血染全身为止!」
「啊……啊啊啊啊!」
「我不放开你。就算失去了我所感觉的一切,我也绝不忘记你。不想忘记你!你所有的一切!直到每一个细胞的尽头!」
「不要……啊啊啊啊────!」
在海滩侦察夜晚的大海的小太郎,听到从洞穴那里传来撕裂浪涛声的悲鸣声,回过头去。他马上就察觉了发出悲鸣的人是谁。
「三郎殿下!」
察觉异常事态的小太郎弹跳起来似地立刻奔回洞穴。
「三郎殿下!」
从入口处就要冲进去的小太郎看到里面的情况,愕然地停住脚步。洞穴内的岩地散满了许多小小的青白火焰。睁大了眼半裸的高耶仰躺着倒在地上。在他的上方,直江以四肢压住覆盖其上。
散落的青白火焰,似乎是高耶发出的念。直江的双肩及右颊有着被灼伤的痕迹。那是陷入急遽而极度恐慌状态中的高耶所放出的念。直江闪躲那些火焰不及才造成了灼伤的样子。
「直江……」
他的眼睛当然什麽也看不见。从高耶瞪大的双眼中,流出一行泪水。
小太郎走近。与他们两人一起,时间被冻结了似地没有动弹。小太郎静静地再一次出声。
「三郎殿下。」
高耶的瞳孔终於出现反应,转向小太郎。高耶虽然想说什麽,但不知是否发不出声音,只有嘴唇动了动。
小太郎轻轻点点头,对直江开口。
「放开三郎殿下,直江。从那里退开。」
「……」
「直江。」
听见小太郎的话,直江缓慢地撑起上身,离开了高耶。小太郎一抱起高耶,高耶便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然後就那样紧抓着小太郎颤抖起来。直江又靠着岩壁坐下,抬头面向上方,静静地闭上眼。
没有表情,就像疲倦地放弃了所有一切似地……
* * *
被小太郎带到外面之後,已经经过了数小时。高耶好像恢复了冷静。虽然愁眉不展,但接近破晓时刻时,高耶不知是否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统一精神开始驱使护法童子。
为了寻找让的所在,高耶虽然也试过金刚铃,但可能还是因为信长的影响过强,放出的灵波被遮挡住的样子,没有半点回应。
即使用护法童子进行探索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成果。虽然一直都让护法童子去进行宫岛的侦查,但由於宫岛周边有陶方的强力结界,无法从外部得到详细的资料。不过陶似乎已经决定将严岛神社做为本阵地了。严岛神社的社域现在已经成为一般人无法进入的状态。
得到护法童子一天所收集而来的情报,高耶继续以思念波和绫子连络。听到高耶传达的内容,绫子极为吃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高耶先拜托她要《轩辕》紧急前来迎接他们,暂时中断了交信。
这个时候东方的天际也开始转白了。
高耶凝视着中隔大海开始染上紫色的天空,小太郎走近他的身边。
「前来迎接的人到了。三郎殿下。」
「你自己去就好。我已经叫自己人过来了。不需要借用你们风魔的力量。」
「不,三郎殿下。您是我们的主人。非请您随我们一同离开不可。」
「什麽?」
高耶以带着怀疑的眼神望向小太郎。
「那是什麽意思?小太郎。」
「三郎殿下。我想再问一次。」
小太郎静静地踏过沙地,往高耶走近。
「您真的完全不打算服从氏康大人吗?」
「……你很罗嗦哦,小太郎。」
高耶的双眼带着微微怒意。
「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我的心意不会改变。你要是想和我敌对的话,我会很乐意地接受。我只服从谦信公。」
「……是这样啊。」
这麽说完,小太郎朝向身後以手指轻轻做了什麽信号。从岩石的阴影中立刻出现了数个男人。
「……!」
高耶戒备起来。男人们与小太郎交换什麽信号之後,毫不客气地接近了。
(什麽?)
有曾经在哪儿见过的男人。高耶尚未回忆起之前,对方先开口了。
「好久不见了哪,上杉的。」
「什……麽!」
下一瞬间,高耶不由得将想发出来的声音硬吞回去了。
「你……!」
「这真是光荣。看来景虎殿下还记得我们哪。」
穿着僧衣的男人对他投以不怀好意的笑容。
「能够再次相会,甚感荣幸,景虎殿下。」
(怎麽可能……!)
高耶会吃惊也是难怪。被小太郎叫到这里的,竟是可说是上杉天敌的人们──。
是一向宗。
还有像是他们首领的僧衣姿短发青年……高耶以难以置信的表情呢喃道他的名字。
「下间……赖龙……!」
「上次真是受您照顾了哪。」
「你……竟然还活着!」
赖龙狞笑起来。
这个男人是在荒木村重事件中为了争夺遗发曼陀罗而战的一向宗怨将。赖龙是一向宗法主·显如的左右手下间赖廉之弟,是在一向宗当中被称为最强的男人。
那场战事之後,由於没有找到他的遗体因而怀疑他的生死下落,但看来还是活着的样子。不过本来即使宿体死了也能够再移宿到别的肉体上,肉体的生死对怨将而言并无太大意义。所以上杉的《调伏力》才会如此令他们感到畏惧,但……
连这张王牌,在一向宗的阿弥陀力之前也变得无效了。而且赖龙是一向宗里拥有最强的《力》的人。是景虎他们最感棘手的对手。
那个赖龙,现在再度出现在高耶面前了。
高耶狠狠睨向身後的小太郎。
「这是怎麽回事?小太郎。」
高耶彷佛野兽倒竖起全身的毛般警戒着。
「你和一向宗勾结了吗?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做是吗?」
「请您顺从地与我们同行,三郎殿下。我们并不想对主人动粗。」
「同行?我拒绝!」
「三郎殿下。」
「你打算把我带到哪里?你打从一开始就想把我出卖给他们了是吗?小太郎!」
「小太郎绝无出卖三郎殿下之意。我只是为了将您介绍给与我们共同打败织田的同伴而来到这里的。」
「同伴?」
高耶吃惊地看向赖龙。
「……这些家伙?」
「我们是特地来迎接你的。就乖乖地和我们走吧,上杉的。」
高耶没有轻易地就听信了。
「谁会和你们一起走?」
「您不得不这样做的,三郎殿下。」
听到小太郎的一声「请看」,高耶回过头去。从洞穴当中,小太郎的部下们将直江带了出来。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後。
「直江……!小太郎,你!」
「您非听从我们的话不可。」
「……!」
另一边,一向宗的宗从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而小太郎的身後则群集着部下中的精锐。不管怎麽看都是不利的状况。
「可……恶……!」
「你不想让那边那个无力的男人死去吧?」
赖龙以悠然的语调说道。
「那样的话,就给我乖乖的。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这里的僧兵全都是精锐。别指望你的《调伏力》会有用。或者是,你要让那个男人死去,再继续我们京都未完的战斗?」
这麽说着,赖龙的脸上浮出好战的笑容。
「不管怎麽样我都不介意的哦,景虎。这数个月以来,我一直期待着能和你再会哪。现在就想和你一决胜负想得全身难安呢。要是你想开始的话,我随时奉陪哪。」
「……那样的话,咱们就做个了断吧。」
红莲般的灵气自高耶的身体涌起。
「就让你试试《调伏》到底有没有效!」
「杀过来啊!」
「! 三郎殿下!」
不顾小太郎的制止,高耶放出念来。但是赖龙轻松地以右手接下,放出《念波》回击了……!
「呜啊……!」
发出悲呜的是高耶。赖龙的念打中高耶,他的身体弹飞,在沙地上倒落。
「怎麽啦!这麽不堪一击。」
赖龙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他交叉双臂,放出充满攻击性的危险灵气。爬起上半身,高耶就像临敌之兽般锐利地睨视赖龙。
「赖……龙……」
高耶这次打算使用《调伏力》而开始蓄起《力》来。赖龙笑了。
「在鞍马山都吃过那麽大的苦头了,真是学不到教训的家伙。今天你可借不到魔王尊的力量,对我的《调伏》没效的!」
「不做的话谁知道!」
对着就要结起毘沙门天手印的高耶,赖龙不断地击出《念波》。
「!」
像机关枪似地,高耶的四周砂砾飞弹。高耶立刻庇护住身体,赖龙叫了起来。
「我已经说过了,没用的!」
「……!」
自赖龙的手中丢出无数稠密的小石子,那些石子在一瞬间放出了闪光。
「什麽!」
发出轰音,米粒大的小石子一个接一个改变了姿态。包围住高耶,出现的是令人惊异的二十五菩萨。
「……!」
这些是身为阿弥陀如来眷属的菩萨。他们就像要压制高耶般地矗立着。
「《调伏力》对佛不管用。」
赖龙站在菩萨们的身後嘲讽地说道。
「看看这个吧,景虎。」
赖龙说着张开手掌。掌上有着许多小石子。不,那不是单纯的石头。每一个都有着粗拙的人偶形状。
「这是岩国的石人偶。是极为灵验的石子哪。我们将神佛们呼唤到所有的石子上了。」
「你说什麽!」
「《调伏》对神佛无效。只要我想,就能将这手中的石人偶全都化为神佛。怎麽样?景虎。你想就这样被视为佛敌消灭掉吗?」
二十五菩萨面无表情地望着这里。高耶悔恨地咬住下唇。这样的话,他根本无从出手。赖龙愉快地笑了。
「哼。不过像你这样的小角色,不用借助菩萨之力我也能简单地就杀掉。」
「赖龙殿下。」
被小太郎制止,赖龙不满地咋了咋舌。虽然他很想当场就把高耶杀掉,但小太郎押退他,走到前面来。
「您了解了吧,三郎殿下。」
小太郎走近他,从衣服中取出金属制的轮子。
「虽然我也不想对您做这种事,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请您戴上。您的力量还是相当危险的。」
「……!」
小太郎将取出的轮环套上高耶的脖子,不知是怎样的机关,轮环没有一点接缝地合在一起了。
「这是灵枷。会制御您《力》的放出。这样一来,您就无法使用念动力了。」
「……小太郎……」
「我们走吧,三郎殿下。」
一边狠狠地瞪着小太郎,高耶几乎要咬破似地紧咬下唇。被赖龙催促,男人们开始往船上回去。双手被绑住的直江一点反抗的意志也没有,往高耶前面走去了。
(直江……)
束手无策地,高耶随着小太郎的伴同乘上前来迎接的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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