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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书籍名:《昔年换》    作者:银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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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一通啰里啰嗦,终还是答应了让公孙策辅佐着包拯放手一搏。最后的拂袖而去仿佛含了些些怒气。宫闱寂寞,难得有一个赤胆忠心的少年之交。因此皇帝对包拯一向很有点感情,而包拯只把皇帝当皇帝,忠诚有余亲密不足。包拯只和公孙策要好,刎颈交背,至死不渝。朋友之间,也是会吃醋的,皇帝就很吃公孙策的醋。所以打从一开始,公孙策就知道这可免而未能免的五十大板挨得冤。后来他说:“臣,想包拯死。”这就显得他对包拯负情负义,更触怒了皇帝。
跪着磕了十来个头,再起来眼前金星乱冒,扶着案几一动不动的等那晕乎过去。林忠义服侍皇帝睡下,回来果然见公孙策僵那里动弹不了,忙拿自己的一件披风裹着他,再叫来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架着他上了一顶软轿。
公孙策的脸白得就跟个死人没两样,闭着眼侧着头,靠在轿子里。林忠义心里一阵难受,哽咽说:“公孙大人,包公子有你,皇上有你,一定会化险为夷,天下太平的。”公孙策睁眼虚弱一笑,嘱咐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好好护着皇上,万事小心。”林忠义点点头,目送那轿子走远了。
公孙策在轿子里歇过劲儿来,回到侍郎府又跟没事人似的了。包大娘他们还没睡,在包拯房里围灯守候,看见公孙策回来了,拥上去查看。公孙策笑说没事没事,五十大板是按规矩比划比划的,没伤着,我要伤着了,还能好端端站着么?一面打起精神去搭包拯的脉息,叮嘱厨房米粥得十二时辰地预备着,然后把包大娘和展昭都催去睡了。
扶了一把墙站稳了准备往自己小院里走,风筝抿着嘴唇在后面背后灵一样的跟。公孙策回身说:“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跟着我干嘛?”风筝放开嘴唇,说:“我给你上药。”公孙策赧然道:“我伤的这地方,是你能看的么……”风筝理直气壮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们,我们就要成亲了呀。”公孙策真累了,没力气应付她,轻声说:“就要成亲。这不是,还没成嘛……”
这句话好像伤到了风筝,目光一暗,低了头不说话了。公孙策马上攒出笑意,扶住她肩膀轻轻的摇:“真没事,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我自己就是大夫,有分寸。去睡吧,啊?”
公孙策确只是些皮肉之伤,然而不能给人看。一来是他性子里那点腼腆又高傲的东西,不允许他在别人面前露屁股。二来现在内忧外患的,一个包拯病病歪歪已经很乱阵脚了,再添一个他,包大娘和展昭岂不是要愁死了。就像他对包拯的许诺:有我呢,放心,这儿还有我呢。包拯病倒了,他就是众人的主心骨,再疼再累也得死撑着。

走到自己的小院子里,满额头的汗,扶墙站着喘口气。忽然身子一轻天旋地转,就给人撩起来打横抱着了。
庞统沉声说:“别动,是我。”
敢对公孙策公主抱的,这世上,也就他了。还特别的顺手,就跟抱自家媳妇一样,太侮辱人了。可是这一次,公孙策不知是累的还是伤的,意外地乖顺,没骂人,没挣动,脑袋伏在庞统胸口,衣襟上的白绒毛拂在鼻尖上,痒得直想打喷嚏。想人展昭半夜里抓贼,都穿黑衣服,他半夜里当贼,还穿白的,这人真是横惯了。

庞统刚准备睡觉就接到林忠义的密信,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一巴掌拍得桌上的杯子腾空跳。
公孙策真是好样的,悄没静声的就把他怀疑上了,还等不及了,半夜三更巴巴地跑皇宫里挨五十大板去请旨。
把密信就烛火上烧了,就翻墙来找公孙策。这一次夜袭与别次不同,兴师问罪来的。可是瞧见他撑着墙壁喘气的模样,黑夜里,一个人,茕茕独立形影相吊。这种男人的不示弱不服输暗自舐伤的情形庞统太熟悉了。而公孙策和庞统不一样,过去遇到大事件,他身边一直有包拯互相扶着走。如今包拯倒了,他没人扶了,扶墙。
庞统的手比脑子反应快,脑子还在想要不要上去搀他一搀,手已经把人捞怀里了。幸好公孙策也没动,他要再挣扎,保不准庞统火气上窜就把他扔地上了。进了屋子,把公孙策搁到床上,然后点灯搬一张凳子坐他床边,阴沉着脸。
“现在问,本王告诉你实话。等上了公堂,就没那么容易了。”
庞统自称本王,公孙策侧着身,嘲讽似的一提嘴角:“开封府的通传还未到王爷府上,王爷就知道了。”
庞统也轻蔑地笑:“别装模作样的了,你若不知道本王在赵老六身边安了人,你也不是公孙策。”
公孙策愣了一愣,才明白这赵老六是谁。赵老六,他当在叫巷口卖烧饼的呢?心里已把庞统这目无君父的骂了个狗血喷头。庞统停了一晌,看公孙策隐忍地强撑着精神,便又放缓了表情放低了声音说:“你也别费心,我给你一句真话,小蛮,不是我杀的。”
公孙策说:“哦?是吗?”
庞统说:“就是。”
公孙策说:“那玉扳指,王爷怎么解释?”
庞统不由得一笑,慢声说:“你对本王身上的小玩意儿,倒挺留心。那么,郑王府晚宴,本王为了给你剥虾子把它褪下来离了手,你留心了没有?人多混杂,被谁顺了走嫁祸于本王,也未可知。”
郑王府那晚,庞统囧然逼人,公孙策扭了脖子看都不敢看他,摘没摘扳指,他是真没瞧见。
“王爷说的确实在理。可是……”
庞统打断他:“没有可是。我为什么要杀小蛮啊?你别说是我喝醉了见色起意。不错,我是喜欢招惹招惹她,我也留意她,可那都是有原因的啊。”
公孙策怒视他想你个无耻之徒没见过泡妞还理直气壮的……
庞统说:“别这么看我。我留意小蛮,是因为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公孙策说:“王爷阅人无数,小蛮只是个平民小丫头,认错了人也不一定。”
庞统说:“是不一定。可是在刘府第二次再见她,我发现了她的一个小习惯,我就怀疑她了。”
人人都学会了包拯含着骨头露着肉的说话方式。庞统在等公孙策问,但公孙策看着他就不问,本来就不待见包拯这一套,你还用?你爱说不说。
庞统学包拯抖包袱,观众却不配合,只好自己接自己的话茬:“她喝水以后,用手指抹去了杯沿上的胭脂印子。当然,不是每次都抹,只在忘乎所以的时候,不经意地抹。”
公孙策拧眉回想过去那么多次围桌畅谈,小蛮她似乎,好像,是有这么个习惯,喝完一口水,就用拇指轻轻的一抹喝过的位置。公孙策只当她手闲了在玩杯子,原来是在擦胭脂,擦胭脂干嘛?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出身不凡。”
怎么就出身不凡了?这什么跟什么?
“只有贵族女子,大户闺秀,怕胭脂印在杯沿上被人见了失礼,所以抹掉。我妹妹飞燕你见过,她就没有这个习惯。可见,小蛮曾经呆过的地方,受过的教养,比太师府还要高一等。于是我就慢慢想起来,我在哪儿见过她啦……”
这次公孙策被引得发问了:“哪儿?”
庞统说:“三年之前,皇宫御花园。”
公孙策拧眉沉思。要说小蛮,包大娘就曾赞过她有贵气,公孙策和包拯是一点儿没看出来。贵气?鬼气才对吧。要说贵,小蛮浑身上下,只有那只白玉镯子很贵。公孙策是懂玉的,一眼就看出那镯子价值不菲,走夜路准得被强盗剁手腕。问她是哪儿来的,她说是赌桌上赢来的。
“就凭三年前的模糊记忆,和一个小动作,你就……”
“虽不敢十分肯定,但我怀疑她是出逃的宫女,这就是我接近她逗弄她的原因。对她既没有色心,更没有杀心。公孙大人,可以了吧?”
两人说着说着,就把“本王”和“王爷”都弄丢了。公孙策别开眼,沉默地一笑,想你的事儿多着呢。只是怕庞统占得先机毁了天芒,眼下不便多说。庞统见他一笑,便当是嫌疑尽除,神情都柔了,撩起他散在枕头上的一束头发捏在手里玩。
“你说你,疑心什么,不能直接来问我?跑老六那儿白白挨顿板子。就跟包拯学的书呆子脾气。”
公孙策一把抽回他手里的头发:“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了吧。”
现在的公孙策娇滴滴病歪歪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既没力气骂人又没力气瞪人,那副毒舌似乎也失灵了,实在是百年一遇的奇景。庞统若是走了,岂不亏大。
低头温言软语说:“公孙策,让我看看你的伤三十二)
上一节书,停在一个令人无限遐想,无限憧憬,无限尖叫的缺德地方。于是有看官仗着自己闭月羞花,入夜之后,缠着区区剧透一个。有看官原地转圈捧心撒花流口水。有看官挠塌了汇贤楼的一面墙。还有非要闹着让庞统饱手福顺带着让她饱眼福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嘿~你还别说,就没人扔番茄的,也没人撸袖子开打的。说明了听众素质大踏步提高的同时,是不是也说明,区区在姑娘们心目中的位置那也是越来越金贵了?得瑟ing~
闲话少叙,咱们言归庞策。

庞统说:“公孙策,让我看看你的伤。”区区给翻译过来,那就是:“公孙策,让我看看你的屁股。”
庞帅啊庞帅,要不说您不是凡人呢。刚还气得要死怒目诘问,摆足了王爷的谱。一顿口舌下来,人也没说好话也没放软,只微微地腹黑地笑了那么一笑,您这就难以克制地荡漾上了。公孙公子的屁股,啊,说屁股不斯文,在座的都大姑娘,那臀部吧。公孙公子的臀部,小风筝看不得,您也未必就看得(BY:扶苏)。
公孙策深知庞统此人的牛X之处,在于既没有他不敢想的,也没有他不敢说的,更没有他不敢做的。只要他想了说了,那么接着准得上手了。神经一紧,忍痛撑起身子警惕看他。要说平时,庞统要是犯浑耍流氓,他还能对付对付。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之前冷汗出了几身,现在手足虚软身上又痛,说话都费劲。除了几年前中毒那次,人就没这么虚弱过了。往后缩了又缩,浅笑卖乖:“不用。伤得不重,睡一晚就好了。你,你快回吧。”
“哎,你当我不知道,五十大板,再轻也够戗。”庞统往怀里摸出个小瓶子:“我看看,给你上点儿药。”
公孙策保持微笑:“药留下就行了,我自己擦。”
庞统拉开凳子,坐到公孙策床沿上去紧紧相逼:“你擦了没用,这伤得大,得用内力把药蒸进肌肤里。你有内力么?”
公孙策的笑挂不住了:“你把药搁着,我明早叫展昭。”
庞统知道这是句敷衍的话,于是寸步不让:“那多耽误,还是我来吧。”一手已擒住了公孙策的肩。公孙策惊怒叫道:“庞统!你敢!”
这句话叫出来,自己都觉得没有威吓力。庞统还有什么不敢的么?
庞统愣了一笑,说:“你看,我还有什么不敢的么?”
公孙策表情狰狞面色发青,活像庞统要吃了他。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礼部侍郎,恐惧中仍不失凌然之气,拔高嗓音咬牙切齿,挤出一个断句:“你敢……我!!!”
我后面是什么?我就不理你了?酸。我就要你好看?谁信啊。言不成句不要紧,架不住气势强劲,还真把庞统震得顿了一顿。
庞统曾说:我最讨厌男人欺负女人了。他虽然是个男人没错,但公孙策并不是个女人,欺负了,也就欺负了。就像他蛮不讲理欺负包拯,就像他横行霸道欺负赵祯。谈不上有什么愧疚感,反而觉得好玩儿。可是公孙策这个男人,毕竟又与其他不同。这是个他喜欢了很久,意欲占为己有的男人。少年结交那一阵,他比疼妹妹飞燕还要疼他。公孙策那又清高又孤傲的性子,现在是修养温润少了激烈,但是拗上来,那是一点儿都不比过去少。要不跟他来硬的,斗嘴皮子一来一回能斗到天亮。
庞统也不多话,以迅雷不及下载之势,反手就点了公孙策的穴把他放平在床上。公孙策心里怒吼一声,气得要喷血。曾经很多次地看过展昭缉凶,为了捉活的,打到后来就冷不丁的把人给点了。他跟旁边看着,搭搭人家的脉,戳戳人家的脸,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出于好奇心,也曾郑重要求展昭点他一次让他亲身体会,展昭便用一种看神经病的无措之中带有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包拯更是温柔地把他往房间里推:“公孙,昨晚又熬夜看书了吧?快去睡会儿歇歇脑子,啊?你看,吓坏展昭了……”
今天得偿所愿被点了一回,那感觉就像鬼压床。手指尖蚁啮般的刺麻感,呼吸还有点发紧,再加庞统坐在一边,嘴角挂着扑朔迷离的淫笑,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后悔为了顾全面子而不及时地扯开嗓子哇啦哇啦喊展昭。把展昭叫来了最多追问几句怎么回事,打打马虎眼也就过去了,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暴露臀部……
庞统很知道他的洁癖,专门到脸盆里洗干净了手。又想到他的薄脸皮,便熄了床边的一盏灯,意思是昏昏暗暗的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看见了也没看清。想到小蛮在世时一语成箴:哼~那药,你就留着擦屁股吧!擦屁股,没错,可是她一定没想到,这药会用来擦谁的屁股。
公孙策外面一件玄黑丝绒的披风,里面是官服。庞统虽然风流,但都是人宽衣解带了等着他的。给人脱衣服,还是头一回,摸摸索索的,颇费了一点周折。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庞帅有意多摸索两下的可能性。
刚给公孙策褪了官服,那只翡翠扳指从衣袖里滚出来落到床上。庞统捡起来看了一眼,就给塞进枕头底下了。

给公孙策穿上裤子盖上半截被子然后解了穴,庞统面带三分春色,神清气爽坐回凳子上等他气急败坏了发飙。可是公孙策整个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
庞统以为穴道没解开,伸手过去想再解一遍,公孙策肩膀一歪避开了。避开了,还是一动不动披头散发地趴着,似乎是想闷死自己以保存颜面。庞统看他这样,心口一下子酥软酥软的,又觉着好笑,多大的人了还扮鸵鸟,飞燕过了十五岁都不来这招了。想说起来吧起来吧,挺漂亮的鼻子得给你压塌了。可是一思忖,现在说这话,好像挺二百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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