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联姻
虽然鞠也不是很想承认，但是他在这个世界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躺在病床上的时间并不久，但是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或许从拒绝穿越那一刻起，或许更早。他想知道，他跟斑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质，想要知道，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他居然对自己的两个哥哥不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而变成了情人之间，爱人之间的感情。
不知不觉间，那份感情就变得不一样了，现在想来，竟是如此的浓厚。如果没有穿越那档子事，恐怕他们之间还要再拖一段时间吧，毕竟，这是不伦，是不被世人所允许的，更何况还是三兄弟……
但是现在想来，却觉得，那又如何。不管是自己也好，斑也好，甚至是一向温和的泉奈也罢，我们之间，又有谁会在意那些事情？
一点一滴，生活里的，战斗间的，感情其实就是那么简单，简单的让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也是那么的浓厚，浓厚的让他甚至会有些恐惧，担心一觉醒来，一切都只是一场美梦而已。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愿意放手了，就算他们想要放手，他也会牢牢地抓住。
他的身体即将崩溃，马上就要穿越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在走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
能给予的，能留下的，全部都要放好。
不想忘记他们，更不想他们忘记自己，所以，能给他们的，一定要都给掉。如果不是左眼无法被移植，他觉得，自己肯定是会将自己的眼睛留给斑的，而不是将虚无缥缈的瞳力传送给他。
还有查克拉，虽然不知道下一个世界会怎么样，自己反正都要从头开始，也就无所谓这一身的查克拉了，给泉奈吧。能留的，都留给他们。
鞠也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来，却感觉到了手臂上插着的管子，眼前一片漆黑，让他不由地摇了摇头，真是不习惯啊，以前只是失去了一个眼睛就让他觉得麻烦的要死，现在两个眼睛都没有了，还真是……
他叹了口气。
因为黑暗，也因为病痛，他不是很察觉的出来时间的流逝，仿佛过去了没多久，也仿佛过去了一万年，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听到了千手柱间的声音。
“玛利亚酱，你醒了？”千手柱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这次要给你们添麻烦了。”鞠也笑笑，“感觉有点对不起你，也有点儿对不起美都。”
“关，关我什么事？！”漩涡美都慌慌张张地摇手。
“噗……呵呵……”鞠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顿时让漩涡美都更加的脸红了，“你你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呵呵，这就害羞了？”鞠也笑了下，然后正色道，“很抱歉，这次要利用你来帮我解决宇智波的家事……”
“那个……其实也不用说什么抱歉……”柱间摸了摸头，他的腰间软肉被一边的漩涡美都牢牢地掐着，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可他还是不想表现出来，深吸一口气平稳下来后说道，“帮你的话，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好意思。”鞠也叹了口气，“美都，别怪他了，再说了，本来就是作假的而已，我可不会来抢你的丈夫。”
“切，本小姐才不稀罕。”美都虽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稚气少女了，但是在很多地方，还是表现的像个孩子。这个时候被说破了心事的少女一跺脚，冲了出去。
“咳咳……”鞠也笑着咳嗽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啊，把美都气到了。”
“不，她只是有些害羞而已。”柱间莞尔，然后郑重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心中微微有些悲痛。
“啊啊，虽然早就知道肯定会有这样一天，但是没想到居然会来的这么快。”鞠也忽然开口这样抱怨起来，“我好不容易才发现自己居然爱上那两个家伙了，现在居然就要被迫分开，真是……”
“恩。”柱间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你在害怕？”
“……是啊，我很害怕。”鞠也顿了下，“但是却不是害怕自己会死。”
“我怕，我死了之后，他们会遗忘我……”
“呐，我是个混蛋对吧，因为担心自己死了之后，他们会忘记我，所以拼了老命想在死之前将我的东西全部塞给他们，就算他们不想要，我还是想给他们。”鞠也喃喃地道，“明明对他们来说，我死掉之后，忘记我然后去找个人来爱是最好的……可是我不想他们忘记我……”
“……我果然是个自私的混蛋。”鞠也带着几分绝望说道，脸颊上，两行眼泪滑落了下来。
“这不是你的错。”一直站在门口当背景的扉间忽然开口说道，“这是人之常情，不是错。”
他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如果哪天我要死了，我也一定不会希望你会忘记掉我的。”
柱间轻轻地摇头，“我不是你，没办法体会你的感觉，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跟美都刚刚确定了感情，就必须被迫分离，我也一定会很难过的。”
“而且，你也不是斑跟泉奈，你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俩的想法，说不定……他们比你更怕会忘记你的存在……”柱间看着站在窗外抱着肩膀颤抖的黑发年轻人，“所以，不要太担心了……会……”
“好不起来的。”鞠也斩钉截铁地说道，“这点上不用说了。”
“是么……”柱间苦笑了一下，“你的体力不够了，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那种事情就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了。”柱间叹了口气，伸手过去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长发。
“不，不是为了现在这个事情。”鞠也抿了抿嘴唇，“这个事情，我没有告诉泉奈跟斑哥，泉奈也就算了，他在知道真相之后，不会说什么，只会责怪自己的无能。他就那个性子，我希望以后他能改改……”
听到这里，柱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窗外的黑发男子，就听见鞠也继续说道，“但是斑哥，他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还是会迁怒地责怪到你们的头上的……所以……”
“很抱歉。”鞠也深深地吸了口气，等着对方的责怪。
“不……没关系，真的。”柱间笑了起来，“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你要好好休息一下，既然要在那么多人面前上演一出嫁人的大戏，现在可就要好好地养好身体啊。”
“恩……”
站起来的时候，柱间忽然低下身，轻轻地在他耳边这样说道，“呐，玛利亚酱，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很早很早以前，我也喜欢过你？”
“？”鞠也还没反应过来，柱间就飞快地抽身走了开去。
走到远处，柱间才放开泉奈的手，然后有些小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泉奈仰起头来，他不想让千手家的两兄弟看到他的眼泪，“我没事……”
“……”扉间沉默了一下，“看开点啊，你个混蛋，有那么爱你的人还不够么？我想要还要不到呢！”说着，他有些酸溜溜地转过头去，擦了下眼角。
“恩，所以，其实我是幸福的……”泉奈终于忍不住地泪如泉涌。
的确，跟鞠也说的一样，他不会去怨天尤人，所以只能埋怨自己的无能，过来一会，才用带着几丝颤抖的声音说道，“让你们见笑了。”
“别说‘对不起’就好……”柱间叹息着摇摇头，“今天这一天，这句话我已经听的够多了。”
“斑哥那里……我会去阻拦一下的……”泉奈咬着牙齿说道，“所以，联姻的动作……要快一点！”
“……好……”柱间看着转身就走的泉奈，忽然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换了自己，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但是要让自己看着美都嫁给别人，甚至要为了帮美都嫁给别人而奔波，自己恐怕也是做不到那样的事情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跟美都在一起。美都给自己的感觉跟鞠也不一样，没有那样的震慑人心，在最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有察觉到，但是慢慢的，彼此就变得不可分割，好像一开始就是一体的。
“美都，我们走吧。”柱间拉过站在转角担忧地看着这边的漩涡美都，有些悲伤地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现在我却除了这样的事情，什么也帮不了。”
“不会的，柱间大人，您一直是最体贴的朋友。”美都将手贴上柱间的脸，“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帮玛利亚大人实现他的心愿。”
“是啊……”千手柱间握住她的手，低低地叹息道。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鞠也每天能做的，只有躺在床上挺尸，似乎是将瞳力全部都给了斑的关系，身体的状况几乎是一下子就变得极其糟糕，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了下去，每天的病痛也来得越来越频繁。
但是鞠也却从来都没想过要点下那张只在自己意识空间里的表格里的“立即穿越”的按钮。
“我没事儿逞什么强啊……”他一边嘲讽自己，一边迅速地关掉那张老是动不动跳出来的表格。
因为千手柱间迅速地宣布宇智波鞠也跟自己的联姻，而宇智波一族方面，宇智波泉奈给出的回应是急速准备出嫁用品，顿时让所有人都闭了嘴。鞠也正大光明地一直呆在千手家不回去，宇智波家的那群老不死也没办法进来捣乱。
总算让鞠也度过了本来应该最紧张的一段时间。
终于到了要“出嫁”的那一天，鞠也因为连续睡了好几天的关系，精神好了许多，起码能自己起来了。
美都将本来应该是自己穿的白无垢改小之后，套到鞠也的身上，看到他原本温润如玉的肌肤已经变得干瘦，原本看上去纤细却有着巨大力量的四肢已经变得比皮包骨好不了多少的时候，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原本还有些许的不满瞬间消失，她小心地将这个明明是男孩，却不得不伪装成女孩的少年扶起来，在他有些枯瘦的身体上穿上白色的和服。
“真是抱歉，将原本应该是你穿的白无垢套到了我身上。”鞠也不好意思地对她笑笑，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能确定她的位置。
“不，你不需要道歉。”美都轻轻地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化妆，眼角却不期然地掉下眼泪来，“你们是柱间大人的朋友，他一直想要帮助你们，却没想到现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鞠也摇摇头，伸手过去摸了摸对方的头，“你以后会成为千手家的主母，不，以后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闹腾了。到时候，柱间会成为一个村子的影，你会是他的妻子。所以，你要学着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镇定，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让别人看到你软弱的一面。”
“呵呵，玛利亚大人说的好像……”
鞠也呵呵笑道，“我当年也是参加过倒霉的新娘课程培训的。”
“啊！”美都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虽然是个男孩子，却一直被当成女性在培养，会有那样的课程是理所当然。
“好了，我们走吧。”鞠也站了起来，一身白色的和服衬得他异常的清秀动人。他抓紧了手里的信纸，因为抓的太用力，而变得有些皱了。
门外，盛大的呼声响了起来，这一次的联姻，不管是千手还是宇智波，都是乐见于成的。所以这一天，来了很多人。
鞠也深吸一口气，朝着外面迈出脚去。他的动作很平稳，完全看不出他现在其实是个身体很糟糕的瞎子。
一步一步，鞠也走向一边的柱间，墓地，他听到了一个绝望的呼喊，“玛利亚！”
鞠也猛地转过头去，即使什么也看不见，他依然知道，在呼唤自己的人，是斑。可是在此刻，他却只能回给他一个虚弱至极的微笑，各种复杂的情绪在那一瞬间通过他的眼睛表达了出来。
柱间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少年一步步地朝自己走过来，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但是当他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上时，他能感觉的出来，对方的手掌颤动的很厉害，手心里全是冷汗。
柱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将他拉了上来，送进了轿子里。
之后的一切就如同鞠也预料的那样，泉奈带着镜出面阻拦住了想要破坏婚礼的斑，悲愤欲绝的斑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泉奈，斑哥……”鞠也轻轻地呢喃了声，有些疲惫地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