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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

书籍名:《重生之梦蝶》    作者:河蟹说要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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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飞却没有被他的温柔安抚,满脸懊恼道:“你难受怎么不说。”
  李寻欢笑道:“我说了难道就能好一点?”
  又不是抑郁症,当然不会说出来就好一点。
  阿飞瞪了他一眼,明知他的话有问题,却又找不出话来辩驳。
  李寻欢遥望了一眼前方,转头道:“我记得再往左走不远就有一小镇,天快黑了,我们赶路吧!”
  说是赶路其实也走得并不快。
  李寻欢和阿飞都是感觉灵敏的人,能感觉到雪原中有别于平时的紧?窒气息,他们自然不会把内力消耗在赶路中。
  到达小镇时,天早就黑了。
  小镇原本该是日落而歇的,这时却还是热闹得紧,来来往往尽是有别于普通牧民的粗壮汉子,虽然在冰天雪地中,这些人仍然大多是挺胸凸腹,手上、背上、腰上各挂利器,喝酒划拳好不神气。
  两人走进来,无数双眼睛在他们身上扫过,待见是一个病鬼一个少年,警惕心就小了。
  又有人看到了阿飞腰上的剑,大声嘲笑道‘好剑。’众人嘻嘻哈哈,又是惊奇又是鄙夷。
  就是再落魄的剑客,也没有拿一把无柄无鄂的铁皮就做了剑的。
  认定了那是把小孩子的玩具,当然就没人再警惕他们。
  阿飞扶着李寻欢,径自往客栈走去,旁人诸多评价嘲笑,他好像没有听见,全不在乎。
  突听一尖细嗓音道:“那病鬼看着细皮嫩肉的,摸起来怕不比大姑娘还舒服。”
  这一句又有好些人把视线落到李寻欢身上,不同于先前的凌厉,这次都是轻佻之极,色迷迷的上下打量。
  阿飞身体一僵,虽不知他们说的话何意,却极为厌恶那种眼神,手极力把身边的人圈进怀里,就待发怒。
  转向剑柄的手被人轻轻握住,触手冰凉。
  李寻欢摇头道:“无妨。”
  那尖细嗓音嘿嘿笑道:“这声音也比大姑娘好听,听得我骨头都酥了。”
  有人大声附和道:“葛头说到我心里去了……那小子,留下你身边的相公,唱个曲儿再走。”
  又有一公鸭嗓子道:“这鸟不下蛋的地方,尽生丑鬼,少爷我很久没听曲,左兄这建议再好不过了。”
  这人说着,已经径自走到两人身前,他一身绯色衣衫,足蹬粉底官靴,打扮得十足是个风流好色的登徒子,但面容鼻塌眼小,眉短嘴厚,生得奇丑无比。
  偏他自己毫无所觉,一纸折扇轻摇,故作潇洒的暧昧低语道:“或者相公喜欢在床上单独唱给我听。”
  李寻欢握住阿飞的手丝毫不放松,看了他半响,淡淡道:“我怕你消受不起。”
  先头那尖细嗓音的葛头,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大笑道:“花公子,那病鬼说你不行呢!”
  周围众人轰然大笑。
  男人最不可忍受的,莫过于被人说不行。
  那花公子脸气得涨红,厉声道:“我今晚就要让你看看是谁消受不起。”
  他说着手指张开,指尖内勾,一只发黄的爪子疾抓向李寻欢肩头。
  他动作比最凶猛的狼还要快十倍,阿飞手一直被李寻欢握着,担心强自挣脱会伤到他,这一犹豫,那爪子已经沾上了李寻欢衣物,眼看就要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他抓走。
  李寻欢好似毫不担心,靠在阿飞身上,左手握住阿飞右手,右手握拳掩嘴咳嗽。
  就在那手再进一分就达到目的时,嘶嘶的厉风声袭到,花公子狰狞的脸陡然变色,手仓惶后撤,一个翻身远远落开去。
  这其中过程说来复杂,其实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众人只见花公子一进一退,其速犹如苍鹰搏兔,等他退走,才发现这兔子竟然还在原地。
  此地之人都是临时在此相遇,互相之间并不了解,见花公子武艺高超,都眼中闪烁,惊疑不定,互相眉来眼去,想着要不要先联手杀了这个强手。
  花公子退走,众人又把惊疑的眼神落在李寻欢身上,暗想这病鬼难道是高手,也不知怎么逼退了那姓花的。
  想到他们竟敢出言猥琐,一时人人自危。
  这时,只听一粗狂的嗓音懒洋洋道:“花公子怎么干起这种勾当了,也不怕让人知道了笑死。”
  这声音竟然是从后方传来的,又是陌生嗓音,这里人这么多,却无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各大汉背后皆一凉,说着荒谬的借口赶快错了位置。
  来人反穿着件破旧皮袄,敞开衣襟,腰间斜插着柄无鞘短刀,满脸都是胡渣子,浓眉下一双眼睛猫儿似的晶亮,斜靠在一片墙脚,左手酒葫芦往嘴里灌酒,说不出的豪迈慵懒。
  花公子狠狠瞪着他,突然目光一转,格格笑道:“你这只狗熊,不就是怕公子有了新人,忘了你这旧人吗?真是的,吃醋都吃到外面来了,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那男子面色一僵,那种悠闲的味道尽去,顿足大骂道:“你这个花痴,谁吃你的醋了。”
  花公子嘻嘻笑着凑过去,把自己的身体凑近他,努嘴道:“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拳好了,冤家,我什么都给你。”
  他面相丑陋,声音也跟鸭子似的,还非得故作娇羞的样子,让见者都胃中翻滚,几欲想吐。
  男子气得脸色发青,一把抓住他,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葛头嗤笑道:“原来真是小两口吃醋,那姓花的那么丑陋也有人要,果然蠢得跟狗熊似的。”
  他说了话,半响无人响应,目光四顾,发现所有人都和他拉开距离,眼神鄙夷而怜悯的看着他。
  他这才想起来那‘姓花的’和‘狗熊’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惨白。
  偷偷望一眼两人离去的方向,没见人回来,才舒了口气。
  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危机刚去,葛头又想找回面子,眼睛滴溜溜的去找那看起来就是软柿子的少年和病鬼,这才发现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那客栈中住的人,比他厉害的多了去了,他也不敢去闹事,怏怏然的走了。
  第八章 睚眦必报
  小镇的客栈本就不大,突然来了这些江湖客,早就住满了。
  只是这世上用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毕竟少,不久后他们就已经被恭送到东面上房。
  “你为什么按住我的手,为什么不躲。”阿飞难得的对李寻欢凌厉质问。
  李寻欢道:“我既然知道有人要阻止他,又何必要自己动手。”
  ‘你怎么知道?’阿飞的话还没问出口,店小二敲门,说是送了热水过来。
  洗了个热水澡,劳累的身体得到疏解,胸肺间也好了很多,不再那么堵着,不停的有咳嗽的冲动。
  穿了中衣在床上静静躺着,即将要入睡时,突听窗外轻磕了三声。
  不同于寒风的扑打,这种磕动更像是手指节敲打出来的。
  坐起身,迟疑半响,李寻欢才打开窗户。
  绯红的人影裹着寒风窜进来,来人并不与主人招呼,径自跺脚抖掉一身积雪。
  房间瞬间被寒冷侵袭,关上窗户,李寻欢忍不住又低头咳嗽起来。
  来人扬着一张丑脸,嘲笑道:“身体这么差的江湖人,你可真是天下无双。”
  这不是那花公子是谁。
  只是,他嗓音却不像先前那么刺耳,反而有一种鲜明快活的娇憨味道——这是李寻欢平生所听过的,最让人快活的声音。
  精妙之极的易容术,神气语声也惟妙惟肖,真正的声音那么鲜活,说起话来却以戳人痛处为乐……
  这样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正是那位九年前把《怜花宝鉴》托林诗音交给他,让他替他寻传人,他却不曾见过一面的人。
  惊才绝艳,亦正亦邪的‘千面公子’王怜花。
  王怜花直接坐到了床上,李寻欢就拉了把椅子坐着,并不接他的话头,边咳边道:“前辈出海寻访仙山,不知何时回的……沈叔叔可曾回了?”
  “我想回便回了,你岂有资格过问。”王怜花面色一变,冷冷看他一眼,嘲道:“我那徒弟不知在哪?”
  若没有经历上一生,李寻欢定然不知他的话是何意,他这时自然知道,王怜花所问是《怜花宝鉴》的传人——可是那宝鉴,现在恐怕还被林诗音压在箱底,一直不曾交给他。
  其实这时的他原本是不知道那回事的,完全可以装作不知,他也知道装不知才免了麻烦,李寻欢却不愿意骗他。
  不说沈浪是他父亲好友,王怜花又是沈浪好友这层关系,就光说阿飞,阿飞既然是白飞飞所生,年龄又正是几人在一起时,说不好他们之间就有什么亲密关系。
  再加上王怜花出海前,交付宝鉴是给他这个一面不曾见的人,那份信任何等珍贵。
  这些,只一点就足够让李寻欢说不出推脱之词了,更何况三点。
  李寻欢苦笑道:“还请前辈见谅,前辈宝鉴,并不曾到我手上。”
  “连个女人都管不了,你也妄称小李飞刀,天下无双。”王怜花继续打击,说的话毫不留情。
  李寻欢只能苦笑,这位‘千面公子’应该是一回来,便查了那宝鉴的去处,他没有亲自拿回,显然是不在乎。
  这时不断的拿宝鉴之事嘲笑他,恐怕是他先前的问话惹恼了他。
  等不到反击,王怜花也觉得没趣,话题一转,问道:“今日和你一起的那位少年是谁?”
  李寻欢先前就发觉‘花公子’明着调戏他,暗里一直注意阿飞,听了他的话,心中就有了计较。
  并不曾回答,只疑惑道:“不过一孤苦少年而已,前辈因何在意?”
  王怜花岂是易与之辈,虽然心中几多惊疑,这时却毫不动声色,满不在乎的道:“我看他长得与我有些相似,想问问他家可有未嫁女子,要是给我生个孩子定然和我一模一样,可不有趣得紧。”
  他说话间转过身子,话落转回来,奇丑无比的脸,已经变到了另一个极端。
  灯光下,只见他唇红齿白,修眉朗目,面色白里透红,有如良质美玉,就是再世潘安,怕也不过如此。
  李寻欢早听父亲说过王怜花容貌绝伦、风华绝代,这时见了,仍然忍不住吃了一惊。
  要知道王怜花已是近而立之年的人了,比他还要大上几岁,现在看来却依然如少年一般。
  去了那张装扮的丑脸,他气质也是陡然一变。
  原本那身风流的绯衣在‘花公子’身上,极尽滑稽,只显出让人厌恶的好色。这时却变得真正风流起来,他只坐在那里,就已尽显优雅华贵,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邪媚的甜香味道。
  果然是风华绝代。
  心中感慨着,李寻欢也并没放过他先前的话,又仔细看他的五官,就见果然有些地方与阿飞相似,暗道难道他真是阿飞父亲。
  只是,他与白飞飞都是极美的人,要真是两人的孩子,阿飞怎么却生出英俊模样。
  王怜花不比沈浪,他性情古怪,亦正亦邪,李寻欢正犹豫要不要说出阿飞身世,门突然被人推开。
  阿飞提着一坛酒走进来,脚步一错,站在李寻欢身前,对王怜花道:“出去。”
  这话说得即冷又无情。
  王怜花却丝毫也不生气,凝注他半响,又拿眼睛滴溜溜的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良久咯咯笑道:“有趣有趣……”
  阿飞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王怜花慢悠悠起身道:“李相公,不想蹦出这么一个木头疙瘩,我明日晚上再来陪你……花某可是天赋异禀,非得让你消受不起不可。”
  那眼波流转,一句话似喜似嗔、似娇似怒,说得千回百转、柔肠寸断,到最后脸儿绯红,一跺脚夺窗而出,把个夜会情郎的热情人儿,演绎得淋漓尽致。
  李寻欢一口口水呛着了,边咳嗽边是哭笑不得。
  这位真是,睚眦必报。
  只是,他又不是女人,阿飞也不是女人,这样仿佛挑拨别人夫妻感情的话,真是好没来头。
  他却不知,这挑拨真正进了阿飞心里。
  阿飞转头看见他的笑脸,牙龈咬紧,心中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又慌张又难受。
  七年来,已经习惯了这个人在身后,视线只落在自己身上,就好像他只是为了他活着。
  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有把视线,落在别人身上的时候……还是那么好看,那么想让人亲近的人。
  李寻欢又咳嗽了一声,阿飞一把把他从冰冷的木椅上拉起来,贴近自己身体,只想把自己的体温与他分享。
  察觉到对方的些微抗拒,阿飞心中越加难受,紧紧按住他,低喝道:“让你冻死、咳死才好。”
  一声轻笑,李寻欢道:“我要是死,必是醉死无疑。”
  阿飞恼怒道:“不许说死。”
  只要想到这个人死去,就有心都快要裂开的感觉,阿飞不懂为什么,只知道绝不可以。
  李寻欢收了笑声,安抚的拍打着他宽阔的背。
  生老病死,哪能容得人来决定。
  床铺被王怜花湿衣坐过,阿飞自然不让李寻欢再睡在那里,便带他回自己房里。
  这是两人第二次睡在一起,第一次是七年前白飞飞死时。
  李寻欢想起当初孩童的一句‘娘’,笑意越来越深。
  突然手被抓住,滑过粗布中衣,贴在肌肉分明充满力量的肌肤上,李寻欢心猛的一跳,手要收回,又被紧紧按住。
  “你冷。”耳畔热乎乎的吐气,是少年恼怒的言辞。
  这次李寻欢却没有随他,强自收回手,道:“虽无男女之别,这样也不合礼数。”
  阿飞不知道什么礼数,只知道他的关心被他推开,心里满是委屈。
  良久后,感觉身边的人打消了主意,仿佛赌气的转身留了背给他,李寻欢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在手触摸到阿飞皮肤时,身体好像干柴碰上了烈火,瞬间燃烧起来。
  李寻欢本就是浪子,怎会不知这种反应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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