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狐王娶亲 > 第4章

第4章

书籍名:《狐王娶亲》    作者:朱砂邪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米虫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睡玩,修炼虽然没有长进,可是他也知道着急,每天都要跟苏四抱怨一番,怪苏四给他好的吃少了,抠门,害得他修炼没长进。
  苏四也替他发急,一边每日想着法子让厨娘或是自己下厨给他做好吃的,一边去问狐王有什么法。
  狐王得知苏四捡回一条鱼,也不以为忤。他明白苏四远离唯一的亲人,一直很寂寞,米虫到来后,苏四脸上的笑容多起来,他自然也很高兴,当然也不会反对了。
  狐王拿来几颗指甲盖大小的药丸,都是用吸取了日月精华、天山灵气的灵芝和雪莲、人参等稀有药材炼成的丹丸。嘱咐米虫每日服下两颗,再在这睡莲宝池里静心打坐,十日后方有成效。
  米虫歪着身子倚在木栏杆上,把手中的桂花糕揉成碎屑散到荷花池里,看着以前那几条总是因为食物,欺负或是痛扁自己的凶神恶煞的怪鱼,你争我夺互相厮杀打破头,抢这点糕点碎屑,他打心眼里觉得「衣锦还乡」的感觉真好。
  虽然他的「乡」——荷花池和狐王殿不过百来步远。
  米虫身着水红色的夏季纱衣,两条腿蜷缩在木板凳上,这会回过身抱住双膝。他用脚尖轻轻的踢了踢苏四的脚尖。
  得益于狐王,不多不少正好十天,米虫就修成了人形,更让人松一口气的是他硕大的胖尾巴没有变成猪蹄腿,反倒是细细长长的,很瘦,像剥了皮的双头大白葱。
  苏四没抬头,只是埋头专心的一针一针的刺进、拉线,在绣绷的白色绸布上绣出一个小小的袖珍的荷花池塘。
  他微微一弯腰,突然一阵乍痛,不禁「哎哟」了一声,脸也即刻红了起来。
  这一切都落在米虫的眼里,他暧昧的笑笑,笑嘻嘻的把脸凑到苏四眼前,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想不想在上面一次?」
  苏四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也很心动。狐王的房事经验丰富,苏四不是不快乐。然而他毕竟是个男人,被当作女人一样压在身上总有那么点不甘心。
  何况狐王索求无度,苏四很是吃不消。如果能在上面一次,不仅是行使作为男人的权利,也让狐王尝尝在下方被揉来搓去的滋味。
  米虫笑的越发像个无赖,又凑近苏四:「我教你吧!好歹我也有二百五十年的道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懂的比你多多了。」
  正说着,突然一阵疾风扑来,耳边是「啪啦啪啦」小鸟扇动翅膀的声音,一样东西直撞到苏四的怀里,「啪啦啪啦」的扑来扑去,好一会儿才歇下来。
  苏四和米虫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了一跳,两人半眯着眼睛,因为空中飘浮着细密的绒毛,直往他们眼里钻。
  当一切都静下来后,苏四和米虫才看清撞到苏四怀里的是一只彩色的小鸟,异常的美丽,像是身披晚霞飞下来的。
  它的头软软的耷拉着,眼皮半阖,长长的啄微张,无意识的露出里面蛇信子般的小红舌头。苏四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它的脊背,手脚轻轻的,柔柔的。
  小鸟不禁又向苏四怀里钻了钻,喉咙里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虽然音调小而闷,而且十分稚嫩,是明显的撒娇,却十分悦耳动听。
  米虫揪住它的脖子从苏四怀里拎出来,把它提溜在半空中比自己还高,闲下来的那只手指着小鸟的眼睛——其实他是想指鼻子的,可惜没有——骂道:「你这个死色鸟,往哪钻,往哪钻?老实交代从哪来的?」
  小鸟的脖子被米虫捏得死紧,它又开始挣扎扑腾起来。
  苏四马上从米虫手里把小鸟夺过来,道:「你就别欺负它了。把你的果子拿出来一个给它吃,再拿个荷叶盛点水给它喝。」
  米虫不干,你割他肉都可以,但就是不能动他一点吃的。苏四看看他,又低下头摸着小鸟,口中道:「不去的话,我就把你偷果子的事告诉太白。」
  米虫一听马上跳起来,指着苏四的手指都开始颤抖:「你,你,你,你……好,我去。」
  他心里委屈极了,想着苏四多宠他,苏四是狐王的心头肉,掌中宝,而自己也是苏四的心头肉,掌心宝,现在可好,来了一个争宠的。
  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被打入「冷宫」,也极有可能被勒令卷铺盖走人,心中悲愤交加,狠狠的用手指头在盛水的荷叶里搅了两下,然后把小鸟的头按进荷叶,一边骂着:「死鸟,记住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米虫这种几近于「虐待」的行为落在池塘边上一个少年的眼里。突然他向上一跃,像是要跳进池塘里游过来,然而这时也不知从哪飞来一朵白云,刚好落在少年的脚底下,少年便乘着白云径直向米虫他们飞来。
  眨眼间少年就站在他们面前,个子高高的,瘦削的身材,却站得笔直。斜斜的阳光照下来,他火红色的短袍子仿佛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不知何时他的肩上扛了一把大刀,约莫有两寸来宽,这把大刀和少年身上的霸气,都与他瘦削稚嫩的身材不甚谐和,有些慵懒的眼神里却包含着狩猎的光芒。
  他劈手向苏四怀里的小鸟夺去:「把火凰还给我。」
  米虫本能的伸手去挡,口气挑衅:「你想干什么你?」
  少年反手一掌,米虫只觉得脸上被蒲扇大的巴掌扫了一下,人也跟着飞出亭外,在荷花池中笔直的犁出一条道来。
  「你是什么人?」苏四十分气恼,把小鸟放在一边,举拳揍了上来。
  少年单手扶着肩上的刀,只用一只手和苏四的双拳较量,当胸就是一拳,幸好荷叶密致,托住了被打飞出来的苏四。
  米虫气红了眼睛,这一会的工夫他已经游回木亭,抡起手中的小食盒就向少年砸去。
  少年本是背对着他,听到了背后的风声,双手握起肩上的大刀反身一横扫——寂静的一剎那,仿佛世间一切都被施了定身法,「匡啷」一声,直到米虫手上的小食盒碎成了八瓣,盒子里面的零食也都成了粉末。
  而米虫却毫发未损。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股疾风又将他弹了出去,却被那朵硕大而又机敏的荷花船接住了。荷花船又把苏四捞了上来,带着他们向岸边划去。
  「不能走,那只小鸟还在那里呢!」苏四扒住荷花船的花瓣,大声喊道。
  米虫骂道:「你傻了啊你,那人不是善茬,我们没本事和他硬碰硬。那只死鸟死了就死了。」
  「怎么?还要打吗?」丰神俊朗的少年扛着大刀,老神在在的站在亭子中间看着他们俩。那只鸟被他单手抱在怀里。
  「那,那只鸟是你的?」苏四楞了一下,试探着问。
  「当然是我的。」少年笑道:「师父教过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刚才那一刀你早命归西天了。」少年的下巴点向米虫。
  「妈妈的。」米虫恨得牙痒痒,捋捋袖子,「操你的,我让这鸟好吃好喝还落到这种下场?你他妈的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哦?刚才不是你掐住火凰的脖子要置它于死地?」
  「我呸。」米虫往前的喷了一口唾沫,「老子那是在喂它水喝。你问问它是不是还吃了我的一个紫果子。」
  「火凰?」少年颠了一下手中的小鸟。
  小鸟的喉咙里荡出两声稚稚的悦耳动听的「咕咕」声。少年听到小鸟的叫声显然信了,因为它的声音比开始多了清脆声,这说明它已吃过食了。
  三人坐在亭子间,名叫「火凰」的小鸟却从主人手里跳到苏四的怀里,「咕咕咕」的继续撒娇。
  「屎舌鸟(死色鸟)。」米虫被打过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油亮亮的一大片。
  现在知道火凰有主人,已没有被「夺宠」的危险,但对于火凰,米虫还是十分看不顺眼。只因它吃了他一个紫果子。
  少年的左手搭在直竖起的大刀上,他的坐姿是大开大阖的豪爽。
  少年道:「在下商央。刚才鲁莽,如有得罪之处还请两位海涵。」
  苏四道:「公子多虑了,既是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我叫苏四,」他又指了一下米虫:「他叫米虫。」
  米虫恨恨的瞪了少年一眼,心里嘀咕:「要是道歉有用的话,那些当官都可以回家种田了。」
  商央走到米虫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道:「米兄,在下刚才多有得罪,这瓶金创药算是我的一点赔礼。这药药到病除,米兄还是先涂上缓解一下疼痛。」
  米虫从他手上夺过金创药,赏了他一记白眼。
  「这是什么啊?商公子。」苏四摸着怀里的鸟问道。
  少年笑道:「是凤凰,不过还是雏凤。说起来也怪我,这鸟从蛋里刚出来三个月,我就让它练习飞行。今天练了一上午忘了给它吃的,熬不过就跑出来了。它长大后就是我的坐骑,我太急于求成了。」
  米虫把瓷瓶里的膏药轻轻涂到红肿的脸颊上,一边抹一边疼得从齿缝里唏溜溜的吸气,然而耳尖的他还是把少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清凉凉的膏药渗进伤口,脸颊不那么痛了,他张口说话也清楚了:「我说商央,你爹是豹王吧?」
  米虫好歹在这荷花池里待了二百五十年,虽然道行清浅,但是四面八方的事情知道的却是不少。住在离这山头不远的那座山就是豹王的地盘,思来想去也只有豹王这样有身分的,才能把百鸟之王凤凰作为坐骑。
  少年笑道:「正是因为在下的父王和大爹爹双双云游去了。所以我才从师父菩提老祖那里回来接替父王的位置,在下正是现任的豹王。」
  米虫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他定了定神,心里的算盘珠子却已经算开了:商央的父王豹王已是来头不小,但是他的大爹爹,四季神中的冬神更是来头不小,是彻头彻尾仙风道骨的神仙,而且是上古大神,与天地同寿。
  天宫的美酒佳肴多不胜数,要是把商央敷衍好了,还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
  想到此,他两步作一步的奔到商央身边坐下,脸上换了一种谄媚的笑,「大王,你的药真好用,谢谢大王了。」
  少年道:「称大王太见外了,还是直呼我商央吧。」
  米虫嘿嘿笑了两声,凑近商央悄声道:「上次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你大爹爹去了吧?带回来几个桃子?」
  少年不明就里,机械的答道:「还有十个。」
  米虫瞬间睁了大眼睛,用袖子捂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嘴巴,又悄声道:「你打伤我们不能就这么了吧?好歹弄点有诚意的赔礼是吧……」
  他话还没有说完,商央就霍地站起身,道:「我这就回去取两只鸭子来,是天宫里的天池豢养的。」说罢便唤了刚才的白云朵,瞬间便没了踪影。
  苏四还在逗着火凰,少年离去时带起的风才让他反应过来,他问道:「商公子怎么了?」
  米虫坐在长凳子上,哼笑着抖了两下肩膀,「等着吃好吃的吧。」
  苏四把商央拿来的鸭子包在荷叶里,三人到土斜坡上,上下挖了两个洞,把鸭子埋进上面的那个洞里,再往下面的那个洞口填柴烧。
  商央没做过这些事,好奇的很,挨着苏四凑近洞口,一阵迎面风刮过来,浓烟直往他脸上喷。
  「咳咳咳咳咳!」他边咳边抹着流下的眼泪,十分的狼狈不堪。
  苏四笑着把他推到一边,道:「小孩子扮家家的到一边玩去。这里有苏哥哥就行了。」
  苏四看到商央就想起杜五,虽然两人的相貌没有一处相像的,可商央对于苏四流露出来的信任和一点依赖,让他禁不住的以哥哥自居,开着小玩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商央只觉得被苏四碰过的那只胳膊一阵阵的酥麻,有种想瞌睡的惫懒。米虫把手里的两颗桃子交叉颠着玩,眼角的余光瞟到傻楞在一边的商央,口无遮拦的笑道:「你脸怎么了啊?想姑娘呢?」
  想商央生下来没多久就被送到菩提老祖的清修观里去,每天不是学法术就是念书,现下从观里出来又没多久,对红尘俗事、情情爱爱还是懵懵懂懂的,只凭着心里的感觉。
  听了米虫打趣的荤话也是不明就里,冲着他笑了笑,却也感觉到脸上烧的厉害,不用看也一定是面红耳赤,和他身上的大红短袍子交相呼应。
  烤好的鸭子外皮一团焦黑,里面却滑腻鲜嫩,渗进了荷叶的清香,吃肉的时候又觉得像是在吃蔬菜,两种味道掺杂在一起,妙不可言。
  米虫盘算着两只鸭子四只大腿,不算上那只臭凤凰,自己最多只能分到两只,哪里够解馋虫的?他的眼光在商央和苏四身上扫来扫去,两人兄友弟恭彼此谦让,一只鸭腿你来我去推让不迭。
  米虫探过身一把抓过来,涎着脸厚着脸皮道:「你们不吃我来帮忙解决吧。小四喜欢吃鸭脖子,不喜欢吃大腿。对吧,小四?」
  苏四点点头道:「哎,我喜欢吃鸭脖子。」
  商央听到后,忙不迭的把两只鸭脖子全夹给苏四。
  米虫大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说小四喜欢吃鸭大腿。」
  商央吃饭斯斯文文的,吃有吃相,坐有坐相,相形之下,盘着腿坐着,大嚼大咽,吃相如同饿死鬼投胎的米虫很让人看不下去,然而厚脸皮的他嘴里还不肯歇着:「我说商央,你那朵云是筋斗云吧?」
  商央觉得他还满有见识的,抬脸看着他微笑道:「不假,那是我师兄孙悟空的筋斗云。自从我师兄被封为『斗战胜佛』后,筋斗云就不大用的上了。」
  筋斗云莲蓬圆圆的,边上打着白卷,像是天生自来卷人的发卷儿,所以米虫就叫它——卷毛。
  「那卷毛和孙大圣的感情那样好,他舍得一成佛就把曾经的老伙伴送人了?孙大圣可不像那种人啊!」
  商央道:「不是送我了,是租借给我的。师兄成佛后四处布施,钱财不多了,就把筋斗云租出来赚点布施钱。」
  「我说孙大圣也不像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嘛。哎,听说卷毛一个跟头一万八千里,一万八千里那该有多远哪?你指给我看看。」米虫手里丢不开鸭子,扬起下巴示意商央站起来比划一下。
  商央站起来向身后的远方指了指:「大概就那么远吧,往前,一直往前……」
  趁此机会,米虫两手抓起剩下的三只鸭大腿,分别咬了一口。
  三人一直玩到夕阳西下,暮色四合。临分别前,商央红着脸小声问苏四明天还会不会来,苏四说没有什么事肯定会来的。
  珠罗帐里喘息声和呻吟声交织着。
  苏四的双脚搭在狐王的肩上,在狐王猛烈的冲撞下,也和自己的肩头一挨一挨的,他双手攀住狐王的脖子,整个姿态像是双手双脚被束住,穿在一根扁担上由小妖们抬着准备蒸熟的猪八戒。
  苏四仿佛也意识到了,哭丧着脸恳求狐王:「大……王,我好像是要被蒸熟的猪八戒。腰好疼,好疼,不,不想做了。」
  狐王脸色绯红,正做到兴头上,哪里肯放,哄着苏四道:「那我们换个姿势。」
  他刚要把苏四抱起来坐在身上,苏四后处猛的一夹,夹得狐王竟一泄如注。
  「娘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行,再来,今晚才刚刚开始。」
  狐王压在苏四的身上左扭右扭的耍赖皮,「我要是在人间也不过才二十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娘子给我给我,嗯?给我。」
  他魅惑的抬头看了苏四一眼,又低下头在苏四的乳珠上舔了一下。
  「嗯!」苏四瞬间挺直的脊背和吟哦似乎在邀请狐王,待狐王向另一只乳珠进发时,苏四猛然推开狐王,当他意识到自己过于用力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大王,我……我……我今天真的太累了,腰好酸好疼。明天行不行?」
  「让为夫的给你揉揉。」狐王搂过苏四把他翻了个身,指法技巧很纯熟,不温不火,揉捏得让苏四很舒服,渐渐的沉入梦乡。
  而坏心眼的狐王的下体却不时蹭在苏四股间,越蹭越硬,那灼热感让苏四惊醒过来。
  与此同时,时机成熟,狐王猛一挺身便又挺进苏四的后处,他露出得逞的笑容,高高兴兴的道:「娘子啊,我一边给你按摩一边做,一举两得多好啊。嘿嘿嘿嘿。」
  「啊啊啊啊啊啊啊——」苏四无奈又惊恐的叫声从帐内传到帐外,再从房内传入整个大殿。
  翌日,苏四无精打采的,像是一棵被晒得脱了水、蔫掉的青菜。他扶着腰靠坐在亭子里。
  米虫笑咪咪的端看着他,满脸「我都了解」的表情。
  苏四有气无力道:「虫虫,你昨天说的事我答应了,你教我吧。」
  米虫正了正神色,对苏四摇了摇手指:「今日不同往日,那天我心情好本来想免费教你的,可惜你不学。现在我得要点报酬。」
  苏四头昏眼花,也懒于和他讨价还价,道:「说吧,要什么?」
  米虫接着道:「我要昨日商央给你的那篮好吃的。」
  苏四叹口气:「你都看见了?不过也都是昨天我们吃的那些东西。」
  米虫道:「我知道是那些东西。那些凡人吃了最多延年益寿,而我们妖精吃了可是增长道行的。」
  苏四道:「成交。」
  商央坐在荷花池的岸边,看着池塘中心的木亭子里,苏四和米虫正在跳着不知名的舞。他有一种被隔绝在圈子之外的落寂,伸手摸了摸在一旁陪着他的火凰,语带酸涩的说:「火凰,你是不是也喜欢小四?」
  机灵又懂事的火凰「咕咕咕」的叫了两声。
  「其实米虫也很好。嗯,只是有点刁蛮。是不是,火凰?」
  火凰又「咕咕咕」的回应了一声。
  亭中的苏四跟着米虫的动作和口中的节拍,生涩但又妖娆的扭动着身体。小小的木亭子像是嵌在天边的海市蜃楼,离商央仿佛很遥远很遥远,远的摸不到抓不住。
  米虫穿着藕荷色的衣裳,他高举的右手臂从大袖里滑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诃:「这样,对,向上举,再翘兰花指,哎,对了,聪明。
  「屁股,扭,扭,扭。转着圈的扭,像画圆圈一样的扭。」
  苏四不太明白,就问:「为什么扭屁股?这样不大正经。」
  米虫怒瞪着他,斥道:「勾引人还讲什么正不正经?不学拉倒。」
  苏四忙道:「我学,我学。」
  米虫喘了一口长气,声音平静下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干点什么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啊!」又道:「注意了,打个比方,你扭屁股就是为了把一朵花扭晕了,扭晕了你才好摘它是吧?」
  苏四在米虫的指示下捏着兰花指,一手叉着腰,屁股撅得老高,一边缓慢的画着圆圈。
  「左一圈,右一圈。好,换手,换方向。左一圈,右一圈,扭啊扭啊扭啊扭。」米虫依然念念有词,话中还夹杂着一两声拍子。
  苏四那转着圈的屁股像一个大漩涡,将商央彻底卷了进去,卷的晕头转向,口干舌燥,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老快,像喝醉酒似的脸红耳热。
  「摘花。」米虫把手一攥,仿佛是握紧了什么东西,然后又抛撒出去,「撒花。太聪明了,要注意步伐,还要注意跟着拍子,要压着拍子走,要有韵感。」
  米虫怕苏四对于复杂的动作不理解,记不住,便把几样动作做了通俗的解释:「扭屁股是把花扭晕了,手攥起来是抓花,然后抛散。动作要一气呵成。来,扭晕,抓花,撒花……」
  往常苏四总觉得夜晚来得格外的快,而狐王恰恰相反。今天晚上两人却有了一致的想法——这夜来得实在太慢了。
  狐王推开雕花木门走进屋里。屋里比往常多点了四支红蜡,放在古铜高柄的烛台上,袅袅上升的盘香较往常似乎多了一点甜味。
  纱帐被放下来一半。
  听见狐王进屋的声音,那大红色的纱帐被躺在床上人的一只手撩了起来,同时一个无比甜腻的声音拖长了调子从帐内传出来:「大——王——」
  狐王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苏四从床上站起来,一扭身挂好纱帐,手却抓住帐钩,趴在床柱上不动了。
  他身着大红色的纱衣,背对着烛光,扭过来的脸有一半在阴影里,可是他的媚眼却穿过厚重的阴影直飞到狐王那里。
  「大——王——」又是一声甜腻的呼唤。踩着这「抖呵呵」的调子,苏四像一只黄昏里归巢的大红蝴蝶直扑向狐王怀里。
  而在他飘飘摇摇的走动间,狐王发现这身红衣还另藏有玄机——衣衩开到大腿根部,苏四长长白白的腿时隐时显;衣领子松松的垂着,也像是开了一道衩,一条路下来到腰;腰间随心所欲的系了一条与衣服同色的腰带。
  苏四在狐王的怀抱里只贴了一下又转身回到空地上,心里默念着米虫教他的:扭屁股,把花扭晕。向左转身,抛个媚眼。向右转身,送棵秋天的菠菜。翘兰花指,抓花,攥紧,撒花……
  苏四像是一条有着一百八十节脊骨的淫蛇,在午夜的月光下跳着献祭的舞蹈,妖娆魅惑之余又有了一种悲壮的美。
  狐王的鼻血哗啦啦啦的流。
  「大王,过来啊。」苏四边跳边向狐王勾勾手指,又不忘媚眼和「秋天的菠菜」齐飞,下足了本钱。
  狐王跌跌撞撞的扑过去,一把搂住苏四兜头兜脸的亲下去。
  苏四躲闪,推拒着,道:「大王,不要那么急嘛,我们还有整整一个晚上呢。」他把狐王牵到圆桌旁坐下,自己一屁股豪放的坐在狐王的腿上,位置拿捏得奇准,正好坐在狐王的「七寸」上。
  「大王。」苏四双手搂住狐王的脖子又是抖身子,又是跺脚,「我们成亲那天忘了喝交杯酒,不如今天补上吧。」
  狐王早已被迷的七荤八素,现下已是任苏四宰割,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苏四转了转眼珠子,把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两个白瓷酒杯拿起,递给狐王一只,两人交错着手一饮而尽。
  苏四又像条蛇一般从狐王的怀里滑了出去,把那一套「扭屁股,把花扭晕。向左转身,抛个媚眼。向右转身,送棵秋天的菠菜。翘兰花指。抓花,攥紧,撒花……」的舞又跳了一遍。
  跳的过程中苏四一直偷看着狐王的反应,约莫差不多了,又重新扑回狐王的怀里。
  也不知怎么回事,狐王突然从圆凳上直滑下来,上半身歪趴在凳子上,浑身绵软无力,迷蒙而逐渐涣散无光的双眼看到苏四向他走来,轻轻叫了一声:「娘子。」便一头栽进苏四的怀里。
  「大王。」苏四抱住怀里的狐王轻轻的摇撼了一下,小声叫道。
  狐王没有任何反应。
  苏四把嘴贴近狐王的耳边,声若蚊蝇的又叫了一声:「岚。」
  狐王轻轻「嗯」了一声,手像赶蚊子似的来回挥了两下。苏四却不依不挠,又轻声问:「岚,你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舌头发麻?」
  狐王硬挤出点清醒「嗯」了一声。
  「是不是觉得浑身躁热,只想脱光衣服?」苏四紧接着又问。
  狐王从苏四的怀里抬起头来,烛光照进他水汪汪的双眼里,两簇燃燃的火花仿佛发出轻微的劈里啪啦的爆炸声。
  「这是一双多么渴的双眼啊!成了,成了,成了。」苏四欢喜的不能自己,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在心里拼命的拍着巴掌,恨不得跳起来在屋里转上几圈。
  苏四趁热打铁,把狐王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圆凳上,两只手急急的解着他的衣带。他简直是太快乐了,然而又不能表现在面上,只好扭过脸,嘴巴咧得大大的,绽开无声的笑容。
  心中巨大的喜悦左冲右撞找不到出口,撞得他双手颤抖,身体像是扭曲了,变了形……
  变了形——不听使唤了。
  苏四身子一软扑倒在另一个圆凳上,心中惶惶:「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高兴的过了头?」
  那一边狐王已被苏四剥得干干净净,那个密处正掩映在紫黑色的大尾巴下。
  苏四望着那里欲哭无泪。
  挣扎着想爬起来,这时狐王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娘子。」
  这清朗朗的声音回荡在屋里,像晴天下午的风,吹得红蜡烛轻轻的抖着火焰。哪里有一点昏昏欲睡的慵懒?
  苏四吃了一大惊。
  狐王裸着身子走到苏四身边,弯下腰轻佻的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笑咪咪的道:「娘子小美人,你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舌头发麻?是不是觉得浑身躁热,只想脱光衣服?」
  苏四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但死也要死个明白,在意识未混沌前,他咬破了舌尖,问道:「你明明闻了香,也喝了下了媚药的酒,怎么好好的?」
  狐王转身悠闲的坐在圆凳上翘起腿,拿起刚饮过酒的白瓷酒杯,抚挲着杯口,斜眼欣赏着苏四裸露出来的右肩和在红纱衣的掩映下,影影绰绰的大腿由白转红,看情欲的潮水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淹没他。
  半天才开口道:「娘子从来不喜欢点香,今天竟然破例点起了『眼儿媚』。」
  眼儿媚是颇为出名的媚药,味香甜。常流连烟花柳巷的狐王对此可谓是行家中的行家。
  狐王又道:「平时我左求右求都求不到的欢,今天竟然一反常态主动投怀送抱,为夫大感意外无比喜悦的同时也起了戒心,毕竟为夫的还不是老糊涂嘛。而娘子平常喜用这无花无色的白瓷酒杯,怎么今日却用起了描了红梅的杯子来了?」
  苏四毕竟是第一次干下药这种称不上有良心的事,头一昏,手一抖,竟把药抖错了,抖到自己平常用的杯子里,只好将计就计和狐王换了杯子。
  狐王换了一条腿翘着,道:「我想这两个杯子里必有一杯是眼儿媚的解药,只是现在看来,」他看了看苏四,苏四已不由自主的扭动身子,浑身大红里掺着粉,「看来娘子又在杯子里下了水媚药。」
  狐王站起来走回苏四的身边,从身后抱住他,向他的耳朵里哈着气,挑逗着:「既然知道了娘子的用意,我当然是用点小法术把杯子掉了个,你喝的那杯其实才是真正有媚药的那一杯。娘子,你得要明白一件事,凡事要一步一步来,不要想能一口吃个胖子,嗯?。」
  狐王撩起苏四的红纱衣,两瓣白嫩嫩的泛着粉的屁股像被揭了盖头,羞答答的露出来。「娘子如此热情如火,下烟媚药,又下水媚药,这么本钱,又帮为夫宽衣解带。为夫若是不享用,岂不是践踏了娘子的一片心意?」
  苏四想大喊:「不要。」可出来的却是:「快来啊,大王……」
  他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真恨不得。
  「那为夫的就不客气了。」狐王掰开苏四的两瓣屁股挺身而入。
  「啊——啊——」
  又一夜,苏四的哀嚎响彻了狐王殿。
  「一、二、三咧。」两个侍卫一人提溜着米虫的胳膊,一个提着他的双脚,左右晃荡着,口中还很有节奏的喊着口号。
  米虫惊恐的大叫大嚷哑了嗓子,他死死揪住其中一个侍卫的衣裳下襬。
  他的身下是百来级的旋转石阶,往下看就像站在悬崖峭壁上。「大王,饶命啊!饶命啊!」米虫大声哭喊着,涕泪横流,糊了一脸。
  狐王身着单衣斜倚在一棵矮树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脚底下一层瓜子壳,不断有瓜子壳轻飘飘的覆在上面。他依然是一张狐狸的天生笑面,然而笑里掺着刁钻,坏心眼,像堂子里的老鸨。
  他冷冷的哼笑了一声:「我给你吃好喝好,你竟然帮着小四来算计我。」
  「大王,我再也不敢,求你了,大王,放过我一次吧。」
  米虫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平时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这时却不敢申辩,只是死命哭喊着求饶。
  过了有半炷香时间,总在米虫以为两位侍卫只是吓吓他的时候,晃荡的幅度又大起来,总有再晃一次就扔出去的惊心。
  反反复覆几次,米虫吓得失了魂,人也不挣扎了,瘫软了下来,两个侍卫像是在晃着一块破布。
  这时狐王一声:「停——放下吧,如果再敢有下次,你就等着做阉鱼吧。」
  狐王把瓜子往地上一抛,拍了拍手,挥挥衣服,转身走了。
  两个侍卫听令放下米虫,刚一着地,踏实感让米虫抖了一下,半空中的魂和心才飞了回来。
  米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拍着大腿。
  其实他怕的不是死,他怕的是被赶出去没得吃了。他自责的厉害,差点把大金主给得罪了,都怪自己太得意忘形,触到了狐王的底线。
  米虫好吃,可是他不傻。
  苏四自作自受被折腾了一夜,米虫被整治时他正在补昨夜的觉,睡得昏昏沉沉的,疲惫像两团大棉花塞住了他的双耳,他听不见米虫的号哭声,也就没法去「营救」他。醒来后已是半下午,太阳都开始打起盹了。
  他扶着腰,步伐蹒跚的来到木亭子里,米虫已经坐在那里了。
  苏四可是信心十足,越挫越勇,一招不行我来第二招,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谁怕谁啊!这些都是米虫教他的。
  米虫是他反攻大计的后盾,也是军师。
  然而今天的米虫似乎有点不大一样。苏四一开口声音沙哑——这是他昨夜喊了一夜的结果,他道:「虫虫,第一招失败了,你再教我第二招吧。」
  米虫偏过脸,忧伤的看了他一眼,又回过脸来重新半抬起头看向天空,这时一阵风迎面吹来,米虫只觉得流满眼泪的脸上湿凉凉的,他声音沙哑:「昨夜我夜观天象,发现你命里注定一辈子要被大王压。小四儿,你就认命了吧。」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