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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的喜事

书籍名:《信有时》    作者:花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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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元元年二月,前朝废帝,山阳公刘协迁往封地。临行前,山阳公夫人,当今天子的胞姐曹宪自己的皇帝弟弟有一番密谈,谈话内容却是不得而知,只是知道那番谈话之后之前还愤怒不满的刘协乖乖去了他的封地。很多年以后,有人路经山阳公封地,看见当年那个总是多疑阴冷的废帝山阳公满面笑容的在山间行医看病时,才隐隐猜到了当年皇帝与山阳公夫人的谈话大概,不过,那却是后话了。
  前朝皇帝一走,大魏上下顿时大感轻松。不管这个皇帝做得怎样,到底是士人们效忠了三百余年的大汉朝皇帝,纵使不是皇帝了,到底余威犹在。而且,三百余年的习惯,也不是那么好改的。
  山阳公走后,皇帝开始封赏功臣。柳城这边陪着打天下的自然要重赏,可是人家许都的,江东的也不能让人家寒心了。如此一来,僧多粥少,柳城内部原本有着小小嫌隙的几家迅速团结起来,坚决要求论功行赏。其他几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知道自己在新皇帝面前说不上话,可是,他们可以消极抵抗啊!大魏那么大,可不是只靠原本柳城的那几个人就治理得了的!
  如此僵持了一段时间,眼看着国家事务都要受到影响了,终于郭嘉徐庶跳出来说他们只愿意接受关内侯的爵位,不愿接受实职,而徐庶更是提出要隐居。众人都不干了。要是这两个人都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还有什么盼头。皇帝当然也不愿意放自己倚重的臣子隐居,一番妥协下来,郭嘉徐庶等柳城元老还是封了万户侯,其余者亦各有封赏。只是丞相的人选大出众人意料,竟然不是郭嘉,也不是徐庶,甚至不是一直在帮助曹昂打理柳城内政的田畴,居然是诸葛孔明。诸葛亮治理益州几年,成就确实不错,可是,年纪也太少了吧!
  不管怎样,众人还来不及反对,皇帝又提出了军权剥离政权的事情,每州在州牧之外另设刺史一名,由武将担任,与州牧同级,互不统属,州牧治民,刺史统兵。至此,地方上的兵权亦被剥离。到了这里,本就对这位“弑父”上位的皇帝有几分惧意的士人再也不敢胡乱说话。再者,他们也受够了这乱世的苦,能够有这么一个预防乱世的方法,作为还是有那么几分治世安邦理想的士子,他们也不愿反对。
  至于郭嘉,他被曹昂安上了太尉的帽子,总司天下兵马;徐庶则因为隐居之心太盛,曹昂留不住,最后折中,他去颍川书院,他要重现颍川书院旧日辉煌。
  此外,曹操的旧臣曹昂也没有薄待,除了一个贾诩死活要离开之外,其他的人都有重用,毕竟,曹操手下没有无用之人。
  江东旧臣,曹昂挑选的余地就大了,因为江东孙氏到了后来基本上依靠豪族治理地方,曹昂一则是不想在地方上培养出过大的势力,再则是那些豪门现在已经搬离了江东,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所以除了几个特别有能力的,其余的曹昂通通启用新人。
  而后,曹操旧臣陈群在一众士族的忐忑不安中的献上九品中正制,皇帝大手一挥,称可与科举制并为国策,举国士人欢欣鼓舞。
  总之,在一片大好形势之中,皇后甄氏,这个曾经被相士刘良称为“贵不可言”的女子,在一再耽搁之后,也在曹铄的护送下姗姗到了柳城。
  甄宓当年产子之前便受了惊,之后丈夫奔赴前方督战,虽然不曾上阵厮杀,可是与自己君父开战的事实也足以让她担惊受怕了,根本无心调养,直到现在才稍稍缓过一些来。
  随同甄宓一起的还有目前大魏的皇长子曹恪,若无意外,应该会是将来的太子。
  对于皇后的到来,皇帝亲自出城十里迎接。让众大臣信服的是,这位商贾出身的皇后,当场劝谏皇帝这种以上奉下的事情以后不可再犯,实在是可敬。
  之后,太后还朝。
  然后,曹昂为自己成年了的弟弟曹丕加冠,然后封王,封地为秣陵,不算好也不算差,无论如何说不上亏待。
  总而言之,大魏第一年还是过得很是欢乐和谐——除了某个欲求不满的人。
  景元二年春,长安宫室休整完毕,大魏迁都。
  四月于前朝建安七年便远出西域的鲁楚将军手携西域天山以南的地图户籍名册归来,作为迟来的礼物,并且自请镇守西域。皇帝许之,封为安西大将军。而车骑将军张郃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也请求前往西域。皇帝初不许,后将军连夜入宫恳求,皇帝怜其心诚志坚,遂许之。
  临行前,太尉郭嘉在红袖轩置酒为其壮行。
  “你们倒好了!你们倒好了!”号称千杯不醉的郭嘉难得的醉了,握着张郃的手反复念叨个不停。
  张郃想要甩开扒在身上的人,可是胆不够大心不够黑,到底不敢朝陛下的心腹兼爱人下手,于是只能一边接受鲁楚的白眼一边任由这位天下第一情圣奇男子用酒气絮语荼毒自己。
  偏生楼里的歌姬不知怎么听说了这位天下第一痴情奇男子在这里,一个个穿花蝴蝶般或奉茶,或送酒,或递点心换着花样过来看新鲜。
  总之,张郃这顿酒吃得万分难过,还得忍受鲁楚的眼刀。
  终于吃完了酒,张郃正在苦恼怎么将身上这块送回家的时候,救星从天而降。
  “将他交给我吧!”
  望着突然出现的刘云,张郃亲切的想冲上去抱着他狠狠亲两口。
  刘云将醉醺醺的郭嘉扶上马车,然后驾车离去,留下满腹不解的张郃,“奉孝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鲁楚老神在在,“日前太医院为娘娘诊出喜脉。”他和太医院的人有特殊交情,所以某方面的消息比较灵通。
  张郃点点头,“哦,”走了两步,猛然回头,“啊?真的?”
  鲁楚有几分无奈的点点头。
  张郃满脸复杂的同情。
  “走吧,明天就要出发了!”鲁楚拉了他一把。
  太尉府中,曹昂皱着眉头接过醉醺醺满身酒气的郭嘉,“辛苦你了,刘云,我今晚宿在这里,宫里你想办法遮掩一下。”
  “是!”刘云应了一声,干脆利落的退下。
  热水是已经备好的,将人抱进卧房,宽衣,解发,然后准备沐浴。
  “不要进去。”郭嘉一脚踢在大大的浴桶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幸而浴桶没有倒。
  曹昂无奈,“那你要做什么?”
  “睡觉!”三十多的大男人噘着嘴,拧起眉毛,拖着他的衣襟,“你陪我!”
  曹昂素有洁癖,怎肯忍受,当下眉毛一竖,就要强行将郭嘉按进浴桶里去,却听得醉醺醺的男人抵在自己额头上说,“我都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你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呢?”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闻之欲呕的酒臭,近在咫尺冒着热气的浴桶,都在刹那远去,曹昂的眼前只剩下男人消瘦的眉目间的忧愁。
  “奉孝,”曹昂失神的抚上郭嘉的眉宇,想要拂去那上面让人心痛的忧郁。可是,对上那双似乎醉意朦胧却又澄澈莫名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只化作一句话,“对不起!”
  对不起,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
  对不起,从来都只想着自己的立场,却忘了为你考虑。
  对不起,从来都只想着向你索取温情索取支撑索取前进的勇气,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该付出。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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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郭嘉在一片狼藉中醒来,头疼欲裂,勉强盥洗完毕,还来不及用膳,便被宫中来人给唤走了。
  来人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宫女丁菲,当年丁夫人的身边的贴身侍女之一,另一个则是曹昂的生身母亲刘夫人,一路丁菲都冷着张脸,好像郭嘉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一路到了长乐宫,两位大魏最尊贵的女人坐在上首,面带愠色,张口便问罪。
  “郭嘉,你可知罪?”
  郭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上首的两个女人——其实主要是在看皇后,比起当年西苑初见之时,她多了几分成熟妇人的风韵,以及身为皇后的雍容气度,这一点上,倒是和曹昂有些相像了,郭嘉忍不住暗嘲,真不愧为夫妻啊!两个月的身孕还看不太出来,不过太后仍然很是体恤,让她舒舒服服的坐在一边软榻上。
  “臣愚昧,请太后明示!”郭嘉恭恭敬敬的施礼。
  太后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按说方才那样的问法已经是她留情面了,给了郭嘉申辩的机会了。这还是因为当初郭嘉在丁家庄给她留下了好印象。不然,按照现在情况,她直接把郭嘉赐死了都没话说。
  不过,太后一贯念旧,于是按捺着脾气解释,“皇帝自登基以来身体康健,然昨夜在郭府滞留一夜,今晨归来便忽然昏倒不起,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到最后,太后却是有些慌了,大魏建国不满两年,皇子年纪尚幼不堪大任,皇帝一众兄弟多离心,唯一亲近一点的曹铄亦是年纪太少,没有什么威望,全然压不住柳城那一帮子老臣,如今宫中就剩她们婆媳祖孙三人,叫她怎能不担心不慌乱?
  皇帝昏倒了?郭嘉闻言顿时愣了,昨夜醉后记忆有些模糊,不过他还是隐隐记得慕青好像来过,这么说来慕青昨夜在自己家中呆了一夜?只是不知为何素有洁癖的他不但没有强迫自己沐浴任由一身狼藉的自己躺在那里,反而惹了一身伤病?
  郭嘉沉思着,落在太后眼中却是心虚了,于是厉声喝道,“郭嘉,枉我儿如此信重你,哀家亦以你为大魏忠臣,不想你竟然如此目无君上,陷君王于不利之境!枉为大臣!来人啊——”
  “母后——”一声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低呼止住了太后接下来的话,殿中三人同时往门口望去,却见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曹昂在刘云的搀扶下倚门而立,正扶着门框急急的喘气。而在他们的后面,两个宦官一人抱着鞋子一人捧着袍服正在急急追上来。
  太后与皇后立马站起来,“皇帝(陛下)醒了?”
  太后有些埋怨的瞪了曹昂一眼,接过后面小宦官手上的衣服,抖开亲自给曹昂披上,“皇帝有什么事情让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总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有个什么,让哀家与皇后怎么办?”
  曹昂歉意的笑笑,然后道:“儿臣知错了,皇后身体不适,先下去休息吧。”
  甄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曹昂,“陛下?”她不是傻子,她早已以一个女人敏锐的心感觉到自己的丈夫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她也曾告诉过自己要知足,毕竟曹昂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而且对自己也不算差,而且还有了孩子,该知足了。可是,怎么知足?
  婆婆曾经暗示自己说,曹家的男子从来花心,譬如自己的公公,就是一个典型。所以,自己的运气其实算好了。他与大臣们商量国事总好过与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厮混。可是,有谁知道,她的丈夫,那个雍容俊美睿智强大的男子,除了在新婚之夜,他与她之间房事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一月一次,甚至连日期都是一层不变,每月的初一。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丈夫是把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当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任务来完成的。而在有了恪儿之后,他更是进都不进自己房间了。自己强忍了羞耻到了他的殿内,也不过是换得一间偏殿休息罢了。若不是,若不是婆婆终于看出端倪,只怕到现在,他们之间还是那般的吧。
  她曾经以为,这一辈子,无非就这么过了,守着一个无情无爱心中只有江山天下的男子,看他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看他治世安民心忧天下,看他俯仰天地留名青史。然后,在他需要的时候,静静的走到他的身边,陪他一起看这人世,张开自己的双臂尽自己所能为他遮一些风雨。那样,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是,现在,她发现,她以为的只有江山只有天下的男子,居然还会为了别人乱了心神。
  她的那个从来最重仪表风度的丈夫,居然会有这样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样子。
  “陛下?”她哀求的看向那个男子,直觉的不想离开。
  “皇后先去休息吧,身体要紧。”曹昂丝毫不为所动。
  甄宓委委屈屈的下去了。
  “母后,儿臣有要事与奉孝相商,若是无事,这便要回去了。”曹昂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郭嘉身侧,有些无力的道。
  “你现在这样子,还有要事相商?”丁太后气不打一处出来,狠狠瞪了一眼郭嘉,“昨夜是怎么回事?陛下当人君之重,却如此轻忽自身,是何道理?”
  曹昂淡淡一笑,“母后言重了,不过是有些伤风罢了。”只是头上不断冒出的虚汗让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信服罢了。
  “你还罢了,只是你——”太后叹了口气,一双凌厉的凤眼扫向郭嘉,“你身为太尉,理当护卫皇上,如何竟让陛下在你府上身染重症?陛下爱你护你,是因为你之前的功劳,你可不要因此妄生骄心,不然,当心祸生肘腋!”
  “臣记住了。”郭嘉恭恭敬敬的伏下,行大礼跪拜。
  “行了行了,下去吧。”太后挥了挥手,止住还要说话的曹昂,“我知道你是为了他才来的,也不必表孝心了,赶紧回去养好身体是正经,莫要让人担心!西征将士那边,我已经派了阿铄去了,不必挂心。”说罢,便在丁菲的扶持下进了内殿。
  “奉孝,”丁夫人进去了许久,曹昂看着伏在地上久久不起来的郭嘉,心头感觉有些不对,伸出手想要拉他却用不上力,心头一急,却是呛咳起来,当下缩着身子在地上咳成一团。
  一双熟悉的手臂自身后环过来,轻轻的拍着后背,曹昂下意识的往后面靠过去,却敏锐的感觉到身后的身子僵硬了起来。
  “奉孝?”曹昂压抑着喉间的咳意,想要问怎么了。
  “别说话,先回去让太医看看。”身后的人却不给他机会说话,自作主张的扶了他起来,然后吩咐刘云去传太医。
  曹昂有些昏沉的头脑也容不得他思考太多,当下便昏昏沉沉的被身后人拥出了长乐宫。
  未央宫中,曹昂醒来的时候,郭嘉一手撑着头守在一边,紧紧合拢的双目下面是两道深深的黑影,而在一边的榻侧,三卷帛书散在那里,显是他睡着之前看的。
  曹昂撑起身子,轻微一动,郭嘉立时醒来,“醒了?好受了些么?”
  曹昂试着深深吸了两口气,感觉胸口果然舒畅了许多,当下咧嘴一笑,然后马上变成了苦笑,“呃,奉孝,我要更衣。”
  郭嘉淡淡一笑,站了起来,“好,我去传人。”说着弹弹衣衫走了出去。
  曹昂顿时愣在当场,以往若是出现这种情况,郭嘉还不得将自己缠死,可是现在时怎么了?
  一个宦官走进来,扶着曹昂出去更衣,郭嘉不知道避到哪里去了,直到曹昂洗脸净手完毕,郭嘉领着两个宫女捧着食盘上来,温声道:“要吃些东西么?”
  曹昂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色,“现在什么时辰了?”
  “丑时三刻。”旁边的宦官春明答道。
  曹昂揉了揉脸,似乎也没有睡下去的心思了,便道:“奉孝一起吃吧。”
  郭嘉摇摇头,迟疑道:“我不饿。”
  曹昂抬眼看着郭嘉,郭嘉却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垂下眼帘,低声道:“那,陪我坐一会儿,总可以吧?”
  面对着这样的曹昂,郭嘉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只得在曹昂对面坐下。
  曹昂一手握着勺子,看着对面明显闪避自己的郭嘉,低声道:“ 奉孝,对不起。”
  郭嘉抬眼曹昂,淡然一笑,“陛下说的什么话,”眼看着对面曹昂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急忙伸手握住曹昂留在桌上的手,“慕青,慕青——”郭嘉心头大悔,明知道曹昂病得如此,自己居然还出言刺他,实在是该死!
  “奉孝,”曹昂脸色勉强恢复了几分血色,却再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别这样唤我,好么?”
  “好。”郭嘉眼一闭,一声低低的叹息无声的逸开,面对着这样的曹昂,他认了,就算是将来有一日……总之,他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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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风本来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昔日曹昂肺腑曾受重创,之后对于别人来说的小毛病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致命问题。这一次他不过是在郭嘉院中站了半宿,之后便足足折腾了他半个多月。这还是在太医院上上下下全部围着他日夜打转的情况下,若是换了个人换了个情境,说不得一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曹昂恢复过来之后,也深悔自己之前轻率。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纵使有神医华佗(张仲景已经在曹昂登基前一年病死了),以及自己精心组建的医馆,可是受限于时代,许多在自己眼里只是小打小闹的小病便可以轻易夺走一个人的命。
  这一段时间,因为皇帝突如其来的病情,大魏上下难免有些些微不稳,不少世家开始暗自向曹昂其他几个兄弟献媚,其中尤以秣陵的曹丕为最。短短半月时间,竟然先后有陈氏,赖氏,庾氏等大族主动与之交好,而不少秣陵当地的豪族竟然开始蓄养私兵。
  于是秣陵太守司马懿苦恼了,对着面前的折子,年纪轻轻的他几乎要抓光头上的头发了。
  怎么办?
  报是不报?
  报,自己十有八九会被长安皇城之内的那个男人当做平衡他与他兄弟之间的棋子牺牲了;不报,这不是把自己送到他刀口下嘛?
  司马懿知道,自己给那个如今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太差,所以,他把自己发配到这个尴尬的地方,方便随时找借口杀自己。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司马懿一面唾弃着,一面铺开了桌上的折子,开始涂涂改改。
  不能不报,可是也不能明言说曹丕想要造反,总之,是要把意思透上去,可是又不能让人抓到自己挑拨皇家兄弟的把柄。
  一面小心翼翼的斟酌着字句,司马懿一面在心头苦叹,他严重怀疑,再这样下去,不用曹昂来杀他,他就会先累死。
  或许,根本这才是那个至尊男人的真正目的。
  真是个小气男人啊!
  最后看着自己呕心沥血熬了整整三夜弄出来的折子,司马懿眼泪眼泪都要下来了,不容易啊!他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要保全自己一条小命而已,希望这个折子能让那个小气男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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