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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书籍名:《小丑之城》    作者:金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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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mp3里面录了什么呢?
  整理好所有的行李,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股寂寞涌上心头。
  这几天她一直让自己很忙很忙,就是为了不要想太多。
  但现在看着这支mp3,好奇心攫住了她。
  陈嘉初,你还真是容易让人误会。既然不喜欢女孩子,为什么又要和我走得那么近。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他不喜欢女孩子,所以才毫无顾忌地对她好。
  而且他不是坦诚地说过,他刚刚分手。
  这样想,就没有谁值得去恨。恨耗费了她十年的光阴,现在她再不愿感受这种感情。
  只要把初零当作是一个过客就好了。
  到了德国,一切都可以重头开始。
  那么听听mp3里面有什么应该也没什么吧?
  她刚刚戴起耳机,电话就响了起来。
  “朴小姐,前台有一封朴议员的信,需要我现在送上去吗?”
  “什么信?”
  “快递送来的,没有署名。”

  “……那我自己下来拿好了,谢谢。”
  金珊夜和时达在主干道上堵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到达澄丽,甫一下车就看到朴璧希从转门里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
  “快去拦住她!”不遑多想,金珊夜拦住了出租车。
  “小姐!你怎么突然冲过来!”
  “朴璧希,你不能去电视台!”金珊夜敲着车窗,示意她下车,“否则缪司的苦心都白费了!你还记得缪司吗?他曾经为你摄影,长得很猥琐,但他一直都记得你,他一直在想办法帮你!初零的事情我们会解决,你不要去电视台……”
  “初零发生了什么?”朴璧希立刻下车,“发生了什么?”
  她手里拿着的是完整无缺的快件,她并没有打开母亲的信件,她只是想去议政厅把信交给母亲而已。
  “你不知道朴议员今天晚上会去电视台录节目?”时达张口结舌。
  “什么录节目?”
  妈的,自爆了。金珊夜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气氛一时间非常紧张。看他们两个没有说话的意思,朴璧希晃晃手里的快件:“这是你们写的?”
  她立刻作势撕开快件,金珊夜赶紧握住她的手腕:“朴璧希……”
  一辆警车在三人面前停下:“朴璧希,要去电视台就跟我走。”
  又是张鲲生。时达气得踢了警车一脚:“你能不能不要来掺合!”
  朴璧希看看面前的两个人,又看看车里的张鲲生,决然地上了后者的车。
  “完了。”时达顿足道,“张鲲生这小子消息网四通八达,一准载着朴璧希去救初零了……不对,张鲲生是朴议员那边的人啊……”
  张鲲生……莫非他每次出现并非是为了朴璧希?
  “珊夜姐,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不如去吃饭?”
  “啊?”

  “啊个鬼!立刻去电视台!”
  格陵电视台的七号摄影棚,正在进行最后的灯光调试。
  “我一定要向您介绍这盏灯,”邵静安和已经就位的朴桂兰闲聊起来,这也是拉近和访谈者距离的方法之一,“这盏灯我们只有在市长来的时候用过。”
  “我已经那么老了么?”朴桂兰笑道,“要用苹果光来掩饰皱纹?”场下的人稀稀拉拉地笑了起来。
  “不,这纯粹和资历有关。”果然不好相与,邵静安脸上挂了笑,“您看这可是封闭录影,可还是有很多人想来看看您的风采。”
  朴桂兰看看场下站着的人:“如果议会的纪律也是如此涣散,那该担心的就是你们了。”
  这可不是笑话。可恨场下的人还在附和地赔笑,尤其是站在角落里的张鹏生,笑得那么起劲。
  讪讪地没了话题,幸好场记开始清场,大部分人都被请了出去,独独漏了角落里的张鹏生,邵静安恨不得用眼神把他轰出去,奈何他稳如磐石,屹然不动。
  幸好录影终于开始,说了些场面话,朴桂兰也十分配合,谈的内容基本上按和秘书厅商议的本子来,主要围绕着朴桂兰十年来的政绩所展开,再配上VCR,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其中提到了月神计划所涉及的伦理道德问题,朴桂兰表态,她并不赞成轩辕生物的人造子宫方案,这其中涉及的伦理道德问题现在社会还没有进步到可以解决,但是这项技术对于本身受孕环境不乐观的母亲来说,也的确是一项福音。
  “科技革命以来,哪一次进步不是双刃剑呢?炸药,石油,原子能的发现,阻止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但月神计划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呢?”
  “这个问题很好。在权衡利弊之后,我们批准了月神计划的临床试验申请,但是对于受验者,我们有一套由整个议会制定的筛选方案,绝对不会挑战整个道德秩序。”
  “而且这也是和乙等议案的一种平衡,每次我想到格陵市有这样一批出生于九十年代的乙等公民就觉得平等民主不过一纸空文。”
  从一号摄影机后面传来一阵突兀的掌声,其他人如梦初醒一般,赶紧鼓掌。
  邵静安瞪了一眼带头鼓掌的张鹏生,后者对她耸耸肩。
  “我们都知道,十年前通过的格陵妇幼保护条例和您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如果不是您奔走呼吁,现在女性依然会在很多方面受到困扰,可否请您谈谈当时是什么样的契机,促使您注意到这个社会现象?”
  “没有什么契机,这是个一直存在的社会问题。既然存在,就应该解决。”
  “但我们必须承认,是从您开始公众才重视这个问题。”
  “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朴桂兰一反刚才滔滔而谈的态度,变得惜言如金。
  “或许我大胆假设,当然这也许会冒犯您。”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主持人,我很喜欢你的节目,你很大方得体,很有职业道德。”
  张鹏生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在您的身边,是否有人受过类似的侵犯,所以才促使您不遗余力地呼吁全城人民关注这个社会问题?”
  她还是问了。这个问题明显出格,监制在场边疯狂地翻着记录本,没设计这个问题啊?
  知道太多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等朴桂兰回答,张鹏生却在想着朴桂兰会怎么做?撂下一句我不录了,冲出去,然后封杀邵静安,然后封杀剪辑师小张,然后封杀……
  “即使有,也是我的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她沉默了那么久,还是回答了。
  邵静安一时沉默;张鹏生看看表,四十五分钟的节目,现在已经收录了一个小时,素材够了,不要不再问,赶快结束,他会剪得漂漂亮亮。
  “那让我们来看一下这个案例,修改案通过后的第一个受到宣判的罪犯,因为曾经对三名儿童实行猥亵而被判处二十五年徒刑。十年内一次假释也没有。”
  “这个个案和本次访问有什么关系?”朴桂兰突然粗暴地打断了她。
  邵静安没想到她会立刻翻脸,一时差点被震慑住:“我想说的是,我咨询了有关法律顾问,假如是旧法案,十年刑期是上限……”
  “十年?”朴桂兰突然冷笑了一声,仿佛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全然没把满场的人放在眼里,“邵小姐,知道吴越之争吗?在监狱里,十年和二十五年有天壤之别;十年,你出来可能还可以报复这个社会;二十五年,那这个人绝对就废了。邵小姐,如果你是受害者,你希望身边有一颗十年期限的定时炸弹,还是希望永远摆脱这梦魇?”
  她的话让邵静安无从反驳:“……但是出发点完全不同;法律为民主服务;而不是个人报复的利器,况且现在整个法案面临着矫枉过正的问题……”
  “真不该教她这个词。”小张嘟哝着,一个邵静安怎么是朴桂兰的对手。
  “矫枉过正?我不觉得。至于个人报复之说……”
  现场的电梯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这里是封闭录影……”场记挥舞着手,突然哑了。
  格陵再没有谁,有这样青翠欲滴的眼睛;而这张脸,睽违了十年。
  “很抱歉。”朴璧希走到制作人面前,鞠了一躬,“我想我有责任把一些真相说出来。”
  她朝母亲走过去,朴桂兰看着她,嘴角微微抽动。
  “你没有必要说什么。”邵静安企图阻止,“我并不是……”
  “真的很奇怪,一开始所有人都想知道,现在却都不希望我说。”
  邵静安求助地望向张鹏生。
  “但是,我想我总要说一次,”她又把一绺头发捋到耳后,邵静安很清楚地看到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否则这个结永远都解不了。”
  “我是陈红旗一案的受害者,十年前,我曾经被他诱骗。但因为自身的原因,我拒绝录口供和验伤,也没有上庭作证。”
  她的话引起了很大的骚动。众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够了。”朴桂兰低声道,“你那时还小。”
  “可我什么都知道。”
  那些连母亲也没听过的。

  于是她开始低声地讲。声音很低,大概只有邵静安,朴桂兰,灯光师听得见。
  听不见的场记,制作人,总监,一开始还试图凑上前,但渐渐地身体僵硬了,回到原地。
  张鹏生什么都没听见,他也不愿意听见什么。
  朴璧希就那样低声地说着,一天一夜的禁锢,她语气不变地讲了十分钟,期间她一直紧紧握着母亲的手。
  所有人都安静了,灯光早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小张清清楚楚地看到灯光师的双腿在颤抖,而他自己也抖得厉害,只有扶着墙,祈求赶快结束这一切。
  最后朴璧希抬起脸庞:“立法是议政厅的职责,执法是大法官的职责,我没有任何立场来评论。我只知她是我的母亲,她为了我做了一个母亲能做的,而我过了十年才明白,我不孝。”
  邵静安足足默了半分钟,才说了一句话。
  “还有十五年,他就出狱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慌乱无助,超越同情的害怕,在同性身上受到的折磨,让她也颤栗起来。
  “那个时候我就不是小孩子了。”朴璧希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凄美和坚强,“我不怕。邵小姐,你也不必怕。”
  她腾出一只手,拍拍邵静安的手背。
  “还有一件事情。”
  “我是受害者,初零又是何其的无辜。
  他不能选择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这不是他的过错。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来发现这不是我的错,如果大家再要用十年的时间来淡忘初零的出身,那他就太可怜了。”
  “为什么你现在还能专心于工作?”
  张鲲生的声音在工作室的门口响起。
  “既然是工作,不认真怎么能行。”初零摘下耳机,“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偷懒的藉口。”
  “可是你的团友们都不在。”
  “他们去吃饭了,马上回来。”

  “你为什么不去?”
  初零没有说话,厌倦地看了他一眼。
  “现在根本无法出门对吗?很不幸,我还必须告诉你一些雪上加霜的事情。”
  “乱神的送审受阻,所有你的戏份都会被删掉,随之而来的是,所有配乐都要重写,你过去两年的所有心血全部白费。说不定,将来你也无法再做音乐……”
  “张鲲生,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你负责调查双华事件的那段时间,为我做了多少疯狂的事情。但是当我发了新单曲,接了乱神的剧本之后,我们的裂痕却越来越大,终于要闹到分崩离析的地步。”
  “那是因为你的事业正在有起色……”
  “藉口。”
  “……对不起。”
  “我只是想找一个无论顺境逆境都不会离开我的恋人。不会口口声声说着这样是为我好然后忽冷忽热,让我无所适从。”
  “所以现在我回来了,”张鲲生一把抱住他,“我不会再走。”
  “请不要因为我即将失去一切所以回到我身边。”初零冷冷道,“你到底爱的是什么?是我?还是奉献的精神?”
  “你什么都不会失去;朴璧希去了录制现场。”
  “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受害者的一句好话,胜过千言万语。”
  “你对她做了什么?!”初零奋力推开他,怒喝道,“这绝不可以发生!”
  “难道我希望她这样做么?这样做只会让我父亲的处境变得难堪!一个忍心让自己的小儿子成为乙等公民的政客,手下却有一个公器私用的议员!初零,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明白了。原来这种奉献精神是家族遗传。”初零拿了外套,站在门口冷冷道,“尽情享受那种救世主般的快感吧。我不奉陪了。”
  格陵电视台,剪辑室。

  “这下初零成了悲情英雄。”听了张鹏生的描述,时达感慨道,“朴璧希真厉害……她们两个还要哭多久?”
  张鹏生看看在一旁抱头痛哭的邵静安和金珊夜:“让她们哭一会吧。”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可以叫缪老师回来了。”时达拍拍金珊夜的肩膀,“上了飞机可就晚了。”
  金珊夜抽抽噎噎地拿出电话来打给缪司:“喂,缪司吗……你已经知道了?……谁哭了,我没哭……行,回来再说。”
  “哇,缪司的消息也挺灵通的嘛,”时达讪笑。
  “不用擦鞋,他肯定不会让你进TC工作。”
  “那邵小姐……”时达赶紧攀交情,“邵小姐在电视台人面广……”
  “时达,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张鹏生怒了,“要不要我介绍你进来扫厕所?”
  “我不说话就是了。”时达赶紧闭嘴。
  “我要走了。”金珊夜迅速抹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我得去和缪司会合,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再见。”
  时达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走出门口。
  邵静安又抽噎了一阵子,眼泪鼻涕粘了一脸,想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张鹏生紧紧攥着,张鹏生叹息一声,伸过另一只手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
  “其实并不是一定要说出口才是解脱,我明白。”
  “说出来是她的选择。这是为了初零,和你无关。”
  “张鹏生,其实我仍爱着孔雅人。”
  “我知道。”
  她又嘤嘤地哭起来。张鹏生不知道她还要哭多久,伸手拿过桌上一本杂志开始翻阅,但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作为一个小小的剪辑师,也许张鹏生还要再奋斗十年才能成为格陵人。但是他总还带着一点希望生活,这样就挺好。
  一条马路隔开了曾经的亲密无间。
  张鲲生站在格陵电视大楼的对面,听着朴璧希留在车上的mp3。
  “气球小狗/魔术怪兽/穿上冰鞋暴走/天机不可泄露/因为你是小丑……”
  初零的声线算不得多么的出类拔萃,这也是他一开始并不看好他走向幕前的原因。
  “直到夜风闪烁星辰/这一座空城……”
  但是当他一飞冲天,他才发现,初零终究不可能只属于一个人。
  “所有的微笑都属于天使你始终沉静/伤心难过是不是你唯一表情……”
  朴桂兰的车从地下停车场的出口缓缓驶出,那上面坐着已经说出一切的朴璧希,她现在会是怎样的心情?
  而他背叛了自己铁面无私的父亲,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小丑心伤/颓废华裳/尽管没有情人天分/我想试着再去爱一片灵魂/追逐一段不离不弃的过程……”

  整出闹剧里,唯一可以置身事外的就只有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陈嘉初了。
  但那个陈嘉初并没有来到他身边,而是像许多偶像剧一样去拦住了朴桂兰的车子,双方僵持着,最终还是朴璧希自动下车,跟他走了。
  如果不是爱情让他变傻,怎么会选择这么恶俗的方式。
  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执念。
  毕竟还是失去了。
  “小姐想的太浅。”站在朴议员身后的黄机要有些灰心,“恐怕随之而来的局面会一发不可收拾。”
  “那些不再是你考虑的范围。”
  朴桂兰从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
  “这是张鲲鹏签发的调令,你下个星期一就去教育部报道,先从司长做起。”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这不是事务机要一直希望的前景么?利用在议会里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和经验独当一面,渐渐成为不必依附他人存在的力量。”
  “……说实话,如果现在离开您,算是落井下石吧?”
  “这是没有必要的忠义之心。”朴桂兰把调令放进黄机要的口袋里,“把握这个机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明白了。”黄机要小心地把信封收好,“……那么请让我最后一次去接小姐吧。”
  初零和朴璧希站在初次见面的桃源广场上,四周一片繁华都市的流彩霓虹。
  “后天我去美因茨。”
  无论如何还是要去美因茨。这是节目结束后母亲对她下达的命令。
  虽然不知道事到如今去美因茨还有什么意义,但是既然母亲这样要求,她决定遵从。
  “这样啊。”
  头一次,初零对这座城有了陌生的感觉。
  毕竟,又是离别的季节。
  “嗯,那里有全球唯一的一所小丑学校,我要去那里系统学习各项技能。”
  “原来你想是把它当作一项事业来做。”原来她的逃避也是在守护最初的梦想。
  “那当然,我小时候的志愿就是做一名小丑呢,连我都觉得奇怪,所有的同学都想做金光闪闪的大人物。”

  “那是因为在小丑的面前,每个人都会变得坦荡荡吧。”
  “正是!那时候就觉得世界被分成两半,一半在面具之外,一半在面具之内。”以手蒙脸,朴璧希笑道,“多奇怪,明明想要隐藏小丑的心事,却能让整个世界开怀。”
  “原来你从小时候开始就这么深沉哪。”
  “那你呢?小时候的志愿就是做个音乐家么?”
  “啊,”初零难为情地笑着,“我现在哪算得上是音乐家!”
  “总之你有让所有人都静下来聆听的魔力呢;真了不起!”
  她诚心诚意地夸赞;但是陈嘉初正在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那么留下来见证这一切如何?”
  话中荡漾着热情,诚恳,还有一点点的不确定吧。
  朴璧希沉默着去看他的眼睛,这个令她心跳不已的初零啊,说出这种话来是想要她怎么回应呢?
  “……可我总得听一次话啊。况且美因茨是我的梦想。一年,两年,我会变成一个全新的朴璧希,那个时候再见面吧。”
  至少她不是因为他而逃跑,初零露出了少有的腼腆:“我果然还是对女孩子没辙。”
  “哪有……糟糕,你给我的mp3忘在张鲲生的车上了!”
  “……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没关系。”
  “你这样说我就更好奇了。”
  “……等发表吧。”
  “那什么时候发表?”
  “……算了,还是不要把这种歌拿出去发表的好,可能会被缪司暴打。”
  “诶?你这不是耍我嘛。”

  她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地娇嗔,初零突然觉得十分安心。
  “那么,一定会再见吗?”
  “当然。我们的家都在格陵啊。”
  十年的痛苦彷徨,三天的挣扎解脱,最后成全的是友谊。
  如果真的成了恋人……还是交给时间去酝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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