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我姓里德尔，我叫汤姆，我不是伏地魔！ > 第33页
第33页
敖烨煌！
煌煌烨烨，燎原之火，照夜之光，明亮光辉，傲然天地，驱逐所有不洁与黑暗！
我，风溟瀛，为他起的名字！
看着我那明显失神的表情，汤姆自嘲般的一笑：【我的记忆，那一段记忆已经恢复了。可笑，我当时还撺掇你杀他。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说就好了。恐怕就是因为那时我的那一句话，才让你们有了心结，对不对？】
【你——有没有为了这件事恨我？】汤姆苍白的脸孔在那漫天的红光的映照下，意外的带给我种不真实感，好像轻轻用手一碰就会烟消云散。
【汤姆？】指尖不由自主的触及他的脸颊，半透明的肌肤，就好像冷玉一般。恨？暗暗的，有过吧？
【恨过，但是，那，其实不重要——】
千万年的情分，一朝倾颓。难道，真的就是因为一个孩子的一句话？
【相比之下，我更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没有留住他。】
天际的红云渐渐收缩，那种浓郁的压迫感减弱了，而我的手心却捏的更紧。
【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我咬咬嘴唇，【就要来了。】
【什么？！那你——】
【我去外面等他。】一挥长袖，我收拾心情，当先走出。霍格沃茨城堡中的诸人已被惊醒。走在长廊与楼梯上的短短路程已有不下十人拦住我想要一问究竟。我不管不问，自顾前行。行至大门前时，身后早已跟了一群气急败坏，不明就里的巫师——然后我面前。
格尔曼-克劳奇带着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训练的，最优秀的一批傲罗和德鲁伊，面色阴鹫。
“真正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诸位好。”看来，我抬眉微笑，已经不需要我再和他订立什么赌斗之约了，“退下吧，别莫名其妙死在今天。不值得。”
“里德尔先生！你这是要与魔法界为敌了吗？”如此杀气腾腾的质问，对于我来说，却也不过是——
远处的红光与彤云已经缩到看不见了。天地岑寂，落针可闻。我的目光早已凝至远方遥不可及的一点，就要，来了！
一颗大星平地而起，瞬间千里，从天而降，携风雷，撼山河，势-不-可-当！
【还是，这么个火爆性子啊——】整片大湖被激起千重波浪，声势滔天。我长笑一声，踏波如履平地。引发这种种巨变的源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赭红色的双眼，金红相错的长发，英姿飒爽，于云蒸雾绕中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我，用我看不懂的神色。
“你重启了山河社稷图。”安东尼，不，敖烨煌竟然用英语这般道。声音不大，却真实的打在了每一个人的耳畔。身后众人被他的王霸之气压得动弹不得，我点点头，郑重的回答：“9月份我找到了它。但是一直没碰。”
“我知道，我一直在等。可是你一直不主动去用它。所以，我把你逼进了阿兹卡班。”他怅然一笑，“可是你居然——真是懒啊！最后我都要放弃了，你却被一个人类孩子逼得——本可以明白的告诉你的。可惜上次使用它的时候，我中了禁口咒。而且，没有你们这一族的血，怎么进得去？”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那你，知不知道，克丽丝。”惊呼一声后，不长的句子被烨煌说得艰辛无比。他将右手按上胸口，双目微闭，再次睁开时，目光炯炯如电，“克丽丝-萨拉查-斯莱特林！她——还能不能回来？！”
“以人类的灵魂驱动山河社稷图而失败，如何逃得掉魂飞魄散。她真是太逞强了。你怎么可以让自己的爱人这么做！？值得吗？让她用对最爱的人的全部记忆来构建一个天地！你就那么无情吗！”母亲，就是这样，永远的忘记了父亲啊——就算有我和白玉姐姐，就算有天地为证，日月为鉴，那段最爱最爱的记忆，也是回不来了！
所以三万年后，她还是走了。那个她用自己最深最沉最真的爱构建的灵界，于是，也就空了。
“人类的，灵魂吗？我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我宁可不要那个世界，也要克丽丝，记得我。”烨煌惨然一笑，“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有一步步走下去。艾米。”
“而且！我们俩，究竟谁更无情！我，还是，你！”
烨煌一声厉喝，震得我不觉一愣。是的，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懒，我不作为，我觉得自己可以理所当然的默然以视。但是我没有想到，也许这只是我眼中的游戏，可是他早已入戏太深！那么深，那么深，他付出的代价，已经令我无法想象，更无法相信！
一开始我就应该和他在一起！我应该全力支持他的！就算是与整个魔法界为敌又如何？我们背靠背站在一起，就足以抗拒整个天地！
我错的不是我没有做，而是我没有想。对于这样的烨煌，从一开始就无情的，是我啊——
“艾米！……怎么还是这么不爱惜自己！你把自己弄伤了！”
烨煌似乎要来牵我的手，却又忍住。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早已深深刺入掌心。一滴滴鲜血滴下，渗进山河社稷图中，转眼便消失不见。伤？这也算伤？那你呢？心里面突然抓住这么一个念头，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念头——烨煌，烨煌你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恨过我？
有没有？！
“克丽丝当年没能完成那个咒语，所以，要你来继续。只有你。”面对我询问的目光，烨煌转过头，再不看我，“你以为自己被供起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这个世界对于非人类和巫师来说早已污垢不堪。三百年来，德鲁伊教为了找寻打开新世界的方法，恐怕都要发疯了。”
“是不是啊，大德鲁伊，波特。”一个黑影被烨煌一声断喝，从空气中震出，银色的隐形衣被无形的火焰撕裂，我扬手，山河社稷图中喷出的水箭将它浇熄。波特老先生来不及道谢，咳出一口鲜血。
“以你现在的力量，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吧？想要更进一步的法门，一直在我手里。”他是说，我的身体吗？
“我有力量，你有山河社稷图。如果还相信我。新世界开启之后，十分中我要占六分，剩下的，大德鲁伊——劝说这个家伙，给我看魔法界的诚意。”
来如风雷，去如流水。敖烨煌的身形渐渐泯然天地。他是真正恢复到了全胜之时。我在水面凝立，无喜无忧。
“克丽丝已经忘了我。他也该忘了莫元初了！”
042
天地有雪烨煌来到这个空间的时候是这个空间纪元1477年。那一年克丽丝-萨拉查-斯莱特林3岁。
据说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很传奇。烨煌由于时空风暴，力量受损，不得不自己收敛力量，寻找疗伤的场所。却阴沟翻船，被只有三岁的克丽丝当场踹翻，订下不平等条约吃得死死的。还被迫换了个名字，叫阿玛斯塔夏-安东尼-霍普金斯。
就是后来他用的名字。
然后1498年的时候，24岁的克丽丝抛下新郎，大笑着跨上了红龙王的背脊，挥手告别满堂宾客，开始一场震惊整个巫师界的逃婚，也是，传奇。
“那时候她骑在我的背上，一直埋怨我飞不快。”我还记得烨煌曾经带着一点咬牙切齿，带着一点得意，也带着一点无奈的说过，“其实是她自己吃得太胖了！”
当时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还用一个人类又能有多重之类的话数落他。以至于忽视了他眼中一闪即逝的怅然。
公元1595年
121岁的克丽丝-萨拉查-斯莱特林于圣芒戈医院救治无效，撒手人寰。愤怒的红龙王几乎将伦敦夷为平地。
他们一起度过了118年。一个人类女子的一生一世，可是对于一头龙，又是那么短那么短的匆匆百年。他没有跟我提过那些年，以及后来都发生了什么。而我，竟然也莫名其妙的忘了问。
公元1612年
妖精叛乱。他们在这场叛乱中使用了霍格莫德村的小酒馆作为指挥部。红龙王安东尼是它们的头领。
……
“这就是德鲁伊教所谓的资料吗？”发话的人是邓布利多，“还真是，简洁啊！”
“因为1595年夏至日时克丽丝-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禁咒释放失败之后，所有知情人士都被下了禁口咒。德鲁伊教是靠着秘法，才将这个秘密在高层中口口相传。所以，书面资料，是零。”对伤口进行了简单处理之后，大德鲁伊，波特先生强撑着面对来自方方面面的疑问，“如果有任何疑问，现在都可以当面对我提出。”
“那么……”
无数的疑问，无数的回答，无数的秘密。惊叹声，质疑声，争吵声……尽管如此，这些魔法界“高层人士”都很有默契的将话题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尽量不涉及到我，也不影响我的情绪。放任我与汤姆一起，坐在房间的一角，默默聆听。
其实对于我来说，只要有那个时间就足够了。
1595年，夏至，农历五月十五。克丽丝身死魂碎。
442年之后，明年，1937年，夏至，农历五月十四。这一次，轮到了我。
我不是人类，所以我不会死，不会魂飞魄散，我只会忘记。忘记我最爱，最重要的人。忘记莫元初。那个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那种忘记属于永恒，即使有再多的人帮你回忆，给予你再多的提醒与细节。也不会从心灵深处泛起任何波澜，引起任何感动。这一点，早已从一手创建了灵界的母亲身上得到证实。她花了足足三万年，都没能做到记起和父亲相爱的一切。
而我，如果我忘记元初，甚至不会有人费力提醒我。
“里德尔先生。里德尔先生？”
是谁？我轻轻抬起眼帘：“马尔福先生，请问有何指教？”
“不，只是担心您……”希波克-马尔福欲言又止，“而且有一些疑问。”
“关于我的过去，对吗？”我稍稍抬头，眉间锋锐，如宝剑森然出鞘，“我不认为你们有知道的必要，或者，资格。”
“父亲！”
“连你也要来逼我吗？”
我冰冷到失去温度的质问令汤姆瞳孔收缩。“不，父亲。只是我认为——”他干涩的搜刮着合适的字句，“您有必要给必要的人一个交代。”
“那么依你看，又有那些人是有必要知道真相的？”
再次被我的问题堵得无言以对，汤姆稍稍垂下眼帘，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他将自己的头颅放在我的膝盖上，将眼睛完全闭上，放松了浑身的肌肉。那种全然放松，全然依赖的姿态，好像□中的婴儿。小小的脸庞，瘦削的下巴被日渐变长的黑发一衬，愈发显得孤立无援。是我伤害了他吗？是我给了他希望又完全的伤害了他！我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插进他的黑发，轻轻的梳理着。试图藉由这笨拙的动作给他一些安慰。
【出去。】我哑着嗓子低声道。除了汤姆，房间里并没有第二个人能听懂我究竟说了什么。但是他们聪明的领会了我的意思，潮水般涌出。
【元初是我的学生。他姓莫，本名莫铮。元初是我为他起的小名，因为他是在新年那天出生的。他呱呱坠地的那一刻，火红的朝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一跃而出，将新一年的光辉遍洒大地。我从小手把手将他带大，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然后在他长大之后，不由自主爱上了他……】
【那是大概一千年前的事情了……】
“跟紧我。”我扭转着自己的四肢，轻快的跳跃着，在空荡荡的巨石阵中央团团旋转。受到法力的催动，山河社稷图上散落下片片的绿色，随着我的舞步荡漾开来。一朵朵花纷飞绽放。空中传来高雅悠扬的梵音。各色的花飞舞着，飘扬着，突然变成蝴蝶，变成了鸟！淡雅的花香气也随风飘洒开，沁人心脾。一个方圆十五米的圆球扩张开来，将跟随着我的一众巫师包裹其中。我打出一个响亮的弹指，整个次元空间猛烈的颤抖了一下，消失在空气之中。
“这里是！”
一片冰封的大地在我们脚下出现，无边无际的苍白着。
“各位自己注意。”无力再支持更久，又一个弹指，山河社稷图制出的次元空间凭空消失。我怀抱汤姆落进厚厚的雪地中。鸟折翼，花凋零，草枯萎。一切都化为尘土。
【这是红龙王所谓的世界？】汤姆瞪大了眼睛，口中发出嘶嘶的蛇语声，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怎么像北极一样？】
“汤尼，你再仔细感受一下。”我为他理理熊皮披风的帽子。包括邓布利多和波特老先生在内，被精选而出的十名巫师相互对视一下，其中之一越众而出，念动了温暖咒的咒文。
“温暖如春——哦！”
澎湃的魔力在空气中聚集着，仅仅是取暖用的小小咒语，就已然不受控制，热浪袭人。然而这种感觉来的快，去得更快。连一片雪花都未曾融化，就再次泯然天地。
“这个空间中充盈着丰富的魔法元素，但是所有的元素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后。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控制，无法被他人利用分毫。”邓布利多和大德鲁伊波特老先生郑重至极的联手探查之后，总结道。
“而且外放的魔力会被这个空间无差别吞噬，化为自己的一部分。”优雅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影在虚空中结晶，“请大家谨慎。”
“格林德沃？！”八根魔杖直直的指向格林德沃。最性急的那个巫师杖头射出的警示咒擦过他的兜帽，一把灿烂的金发洒落，如同冬日中灿烂的阳光。
“烨煌呢？”
“请恕我无可奉告。您对这个空间有什么看法呢，里德尔先生？”格林德沃用他那湛蓝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微微笑了起来。
“境由心生，物由情化。”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落朵朵洁白的雪花，细密缱绻的在风中舞着，这是天地间的雪，亦是一个人心中的雪。那样厚重的，下了将近四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