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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前程周四离官场

书籍名:《庶女传》    作者:姜汁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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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转眼到了炎炎盛夏,南方不知哪一拨军队又组织了一场护法运动,虽闹得厉害,到底离北京远得很,老太太不愿意关心,只惦记着给安芝办周岁宴。这日睡罢了午觉,便和青姨一同往安芝那里去。
  谁料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抽抽噎噎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听得人心慌难受。周母忙进了屋,见安芝躺在床上,嘴角吐出些奶沫子,两手攥成拳头,闭着眼睛,那形状似是十分痛苦。
  “呀,吐奶了!”说着,便快步走上前,抱起安芝,用手抚着安芝的脊背,一下一下地撸着。旁边床上的奶妈正睡得口水直流,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睛,见周母一脸怒容地看着自己,还只当是做梦。等了一会儿,才像受了惊吓一般地跳起来,胡乱抹了两把口水,便低着头立在一边。
  周母虽气不过,也没急着制裁她,只对青姨问道:“可有什么事情?”
  青姨说道:“不妨碍,是喝了奶一直躺着,反上来了,顺一顺气就好。”
  周母绷着脸,朝奶妈这里看过来,不由得冷哼一声。这时恰好白蔹进来,见此情景,不由得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周母只看着白蔹,说道:“这奶妈信不过,我特特拨了你来照看安姐儿,你就这么办事儿的?”
  白蔹抬起头,见周母目光如炬,似两道剑一样射过来,忙说道:“是我没照看好六小姐,我原是见六小姐实在热得难受,暑热未散,窗子又不能开。就去二太太那里找了一件新做的花素绫的衫子,给六小姐穿上,既轻柔又凉快。我不过才去了一会儿,若早知道这样,断不敢离开的。”
  周母说道:“好,你是最尽职尽责的,原是我冤枉了你!”说着,又看着奶妈说道:“你可睡够了?”
  奶妈吓得不轻,忙说道:“老太太,老太太饶小的这一回吧,小的实在是困倦得很,才睡过去了,以后再不敢了!”
  周母冷眼看着,说道:“你也不用辩解,这样的暑天,我还来看一趟,你倒睡了,可见你比我有体面。你必是瞧不上这份差事,才这样怠慢!既如此,我们也请不起你,你趁早走吧!”
  说着,周母就要抱着安芝往外走,安芝此时已经无碍,趴在周母身上,嘴里含糊地叫着“奶奶”。
  周母一听,惊得又把安芝放在床上,对着青姨说道:“你可听见她叫我了没?”
  青姨听得不真切,也不知道她是叫“囡囡”还是“奶奶”,但是见周母高兴,只陪笑说道:“可不是,这怕是六姑娘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叫爸妈,正是叫老太太呢!”
  周母刚才绷着的脸此时才有了些笑意,说道:“可见我没白疼这孩子,还是跟我投缘!你倒是再叫一声?”
  安芝此时见几个人围着自己,便只顾着绞手指,四处张望。老太太笑说道:“叫奶奶呀,奶奶。”
  安芝听见周母这样说,黑葡萄一般的眼珠转了转,大声喊了句:“囡囡!”
  原来奶妈是南方人,日日管安芝叫“囡囡”,安芝常听着,也就学会了。可是到了老太太耳朵里,就成了“奶奶”,老太太实在高兴,便亲自抱着安芝回了自己屋子。晚上就打发了白蔹和奶妈出去,另寻了一个可靠奶妈照料安芝。
  白蔹跟着老太太总有五六年,只因为这一件事,便打发出去,生死嫁娶便由她的父母做主了。众人见老太太这样护着安芝,自然不敢再轻看她一丝一毫。王氏韩氏共同打理府上事物,也不敢叫安芝那里短缺一星半点东西。之后安芝又会说了不少话,“奶奶”二字也叫得准多了,随后,四房的幼芝也会开口叫“爸爸”了,也多少冲散了姚氏几分愁绪。
  这姚氏的愁绪,是来自娘家。自从府院之争总理失势以来,姚老太爷的威信权势也日渐衰微,原本周赫平还很有希望再提一级,也因为这种种的原因搁置了下来。倒是二房三房家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看了也叫人忍不住眼红。
  周四倒很看得开,见姚氏又愁眉不展,安慰道:“你也不必再担心了,这不是正应了我去年说的话了吗?”
  姚氏一怔,回想了一番,坐到周四对面,说道:“你是说,辞了衙门的差事,也和二哥三哥一样经商去?”
  周四笑说道:“你看怎么样呢?既不会碍了你父亲的体面,又合了我的心意,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
  姚氏皱了皱眉,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你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哪有那么轻松呢?”
  周四说道:“我何时说过这个轻松呢?不过,我自有一番打算。如今正闹世界大战,国内洋货少了,不少外国人还跟中国商人买东西呢!趁着这场仗,赶紧赚些钱,搭几个外国人的关系,以后就算战争过去了,这关系在,自然还是有用的。”
  姚氏听着,把玻璃碗里用凉水湃了的葡萄拿起来,吃了一颗。
  周四继续说道:“家里有现成的生意,二哥管各处店铺的经营;三哥管进货订货,我不过在其中联系个外国商人,多一条商路,做不成,咱们不赔;做得成,却是稳赚的,何乐不为呢?”
  姚氏低头想了想,说道:“你在衙门做事,也是很有口碑的。将来段总理卷土重来,父亲只怕还会得势,到时候自有你升官的,若贸贸然辞了,岂不可惜?”
  周四也拿了一颗葡萄,说道:“我志不在此,可惜什么?”
  姚氏见他这样说了,便笑道:“唉,为你筹谋了这份差事,你却志不在此,叫我父亲情何以堪呢?”
  周四说道:“父亲是心疼我这个半子,我自然领情!”
  姚氏笑道:“你明白那最好,以后当着我父亲,可不敢说什么志不在此的话!”
  周四不由笑道:“我哪有那么不识好歹?我是万事不肯瞒你的,所以才这么说;当着岳丈大人,自然不敢浑说了。”
  姚氏略解了些心中的烦闷,便亲手剥了一颗葡萄,笑着送进周四嘴里。
  这边周四定了以后的路,便与几位兄弟都说了。觉平和勋平本就苦于打不开洋人这条路,见赫平要来帮忙,深知他的才干,很是欢迎。老太太思虑一番,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但还是再三叮嘱大爷冕平,叫他万事小心,保住头上的乌纱。朝中有人,不光好做官,还好做生意。
  就这样到了腊月,虽然世界大战已经结束,这段时间也让周家狠赚了一笔钱。老太太自然高兴,发话叫府里上上下下好好准备,今年春节要热热闹闹度过。
  府里的几位太太自然要筹谋一番,从二十三祭灶王开始,到十五元宵宴,都开始安排。
  这日是腊月初八,周府里的厨房早早开始忙活,早上七点钟,周老太太和几房儿子媳妇儿端坐在大饭厅。老太太拿眼一瞟,就看见二房夫妻两个都没来,一时也觉得诧异。不管是觉平还是王氏,都没有迟到的时候,可见那边怕是有事。老太太皱皱眉头,叫来白芷说道:“你去二院看看有什么事没。”
  白芷答应着就要往外走,还没走出大厅,就看见王氏的使女一脸惊慌地跑进来,说道:“老太太,二爷今儿早上发烧发得厉害,二太太不敢离开,让回您。”
  周母一惊,站起身来,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儿不还好好的吗!快去请大夫去!”说着,便往外走,众人都不敢怠慢,忙都起身跟着周母往二院走。
  进了屋,看见周家二爷已经烧得脸色潮红,王氏守着,见周母进来,忙起身相迎。周母忙把她摁住,小声说道:“你也别着急,大夫一会儿就来。”王氏点点头,但是眉眼间担忧的神色还是抑制不住。
  过了一会儿,张太医一进来,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只径直坐到觉平床边,开始诊脉。又问了王氏几句,不过是什么时候发病的,王氏只说他昨晚要算账,并没睡在正间。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往往觉平睡得晚了,不肯惊扰王氏,便在外间住下。早上王氏在外间不见觉平,便到书房来,却看见他伏在桌上,身上烫的厉害,忙叫人扶到了房间里来。
  周母听得眉头紧锁,看着张太医。张太医照例借一步说话,到了外面,与周母说道:“这病来得太凶,许是流行感冒,也许是伤寒。若是流感,那倒好办;若是伤寒,我也不敢断定是邪寒入体还是外感热病,只好开些调养的方子先喝两天。”
  周母眉头锁得更深,却也只能说道:“那就麻烦张太医了。”说着,便叫可靠的听差送走张太医,又派人拿着药单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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